“为师的傻缃帙啊,你这脑子为何如此不开窍?”南卿恨铁不成钢,头疼地敲了敲她脑瓜,“是不是要他的脸上贴着喜欢你的三个字,你才会真正相信?”
“师父······”
缃帙捂住额头,模样委屈巴巴,“这些东西我怎么知道嘛!他本就是高高在上的无双公子,可望不可及,要我相信他喜欢我,刀不如,不如说我是个男子!”
闻言,南卿也不再说话,他闭目沉思,良久,他反思地说道,“的确,为师不该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的。人有七窍,可见你有七窍都不开。”
“南卿,你太过分了!”
“嗯,你确定是我过分吗?”
南卿眼眸中倒映出她恼怒的样子,他面上尽是好笑,“不过缃帙敢直呼为师大名,真是勇气可嘉!为师认为这个任务交给你,也算是合适。”
缃帙拔腿要走,一时却动弹不得,她回头,只见南卿睁着双眼,眼中泪光闪烁,一副她待他不好的样子。见状,她扶额长叹,天哪,又是这招!师父是吃定她吃这套吗?
“行,既然如此,师父有事便吩咐吧!”反正她早就上了这艘贼船!
“咳咳,缃帙如此懂事,为师深感欣慰。来,今日为师便把最后所学传授于你。”
“师父你,还有绝招?”
“诶,做师父的,总要有些独门绝技嘛。”
南卿朝她轻眨眼,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缃帙心中恶寒,遇到这样的师父,只能说是家门不幸了!
只见南卿当着她的面,伸手缓缓拉下肩上的衣衫······
“张叔!”
“缃帙公子回来了。”
缃帙一路小跑到了张叔面前,嘴巴一张,却发不出半个音来。张叔目露疑惑,“公子?”
“······嗯,那个,君?他······”
见她一副扭捏之态,张叔了然,笑道,“公子早些时候去了外面办事,还没回来呢。”
“啊?”
听此,缃帙稍有些失望。
“怎么,公子若是有急事的话,不如我让人带你过去?”
“不用不用。我在府上等他便是。”
张叔见四下无人,凑近了些说,“不知公子昨日是怎么了,回到房中便不出来,也不让我们进去?”
“哦,是吗?”
他难道是因为自己说的那些话,抑或有其他什么心事?
“公子这人不若其他纨绔子弟,他从不发脾气。有什么事也总是自己一人承受,不与别人说。唉,独自撑起这君府,外人怎知其中艰苦?他也只是个孩子啊!”
没有回沁园,缃帙独自寻了个高处坐着。角楼上,此处可望尽君府周围街井。街上人头攒动,热闹如常,只是不再是君?带着她在各处畅玩······
“公子?”
“公子。”
天边一抹斜阳出现的时候,君?方回到君府,越过了门外的侍卫,只见张叔在前方踌躇着。
“张叔?”
“公子,缃帙公子他——”
“他怎么了。”
君?侧过脸,步子忽地滞住。
“他之前找过您。”
听见这句话,清寂的眸子才焕发了些许光彩,但转念一想到昨日的场景,他的目光又黯了下去。
“当时他一脸着急,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张叔试探地问了一句,君?依然面无波澜,“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看着走远的身影,张叔摇摇头。缃帙公子,老奴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转眼到了走廊的岔路,君?举步不定。不远处的缃帙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眼见着君?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她的手一紧。不论是谁,在表露自己心意后,被冰冷地对待,都会受伤吧。缃帙暗自叹了口气,多好的一个人,都怨她······
一连几日,黄昏日落之时,君?才从外归来。回到府中,他什么也不做,只是将自己关在房中,缃帙在屋顶上将一切看了个透彻。这天,他一如往日,反手合上门,便独自待在书房。除了君烨偶尔进出,再无人敢靠近。
合上账本,君?捏了捏鼻梁,像是有什么困扰一般。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进来。”
门开了又合上,接着是一阵衣衫????,君?眉头簇起,不知为何今日君烨如此不安宁。抬头刚想说些什么,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愣住。
只见缃帙站在厅中,目光若春水,缱绻万千,衣衫半褪,露出圆润的肩头,那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中,竟是异样的美好——
“你······”
回过神后,君?迅速移开视线,脑海里依然是她令人怜惜的模样。缃帙头一回见他如此无措,忍不住想捉弄他一番。只见她袅袅婷婷移至桌案前,细声道,“君?~”
“缃帙,你,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把衣服,穿好。”
“不嘛~”
一面靠近他,与他的目光对视,君?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看向其他地方,盯着她,“缃帙,你可是受了什么刺激?”
