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府
廖封看着手中的密函,里面的内容是当今陛下交代肖炎明日如何歼灭渤洲军的作战攻略。
并且看其中内容, 肖炎似乎早就被陛下策反了。
“太傅, 这么说肖都督叛变了?”
廖封双眸微眯, “不能光凭这密函,毕竟这消息是洛澄传来的, 他并不可信。”
“张寒,你去肖府看肖炎有没有什么反常。”
“是, 属下遵命。”
此时房内,都是些朝中廖封的党羽, 他们此时正商议明日如何取得皇宫, 为大夏另换新主。
本来他们的计划进行顺利,早已密谋多时, 此时也不过是多加嘱咐,可没想到现在竟出了这么个岔子。
不时, 前去打探的侍卫回来了,只见他面容冷肃, 严谨回报, “启禀太傅, 大都督去了江府。”
听闻,廖封心内立即一惊, 屋内大臣也开始议论纷纷,“在这个时候去江府, 你可看仔细了?”
“回大人, 属下看仔细了, 虽说肖都督经过乔装但从大都督府内出来身穿便衣的人本就可疑,所以属下便多打量了一番,从身形看确实与大都督十分相似,虽说大都督武功高强属下没敢跟的太近,但在属下飞上江府的房顶时,正看到大都督将帽子摘下,便认了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明天可就要逼陛下退位了啊,没有大都督怎么能行。”一位大臣急的直跺脚。
“看来洛澄公子说的没错啊,这大都督真的去了江府,定是早就被陛下策反了。”
廖封手徒然攥紧,手中密函被他捏碎,阴冷的目光看向房外,此时天色已渐渐昏暗,便冷硬吩咐道,“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去都督府搜寻兵符,并且一经发现肖炎策反的证据立即回报给我!”
而此时,在肖炎前脚刚离开都督府,几个身形轻燕的人便潜入了都督府的书房,将几本密函放进了抽屉里。一切悄无声息,几人悄然间已消失在房内。
江府
江赢笑容可掬的将肖炎迎进府内,接过他手中的帽子交于家仆手中,引他去了客房。
桌上已备好酒菜,而肖炎看着桌上的两双碗筷,立即起了疑惑,“江大人,洛澄公子没有前来么?”
他之所以会在此时如此紧张的时刻前来赴宴就是因为江赢告知他朝局动荡,洛澄公子乃越国之人定不想牵扯其中,今日便会离宫返回自己的国家,但在这之前,洛澄公子想见他最后一面。
他这才乔装打扮,避免被太傅发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与此时应是与他敌对的人相见。其实就算被太傅发现他也会信任自己,但毕竟自己还是要表现出态度,大战在即他却去了敌人阵营,被知道了的话当真不好看。
江赢在信中所说诚恳,他作为洛澄好友,想帮他完成回国前的心愿,并且他们三人在文雅之事上情投意合,想重献三人院中赏景一幕。而经此天过后,恐怕就再无机会。
这确实是文人雅士的风格,并且江赢在信中提到,虽说他们属于敌对,但在诗歌美酒面前不论朝堂。提醒他说,一切都是形势所逼,望大都督与他二人做最后一晚的诗友。如大都督不信任,江赢会亲自到府门口相迎,将剑递与大都督,如大都督发现有所不妥,可随时取江赢性命。
看着这字数不少的书信,肖炎深感江赢的诚恳,并且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对江赢也是颇为欣赏。
如他不来,便真显得小人之心了。
其实江赢说的对,一切都是形式所逼,如可以,他何不想与爱人坐看百里黄沙,肆意人生。谁愿回到这暗流涌动的地方搅动风云。
肖炎话落,江赢看着他目光异常诚恳,立即跪在了地上,“大都督,是江赢骗了你,江赢此次找你前来是有着天大的事与你商议。”
见此,肖炎立即上前扶他,“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起来说。”
江赢仍然跪着,“明日大夏便会大乱,廖封密谋篡位,大逆不道,江赢希望大都督为陛下效力,匡扶正主。”
听闻,肖炎看着跪在的上的人,收了扶他的手冷哼一声,“如果是这件事,那就恕我不能答应了。”
江赢抬头,“难道大都督就忍心看着大夏百年基业毁于廖封之手?”
