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猴传之送你上西天

十一、两只老鼠

    
    鼠妖鼠目寸光。
    有眼不识泰山。
    更是不知死活!
    不过,他哪知道自己眼前的婴儿竟是当初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一个连玉皇大帝都畏惧三分的人物。
    他区区一个鼠妖算什么,连在天庭当个提鞋的都不配!
    这家伙贪吃如命,竟不知道贪吃的自己的一条小命就攥在别人手里。
    可怜的他自以为是地认为他才是这个“婴儿”命运的主宰。
    “二弟,你还快点!”鼠妖背后传来一句尖尖的声音,在催促他。这声音非常刺耳,让人听了非常不舒服。
    这房间里还有一只妖怪?
    孙悟空此时被鼠妖挡住了视线,看不见是什么模样的妖怪。
    不过,听声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
    孙悟空刚才只顾注意眼前的鼠妖,没有留意四周的情况,此时,他才发现这房间里不止只有一只鼠妖,还有一个,弄不好,还不止只两个,还有更多……
    看来,他不打草惊蛇的做法是正确的。
    其实,在子母河对面的山顶上,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早就看出女儿国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女儿国妖气冲天!
    孙悟空断定,肯定有妖怪作怪!
    但究竟妖怪的数量有多少?妖怪都干了什么事?他要下山细察一番,才能掌握真正地实情?
    毕竟,火眼金睛不是千里眼,他识破妖魔的庐山真面目,但不能对千里之外的情况一览无遗。
    还有,不可否认,他心里对女人生孩子的事是有一点点兴趣,毕竟,女人生孩子,跟母鸡下蛋还是有区别的。但是,他的目光真正被吸引的,却不是这个。
    所以,孙悟空是带着对女人生孩子有一点点的好奇心,下山去除妖的。
    其实,他内心最大的兴趣是为民除害!
    孙悟空满城逛了一圈,纯粹就是为了找到妖怪的行踪,可是,找了半天连妖怪的一条毛也没找到,干脆顺便熟悉了一下女儿国城里四周的情况。
    这妖怪怎么突然凭空消失了?
    他们到哪里去了?
    这些疑问看起来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开的。
    妖怪没有找到,但他的功夫没有白费,经过多方打听,孙悟空得知女儿国最近频频发生婴儿失踪的事情。
    这事情透露着古怪。
    婴儿不会爬也根本不会走,肯定不会自己突然走失的。
    一定跟妖怪作祟有关。
    那个时候,也就是今日的上午,孙悟空一下子就把婴儿失踪的事情和妖怪的出现联系了在一起,然而,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尽管这不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但是,要证实这两件事情是否真的有必要的关联,就要好好地探查一番,才能彻底弄清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这一次,他正愁找不到妖怪,没想到在韩夫人的房间里给他撞上了,而且,是他们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还被抓了个正着。这真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
    如今,事情就摆在眼前,婴儿失踪之事跟这些妖怪有关,已经可以确定无误了。
    “你们只管,俺老孙好好奉陪就是了。”孙悟空已经打定了主意。
    “大哥,我们自己偷的食物,我们自己却不能吃。我们这样幸苦究竟是为了什么?”鼠妖二弟拿起摇篮又放下,看着自己的猎物近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他非常的不甘心,发起了牢骚。
    “二弟,我们为的就是我们自己呀,我现在帮他们偷这些婴儿就是帮我们,只有靠他们,我们才能灭了如意真仙。我们才能摆脱那种偷偷摸摸、暗无天日的生活。”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哥我就吃一个,吃了这个,我们再到其他地方找一个。”鼠妖二弟装出可怜的口气,转过身去乞求鼠妖大哥。他真是太可怜了,口水都快要流干了,却对放在自己面前的“美食”一口也吃不到。
    “贪吃鬼,昨天你已经偷吃了一个,还想怎样?豹妖催的紧,今晚我们一定要交十个给他,先前交了八个,再加上这两个,我们可以交差完事了。再说了,如意真仙对我们一直盯得紧,我们打不过他,得小心避开他。我们这一次一下子偷了二个,就不用到其他地方去了,省得我们撞霉运,遇到这个家伙。”。鼠妖大哥耐心地在安慰自己的小弟。
