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口唇、颜面青紫, 瞳孔散大, 双手直挺挺的抓着棺材盖,指甲里全是木屑与血渍, 看样子死前是经过挣扎的。
张景焕:“距离下葬已经有半个月, 黄董事长的尸体已经腐烂,陪葬的老妇人却面色铁青,身体僵硬没有丝毫腐烂。”
说着话, 到了停尸间。
老妇人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解刨台上, 僵硬如石, 好像是被石化了一样。
玉祭:“这个老太尸体上阴气很浓, 应该是阴年阴月阴时生的至阴人。至阴人本质是体内阴比常人重几倍十几倍, 但也是正常人,死了也是会会腐烂的。”
鬼王:“是炼尸的失败品。”
玉祭:“炼尸?”
炼尸不得需要养尸地滋养?
还能这样单个儿炼的?
鬼王:“这个妇人被人活葬, 死前怨气很重,大概是有人感觉到了怨气,想炼怨尸却因为某种原因失败。”
怨尸,是僵尸凶尸中的一种。
因为死前怨气冲天, 死后或者成为僵尸后, 神智不清只知道报仇杀杀杀,会比普通凶尸凶猛很多。
但练就条件很复杂严苛, 不好成。
鬼王:“这个妇人怨念冲天,就算炼尸不成, 也还可以抽了魂魄养成厉鬼在人间横行。”
玉祭:“如果是至阴命格的厉鬼……”
张景焕咽了咽口水:“会怎样?”
鬼王说:“渡阴阵, 夺阴阵, 最佳材料。”
玉祭说:“杀人不眨眼,命案连连。”
苗央从玉祭背包口袋冒出头:“民心慌慌,天下大乱。”
张景焕:“……”
好……好可怕。
优雅的铃声响起。
杜冬烟给玉祭打电话。
“玉师!我错了!我告诉你弓在哪,救命!”
*
杜冬烟站在客厅沙发的墙角,脸色苍白的看着无风自动的窗帘。
雷雷穿着新买的红裙子,动作僵硬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杜冬烟手指打颤,拿出电话。
听到杜冬烟打电话的声音,雷雷突然站定,脖子僵硬得转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杜冬烟。
杜冬烟咽了咽口水,几乎带上哭腔:“玉师,救命!”
雷雷动作僵硬得转过身,正对着杜冬烟:“妈妈……你不要怕……”
窗户明明关着,窗帘却开始疯狂的飘舞。
客厅屋顶的灯开始猛烈的摇摆,吊灯下的珠子流苏噼里啪啦得撞击在一起,灯光忽明忽暗。
卧室阳台上挂着的贝壳风铃疯狂的飞舞,噼啪噼啪的撞在阳台的玻璃门上。
“哗啦”
杜冬烟都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透过窗帘,杜冬烟还看到客厅玻璃窗外,贴着一张面部狰狞的脸。
“啊!!啊啊啊!!!”
杜冬烟抱住头,叫的歇斯底里。
雷雷突然转过身,把杜冬烟保护在身后,看着摇摆不定的吊灯。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
两道浅金色的符嗖的飞进来,一道贴在了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疯狂摇摆的吊灯上,一道飞向卧室,贴在了风铃上。
吊灯与风铃同时停止了摇摆。
雷雷把目光从吊灯上移开,看向门口长身玉立一身白衣的玉祭。
看了一会儿,雷雷稍微挪开了一步。
杜冬烟面色苍白,头发衣衫在刚才的惊心动魄里被蹭的有些凌乱,狼狈的不行。
看到玉祭来了,还让吊灯跟风铃停止了闹妖,杜冬烟提着的心放下少许,红着眼扒着沙发开始呜呜的哭。
玉祭进屋关上门。
等杜冬烟哭的差不多了,玉祭开口:“杜女士,把你家的一些情况说一说吧。”
可怜兮兮低泣抽噎的杜冬烟一顿。
玉祭看着杜冬烟的模样,皱眉:“凌晨是鬼魂力量最强盛的时候,你可以拖到凌晨,介绍那只鬼给我认识。”
杜冬烟哆嗦了一下,爬起来坐在沙发上,用手指把有些散乱的头发拢好,开口。
杜冬烟说:“大概从一个多个月前,我老公买的那张弓开始,我家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响动,起初我们以为是弓的缘故,我们都没注意,但是后来越来离奇……”
杜冬烟的表情有些破裂:“后来,雷雷也开始不对劲儿,他每天半夜一点都会醒来,说窗外有个老奶奶,还说床边有个红衣服的小姐姐一直看着他。”
“再后来……”
杜冬烟脸色更加苍白:“再后来,我们家里的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乱动,比如我很早就收拾起来放在库房的相册,会突然出现在客厅的茶几上,每次出现时翻开的页数都不一样,就好像,就好像每天都有人在看一样!”
“还有我的衣橱,我的衣橱里总是莫名其妙多出一些小女孩的衣服,都是红色的,都是跟血沉淀之后的那种暗红色!还有一些老……”
杜冬烟突然停顿了下来,然后双手捂住了脸:“还有一些我很早就淘汰掉的老衣服,你能理解每天早上醒来,发现客厅里桌子上,到处都是你以前收起来的那些东西时的心情吗?”
