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嘴里被塞了面包, 初墨好半天才咽下去。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
刚开口, 秦臻就走过来把她拦腰抱起。
突然失了重心,初墨下意识搂住了秦臻的脖子。
“你干嘛呢??!放我下来!”
等初墨反应过来,挣扎着要从男人怀里下来的时候, 秦臻已经抱着她, 稳稳往一楼走去。
“你怎么那么轻, 是不是都没吃东西?”抱起来都没多大感觉。
他视线落在初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三个月还没怎么显孕肚,很难想象这个小女人肚子里居然已经种着一个小生命。
不成,要养成小猪才行。
“不轻了, 已经胖很多了……”初墨一边拍他一边应着,“你快放我下来, 我快摔了!”
秦臻眉宇间透着淡淡的起床气, 语调低:“你再动就掉了。”
他作势晃了晃。
惊得初墨更搂紧了些, 咬着唇忿忿瞪他。
秦臻轻笑了声,抱着她到了饭厅,他才把她放了下来,食指蜷起,轻叩桌面, “我先去洗漱, 你记得好好吃早餐。”
“不吃了!”初墨凝眉, 赌气扭过头, “你快走!不想看见你了!”
秦臻笑, 拉开凳子坐下,双手环抱,极尽耐心道,“要我走可以,乖乖吃早餐,知道吗,嗯?”
尾音拖得绵长,勾了点意味深长。
初墨瞪了秦臻一眼,不再作声,开始解决自己剩下的早餐。
饭后水果是她不喜欢吃的,瞟了瞟旁边秦臻,迅速把水果放了过去,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离了桌。
秦臻瞥她,觉得此时的初墨很像一个半大还有些骄纵的小姑娘。
偏偏就想满足她的所有要求,舍不得出声骂她。
“哟,小墨这么快就走了。”正出神,楼道传来自家母上略显怅惘的声音,他抬眼看去。
秦母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台单反,正饶有兴致地翻着:“趁着我还在这里,给你们多拍点照片纪念一下,不然等团子出生了,要是问起了爸爸妈妈以前长什么样——你啥都拿不出来,那就尴尬了。”
秦臻略略沉思,“我还有结婚证可以拿出来。”
“…………”
吃完早餐,秦臻陪初墨去医院拿检查报告。虽说这阵子秦氏内部挺忙的,可有关团子的事情,秦臻绝不缺席。
之前见秦母拿着张宝宝教室的卡,以为是初墨报了这种班,敲击侧敲问他能不能也去,正好可以接初墨回来,后来得知只是秦母的姐妹淘忘了拿走,还闹了点尴尬。
等医生过来的时候,秦臻攥着初墨的手,感觉小女人的掌心微湿。
秦臻几分奇怪,问:“你怎么了?热么?”
医院的空调开得足,乍一进来的时候还有点冷,他仔细打量初墨的脸色,心念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了吧。
初墨眯了眯眼,又幽幽叹了声,正要开口——
“秦太太!”
护士唤他们进去了。
初墨把话咽了回去,跟着护士进去找医生。
怀孕三个月所做的产检项目都是比较常规的,初墨比较在意的血常规,她有α型轻度地中海贫血,具有遗传性,挺担心因此影响孩子的。
所幸,孩子并没有遗传上这个病。
初墨手指无意识蜷了蜷,算是放心下了。
医生看着报告接着着:“孩子发育得很好呢,接下来这段时间更要注意饮食了,少油少盐戒辛辣,也要注意休息……”
闻言,知晓嘴巴还要淡出鸟大半年的初墨很是惆怅,但为了小团子,这算什么……她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秦臻也道:“我会看好她的。”
初墨:“……”这话意思是她平时不节制了?
医生收好报告,语重心长提醒:“这段时间孕妇的情绪会波动很大,睡眠或许不会太好,做丈夫和爸爸的,要记得了,要时刻让孕妇保持愉快心情,适当的房事也是可以的。”
“……”
秦臻不轻不淡地应了声,黑眸沉了沉。
愉快心情是吧。
他记住了。
两人出了检查室,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初墨长长舒了口气,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秦臻看向她,“怎么了?”
刚刚就觉得初墨有点不对劲。
初墨勾起一个小小的笑容:“我不是有地贫么,团子没有,开心。”
“傻,婚检报告没看吗,上面写着不会生出地贫孩子的。”秦臻无奈,敲了敲初墨的额头,“所以你紧张兮兮的,就是因为这个?”
初墨错开视线,讪讪点头。
忽然之间,心头又腾起了若有似无的怅惘和低落。
冷不然额头又被轻轻敲了下,“傻。”
“怎么又敲我!”初墨捂着额头,退后一步表示抗议。
“能把智商敲回来,我不介意多敲几下。”秦臻低淡道,凑过去在初墨耳侧说,“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嗯?”初墨一愣。
“一孕傻三年。”
“秦!臻!”初墨顿时炸毛了,用力掐了秦臻手臂一下,一字一顿,“你敢再说一次么!”
“我说你比以前傻了。”
“???”
