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气息从阴差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来,充满玉祭的两室小房子。
玉祭甚至看到他家窗台上的绿萝,叶子边上都挂了白色的霜,蔫蔫的。
张景焕狠狠的一哆嗦:“玉祭,你家空调开的几度啊?这是要做人形冰棍?”
玉祭看了张景焕一眼,伸手按在张景焕肩头,把张景焕推出半米远:“稍等。”
砰的一声,张景焕被关在了门外。
张景焕:“……”
现在的小孩儿,真是太没礼貌了!
屋里穿着铠甲身材魁梧的男人见闲杂人等—张景焕被关在门外,立刻鞠躬,双手上抬,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玉祭看。
那是一张黄纸。
三尺长,两尺宽。
上书:无此引,不轮回。
黄纸下方,还盖着红艳艳的戳。
是冥界之主的冥主印。
是黄泉路引。
还是冥界大佬冥主亲自盖戳的路引!
男人垂首,恭敬的说:“冥主说,若您得空,请到冥间一叙,有要事相商!”
玉祭:“……”
黄泉路引是引亡魂去黄泉路用的。
冥主这意思,是让他有空了去死一死吗?
“不好意思,最近几十年都没空。”
玉祭回答的风轻云淡,斩钉截铁。
阴兵:“……”
玉祭看起来有点儿不爽。
阴兵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阴兵不过是死后执念强大,灵魂力量比常人要强大写的鬼而已。
是鬼,就会怕玉祭这样的术师。
但是冥主的命令,他又不能违背。
苗央端不住,咧嘴笑:“冥主大人用黄泉路引邀请别人做客?挺别致啊,冥主说管送回来吗?还是直接打发小祭品从冥界去投胎?”
黑色的猫咧着嘴,露着尖锐的牙,看起来真是丑啊,玉祭扭过头,眼不见为净。
阴兵知道玉祭误会,连忙解释:“不是,冥主只是想邀玉师一聚。若玉师有空,燃烧路引,冥主会亲自铺路,不损寿命的。”
玉祭:“路引放下吧。”
阴兵将路引放下,恭敬的向玉祭鞠躬之后,才缓缓淡去身影。
阴兵离开,屋里的气温顿时回升。
被冻了半天的苗央蹭了蹭自己被冻的有些僵的四爪:“盗尸案最后结果怎么样?”
玉祭:“张易华死了,跟他的父亲一起被渡阴针钉在棺材上。凶手我抓了。”
鬼门才开了短短六七天,厉鬼挖鬼婴,顾兆延说的布阵者,被施了夺魂咒而非正常死亡的一家三口,阴邪的渡阴阵等不寻常事件相继出现,比往常一年里发生的都要多。
还有帝都郊区幽林里被辟邪神雷劈的神秘东西,以及那暴虐邪恶却又有些熟悉的气息。
这一系列的事情,让玉祭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苗央抬爪挠了挠被冻的冷冰冰的鼻子:“莫名其妙的,冥主给你路引做什么?难道冥界过法定节假日,冥主清闲了,想请你这个捉鬼的术士独苗喝茶赏月?”
玉祭收了路引:“不管怎样,路引来的正巧,最近事情有些古怪,可以问问冥主。”
苗央:“话说,你带回来的那个张景焕,还在外头。”
张景焕再一次哆哆嗦嗦的进了门,发现屋里温度上升了一些:“你们家这么这么冷?还有刚在那个穿铠甲的男人呢?”
玉祭面色淡然:“那只是个模型。”
张景焕:“……”
那么大一个会眨眼睛的人是模型!?
在张景焕你真会骗人的目光里,玉祭淡然的把背包里的金丝网拿出来,一哆嗦,金丝网里掉出了庞然大物,咚得一声砸在地板上。
斗篷男闷哼一声。
张景焕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又是什么玩法?
苗央隐晦得看了黄金网一眼。
玉祭收了网:“渡阴阵什么情况?”
斗篷男没反抗,说:“我是黄氏集团董事长的贴身保镖,年前,董事长查出来得了癌症,医生判定活不过一年。董事长怕死,就花重金求医。”
“咳咳……大概半月前,董事长请了个天师,俩人在办公室嘀嘀咕咕了半天,嘀咕出来个为董事长续命的办法。”
张景焕皱眉:“那个天师出的主意就是渡……那什么阴大阵?”
