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时空物语

    
    “干得漂亮啊，杰西卡。”一道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凶案现场。
    这个神秘来客此刻还颇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难得情景。
    杰西卡已将刺入戴尔尸身的刺钉拔出，对方此时的尸体还维持着站立，脸上保持着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且此时戴尔的尸体十分完整，毕竟除了脖颈处一个细微的针扎伤外，再无其他外伤。
    “抱歉。”杰西卡也不知道是否出自真心说道，并伸手将尸体轻轻一推。
    咚~尸体应声倒地。
    “你也该出来了吧，别躲了。”女孩此时无论是眼神还是语调都变得异常冰冷。
    她所招呼的对象，此时也终于现身。
    一只体型已经缩水了很多，但依然超出常识般巨大的黑蝠应声飞下，并小心翼翼地趴在已死的戴尔的身上。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其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且降落时的动作十分不稳。
    黑蝠在还保留了些微余温的尸体面前，恶狠狠地张开獠牙，并照着还在微微痉挛的死者喉咙咬了下去。
    而且为了便于之后的伪装，它还刻意用獠牙顺着杰西卡扎出的位置咬下。
    随着黑蝠对血液的不断吞噬，戴尔的尸体明显地开始干瘪下去。
    在吸食着死者血液的同时，黑蝠抒发着自己的不快情绪:“真是的，又是死人，又是带着毒素的血液，喝起来真是一言难尽。”
    “不高兴可以不喝啊……”一旁的杰西卡看着眼前这个阴森恐怖的画面，冷冷地说道。
    “我开玩笑的，”黑蝠抽了个空用一边翅膀擦了擦嘴，伴着极具拟人风格的动作说道:“杰西卡，别太在意，实际上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我没有在意，你快点喝吧，否则血液会凝固的吧？”
    “没关系，就算再怎么虚弱，我还是保留了点维持血液活性的能力，毕竟是吃饭的家伙……”简单解释过后，黑蝠再度开始大口啜饮。
    当戴尔的尸体彻底被吸干之时，黑蝠颇为人性化地打了个饱嗝。
    虽然一直发着牢骚说死人的血很难喝，但它终究是饥不择食地喝完了全部。
    在饮罢过后，黑蝠随意飞到了一处老树的枝杈上，缓缓地持续着喘息。
    “伤好了？”杰西卡看着它依然满是疮痍的蝠躯，皱着眉。
    “不可能会好吧……”口吐人言的蝙蝠咬牙切齿地说着:“毕竟被折磨成这副鬼样子了。”
    自己可是被那种惨无人道的方式不断地摧残，现在能保持活着的状态都堪称奇迹。
    “我好像见过那个人了。”杰西卡插话道。
    黑蝠惊疑:“哦！？”
    “他现在在哪里！？”尖锐的问题中满是怒火与愤怒。
    “我不知道。”
    “拜托了杰西卡，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杀了他！”
    黑蝠头一次情绪失控，但这让杰西卡很不快:“我说了我不知道。”
    “……”
    “冷静了吗？”
    “呼~好吧，那就以后再说了。”黑蝠叹气道，但胸腔中的怒火实在难消。
    相信此时他的身份早已经呼之欲出——樊格·布莱德。
    他现在还活着的理由很简单:音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杀死他。
    毕竟是接近不死的奇异体质，作为同样被饥饿感压身，但需要的是精神方面满足的音选择放他一条生路。
    当然，并不是出于好心。
    音纯粹就是想慢慢吊着他，像放血一样，缓缓地从他身上榨取痛苦的感觉，以填补魔人带来的精神饥渴。
    如果通过【地狱火】的远程操控，音察觉到樊格的肉身获得了一定程度的治愈，音就会毫不犹豫地在下一次加剧【地狱火】的强度——限制樊格的恢复程度。
    从这一点倒是能看出，音真的不是什么傻白甜，这家伙在某些方面真的堪称残忍。
    也由此可知，存活下来的樊格对音的怨恨会积累到什么地步。
    现在他能忍住完全就是因为清楚自己现在没那个能力报复。
    “呼~”黑蝠樊格作为不死者，很难得地做出深呼吸的动作，冷静下来问道:“杰西卡，你说你见过他了是吗？”
    “是的。”
    “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杰西卡斟酌着用词，最后答道:“算是个很奇异的人吧。”
    “明明一副人类的外表，但是却让我鸣起警笛了。”她老实地答道。
    在之前与音一路同行的时候，她一直保持着沉默——并不是因为她天性认生，是察觉到了音身上的特质。
    当然，杰西卡不知道【心音】的存在；她只是下意识地靠直觉发现了一些异状。
    她补充了一些自己发现的东西，并告诉对方:“樊格，或许有一些事情你没能发现。”
    “比如？”
    “因为你是吸血鬼，和他之间有种族差异，但我是标准的人类，我看得出来……”
    “那个家伙藏了一副面目对不对？”
    和音交过手的樊格自然更是清楚这一点，他承认道:“没错。”
    “果然。”少女神情紧绷。
    由此，她建议道:“总之，我不建议你急着去报仇，不妨修养一会儿。”
    “我尽量吧，但是要在那个家伙发觉前争取时间可不容易。”黑蝠樊格应道。
    音毕竟还身在埃尔德兰，直接面对过樊格并重伤过对方的他，很容易会注意到樊格在暗中耍手段。
    “就算做不到也没关系，你总能保住一条命吧？”
    被杰西卡一说，似乎勾动了什么不妙回忆的樊格，用一片翅膀遮住脸颊:
    “……那家伙应该不会轻易杀我。”
    “那就好。”杰西卡简单收拾了身上的行装，确认没留下痕迹:“反正在我们之后的计划中，他早晚会成为一个关键点的。”
    “到时候是生存还是毁灭，就得看他自己了。”冰冷的发言从少女樱色的薄唇中吐出。
    这是让身为已死生物的樊格都忍不住发抖的寒意。
    “好吧，那么接下来就该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了。”
    在抛下这句话后，杰西卡不再留在此处，毫无迟疑地转身离开了自己亲手杀死戴尔，与樊格阴谋盘算的现场。
    随之，樊格也挥舞黑翼扬长而去。
    这里只剩下了，曾“活着”的戴尔，冰冷的尸体，匍匐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见证着世界的悲凉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