    “他们要那么多干嘛?我就吃一个。他们不用自己动手,就有九个,他们一点也不吃亏呀。吃亏的是我们。”鼠妖二弟还是想跟自己的大哥讨价还价。
    啪的一声。
    鼠妖二弟脑袋上被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鼠妖二弟身边出现了一个贼头贼脑的妖怪,跟鼠妖很像,也是浑身灰溜溜的,一对小眼睛,尖嘴巴,一副奸猾之态。只不过鼠妖大哥的脸上多了一道疤痕。那鼠妖大哥手里拿着一个摇篮,摇篮里装着的婴儿,正是孙悟空的“双胞胎姐姐”。
    “就知道吃,你除了吃吃吃,就不能长点心,长点脑子。少吃一点,就会死吗?小不忍则乱大谋。”原来鼠妖大哥在另一边边等鼠妖二弟等了半晌,这个鼠妖二弟仍然纹丝不动,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所以他走了过来,顺手给他一巴掌,想要给他一个警醒。
    “那好吧!”鼠妖二弟在鼠妖大哥的淫威之下,他终于不敢放肆了,但看起来心有不甘的样子。他的口气有所松软,但是他的一双手,就是不把他身旁的摇篮拿起来。
    “这可奇怪了!”鼠妖大哥凑前来,看了看摇篮里的孙悟空,又看了他摇篮里的婴儿,嘴里发出啧啧称奇之声。
    鼠妖二弟不解,问道:“如何奇怪?”
    鼠妖大哥解释道:“我待在女儿国,已有五百年之久,据我所知,这五百年以来,女儿国的女人喝了子母河的水,都是一次生一个,从来就没有一次同时生下两个的,这可是女儿国千古第一怪事。”
    “有什么好奇怪的?一个要被吃掉,两个也要吃掉。难道我们还要大发慈悲,留下一个给这妇人养老不成?”鼠妖二弟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好了,你到底拿不拿?你不拿,我就把两个一起拿回去了。你这就休怪我这个做大哥的,不给你情面,抢了你的功劳。”鼠妖大哥看鼠妖二弟拖拖拉拉,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终于发起火来了。
    “那好吧!我听你的。”鼠妖一脸委屈,这一次被鼠妖大哥一逼再逼,在逼到无法让步的情况下,他终于不情不愿地拿起了装着孙悟空的摇篮。
    可怜的是,两只鼠妖在韩夫人的房间里谈论着吃她儿女的事情,她却累得呼呼大睡,想醒也醒不过来。
    两只鼠妖一个拿着一个摇篮,也不敢在并非久留之地多做逗留,他们口中念了一个口诀“嘛哩嘛哩吽”,口动心动,心动身动,他们倏然在房间里消失了。
    这是妖怪们常用的法术,叫“瞬间转移大法”,他们只需一个口诀,再加上施展他们自己的妖法,便可以把他们快速地送到一千步以内的地方。
    这种法术看似移动神速,比“筋斗云”还快捷,却只能在短时短距离之间做出瞬间移位。
    这两个妖怪也够折腾人的,他们在一路上,已经念了差不多有二十次的口诀。
    他们没有念得口干舌燥,孙悟空早已听得心烦意躁。
    孙悟空在女儿国的城中逛游了大半天,便已对城内的情况记忆在了脑海之中。
    沿途看了他们在运用“瞬间转移大法”的时候暂时停留的地方和周边的景物,他已经判断出他们是向西边而去。
    至于,他们是不是要出城,就要一直跟踪下去才能得知结果。
    还有,现在两只鼠妖所走的这条路线,有一段路程刚好是孙悟空白天跟踪稳婆阿香走过的一段,这一段刚好是孙悟空最熟悉的。他白天一路跟稳婆的方向,是由南向西走的,而两只鼠妖走的方向是相反的,也就是由西向南而行的。
    如意真仙所在的方向恰恰也是相反的,难怪他们是死对头,根本就不是同一方向同一路的。如意真仙是牛魔王的弟弟,红孩儿的叔叔,当初他霸占了女儿国正南边的落胎泉,用来卖水谋利。孙悟空为了帮唐僧和八戒打胎,去解阳山破儿洞找如意真仙讨要落胎泉水,结果那个道士因为自己的侄子红孩儿被观音菩萨收服了,而迁怒于孙悟空,并与他大打出手,后来三两下就被孙悟空打败了,水也被孙悟空取走了一盏。
    这个鼠妖二弟,愣头愣脑的,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大哥还生着闷气,还是对自己的差事不满,有意无意的,把摇篮在半空中甩来甩去的。
    他很烦躁,气很不顺,拿不了其他东西出气,就拿摇篮出气。
    这蠢货弄得孙悟空头晕转向,天旋地转。
    孙悟空一气之下,施展法力,须臾之间,体型不变,却把自己的重量从一个婴儿的几斤重量增至上千斤。
    这是千斤坠的功夫。
    鼠妖手里一沉,无法抓住,“嘭”的一声,摇篮掉在了地上。
    鼠妖没想到摇篮突然会自己变得很重,连他自己一个冷不丁,也差点被摇篮拖在了地上。
    这摇篮坚实,竟然没有穿破。
    孙悟空故意发出哇哇大叫,声音响亮,响彻云霄!