斗篷男点头:“是,第一个阵被你们破了,第二个阵又没能连上,黄董事长现在估计已经断气了。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寿数绵延,不过一命换一命,或者是多命换一命。”
斗篷男沉默片刻,冷笑:“不过死了也好,他死了,我也就不用再担心我家人,也不用再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了。”
斗篷男抬头,看着玉祭:“还有件事,有次那个天师给别人打电话,我无意中听到几句,说是这两个渡阴阵是什么的一角,还说黄董事长就算苟延残喘的活着,也只是某个东西的养料。”
玉祭开口:“那个天师长什么样?”
事情果然没这么简单。
斗篷男摇摇头:“他每次出现身边都带着一层雾似的,看不清模样,看不清身形,也看不清穿什么衣服,声音也总是变来变去。”
斗篷男不是自愿穿上斗篷去杀人布阵,也厌恶黄董事长的所作所为,所以坦白的干干净净。
张景焕要了黄董事长家的地址,沉着脸一路狂飙去了帝都郊区别墅。
下了车,张景焕就看见别墅大门挂着白布,宽敞的大厅里放着个样式精致的黑色双人棺,与黄董事长的遗像。
张景焕晚了一步。
黄董事长在他们破了第一个渡阴阵的时候就死了,张景焕一路狂飙过去,正好赶上黄董事长的葬礼。
还被黄董事长的子女以为是黄董事长的朋友,被迫着参加了下葬仪式。
“他死了,两条年轻的生命给他陪葬了。”
“老头喜欢入土为安,他的儿女就给他选了风水宝地下葬,还给他配了阴婚,听说还是那老头的初恋情人。小老百姓活着备受欺压,死了无处申冤,作恶者活着只手遮天,死了还有白月光陪走黄泉路。你说,这世道,怎么就这么不公平?”
张景焕参加了葬礼回来,坐在车上,给玉祭打电话。
死者为大,即使那老头残害了两条无辜生命,生前作恶多端,但这人一死,所有的罪孽却都一笔勾销,万事皆空。
无辜枉死的生命,到底谁负责?
玉祭把玩着黄泉路引:“生前做恶多,死后有冥间地狱十八层,酷刑千万种,洗罪千百年。你要是觉得不公,等你死了,我可以带你去冥间看看。”
张景焕一哆嗦,挂了电话。
巡查使带走了斗篷男,顺带着把报酬给了玉祭,小柯的案子算是结了。
玉祭摆弄了会儿黄泉路引,手指一撮,撮出一簇淡蓝色火焰,点燃了黄泉路引。
路引一被点燃,玉祭就见一条淡金色的虚无大路铺在自己脚下,延伸向不知名的地方。
冥主特批黄泉引铺就的路,不过鬼门关,不走黄泉路,一路直通冥主殿,享受的是妥妥的高级vip待遇。
金色大路尽头,是黑砖建就的冥主殿。
冥主殿巍峨高耸,气势磅礴。
光门口的大门就将近十米高,上刻的上古四凶兽表情狰狞,似要择人而噬。
金色大道一路穿过大开的冥殿大门,通向雕梁画栋却幽冷压抑的冥主殿。
黑暗奢华的大殿之上,摆着暗金色的王座,王座上坐着个身穿金丝绣边黑袍的男人。
男人脸上带着半截黑色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露着幽暗的双眸,光洁的下巴与微抿的薄唇。
玉祭按照玄学界礼数行礼:“玄界术师玉祭,见过冥主。”
高坐王座的男人点头:“坐。”
玉祭刚坐下,就听见冥主说:“听闻玉师你至今单身,我有个人选介绍给你,了解一下?”
冥主是个直性子,有话说话,开门见山,但冥主太直,话题开的太突然,太有冲击性,玉祭差点儿被惊到。
见玉祭没说话,冷眉冷目的冥主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吓到了玉祭。
26岁的玉祭在冥主眼里,嫩的跟刚出生的娃娃一样,需要温柔呵护。
沉默后,冥主僵硬得温软了语气,继续推销:“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身高八尺有余,形貌昳丽,君子风度翩翩,文武双全,乃大丈夫也。”
玉祭:“……”
身高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
有点儿耳熟?
玉祭问:“您给我推荐的是邹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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