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茅屋前盘膝坐着韩木和老道,一旁猪肛蹲在小板凳上,勉强与二人奇高。
老道今日破天荒的换了新道袍,梳理了发簪与杂乱的胡须,扮相不错,若是下山,指不定还能遇见那个怀春不遇的大妈,凑一对鸳鸯。
挥一挥手,撒一把锅底灰。
“老贼,人家都是撒宗门万年香火之灰,你怎么刮锅底!”猪肛在一旁,两只猪蹄子撑着小猪脑袋,眼睛笑的快要挤出花来。
老道的胡子都快要气歪了,为什么用锅底灰?心里没点数么?那肯定是香灰用光了。
这些年宗门无人拜祭,就一个糟老头子,哪来的香灰!
不过老道深谙人生真理,立即整理仪表,心平气和。
“韩木吾徒!当存留宗门香火不灭。”
语毕,拿起一杯茶,塞到韩木手中,复夺回,一口饮尽。
“好徒儿。”
“既以入我门下,自然懂得宗门规矩与文化传承。咱们宗门呢规矩林立……”老道顿了片刻,抚着白须思考一番,不知道是年龄大了,还是脑袋糊涂了,他竟然想不起来宗门规矩和文化。
不过,老道是何许人也。
记不起来,那就自创。
“第一条,戒黄赌毒。
第二条,不得与人械斗。你须知,你的任务便是广收门徒,发扬我……”
完了!
宗门叫什么名字来着?
人老了,脑子就是不好使。
算了,编一个。
“发扬我胜天宗团结友爱、帮扶邻里共创和谐谭寿山的道义精神。从而吸引香客,收取香油钱。
嗯,乖徒儿,收徒到此为止。
下面我们来进行今天会议的第二项。
关于修仙的种种误区释疑。”
这时,韩木举起了手,道:“师尊,喝杯茶就算师尊了么?一个月前,有一个人也是这样塞给我一杯茶,又夺回去喝了,还喊我好徒儿,那我还能继续拜师么?”
老道神色一凝,心中暗道。
那个不长眼的贼子,敢与我抢徒弟。
老道神色放缓,微笑说道:“那人可传你功法?教你为人处世的道理?”
“这倒没有,他给了我一个布袋子和金叶子。”
“什么布袋子,金叶子?拿出来让为师看看。”老道虽有些担心,但确是不怕,这年头找个徒弟多不容易,岂能轻易放手,哪怕拼着这把老骨头,都要留下这傻子……不,好徒儿。
韩木从胸口掏出乾坤袋,但是金叶子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丢了。
老道见多识广,虽然老来脑子不太管用,但还是认出了乾坤袋这种宝物,想当年,胜天宗最为强盛之时也未必有这等宝物。
难道天亡我胜天宗?
不行,
这年头,年轻人多思考,稍微有点天赋的根本看不上我这胜天宗,没有天赋的,哪怕是匡到山上,一见这等光景,不出三天,必然脚底抹油。
突然,老道想到了一个妙计。
世人授徒传香火皆在庙门。
那我老道便云游四海,今日在天涯海角,明日在晃夕沙漠,这样一来,那人找不到,也只能作罢。
而且,那人竟然收一个傻子为徒,想必大半于我相同光景,宗门破落。
“他可撒了香灰?”
“没有。”
老道长出一口气。
“那你算不得他徒弟,从今天起,你便是我胜天宗的传人。”
一旁的猪肛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已经有了一计,那便是给韩木的师父通风报信,然后抱大腿,从此走上猪生巅峰,想临幸谁,就临幸谁!
想着想着,晶莹的口水拉出一条小瀑布。
“你且听好,我现在要教导你的是我胜天宗独门经文,修成之后,可搬山、填海、镇魔、降妖、封鬼、生火、辟水、去灾祸、荡世平。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老道顿住,熊仔仔的,老子居然连祖宗留下的经典也给忘掉了,不行,过几日一定要找个药师看看,补上两剂大还丹。
“经文复杂,今天先学这一句,你先回去好好揣摩,如有不懂,切记随时提问,不可自作主张,胡乱作为,以免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话语一落,老道便起身,拉着憨笑的猪肛想着宗门藏经阁走去。
留下韩木独自揣摩。
其实韩木还是有些晕乎。
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不过他隐约记得,自己不是来这里一年多了么?为什么刚才又收了一遍徒弟。
好奇怪。
以前,村子里有一个长工,他活的岁数特别大,韩木曾经用一个烧饼和他置换了长寿的秘诀。
该吃吃,该喝喝,啥事不往心里搁,地主让干啥就干啥,人机灵就多干活,知道自己笨,那就多看,少说,不懂就问,别瞎胡闹。
韩木自认,他狡狯的紧。
因此,他要思考人生,并且好好修仙,争取早日娶上黄花大闺女为韩家留个香火。
思考是为了定下目标,老爹说过,有目标的人比漫无目的,随波逐流的人成功几率大。
撑着脑袋思考了半天,也没思考出什么烧饼。
果然,老爹说的不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蹲在原地刨不出金子。
那么接下来好好修仙。
修仙?
怎么修呢?
“天知道,笋有鱼而萝卜足!”
好饿。
笋有鱼,萝卜足,看起来像是菜谱。
……
胜天宗,藏经阁。
藏经阁没了屋顶,十分敞亮。
书架百十,但是藏书仅找到三本。
一本是《在修真界活下去的三百个演技摘要》。
一本是《论南北豆腐脑的曲折离奇》,
最后一本是《秦伍地理风俗集》,
妥妥的完犊子,唯一有点用的便是《秦伍地理风俗集》,看名字,应该是一个名叫秦伍的的家伙写的地理著作,可以用来当做天下游学的地图。
老道倚着猪肛,垂头丧气,道:“小猪啊!你那里可有什么能让人修行的功法么?你就当可怜可怜老人家。”
猪肛眼珠子一转,想起了《相无经》。
“哎呀,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老寒腿好像复发了。”
老道立即将猪肛的两只小猪蹄子塞到自己新道袍中,眼光中充满着炽热。
“哎呦喂,我这猪肩膀怎么这么酸,是不是吃醋吃多了,嘴里有些淡,想喝些猴儿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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