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几时称帝[综]

126.第一百二十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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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金国王宫不远的一处宫苑前,有四抬软轿徐徐停下,重节掀开轿帘, 将嘉国夫人扶出。
    浣衣院是为金国皇族遴选女子的地方,也是惩罚犯错宫女劳动的地方,来到这里之前,刑秉懿对此地的了解仅限于此, 倒是完颜宗弼有些迟疑, 最后他仍然伸手摸摸邢妃的脸, 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也许真要你去那里看看, 才知道本王待你究竟好不好。”
    夫人要来挑选侍女的事情,王府显然提前打过招呼, 刑秉懿才落轿, 一名管事宫女打扮的年长女子便迎了出来, 恭恭敬敬的给刑秉懿请安:“人都准备好了, 夫人请。”
    刑秉懿牵过小郡主的手, 和她一同步入守卫森严的宫苑。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第一进整齐宽阔的院落, 三面各有二十余间房间。邢妃缓缓走在石道上, 那紧闭的房门后面,隐隐约约透出些许不堪入耳的声音, 她脚步略停, 屋门后的声响越发放肆。细听之下, 这院中许多房间都有类似声响,间或夹杂女子低低的呜咽。
    刑秉懿的脸色有些发白,小柔嘉抱紧她的腿,仰着玉雪可爱的小脸:“娘亲,这里是什么地方……”
    刑氏无言,摸过女儿的头顶,已后悔将她带来。那管事宫女见状,也赶忙催促道:“夫人,咱们赶紧往里走吧,别误了回府的时辰。”
    邢妃硬着头皮,随她走入第二进院子,这里的房间更大,比起外面要安静不少,不时可见金宫宫女匆匆走动,有手持洒扫用具的,也有端着木盆,准备去浣洗衣物的。
    当她们跨过台阶,走上一条游廊时,斜刺里忽然窜出来一道乱发飘飘的人影,邢秉懿下意识护住闺女,被那人影撞得不轻的管事宫女定睛看去,大声怒斥:“哎哟,是谁把这个疯妇放出来的?你们还不快把她抓回柴房里,断她两天食,看她还有没有力气发疯!”
    她的大声嚷嚷,吸引了在此巡逻的侍卫注意,两名女真汉子上前,很快将疯女制服,正要把她拖走教训一顿,惊魂稍定的邢秉懿制止了他们:“你们住手!等等!”
    侍卫们一愣,邢秉懿遭掳上京后,一直被金兀术藏于府中,见过她的人其实不多,他们一时吃不准她的身份。见她衣饰精致,容貌更是一等一的美人,身边带个漂亮的小女娃,管事宫女又对她笑脸相迎的,想必是哪家王府或者宫里的贵人,侍卫倒真停了手,只等邢秉懿的下一步动作。
    刑氏把小郡主推到重节身边,她自己则慢悠悠靠近那疯女。女子疯病不轻,被侍卫抓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要么令人毛骨悚然的嘿嘿傻笑。褴褛的衣衫包裹着空荡荡的身躯,骨瘦如柴,头发蓬乱打结,显然多天不曾梳洗了。邢秉懿伸出微微发颤的右手,将她散落在额前的发,慢慢捋到耳后去。
    “醉媚……真是醉媚……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刑氏几乎不敢相信,四年的浣衣院时光,竟将昔日康王府侍妾姜醉媚折磨到如斯境地。她还不到二十五岁啊,居然青丝染白,眼角有了纹路,蜡黄瘦削的脸庞上,唯有一双眼睛,还残留着昔日风姿绰约的影子。
    邢秉懿难忍泪光,姜醉媚歪头看了她一会,大喜过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神经质的语调大喊:“皇后娘娘来了,我说了皇后娘娘一定会来看我的……娘娘来了,把你们一个个都要杀头!杀头!娘娘千岁千千岁!”
    姜醉媚本是赵桓朱皇后的侍女,因容色出众,和田春罗一道,被纳入康王府为妾。在四年前,金国太庙的献俘仪式后,完颜晟金宫赐浴艳丽多姿的朱皇后。朱皇后为天下母仪,对宗室女子受到的集体侮辱感到绝望,于当夜投湖自尽。完颜晟下沼赞颂她“怀清履洁”,追封为靖康郡贞节夫人,以王妃礼厚葬。同时封赵佶和赵桓为昏德候和昏德公,两道诏书齐至,讽刺至极。
    姜氏虽被逼疯了,却还没忘记待她有恩的朱皇后,可惜伊人已逝,徒添悲凉。
    瞧管事宫女方才刻薄模样,就知道姜氏平日受了不少欺辱,可邢秉懿却不能斥责她,因为她知道,等她一走,最后受苦的还是醉媚。
    邢秉懿拭了拭泪水,回身向重节要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交给那管事宫女,温言道:“此人是我故人,望姑姑不要苛待于她。这包银子,用来为她请个大夫调治,若能好转,速到王府,找我的侍女重节传信,定当重谢。”
    “夫人真是菩萨心肠,”管事极有眼色,笑吟吟的把银子藏进袖中,看了姜氏一眼,咳了一声道:“夫人放心,奴婢知道了……还望夫人回去,代奴婢向四王爷请安。”
    邢秉懿坐在厅堂中用了半盏茶,她想找的康王庶女,便被一名年纪稍大的金国宫女带了进来。
    女孩子眼神怯生生的,靖康之难时四岁,如今该是八岁了,个头矮小瘦弱,只比小郡主高了一点点,四年下来几乎没长高,可见平日连最基本的照料都没有得到。
    刑氏的目光落在她洁白袖口下,一双脏兮兮的小手,和身上衣料质地还算不错的衣衫对比,暗忖怕不是她们知道她今日要来,才临时给小姑娘换了新衣裳。
    她不便发作,只怕横生枝节,想着等孩子带回去以后,定要好生照顾,也算对得起康王,以慰春罗在天之灵。
    邢秉懿打量了孩子片刻,黛眉微蹙:“姑姑,名字里带‘佑’字的,就只有这一个孩子吗?”