听闻,肖炎露出一丝嘲讽,“难道当今的陛下就是明君了?不理朝政整日沉浸在玩乐当中,昏庸残暴,荒废基业,我到是觉得太傅比陛下更能管理好这个国家。”
听闻,江赢起身,面对肖炎,并没有放低姿态,对着他的目光义正言辞,“陛下只是表面荒唐可私下却是个爱民如子的明君,朝中局势廖封只手遮天,并且早已包藏祸心,陛下的圣旨还不如他的军令,他嚣张跋扈想必大都督都看在眼里的啊,陛下不得已才营造假象掩廖封耳目,只得韬光养晦等待时机。”
“并且大都督常年征战在外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廖封他结党营私视朝廷法纪于不顾,陷害忠良无法无天,已被廖封逼死的礼部尚书高绍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都督家中乃世代忠良,若侍奉这样的奸人,恐污了世代的名声啊!“
江赢激昂的话落,肖炎眼神晃动,确实,他听说了高绍大人的事,高绍乃两朝元老,名声口碑在朝中有目共睹,他对高绍贪赃受贿也有诸多疑虑。肖炎甩袖背过身去,“我又怎能听你一面之词。”
江赢转到肖炎面前,拿过抽屉里密函,“大都督,你看,这些都是陛下与各州密探往来的书信,其中都是治理之策。还有密探发现的问题,与陛下的应对之法。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着陛下时刻都关注的天下事,并未不理世事,至百姓于不顾。”
“有这样的明君治理国家,难道不好么。”
江赢言语诚恳,肖炎看着手中书信,其中有的书信上面墨痕已淡,说明存放的时间很长,有的很浓,说明是近期所书。肖炎快速的一张张翻阅,眉越皱越深。
见肖炎已经动容,江赢便开口,“大都督”
然而话还没说就见肖炎将书信都塞回他的怀里,“你不必多说了,今日就当我没来过。”
话落就大步向房门外走去,江赢叹息一声,“大都督,廖封为人奸诈,生性多疑望你好自为之吧”
江赢欲言又止的警告声落,顿在原地的肖炎便头也不回的出府了。
而江赢看着已经消失的背影,隐隐的笑了笑,看来已经成了一半,其实肖炎是个有血性的人,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有一颗赤子之心。
只不过他依然放不下廖封从小的教导与亲情,不过此次回去,他认为的父子亲情也是时候破灭了。
廖府
廖封看着手中的密函,都是陛下亲手御笔,上面还有肖炎的亲笔标注,证据确凿啊,要说一件他可以不信,两件他可以查证,但第三件,却叫他不得不信!
“吃里扒外的东西!”廖封气的手直发抖。
这时,从外急忙跑进房内的侍卫跪地,“太傅,兵符已经找到”
廖封看着那兵符,一把接过,目光阴狠,“那这畜生也就不必留了!”
“务必今晚让他消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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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肖炎回府,刚进书房便发现诸多翻找的痕迹,当下心中一惊,快速走到桌案后打开抽屉,果然,兵符已经不见。
而正在这时,身后杀气乍现一道凌厉的剑光袭来,肖炎险些躲过,数道黑影向他袭来,府外也是一片厮杀声。
而屋内的人越来越多,肖炎身上也出现了多处伤痕,纵使武功再高也渐渐落了下风,而就在这时,屋内出现了数个身穿盔甲通体乌黑之人,与黑衣人打成一片,但此时屋内仍有敌对的黑衣人不断闯进。
肖炎看着帮助他的人压下疑惑,将地上被他刺死的黑衣人面罩一摘,立即瞳孔放大,心中骇然千百情绪翻涌,这正是廖封身边的近身侍卫!
此时想要刺杀他的人是谁已经在明显不过,然而来不及多想,帮他的人也渐渐不敌,而他更是身负重伤。
见此,黑衣人交汇着目光,此番动静,恐怕已惊动了禁军,便快速退出屋内,这时一具火把丢进屋内紧接着数个火把破窗而入,瞬间点燃地上早已撒好的燃料,大火汹涌而起。
屋内的人瞬间被困,火势越来越大,就在肖炎感觉难逃此难的时候,一黑衣人道,“大都督,这边。”
肖炎捂着口鼻跟随在黑衣人身后,在一柜子上扭动一处雕文,柜子立即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条密道,“大都督快进去。”
肖炎回身看他,“你怎么知道这有条密道!”
