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后宫游戏那几年

34.心跳三十四下

    
    “云起。”江晏莞在家门口等连云起他们从学校回来。见马车停下, 连忙站过去, 等着扶连云起下来。掀开帘子, 里面端坐的两人,一个人面色焦急, 一个人面无表情。
    “怎么了?不高兴么?来,我抱你下来。”江晏莞以为是姐妹俩又吵了架,并不在意。伸手准备抱连云起,可连云起毫无反应。
    轩辕夙先行下车,把江晏莞拉到一旁,忧愁道:“她今天在明宫不知道怎么了, 好好的, 突然神情很怪异, 像是见鬼了, 也不说话, 就疯狂乱跑, 也不要任何人碰她。后来让精灵族的医师给镇定了一下。镇定是镇定了,结果跟木头一样。大家围着又问又说, 她动都不动一下。不说话, 也不要人碰她,一碰她反应就特别激烈。哄了半天,屁都不响一个。宫主心里着急, 想着带她回来, 说你是她最亲近的人, 可能有办法。”
    后面跟上来两辆马车, 明初陌和鱼之亦以及仆人们下来,正担忧的看着江晏莞。江晏莞看着明初陌,明初陌也看着她,两厢目光相碰,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小的敌意。
    “在明宫哄了半天都没反应。”轩辕夙低声道:“宫主不放心跟过来了,你试试吧。”
    江晏莞看向车夫李二牛,李二牛蹙眉轻微的咬咬脑袋,示意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江晏莞收回目光,心里揪成一团。明初陌都跟过来了,看来,情况很严重。
    又仔细询问了连云起的状况,得知对人面露恐惧,心生逃避,就像一个受了刺激的幼婴。江晏莞万分惊讶,中午出门时都好好的,平时也没有这种怪癖,怎么突然像受了刺激,江晏莞道:“可知,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时间,宫主拿她小时候的作文本给她看,她就跟见了鬼一样了。”轩辕夙摇摇头。
    作文本?“什么作文本?”
    “就普通的作文本。是她小时候用过的,我检查了没什么东西啊。”轩辕夙咬咬唇,拉住江晏莞的手臂:“我在想……是不是……算了,没什么。”
    她怕是自己克了连云起,毕竟她所有的亲人,名义上的也好,真正意义上的也好,除了连云起都死了。
    江晏莞蹙眉,也顾不得轩辕夙心情低落,爬上马车,去抱连云起:“云起,你怎么了?”
    连云起一巴掌就打过去,打的江晏莞手背生疼。但连云起倒像受害者,龇牙咧嘴的看着她。
    “哦呀,你又打我。”江晏莞笑起来:“小东西,别闹,快来我怀里。”说着伸开了手。
    连云起表情不变,依旧龇牙咧嘴,充满了警惕。
    江晏莞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温柔以继,循循善诱:“云起,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连云起不说话。
    江晏莞点点头:“好吧,你不说,那我说你听可以么?我觉得我是你最亲近的人,我们同床共枕,相拥而眠,我们在彼此面前是相互坦诚的。如今你变得警惕,目光对我充满了不善,你甚至连原因都不告诉我。你忘了,我是你最忠诚的仆人,你是可以信任我的。”
    说着就凑过去想亲连云起的嘴,又是一巴掌,打得江晏莞咬到了自己嘴巴内侧的肉,血腥味一下就充满了整个口腔。江晏莞疼得不行,却也不恼,还卖可怜:“云起,你怎么了?你看,我流血了了。”
    又张开嘴给连云起看,咬得挺严重,江晏莞的牙齿都被染红,更别说舌头啊,口水啊,都是红色的。
    在连云起眼里,这就是血盆大口,鬼怪就是这么个形象。嘴张得这么大,会吃了她,她要死了。眼泪瞬间滚落,连云起颤抖得厉害。
    江晏莞再试一次,抱住连云起:“乖乖,我流血了,你不心疼么?”
    连云起的心跳已经快突破极致,浑身发冷,恐惧还不让她晕过去,得时时刻刻的折磨她,自己已经被鬼抓在怀里,再不求饶就会被吞入腹中:“求你,别吃了我。”
    这种情况下,这是江晏莞听到的第一句话,别吃了我?这是什么意思?谁会吃了她?妖怪还是魔兽?
