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

028-不雅公子

    
    胖三斤却不是江湖人给金光鉴的称号。
    而金光鉴却是金一剪的第三个女儿,只是她却并不曾得上天厚待,不曾生的花容月貌,可她却偏偏是悬心门四公子之一的苏载云知己好友。自她现世以来,世人不知她如何与苏载云成了故交,也不知因何苏载云便愿与她成为好友,来往密切。只是这样的关系,这样的人物竟也是以后麻烦的原由。女人之间的明争暗半亦不亚于江湖于人的争杀,漂亮的女人自负貌美无双,素手香帕,挥舞之间,朱唇轻启便半戏谑了赏了她金光鉴一个“胖三斤”的别名,还征寻她道:“雅名如何?”
    苏载云是悬心铸海门的四公子之一,人称不雅公子。只是这别名则是金光鉴所赠。苏载云到也无异议,便由着江湖人漫谈着两人之间的各种或有或无的故事。最后,金光鉴自然没能与这苏载云携手,反而与这苏载云的生母成了忘年交,成了这知己的“姨母”。试想苏载云与这悬习门大小姐成婚之时,鱼隐拉着金光鉴道:“这是你干姨母。”可要将人憋坏了肚皮。然而可庆,苏载云婚后不久金光鉴也便离开了江湖事非之地来到了这望海城。
    还有一个故事发生在敦兰。
    那年,柳州第一富贾商氏商子霓小姐在敦兰行商,正赶上当地五年一次的卖当大会。当时的商子霓小姐自然不是商家掌权人,手中未有太多银钱,而她当时却看中了卖当物品之中一块拳头大小的蓝宝石。而那宝石叫价二十万两,她却勉强拼凑得十三万两。正当为难之际,角落之中一人幽幽喊道:“三十三万两!”
    此声一出,那叫价的人行至商子霓面前问:“小姐有十三万现钞,是否?”
    这人便从随身的锦囊中掏出一叠银钞放在了她的面前,说:“这是二十万两,凤仙宗凤家号银堂可兑换。”说完便冲上台去,道:“这东西,我与小姐合买了。字据写小姐的名便是了。我只拿这个。”说着,她从物品台上拿起了放置蓝宝石的匣子欢喜而去。
    商子霓商人出身,何曾见过这等亏损的买卖?她便问:“不知该如何称呼?”
    她道:“胖三斤金光鉴是也!”说完人便离去。堂中人犹自低语道:“原来是不雅公子的红粉知己,神人也!”
    于是,未多久,胖三斤花二十万两买了一个雕花木盒的消息也便传到了各处去,自然那苏载云对此也有所耳闻。
    苏载云则道:“主人何为言少钱,愁眉不展俱是难。钱财本是身外物,谁将一掷换心闲。”
    这且是不雅公子与金光鉴之间的故事。骆信玉自幼也有所耳闻,但这却是他真真头一次见着这传闻中的不雅公子,而且他难以置信,自己那怪癖的娘怎么会成为这般好看人物的知己?而且他马上摸着自己的脸心想,怎么看自己也不像他儿子啊!看来这江湖传闻实在是不可信的。
    苏载云行来与宋引招呼道:“可巧,宋御主与祝侍正亦在。方才听闻了鱼龙墨印,便忍不住提起了旧事。”
    胡朝先插进去与他看了又看,随后马上转身拉住骆信玉小声道:“师母刚走,这人便来了,小玉你看师母这次不会是要玩大的吧?”
    骆信玉拍胸口道:“大师兄,我娘虽为人不正经了些。但她却不是个会回头的人。”
    胡朝先回头又看,这时苏载云正与唐利川各报名姓,连见着阿真了,便说:“你呀!你三哥便快寻你来了。”
    阿真一听,慌道:“三叔叔,你不要出卖我嘛!”
    他便显得万分无奈,说:“怎得我变成了三叔叔?岂不是要乱了辈份?”
    阿真笑着贴上去,拉扯着他的袖子撒娇道:“三叔叔,您长的如此面善,心里面一定是不忍心做一丁点坏事的,若是我三哥来了,他一定会骂死我的。您可一定要三思啊!”
    苏载云被她晃的实在受不住,便道:“好啦,你若是觉得云河会骂你,便便是你做了不对的事。若是你觉得自己行为做事完全在理,又何须在意他会骂你呢?”
    阿真闷闷不乐又往唐利川身后挪。后者道:“苏先生可是见识过冷帮主所说的鱼龙墨印?”
    尹天星也道:“是啊!那到底是个什么物什?”
    苏载云便扭头看了看冷白锋,点头示意道:“冷帮主。其实我并不曾见识过这鱼龙印,只是早年间听一个人说起过。这鱼龙印,曾是鱼龙山庄之物罢了。”
    胡朝先急道:“说了半日,原来你竟也不知!那有什么好说的?”
    苏载云失笑,道:“想必是胡小兄弟。”
    “不敢当!堂堂悬心门四公子之一的苏公子,在下不敢与你称兄道弟。”
    “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何每次见面,胡兄都要夹枪带棒的?”
    胡朝先不快,道:“想必是苏大公子平日里受人追捧的很,此时眼花,误会了!”
