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时空物语

    
    音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感慨。
    他本以为自己那种使希尔逊的攻击轨迹易改的能力，是魔人化的附属。
    但是，在停止使用这种能力几秒后，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就此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穆伊？”希尔逊察觉到异常，主动开口询问。
    也该说他们俩现在的决斗不同于杰奎琳那里，彼此间的火药味已经没一开始那么浓了。
    尤其是当希尔逊看到音开始停驻原地，保持沉默不作动弹的时候，他开始担心是否是音被自己给击伤了，而自己没有发觉。
    但事情的实质并不如他所料，希尔逊甚至连其中的边都摸不着。
    而作为切身体验过，加上刚刚了解到真相的音，暂时默不作声，缓缓地从地面起身，眼神恢复了冷静。
    一如米莉所表现得那样。
    希尔逊不常见音露出这种表情，一时他的心头开始被疑虑所环绕。
    不过音这种状态的持续时间很短，他脸上的严肃表情一如往常挂不住。
    他的脸上再度浮现出平时的淡淡微笑，希尔逊见此悬着的一颗心也旋即放下。
    但这次的情况略有点不同——音是真的因为感到高兴而露出笑容的。
    这种情况可不常见。
    要说为什么的话:
    ……
    （啊，是这样啊。）
    （我说刚才那股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那个叫樊格的家伙的感受，有点微微能体会到了。）
    ……
    不知内情的旁人，如果此刻听到音的心里话，想必一定会一头雾水吧。
    没关系，音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想到这里，开战以来，音很难得地主动开口和对面的希尔逊搭话:
    “嗨！”
    听到音的声音还算充满元气，希尔逊也算放下心来——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在和音打架。
    总之，希尔逊回应:“我在呢，怎么，要投降？”
    “你杀过人吗？”
    “……”
    显然，希尔逊根本没意料到音在用轻松的语气，和他打过招呼后，问出的问题却是异常的诡异。
    “穆伊，你说什么？”为了保守起见，他姑且重复向音确认了一次。
    看来他还是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杀过人吗？”音直接否决了他的这点小希冀，残酷地复读了一遍。
    “……”
    希尔逊这次的沉默，已经不再是因为措手不及——这次，他真的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答案显而易见:
    没有！
    希尔逊自觉:哪怕是在“绯红”，自己也最多消灭过那些已经成为血仆的原人类，真的要让希尔逊老老实实地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会这么否认。
    消灭怪物是一码事，而杀人类又是另一码事。
    自己现在不会，以后也绝不会去伤害活生生的人！
    ……
    “也是啊。”没等希尔逊回答出来，音再度率先推测出了答案，并附加道:“可以理解。”
    不过在希尔逊听来，音这个问题就很耐人寻味了，他反应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
    “确定什么？”音话说一半的习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令希尔逊难受:“说清楚啊！”
    对于他的这种反应，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希尔逊，对于你们这种会用魔法的人来说，可以做到‘即视’是吧？”
    音的这个问题有些笼统，典型的是不会使魔法的门外汉才问的出来的问题——希尔逊这么觉得。
    能做到“即视”的，哪怕在魔法使这个小群体里，也只有其中的佼佼者才能做到。
    “即视术”并没有明确的属性，但也得靠庞大的始源魔力为基底，架构出一副截然不同的环境中的动态影响。
    哪怕是自己，也得耗费不少体力才能施展的出来。
    但音的问题又算不得完全错，因为毕竟是“无”属性的魔法，“即视术”从理论上来说，其实是任何魔法使都可能做到的。
    最终，经过一番考量，希尔逊还是决定从理论角度出发来回答:
    “是的，没错。”
    音确认道:“哦。”
    然后他又复问:“你不会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你说什么呢？当然不会，即视是只能看到使用者所想看到的，并且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画面才可以的。”
    而且即视又没有勘测过去未来的功能，怎么可能看到其他的东西？
    何况希尔逊也完全无法理解——音所谓的“奇怪”又指的是什么。
    对此，音付之一笑。
    他彻底确认了，希尔逊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啊，事实是……音所用的那种，近似于念力的能力——是那些死于由人的强烈意志，所汇成的超越物理性质的特殊影响。
    从灵异的角度来说的话，就是所谓的“超自然力量”。
    如果要说他为什么敢这么猜测，又是根据什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话……
    这个世界上能像他一样，通过恐惧等负面情绪获得能量来填充饥饿感的生物，还有第二个吗？
    呵呵……真是有意思。
    樊格脱离了他控制这件事，音早就自己发现了，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
    距离他下一次“进食”的间隔还有一段时间，音大可以通过别的方式来提取能量。
    比如野生的魔兽，虽然效率比较慢，但音可以通过慢慢给它们放血之类的，来强行从这群智力比较低的生物体内，提取他所需要的恐惧。
    虽说这不符合人道主义——但人道主义的前提是得建立在自己的生存之上吧。
    不过在音已经做好了相关决策的下一刻，他意外触动了那个和米莉相近的能力。
    即通过一瞬间释放出的，类似念力的特殊能力，从物理角度影响周遭的物体。
    尽管音仓促之下，加上初次触发，控制力有限，只能稍稍改变飞袭而来的攻击的轨道，但这已经是相当重大的发现。
    而比起这个，对于音而言，还有一个发现更令他欣喜。
    在释放完这个能力后，他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填满般，体内到处充斥着无穷的能量——连正仍在逐渐递加的饥饿感都被完全满足了。
    可惜，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当音睁开眼睛之时，他看到了无数虚影:
    无数外表青面獠牙、穷凶极恶的人类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