    江晏莞来不及细想,继续哄她,言语温柔,顺着连云起的话讲:“好吧,我不吃你,但你要听话。”
    怀里的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身子抖得像筛糠,泪水吧嗒吧嗒的流,把江晏莞的衣服都打湿了一团。
    “那我们先下车,你的手好冷,我们先洗个热水澡,洗好了再说。只要你听话,我就不吃你了。”江晏莞抱连云起下马车,连云起没反抗,只是眼泪依旧汹涌,洗干净还不是要被吃了。
    明初陌几人候在马车旁,看江晏莞把人抱下来,都松了口气。明初陌下意识想伸手接过连云起,但江晏莞看都不看她,抱着人就往里面走。
    明初陌的心放下又提起。她在明宫哄了半天,对方别说要她碰了,连话都不跟她说一句。
    可如今,却乖巧的依偎在江晏莞的怀抱里。呵,她们离去的背影就像是在嘲笑她的可悲可怜。
    “宫主,我们进去等候吧。”鱼之亦察觉到明初陌的哀伤,想到明初陌的身体情况,立刻出声转移话题。
    江晏莞把连云起一路抱上楼,又给她放了偏烫的洗澡水,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解开,把人放进去。
    连云起抓着江晏莞胸口的衣服就不是不坐进浴缸,还哭,声音颤抖:“不洗,不洗,别吃我。”
    “好好好,不洗。”江晏莞叹口气抱住连云起,这是怎么了,这么可怜巴巴的,把她一颗心柔成了水。
    不洗了就是那上吃!!!“不不不,我洗我洗。”说着又乖巧的坐进浴缸里。
    偏烫的水温带来舒适的感觉,浑身的毛孔被打开,揪成一团的心脏得到安抚。
    江晏莞放了安神的薰衣草精油进去。浴缸里的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甜腻的香味充斥在鼻前,跟着呼吸进入了身体。
    连云起紧张的脑神经得到了一丝缓解,可身体依旧是僵硬的。
    又拉开抽屉,江晏莞点燃一支薰衣草安神烟,袅袅青烟,淡淡香味令人心神安定。手搭上连云起的脑袋,江晏莞帮连云起按摩头部,是恰到其好的力度。
    江晏莞的声音是如此的温柔,像梦乡里的小夜曲:“云起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很累,很困,睡一会吧,没关系的,我会保护你的。睡吧,睡吧。”
    连云起看着江晏莞漂亮的眸子,觉得自己像一条小船,在大海的怀抱中随波逐流,飘去哪里都是家。
    眼皮沉重,心灵得到放松,她想她可以睡过去,反正大海母亲会保护她。
    看着闭上眼,发出平静呼吸的连云起,江晏莞抬手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几年没用了,催眠手法都有些生疏了。
    把人抱起来,擦拭干净,又伺候穿睡衣,最后把人放入床上,盖好被子,江晏莞才松口气,出门,关门,下楼。
    在关门那一瞬间,笑容已经戴在了脸上,那是最生冷的面具。
    “宫主。”江晏莞到了客厅,看着紧张的明初陌:“万分感谢宫主送我们云起回来。云起有您这样的老师真是她的福气。只是那本作文本可否借晏莞一阅。”
    “老师”二字咬得格外重。老师就是老师,做好你的本分就可以了。
    明初陌哪里听不出江晏莞的画外音,只是连云起是在明宫出的事,明初陌自觉气短,看看鱼之亦,鱼之亦立刻奉上一个金匣子,匣子里正是那本作文本。
    仆人接过匣子,站在江晏莞身后。
    江晏莞又道:“劳烦宫主担忧了。云起已经睡下了,不知何时才会醒来。只是宫主公务繁重,还是不耽搁宫主时间了,一有情况,晏莞必定会派人告知。云起这边,呵,有我便是了。”
    “不,本宫在这里等。”明初陌心系连云起,是决计不会离开的。江晏莞赶人就赶人,偏偏最后那句有她便是了,听的明初陌心里鬼火直冒,更不甘心离开。
    “可能宫主不知,晏莞与云起关系非同一般。云起有晏莞便足够了,宫主还是早点回宫吧。”说着赶人的话,脸上笑容灿烂,江晏莞这一刻的笑容是真心实意的,一如她也是真心实意想赶人走的。
    明初陌只觉得喉头一甜,差点站不稳,幸好身后的鱼之亦扶了一把。呵呵,关系非同一般,呵呵,是啊,非同一般。人家是情侣,她不过是个老师,关系孰轻孰重这不是明眼的么?呵呵。
    鱼之亦看不过眼:“江晏莞,宫主是这里等候是关心连云起,你不过是个管家,好茶侍奉着便是了,哪里有那么多话来顶撞宫主,宫主不与你计较,我却是不许你藐视宫主。”
    “我只是个管家啊。”江晏莞呵呵一笑,扭头问自己身后的仆人:“我只是个管家么?”