    苏载云便不与他再说,只道:“不知城主夫人她几时离开的?实不相瞒,在下来时碰上她了,只是多年不见不敢相认,未曾拦路。”
    冷白锋道:“来时可是真真切切见过她在酒坊现身的。唉!是我大意了!她怎会再回望海城!定是去了别处才对!”说着便转身又看向宋引。其后丰妈妈向前走了几步说道:“冷帮主不必追,她走之前嘱咐过我,这鱼龙印非善物,还是早早的叫她带走了好。”
    “笑话!”浪子帮的人涌动起来,嚷道:“偷我帮中之物,还敢撒这可笑大慌!真当她金光鉴是天上神人?未卜先知?”
    “这金胖子跑得,望海城总跑不了吧!她若是不还帮主之物,我们何须顾往日的情义,烧了你这望海城就是!”
    胡朝先挥剑挡身在前道:“冷帮主稍安,师母此去想必不会太远,我这便去追,总会给冷帮主一个交待。”
    “你站住!”丰妈妈喊道:“小胡,你丰妈妈便说话不算话了吗?”
    胡朝先左右为难,说:“总而言之,师母为人我是极信任的。她断不会做这无缘由之事。你们呢!”
    水莱未语,尹天星拉他一把小声说:“师母为人我们是知道的。可冷帮主为人咱们也清楚。难不成她二人闲得无聊,演出戏来骗我们吗?”
    丰妈妈走上去说:“今日望海城事多,不知苏三爷到我们这小地方又是为何?”
    苏载云思虑片刻,道:“只是路过,况且望海城是梅州首屈一指的门派,作为悬心门东南一线贸易负责者,苏某特来拜会。只是不巧碰上了城中之事。说来,城主夫人也曾是在下好友,若二位之间有何误会,苏某也愿为二人化解。”
    “呵!曾是好友便是曾经了,怎得这会来攀亲沾友的了?”胡朝先说着,又道:“若当真是师母偷了去要换银子花花,冷帮主请开口,要如何才肯罢休?我这个做大弟子的便是将命给了冷帮主又如何?”
    水莱万分紧张道:“大师兄不可!”
    冷白锋不屑道:“我要你命何用?不过是讨个说法,一人做事一人当,她平日里便没有教导过胡兄吗?”
    丰妈妈眼见如此,道:“冷帮主,何必事事追根究底呢?若是小光将它变卖了,我等改日再赎回来就是。今时今日望海城并无可作主之人,且有正法宫宋御主为证人,我等又跑不了。何必急于一朝一夕?”
    此时,也不知那冷白锋如何,她却追问道:“金光鉴行前可是说了什么话?”
    丰妈妈答:“不曾。”
    “有的!”巴十肆突然道:“胡兄怎得忘记了。城主夫人可是留有一首诗的。”
    胡朝先当即明白过来。说:“那与冷帮主有何关系?”
    宋引遂问:“小兄弟可记得那首诗?”
    巴十肆笑道:“只怕胡兄未必记得。城主夫人所说,是‘好汉仗剑称雄霸,管问海客试高下。一生无愧不流泪,不管生来不管杀。’胡兄,可对?”
    胡朝先面色不爽,更未答他。只那苏载云笑着,说:“好汉仗剑称雄霸,管问海客试高下。莫不是汉哥来到此处与胡家小兄弟交了几招?”
    “呵呵!苏三爷神算。只是这话折煞我巴十肆了。汉哥之名不过糊弄小辈而已,在苏三爷面前,怎能称哥呢?”巴十肆笑着解释,也不管那胡朝先是何种面色。
    苏载云仍是淡淡的笑,道:“不过一声称谓而已,我到觉得这一声‘汉哥’很是得体。这‘一生无愧不流泪,不管生来不管杀。’就不知其意如何。夫人又觉该当何解呢?”
    丰妈妈见他目标对向自己,便轻哼一声说:“这些诗文我一向不懂。”
    胡朝先也有些受不得他这些脾性,急道:“有什么话不能痛痛快快的说的?你这人怎这般罗索?”
    苏载云轻轻点头,与宋引道:“我却有些猜测,正法宫宋御主祝侍正都在,唐少侠这武林新秀亦在。我们何妨坐下来好好说说呢?至于这些不相干的小辈们,请他们到门外等候如何?”
    骆信玉忙道:“那你先说清楚了。谁是小辈了?”
    苏载云也有些为难,他只好说:“估且算你一个,毕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尚在襁褓之中。”
    骆信玉未及发作,阿真蹦跳着拉上他说:“走啊!走啊!带我到你们望海城各房转两圈!我听说金光鉴极是爱财,她是不是敛了许多珍宝藏起来,每天晚上摸着出来偷着乐呢?”
    苏载云又看向冷白锋,道:“请。”
    骆哀也被丰妈妈送了出去,堂中便余七人,乃宋引,唐利川,巴十肆,祝传甲,胡朝先,冷白锋,丰妈妈及苏载云。大门洞开,众人皆被遣至四丈外,听不得半句话,眼巴巴看着堂内的神秘气氛各自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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