“回都督,是陛下年幼时调皮,来此玩时无意间发现的。而老将军之所以没告诉你可能是当时你还年幼,怕你泄露出去。”这也就是陛下之所以就派寥寥数人相救,让敌人以为他们必死无疑所制造出的假象。
肖炎惊讶,“是陛下命你们来救我的!?”
“正是。陛下早知廖封秉性,便一直派我们在暗中查探,果然让我们发现了端倪。”
听闻,肖炎哑然,没想到一直当父亲看待的人要将自己置之死地,而一直被自己误解敌对的陛下居然是救自己的人,肖炎惭愧。
出了密道,已经隔了都督府一条街,此时回头那里火光冲天,成为所有目光的交集处,而这火势今夜怕是熄灭不了了。
影卫扶着肖炎又过两条街来到了江府,守门的家仆见是大都督,立即就开门让他们进了俯,而江赢在看到肖炎时,满面惊讶,“大都督你这是”
肖炎面色暗淡,皱着眉忍着身上剧痛,“说来话长。”
“快扶大都督去客房,叫个郎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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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中,肖炎躺在床上,此时伤口已经包扎,江赢听闻肖炎的陈述后叹息一声,随后欣慰道,“这么说多亏了陛下啊。”
“是啊”肖炎面容沉痛,“到现在我都想不通为何我如此听信于廖封,而他还要至我于死地!”
听闻,江赢微顿片刻,略微沉思,“廖封生性多疑,并且野心甚大,七万斩峰军握在你一人手中他当然会心有不安,并且他一但造反成功,你手握重兵,便又是他的心头大患。以他的性格,何不将兵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来得踏实。”
听闻,肖炎双拳紧握,义愤填膺,“他以为兵符在手那些跟随我征战沙场,有过生死之交的将士就会听信于他!?只要有我在他就休想得逞!”
见此,江赢笑了笑,“那大都督可要养好身体,明日你的出现,至关重要。”
肖炎又有些失落,“难道他从小到大对我的照顾亲情都是假的?”
江赢叹息一声,“都督的父亲是大夏远近闻名的大将军,最后为国捐躯,都督是他唯一血脉,骨子里自是流淌着他的才能与血性,若加以培养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相。并且都督当时孤独无援,廖封只稍加施以援手,都督可不就对他感激不尽,并且都督是大将军后裔,若他日成将,也是顺理成章。”
“而廖封老谋深算,定是看出了都督的潜力,才会加以利用,培养成自己得力干将。而一旦这个干将没用了,甚至成了他的威胁,也就会像舍弃棋子一样舍弃了。”
江赢分析的头头是道,而肖炎的手也越收越紧,缓慢的闭上眼睛,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
见此江赢笑了笑,轻声说道,“都督好生休息,明日可要振作精神。”
说着便出了房门,看了那躺在床上的人笑容越发的阴柔,最后将门合上。
廖府
侍卫回报,“太傅,都督府大火已燃,肖炎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逃出。”
听闻,这屋内的大臣都松了口气。廖封点头,“好!”
“千秋霸业明日可得,待老夫登基后诸位大臣皆是开国元老,定会晋升加爵!”
话落,诸位大臣齐齐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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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洛澄端着两杯酒到了天极殿,待通传太监将他领入,他看到墨城此时正无忧的躺在软塌上,舒然不知明日的变动,还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
洛澄俯身,声音暗沉,“陛下,洛澄此次前来便是与陛下道别。”
听闻,墨城抬眼,看着他的伤心神色皱眉问道,“洛澄何出此言啊。”
只见洛澄凄婉一笑,“想必陛下已不在需要洛澄,陛下已经找到了那个可以与陛下风雨同舟的人了。”
“这”墨城犹豫,洛澄此时的话他当然听得明白其中深意,他说的是事实,已无需反驳。
“陛下也不必挽留,洛澄心意已决,望陛下成全。”洛澄声音坚定。
见此,墨城也只好摆手,“好,你去吧,朕没能与你在一起,也不能困着你。”
此时洛澄的面色更加伤心,满满的不舍,将托盘上的酒递给墨城,“那就让洛澄与陛下最后共饮一杯。”
墨城将酒拿在手里,犹豫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眼见墨城将酒喝下,洛澄嘴角隐隐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意,转而将自己杯中的酒也是一口喝掉。
而他没发现,墨城看着他的目光更为玩味,就如是在逗弄只不足为惧的小猫,笑容也带着几许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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