    仆人捧着金匣子低眉顺眼,道:“您自是我们连府的主子,夫人。”
    一句夫人令在场几人神色大变。一直没说话的轩辕夙没想到大家都这么称呼江晏莞了,再一想,江连二人是情侣关系,连云起是主人,那称江晏莞为夫人也没什么毛病。
    鱼之亦和明初陌是始料未及,尤其是明初陌,她没想到二人的关系已经明朗化。今天连家的知道,明天明都的人都有可能知道,后天,各族都可能知晓。
    至于江晏莞,那是从脚趾甲盖舒坦到了头发丝儿。她身后的仆人是她的心腹,换了这府中其他人可能不会这样说。啧啧,一会就给他加薪,让他迎娶白富美。
    人生啊,还有什么事比打脸情敌更让人愉快的呢。记得很久以前在神族的一场宴会,她就发现明初陌看连云起的眼神不对。呵,眼神不对就去治治,再怎么看也没你的份儿!
    “大执事真是严重了。宫主是云起的老师,自然也就是我的老师。哪里来藐视一说。我也是关心宫主的身体,毕竟宫主年纪大了,需要多多休息,不能多费神。”划重点,她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夫唱妇随。明初陌你年龄大了,歇一边儿去。
    看着江晏莞得意的模样,怒极反笑,压住喉头的腥甜,明初陌笑意温柔:“本宫竟不知你们的关系。这云起也不是,半点不曾告诉本宫。不过,还是要恭喜你了。只是,云起这个人向来一头热,他日,她若是另有旁人,你只管来找本宫,本宫会为你做主。”她都没跟我说,证明只是跟你玩玩儿,小心被抛弃。
    “哈哈,想必有宫主为我做主这句话,她是不敢辜负我的。那么,多谢宫主了!”江晏莞一挥手,高兴得很:“来人,奉茶。宫主您坐坐,等云起醒了,您可得帮我好好敲打她,让她对我好点。”
    气血翻涌,明初陌眼前一黑,一手握住鱼之亦的手臂,表情却是淡然一笑:“本宫是云起的老师,云起自然会听本宫的话。”
    鱼之亦知道明初陌已经是强弩之末,站不稳了才会扶住她,心里着急:“宫主,你这个时候不是约了琥珀大师么?需要我派人去通知琥珀大师,取消约定么?”
    “你这么说本宫想起来。还想喝杯云起家的茶,这下茶就不必了。本宫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等云起醒了,让她亲自进宫跟本宫说。”明初陌微微一笑。不能倒下,不能让江晏莞看她的笑话,坚持住啊。
    “也行。那我就上去守着云起了,不然我怕云起醒了没见着我会难受。”江晏莞笑意真诚:“宫主,我送您,改日请您家中赏景饮茶。”
    “不必多礼。”
    话这么说,江晏莞还是送着明初陌等人上了马车。看着还未离去的马车,江晏莞脸色阴沉,忽又笑了,对旁边一同相送的轩辕夙道:“小姐,你如今求学可要提防点。有些人觉得是你的老师,便以为你就是她的了,可笑至极,老牛吃嫩草。你如今还小,觉得英俊非凡,貌美如花的老师,心有仰慕再正常不过,当你长大了,对方鸡皮鹤发还配的上你么?很多时候不过是老师看你懵懂可爱,你看老师自带光环罢了。年少时说真爱,真的不明智。”
    马车缓缓起步,没一会就在视线中消失,轩辕夙觉得自己好像懂什么了。
    鱼之亦紧张的看着明初陌。刚才江晏莞在马车外那番话,哪里是提点轩辕夙,分明就是说给明初陌听。鱼之亦想冲出马车,揍得江晏莞连她妈都认不出她来,可是被明初陌按住了手腕。
    那些人都不知道明初陌的身体差到极致,已经透支严重,还拿事扰她,还说话气她。明宫宫主是个伟大的人,她关爱每一族的人民,她对人公正包容,行事仁慈,她不应该得到孤独一生的下场。
    鱼之亦多想说出明初陌的身体状况,多想揪着连云起的领子告诉她有一个人为她患了相思病,爱她至深。
    可偏偏明初陌不准。一旦明初陌的身体情况被泄露,明都的安宁将不复存在,能瞒一天是一天。
    鱼之亦是带着目的来到明初陌的身边,可是现在是真的敬仰这个人,明初陌不负身上的神明血脉。
    马车轱辘碾过一颗小小的石子,马车轻微抖动。
    “噗!”喷洒而出的血染红了洁白的门帘,像冬雪里的红梅,那么冷艳又带凄凉。
    向明宫而去的马车,转道极速驶向琥珀的占卜屋,承载着性命攸关的明初陌与明都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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