“那些事情你知道吗,真的太可怕了!我忍无可忍,就带着雷雷搬了出来。”
杜冬烟开始哽咽:“但是搬出来丝毫没有好转。那些暗红色的衣服还是会出现在我的衣橱里。”
杜冬烟终于崩溃,声音有些嘶哑:“我搬出来半月,我老公就死在了老房子里,血流了那么那么多。我能感觉到,有东西盯上了我们家,盯上了雷雷,盯上了我,她要杀我们全家!”
“昨天还有厉鬼敲门,一直到破晓,我能感觉到我就要死了!”
“嘟嘟嘟”
杜冬烟话音还没落,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杜冬烟身子一颤。
“嘟嘟嘟”
敲门声又响起来,杜冬烟缩了缩身子,没动。
“嘟嘟嘟”
这次急促了些。
杜冬烟面色苍白,腿还打颤。
“砰!”
有人又一次踹开了门。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一道浅黄色的符嗖的飞进来,在客厅跟卧室晃悠一圈后,犹豫了一下,啪叽一下贴在了客厅的窗户上。
无风自舞的窗帘,安静了。
韩羽客:“……”
玉祭:“……”
刚才他这么进来的时候,也这么挫?
韩羽客与韩羽守守时来敲门,敲了半天却没人开门,他们以为杜冬烟遇到了情况,心急之下就踹门而入。
可想到,门内却是这样的光景。
除了那飘忽忽的窗帘,屋里很和谐啊!
抬头看了眼吊灯上的纸符,韩羽客有些不开心的看向杜冬烟“杜女士……”
杜冬烟嗖的一下站起来,面色苍白的说:“我家也就这点儿破事儿,如果解决了,我答应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给你们,玉师的报酬也不用你们操心。”
杜冬烟惊惧过度,一肚子气没地儿发,语气可以说的上是严厉:“你们是非要闹到我家破人亡,闹到我死了,你们拿不到报酬才开心吗!?”
阴云诡异围绕着她,威胁着她与孩子的人身安全,她实在是不想再为这样的人心算计费心费神。
要是能合作,那就三人一起捉鬼驱邪,要是不能合作,韩家韩家兄弟拿了定金就滚!
玉祭祭符都不念咒语,档次明显比韩家兄弟要高,杜冬烟自认不傻。
玉祭隔着氤氲的茶气,云淡风轻的坐在沙发上,不看发火的杜冬烟,也不理会脸色不太好的韩家兄弟。
他就那么安静的垂眸坐着,自成世界。
韩羽守挤出一丝笑:“我们当然能合作。”
他与弟弟回去之后查看了很多典籍,都没查到雷雷这样的属于什么情况,他们不信玉祭这个落魄术士能看出来。
留下来看看热闹也好。
杜冬烟气势用完,腿软得跌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雷雷一步一步走到杜冬烟身边,然后挨着杜冬烟站住。
韩家兄弟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客厅一时间,有些寂静。
玉祭抬头:“杜女士,我们聊聊天?”
杜冬烟攥紧了手指:“聊……聊什么。”
玉祭看了看紧紧跟着杜冬烟的雷雷,问:“雷雷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吗?”
雷雷看向杜冬烟。
杜冬烟顿了一下,摇头:“不……不是,我跟我老公刚结婚时,有过一个宝宝……”
玉祭看向雷雷:“是个女孩?”
雷雷又看向玉祭。
玉祭看到雷雷黑漆漆的眼睛里,倒影着客厅里璀璨的灯光。
杜冬烟捏了捏手指,说:“是……”
玉祭问:“你跟你老公,做什么工作?”
杜冬烟看了看玉祭,不太明白玉祭到底想问什么:“我是一家公司的会计……我老公做点儿买卖。”
玉祭:“这房子是你刚买没一个月吧,两千多万?”
杜冬烟怔了怔。
玉祭:“最近家里有老人过世?”
杜冬烟眼神飘向窗户,手指拧了拧衣角:“没,没有老人去世。”
玉祭淡淡地点头:“是么……”
杜冬烟忍不住又看了看玉祭。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青年了。
旁边的韩羽客,也不耐烦了:“玉祭,你???锣挛收庑┳鍪裁矗磕ツミ筮蠓巢环常俊
玉祭侧头:“要不你问。”
韩羽客:“……”
我特么为什么要问问题!
一句怼回了韩羽客,玉祭又看向杜冬烟:“除了这栋房子,你与你老公名下各两栋。都是最近三四年买的,地段不错,资产加起来有大几千万,对吧?”
杜冬烟不自在得笑了笑,说:“玉师您问这些问题是要做什么?”
玉祭:“为了救你。”
杜冬烟:“……”
气氛突然很有些安静,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十一点,敲门声响起。
“杜冬烟……开门……”
玉祭说:“帝都黄董事长坟被挖了。”
杜冬烟一顿。
玉祭继续说:“黄董事长尸体已经腐烂,但配阴婚的老太太是被活葬,死不瞑目,成了厉鬼。”
玉祭看向杜冬烟:“这事儿,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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