    这一下,鼠妖二弟可慌了,如作惊弓之鸟,慌忙之中,一个摔倒,竟然一头撞在前面的鼠妖大哥身上,这一撞,也把鼠妖大哥撞到在地。
    鼠妖大哥刚才听到后面不太对劲,忙回头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谁知刚回过头,就被鼠妖二哥一头给撞倒了,这一撞,两只妖怪都倒在了地上。
    孙悟空看见了,觉得好笑又好爽,却不敢笑出声来,生怕一笑出声便露了馅,误了自己的大事。
    鼠妖大哥气极了,一边起身,顾不得拍衣服上一身的灰尘,一边大骂鼠妖二弟“蠢货”。
    鼠妖二弟一脸的委屈,指着摇篮,道:“这摇篮又古怪,好重。”
    鼠妖大哥不信,走过去把摇篮提了起来,试了一试,很轻,轻得连五岁的小孩也能拿起。
    这一下,鼠妖大哥已经怒不可遏了。
    他觉得鼠妖二弟根本是在耍他,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地打在鼠妖二弟脸上,这一次,他已经气得手下毫不留情了,他怒目圆瞪,狠狠道:“你去捡那边的,我来提这个。”
    鼠妖大哥提起装着孙悟空的摇篮,又骂骂咧咧了好一阵:“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现在还在玩,你是想引如意真仙来了结了我们的性命,还是想引城里所有的人来这里看热闹。你是不是唯恐没有人知道偷婴儿的事是我们做的?你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正好可以大肆宣扬你鼠老二的一世威名?”
    鼠妖二弟乖乖地爬起身来,一只手摸着被打得老疼老疼的一边脸,一只手去拿另一个摇篮,脸红脖子粗的,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啪”的一声。
    又一次摇篮掉在地上。
    这一次是谁掉了的摇篮?
    这一次却是鼠妖老大松的手。
    鼠妖老大骂着骂着,怎么也让摇篮掉在了地上?
    这一次又是孙悟空搞得鬼?
    鼠妖老大的这一松手,孙悟空根本没有提防,被摔得晕头转向,气得心里大骂:“这混球,只顾骂别人,怎么就不当心点老子。”
    不过,孙悟空很快就回过神来,他转念一想,不对劲呀,我没有捉弄鼠老大呀,他到底怎么了?
    鼠妖老二听见了响声,他也觉得甚是奇怪,就转过身来,当他转过身,面对鼠妖老大的时候,脸色倏然大变,脚步连连后退。
    孙悟空看了看鼠妖两兄弟的表情,他们脸色惶恐,好像遇到了比撞见了鬼还可怕的事情。
    从两只鼠妖的神色和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们遇到麻烦了,而且这个麻烦不小,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孙悟空顺着鼠妖老大的目光一看,心里也是一惊,心想,难怪这鼠妖那么害怕了。
    果然不出所料,如意真仙赫然就在他们面前,一脸布满杀气。
    就在他们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如意真仙竟然地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死到临头了,鼠妖他们竟然毫不知觉!
    大敌就在眼前,命悬一线!鼠妖老大紧张之余,不忘抱怨鼠老二,恨声道:“早就叫你赶紧回家,却要跟我赌气。这一下把这仇家引来了,正好遂了你的心愿了吧。我们不用赌气,我们现在把命赌在这里。”
    鼠妖老二被孙悟空暗中动了手脚,衰到极点,惨无人样,却是纵有百口也难辩解,真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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