    春罗一胎双生,佛佑和神佑,该有两个孩子才是。
    “都查过了,就这一个。”对方想了想,又拍手道来,“我想起来,这丫头送来的时候,确有个孪生姐妹,可惜去年得了霍乱,小命呜呼,所以就剩她一个。”
    邢秉懿懊悔来晚一步,叹了口气,朝那女娃召了召,把她拉到眼前,摸着她的脸问:“你是佛佑?还是神佑?”
    小丫头声音细细的:“我、我是佛佑。”
    刑氏嘴角浮起些许笑意,把站在身边的小郡主拉过来,将两个女娃的小手叠在一起:“佛佑,以后这个名字,你就不能用了。从今日起,你叫思罗,这位是我的女儿柔嘉,以后你就把她当妹妹。你愿不愿意,跟我到王府去?”
    管事姑姑谄笑:“能伺候小郡主,是这丫头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佛佑看看邢秉懿,又看看小郡主,犹豫着点点头。她虽年幼,四岁前的事情依稀记得一些,那时他们还住在好大好漂亮的宅院里,娘亲手把手教她,遇见王妃娘娘,要称呼她为母亲。
    后来爹爹不见了,娘亲不见了,连王妃母亲也不知所踪了,只有她和姐姐两个人,饿得受不住,去偷灶房里的剩菜吃,被厨娘抓到,就是一顿打。一年前,姐姐也不见了,年长的宫女开始让她干活,她力气太小,只能洗衣服,洗不完就不准吃饭。
    她没有想到,今天还能见到王妃母亲。
    王妃带着慈爱的笑容,指着仿佛菩萨身边玉女般可爱剔透的小郡主,说这个是她的妹妹。
    小郡主正好奇的盯着她看,她的手指软绵绵热乎乎的,思罗不由得用力握住。
    岳飞在半道上被张俊阻拦,耽搁了片刻,而朝阳驿中,收到探子回报的金兀术,早已利用这个时间差,带上小郡主星夜出城。
    乌凌留给完颜宗弼的那块令牌,只有正使持有一块,但正使并不能拿它出城,仅用于和议期间安排传令兵,在两国间传递消息。
    金兀术打扮成普通士兵,手持令牌,守城的将士又不明就里,在核对了他的面貌并不是乌凌之后,便打开城门放他出城。
    因此,待岳飞携下属将朝阳驿重重包围,并喝令馆驿中的金人束手就擒时,出来迎接他的只有呵欠连天的乌凌,以及他的侍从们,全无副使研术的踪影。
    岳飞面色阴沉,深知棋差一招,让金兀术给跑了。果不其然,在清点了人数后,随着副使研术一同不见的,还有那个叫玉藻的小姑娘,以及乌凌的坐骑千里驹。
    金兀术一旦成功出城,又是单骑飞驰,转移速度极快。他只要稍微乔装打扮,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带着小女娃的父亲,竟会是大金国的四王爷,再要抓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功亏一篑甚为懊恼,岳飞虽不太抱希望,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他命手下先将乌凌等人收监,再安排快马,向金兀术可能潜回上京的沿途各州县报信,要他们严密排查进出城人氏。
    做好这一切,岳飞也顾不得休息,风尘仆仆进宫,向皇上复命。
    再听完岳飞有关朝阳驿中情况的汇报后,赵构很是沉默了片刻。牛阜和岳飞是一道入宫面圣的,见岳将军把金兀术逃遁的罪责揽于己身,在地上一直跪着,而皇上神情沉思,没有让他起身。
    牛阜心疼岳将军,忍不住开口奏明道:“皇上,据朝阳驿的门房证言,金兀术和我们前后不过一刻,如若没有张俊的阻挠,臣等必定能将他拿下的!”
    岳飞皱眉呵斥道:“牛阜!”
    牛阜粗声粗气的低头闭嘴,但神色依旧愤愤不平。
    “金兀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潜匿出城,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是不可能的。要么我们大宋朝中有他的内鬼,要么临安城内有金人安插的探子,派人封锁城门,不管是谁,都要捉出来拔掉。”赵构的睫毛微动,抬起眼睑来,将手一抬:“今夜太晚了,岳卿往返辛劳,先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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