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猴传之送你上西天

七、悟空和二郎神

    
    能够跟昔日的恩师再次相见,孙悟空心中大快。
    时间如流水一样,流得很快,且不回头,虽然相聚的时间看似非常短暂,孙悟空还是露出难得的笑容。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缘再见!”菩提祖师留下最后这句话,然后飘然而去!
    难得相见,却又顷刻相离。看着菩提祖师离去的身影,孙悟空一时怅然若失。
    聚聚散散,分分合合,本是世间常事!
    所以,世事无常才是世间常事!
    不过,孙悟空很快就摆脱了惆怅的心情,马上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了。
    这一次偷偷地收拾了阿难和迦叶,还解破了大雷音寺的秘密,孙悟空少了很多顾虑,他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不用担心背后有人搞鬼了。
    毕竟,灵山的能人无数,但是像迦叶和阿难那样无聊多事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知道了暗哨的具体方位,孙悟空非常顺利地躲开大雷音寺中所有的“暗哨”,悄悄地溜出了大雷音寺。
    “阿难、迦叶,你们想抓住我的把柄,没门!”在大雷音寺的外面,孙悟空回过头,远远地冲着大雷音寺的方向发出得意的大笑!
    冲出樊笼,孙悟空他身轻如燕,可以放飞天空海阔之中,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
    无拘无束,多自在!天空就是我的极限,多痛快!
    孙悟空这一次不用“筋斗云”了,他想先放松放松一下,他悠哉悠哉地漫步在云端,脚步不紧不慢,悠闲自得,嘴里还有滋有味地哼起了小曲。
    “小嘛小二郎
    背着哮天犬上天堂
    不怕太阳晒
    也不怕那风雨狂
    只怕玉帝骂我懒呀
    没有本事???扪占??
    叮叮咯呛咚咚咯呛
    没有本事???扪占??
    小嘛小二郎
    背着哮天犬上天堂
    不是为做官
    也不是为面子光
    只为做人要翻身呀
    不受欺负呀不做牛和羊
    叮叮咯呛咚咚咯呛
    不受欺负呀,不做牛和羊。”
    孙悟心里着实痛快呀,满心的欢喜,仿佛取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满载而归。此时此刻,他虽不能高歌一曲,狂放一番,但能够在天地之间闲庭信步,轻吟一首,也足以自得其乐。
    这首歌其实不是他自编的,是他随意篡改的,这首曲子是从何而来的呢?
    有一天,他在人间闲逛的时候,刚好在一个小村庄里听到了这个曲子,于是他,就依样画葫芦的改动了一些词。
    唱着唱着,孙悟空他越唱越起劲,越唱觉得越有味。
    孙悟空一个石头出身的野猴子,从来就没有学过什么文化知识,斗大的字也不认识几个,但是,在大雷音寺待了几千年,耳濡目染,多多少少还是得到了文化熏陶,孙悟空本来天资过人,一学就懂,一点就通,不知不觉的,肚子里还真让他装进了不少的墨水!
    只不过孙悟空对文绉绉的一套比较反感,他这种性格的猴子,只喜欢直截了当,快意恩仇!
    他不想刻意讲究什么礼义廉耻,在他看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文人硬是要编出一大堆烂道理来教训别人。
    什么输得光荣死得其所,在他的眼里,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成王败寇就是真理,其他什么烂理由纯属是扯淡。
    其实,孙悟空在经历了从大闹天宫到九九八十一难那种大起大落的冒险和刺激,重新归于平静,像乖乖睡在腹中的胎儿一样,返璞归真,也是一种难得的境界。他已经少了那种年少轻狂、锋芒毕露,但是,有时却多了颠颠狂狂的潇洒劲!
    其实,他唱这首歌并不是因为他喜欢这曲子,每次他得意的劲头由内至外喷涌而出之时,他嘴里就喜欢念叨着小二郎,这小二郎究竟是何许人物也,让孙悟空如此念念不忘呢?这位小二郎不是别人,就是大名鼎鼎、有三只眼的“二郎神”杨戬。
    二郎神,本名杨戬,又称昭惠二郎显圣真君,是玉皇大帝的外甥,人神混血,出身高贵且力大无穷,法力无边,通晓八九玄功、撒豆成兵等法术,天庭上有神眼,可辨别三界内的任何妖魔鬼怪,丝毫不亚于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他手中的神兵利器是三尖两刃刀,其座下还有上古神兽哮天犬、逆天鹰等。
    说到大闹天宫那场大战,唯一能够和孙悟空打成平手甚至还略胜一筹的人物,就是“二郎神”杨戬了。
    其实,孙悟空嘴里念叨“二郎神”杨戬,并不是对他有多想念,纯粹就是嘴里犯贱。首先,孙悟空是一个比较“记仇”的野猴子,当年,他与杨戬一战,吃了大亏,三界当中,让孙悟空吃大亏的人屈指可数、少之又少,“二郎神”杨戬便是其中一个。孙悟空至今也不服气,耿耿于怀,时不时就哼起这首小曲子来损损“二郎神”杨戬。其次,在所有的师父眼里,杨戬绝对是一名“三好”徒弟,人品好性格好形象也好,反之,曾经以“大逆不道“名震天下的孙悟空绝对是让所有师父头疼的问题学生。作为“三好”学生的死对头,孙悟空闲来无事,唯一让他痛快的调侃对象无疑就是“二郎神”杨戬了。
    有一次孙悟空心血来潮,溜出大雷音寺,一溜烟就跑到“二郎神”杨戬的住所灌江口找“二郎神”杨戬侃天侃地侃大山。说到得意忘形的时候,孙悟空无意在“二郎神”杨戬面前哼起了这个调子,“二郎神”杨戬倒没什么反应,像是没听见似的,那哮天犬听到之后,心里却是大为不爽!