“你这人呐真是的!”初墨抿唇,把心里那些莫名低落丢到一边,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男人上,不依不饶道,“你才傻!”
“那我给你变个魔术让你忘记自己傻吧。”
“我才不傻!”初墨迅速应声。
“喏,你看你忘了吧。”
初墨愣在那儿,半晌脸颊鼓成两包子,却又没办法反驳。
秦臻眸底掠过两分笑,还是这般精力十足的样子适合初墨,方才有点怂的,不该是她该有的样子。
而且医生说什么来着,要让孕妇随时保持愉悦心情。
那这算是高兴了吗。
瞅着小女人的神情,怎么感觉有点炸?
秦氏未来的接班人忽然被这个问题难倒了。
小团子满三个月之后,秦母搬回了祖宅住,房子里又剩下了初墨和秦臻两个人。
但不知道是懒得搬还是怎么了,秦臻和初墨依旧分房睡。
也没有人主动提起要住到一间房的事情,于是日子就这样过了。
但很奇怪的,初墨睡得非常好。
从前初墨的睡眠都不好,半夜里很容易醒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产检时医生说要保持充足休息的那句话造成了某种心理暗示,晚上,初墨睡得都非常好。
有时候,睡着睡着感觉就要做噩梦醒来了,总有一只大手把她从深渊里捞出来,坚定而温柔地说着让她不要怕的话。
听得多的,似乎真的不怕了。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又过了一个月。
Y市开始转凉了,连绵漫长的雨季也跟着来了,据说会持续两个季度。
一天夜里,初墨被冻醒了。
不情不愿挣扎着起身,才发现自己的被子滑到一边去了,只盖着个肚子,怪不得被冻醒了。
正准备把被子捞上来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秦臻挨在床边,额头枕在胳膊上,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
初墨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挪了挪。
只是轻微的动静,却像是把床侧那人吵醒了,借着窗外微弱的光,朦朦胧胧见到男人眉心蹙了蹙,随后极其习惯的探手在床上寻了寻。
准确无误握上初墨的手。
眯着眼,细声呢喃:“没事的,我在……”
初墨愣住了,心跳漏了一拍
秦臻的指尖划过她的掌心,一点一点按下去,似是安抚,“乖,睡觉……‘
这语调像是不止一次做这种事了。
初墨呆了会儿,忽然明白了什么,又有点想不通。
她回握男人的手,轻声唤:“阿臻?”
秦臻半掀开眼,意识并不清醒,抬手拍了拍初墨的发顶,又替她把被子盖严实了,含糊道:“乖,别踢被子了……”
怪不得最近醒来被子都盖得严严实实的,每每身子都是强迫症般靠左躺着。
她还以为自己晚上睡觉规矩了。
真相是每天晚上都有一勤劳的人儿进来帮她盖被子,翻过身,而她看着秦臻有些沉的黑眼圈,还以为是秦氏的事情比较多,比较累所致的……
初墨咬唇,心里情绪复杂,轻轻扯了扯秦臻的手:“醒醒。”
“……嗯?”
秦臻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初墨略复杂的神情,他凝眉,嗓音微哑,“醒了?”
初墨没直接回答,只拉了拉他的手,“你到床上睡,这会儿凉。”
说话间,初墨把被子分了一半过去,人往旁边让了让。
窗帘未掩,外面灯火渗进来,隐隐见到初墨的脚丫子露在被子外,没盖好。
他凑上前去,几乎是很习惯的,把那只脚丫子塞回被子里,捂好。
“你盖好被子。”
“你就天天这么帮我盖被子的么?”女声掩在被子,显得有点闷。
秦臻云淡风轻道:“也算不上每天吧。”还是有那么一两天,初墨睡得很安稳没有踢被子的。
自从医生那儿听说要多注意孕妇睡眠之后,秦臻会定个半夜的闹钟,去房间看看初墨,结果这小女人被子要不是掉在地上,就是丢到一边。
干脆陪了一天,才发现初墨的睡眠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点。
独自一人睡觉的初墨,很没有安全感。
踢被子还是轻的,睡着睡着还会哭,偶尔溢出一两声意味不明的话,攥着被子一角攥到了天亮,醒来又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全然她晚上会是这个样子的。
“……傻不拉几的,不困么。”初墨松开蹂/躏了一段时间的下唇,重复道,“睡觉。”
“嗯,晚安。”隐隐感觉,声音还离远了些,似乎又蹲在床边了。
初墨没好气,起身拉住那男人的衣角,指了指空了一大半的床,“我的意思是,让你在这儿睡。”
这趴床边睡不累么?
她又是好气又好笑。
“但是……”秦臻的声音藏着某种沉浓的情绪,好半晌,没说出来。
“你该不会想说,你克制不住?”初墨垂了垂睫,低淡道,“小团子才四个月呢。”
秦臻扶额,顿时结巴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喏,睡觉。”初墨拍了拍旁边的床,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睡意去的快,来的也快,不一会儿眼皮就开始打架,初墨闭着眼,慢吞吞嘟哝,“团子现在是国宝级的……不过……其实是可以的,你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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