“刺激?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天气有些热。”
“既然如此,我让张叔给你送去些单薄的衣物——”
“不用了。”
缃帙打断他,一步步逼近他,君?只得往后退两步。怎料背后便是书架,他再无可退,被迫与她面对面。
“方才的确有些热,不过进了你这房中,倒是冰冷得厉害。”缃帙欺身,身子靠上他的,顿时温热扑面,“你的身子借我暖暖,好不好?”
闻言,君?竟是不敢动分毫,眼见着她眷念着在怀里,他小心翼翼为她拉上衣衫,“既然冷,那就把衣服穿上。”
见她没有拒绝,君?为她拉好衣服,没有了那片雪白,他方松了一口气。她娇柔的样子让人沉醉,想不明白她为何这样,明明那日······
“君?,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缃帙的语气柔和,“我知道这几天你早出晚归,不想见到我——”
“我没有。”
一听她这样说,君?立马解释,下意识地,不想让她误会自己,“······只是这几日需要忙的事太多了,而我,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那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吗?”
缃帙站直,失去了怀里的温香软玉,君?一时怅然。
“我怎会生你的气呢?”
“那就好,也不枉我······”
不枉我用师父这招‘黯然销魂’~
径自整理好了衣裳,缃帙眯眼笑笑,“君?不生气了,自当是要庆祝一番。”
正当君?不知所云时,门外一排侍女鱼贯而入,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放在桌上。末了,除了饭桌上的酒壶,还有两坛酒放在地上。
“缃帙,这······”
明白了她的意思,君?哭笑不得。不过看在她诚心‘赔罪’的份上,他就慨当相赴吧!
“来,君兄,您入座!”
看他并不抗拒,缃帙心中甚是高兴,两人入座,她先斟满杯中酒,学着江湖中人的样子,敬酒道,“若是君?不嫌弃,当饮下这杯酒。”
“好。”
君?展露笑颜,一饮而尽,口齿间醇香馥郁。
“第二杯,君?如不责怪我今日的擅自为之,当饮否?”
缃帙斟满酒,扑闪着双眼,一脸期待。想起她之前的举动,君?的脸倏地一红,“当饮。”
“哈哈,爽快!”
推杯换盏后,又是一杯香酒入喉。
“第三杯,当敬君?不日大婚。”
话一出口,君?拿杯子的手一滞。又听她说,“那日,是我出言不逊,这杯酒当是我为你赔罪。”
“缃帙,你无需如此。”
“是我,是我暗自气结,这才说了话伤了你。”
“此话何意,缃帙为何生气?”
“我······”
像是有何难言之隐,缃帙不语,反倒是闷着喝下酒,片刻后,她抬头直视他,“都说酒壮人胆,今日,我便借着这酒力,向你坦白吧!”
君?忽地紧张起来,手下用力握住,君?对她要说的隐隐感到不安。
“缃帙要说什么?”
“······其实,跟你相处这段时间,我真的挺开心的。我一直把你当兄长看待。”
“那日听到你将大婚的消息,我本该很高兴的。只是不知为何,我竟是半分也高兴不起来。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你对于我来说,早已不是‘兄长’那般简单了······”
说完,缃帙如释重负般,殊不知这番话让君?心中波涛汹涌。
“缃帙?”
“你看我,早知道会让你尴尬,我就不该胡说的。”
“缃帙,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果真——”
“不不,酒后胡言而已,我,我先走了。”
缃帙神色懊悔,起身就要出去,衣袖却被他拉住。
“别走。”
君?声音虽不大,听在耳里像是有魔力,让人不能动分毫。他站起身,扳正她的身子,使之与他相对,“缃帙,我以为一直以来,只是我自己多情于你。我从未想过有一日,你会对我袒露心迹。”
缃帙垂下头,闷闷地说,“我也没想到。”
“本以为,我是跟不爱的人过一生。若非我遭人暗算,流落海上,怎会与你相遇?”
“暗算?”
听见他话里的不寻常,缃帙目露担忧。君?笑笑,云淡风轻道,“你知道君府风光无限,人人乐道,可表面有多风光,暗地里就有多少人觊觎。从祖上到我这儿,君府经历的明刀暗箭更是数不胜数······那次出海正是被人设计,船翻在海里,我带出海的,那些为君家卖过半辈子命的人,都一并埋在了海里。”
他虽是轻松说出,可话里的残忍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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