    正因为这首歌,哮天犬和孙悟空结下了梁子!
    自从那以后,孙悟空每次去“二郎神”杨戬那边,哮天犬在门口一见到他,就看孙悟空不顺眼。“俗话说,好狗不挡路。”哮天犬却偏偏堵在门口,弓着腰,凶神恶煞一般,张嘴对着孙悟空就是一阵狂吠,就像在发泄对他不满。
    孙悟空也不示弱,气得大骂:“死狗、恶狗,烂狗,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咬我呀,瞎叫什么?你敢咬我,我就让你的牙全报销!”
    “汪汪汪”
    孙悟空也学狗叫,回应哮天犬。
    孙悟空的挑衅,让哮天犬更加愤怒,他顿时气灌全身,身体就像气球一样膨胀了起来,变成大象一样的身形,对着孙悟空吹鼻子瞪眼睛的,狂吠起来嘴里暴起狂风,蛮横得更加起劲了。孙悟空进去不能,回去又不想,好不容易来一次,怎能说回去就回去?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岂不丢尽了“齐天大圣”的威风。两人就在门口形成对峙,互不相让,你吠我,我吠你,就像狗咬狗似的,口水纷飞,狂风大作,闹得杨戬的门前风雨飘摇,连屋檐下的那些灯笼之类的也难逃厄运。
    以致以后每一次“二郎神”杨戬远远地听到哮天犬的狂叫,就知道孙悟空来了,他都得刻不容缓地亲自到门口迎接,哮天犬才肯罢休!只要他稍迟一点,他门前就得一场大乱,周围得花草树木就遭殃了。
    有一天,孙悟空恶作剧的灵感来了,他变成一只跳蚤,藏在哮天犬的身上,冷不丁就咬,弄得哮天犬奇痒无比,非常难受,不小心从台阶上滚了下来,来了一个“饿狗吃屎”。
    从那以后,哮天犬就更加痛恨孙悟空了。
    每次猴狗相见,怒目相视,分外眼红,完全就是势不两立的架势。
    弄得“二郎神”杨戬头疼异常,一边是自己的爱犬,一边是自己的好朋友,调解也调解不成,帮那一边都不是,只盼孙悟空少一点来。
    说到底,他心疼门口的家当呀,哪得糟蹋他多少俸禄呀!
    孙悟空总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二郎神”杨戬默不作声心想,“不用花你的银子,你当然不会心痛肉痛的。”
    他可怜那些无辜的花花草草,无缘无故就被惨遭毒手!
    孙悟空总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二郎神”杨戬仍然默不作声,心想:“那些不是你的花花草草,你当然说起来比唱还好听。”
    他也要体谅一下自己,没有那些烦心事,自己才能乐得清静。
    所以,孙悟空还想说什么安慰话的时候,“二郎神”杨戬终于忍不住了,干脆跟孙悟空摊牌了,道:“猴兄呀!这样下去的话,我还是搬到你家里住好了。”
    这下,轮到孙悟空默不作声!
    冤家宜解不宜结,后来,孙悟空学精了,既然不能蛮斗,就用智取,就要舍得本钱,于是,孙悟空每次去,都带着大包小包的,就像媳妇回娘家似的。他这样做,纯粹就是为了撒狗粮。
    果然,哮天犬一看见吃的,什么仇恨都忘了,对着孙悟空扑了上去,为的就是尽快从他手中的狗粮抢过来。
    为什么孙悟空喜欢损“二郎神”杨戬却又喜欢找“二郎神”杨戬闲聊呢?
    除了他们之间有英雄重英雄,惺惺相惜之情,还有同病相怜之处!
    孙悟空一生最叛逆的时候,是他大闹天宫之时。
    这简直就是孙悟空这一生中最巅峰的恶作剧,只因玉皇大帝把他当猴耍,名义上无可奈何地给他一个徒有虚名的“齐天大圣”,实际上就封了一个带有侮辱性的官职“弼马温”。孙悟空得知实情之后,心中气愤难平。这般奇耻大辱,他岂能善罢甘休?于是,他狂性大发,偷吃王母娘娘的蟠桃、偷喝王母娘娘的仙酒,偷吃太上老君的仙丹,踢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并扰乱众仙参加的蟠桃盛宴,将偌大的天庭打了个天翻地覆,面目全非。
    其实,在孙悟空大闹天宫之前,就有人曾经大闹过天宫,当然,他并不象孙悟空那样,口出狂言,“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想把玉皇大帝狠狠踢下宝座,自己占为己有。他大闹天宫只是为了母亲讨回个公道,这人是谁?
    这人就是“二郎神”杨戬,玉皇大帝是他的亲舅舅!他的母亲是玉皇大帝的亲妹妹,瑶姬。
    瑶姬,长得绝世倾城而且法力高强,她只慕鸳鸯不慕仙,不顾人神不能通婚的天条天规,思凡下界,并生下了三个儿女,其中二儿子,就是“二郎神”杨戬。玉皇大帝得知大怒,派出天兵天将将瑶姬抓住,囚禁在桃山之下。“二郎神”杨戬学艺归来,为母力劈桃山,并大闹天宫,当时的“二郎神”杨戬已是第一战神,在整个天庭之中所向无敌,打得那些天兵天将喊爹叫娘,找不到北。后来,玉皇大帝和“二郎神”杨戬在女娲娘娘亲自调解之下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二郎神”杨戬也最后接受了玉帝的招安,但他终生都只听调不听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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