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几时称帝[综]

134.第一百三十四章

    
    码字辛苦, 请补一些章节or过后再来, 谢谢  金兀术打起车帘, 驾马的车夫乍见马车中突然多出了小郡主的身影, 必是他们检查不周, 连声请罪。王爷深炯的目光在策马跟随的侍从身上扫过,正寻思着安排何人护送女儿回去才好, 已经看出他想法的柔嘉, 一把抱紧王爷爹的手臂, 用小女孩特有的娇软嗓音撒娇:“爹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嘛, 我就要和你去临安!”
    柔嘉和邢秉懿不同, 尽管王府上下都知道王爷宿在绫绮阁的日子,比在王妃那多多了, 但邢秉懿名义上还是个犯人。比如赵构的母亲韦太妃, 身份转变为南宋皇太后之后, 就被送到五国城,和赵佶赵桓他们一同看管了。而柔嘉出生在上京, 长在上京, 完颜宗弼一直将这个漂亮闺女视为掌上明珠,服制用度,上学外出,一应按亲王郡主级别, 从未曾限制她的自由。刑氏怕女儿年幼, 不懂的遮掩, 也从来没有将柔嘉的身世对她吐露过,因此她虽知道娘亲在宋地有个夫君是康王,也一直以为完颜宗弼就是自己亲爹,两人真如亲父女般过了八年。
    “越发没个郡主样子,是谁准你先斩后奏的?”完颜宗弼皱眉,伸手在她眉心一点,他褪去王袍,改换寻常金人服饰,眉眼英俊利落,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度,却是一时半会收不回来的。
    可惜柔嘉一点也不怕,轻巧的往坐垫上一跳,小小身量,双腿还够不着地,晃荡晃荡的:“爹,女儿也是想多见见世面涨些见识。爹你不是说,中原文化博大精深,自古来外族很难改造它,而只能去适应它,朝廷里不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汉制改革么?”
    “朝廷之事,与你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何干?”金兀术轻易可不受她糊弄,挑高了眉,“此事你娘定然还不知道吧,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事,怕娘责罚,所以躲到爹这里来了?”
    柔嘉闻言扬起面容,巴掌大的小脸白皙清透,形状娇丽的眼睛,长睫如飞蝶扑闪,小小年纪就有几分美人的雏形:“爹你真是英明神武,其实……其实我昨日在书院,跟珍珠大王世子打了一架……”她越说声音越小,又手舞足蹈的比划,“不过爹你教我的几招防身术真的很好用,女儿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半点也没给你丢脸。”
    “都是本王把你宠坏了,等回去再跟你算账。”完颜宗弼摇摇头,一把将她按回去,免得马车颠簸,宝贝女儿再给摔了。
    赵构既然对本次和谈寄予厚望,接到金国出使的国书后,便下令沿途各州县不可怠慢,一路上皆有地方官员负责迎接,补给食宿,柔嘉初次远行,亦不觉劳累。
    过了月余他们终于抵达临安府,入住了大宋专门用于招待外国使节和通贸客商的朝阳驿。一连数日,金兀术都乔装为通问使乌凌的侍从,入皇城和大宋方面商讨和议的具体条款。柔嘉独自呆在馆驿,实在是太过无聊,等爹爹出门后,便也去临安城街面上溜达。
    完颜宗弼带来的那两个王府侍卫,起初是寸步不离的紧跟着小郡主,但他们都是关外人高马大的女真汉子,跟在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后边逛街,委实太过显眼和奇怪了。
    小郡主对这俩跟屁虫非常不满,要他们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即便要保护她,也跟的远一些,别整天在她身边晃悠。俩侍卫他们都是身手了得的高手,要隐藏行迹也不困难,奉王爷之命保护小郡主,不敢不听。
    赵构本来是想以绍兴府作为南宋行在的,无奈绍兴漕运不济,故而放弃,之前他又跑去南京呆了两年,觉得还是临安府山明水秀,更合心意,便命临安知府一切从简,建造皇城。
    尽管正式定都的诏书还没下过,绝大部分的南宋子民,也都默认临安府为大宋新都了。赵构带着文武大臣,后妃内侍定居临安,也带来了不少跟随他南迁的宋民商贾等,这几年临安府不论商业还是人口,都有了巨大增长。江南本富庶,人杰地灵,这回听说朝廷打算和金国议和,暂时不打仗了,大街上人来送往,贩夫走卒,倒有那么几分汴京昔日繁华甲天下的影子。
    柔嘉这次出行的匆忙,替换衣物什么都没带,乌凌便让驿丞给她准备了几套宋地小姑娘时兴的衣服和发饰。
    今日小郡主穿了一件白底衫外套刺绣桃花瓣纱衣的小裙子,红牡丹色的锦缎腰带将将垂下脚面,双丫髻上各簪一朵细细桃蕊珠花,婴儿肥圆脸,粉嫩剔透的一塌糊涂。
    她从会仙楼买了包据说很好吃的蓬糕,一蹦一跳边走边吃。路过街边卖阳春面的摊位时,注意到前面有位头发花白的老妇,抬手抚额,似乎是走不太动的模样。
    小柔嘉站在她背后看了会,那老夫人身形微微一晃,要不是伸手撑在露天的木桌上,就该摔倒下去了。
    柔嘉把没吃完的蓬糕往小布包里一塞,跑几步上前,顺手拖了张条凳,搀扶着老夫人慢慢坐下,她脆生生的道:“婆婆,你是头晕么,先坐着休息。”
    那老夫人坐下喘了几口气,睁大眼睛来,瞧了瞧她,弯唇笑了:“谢谢你小姑娘,婆婆我老毛病了,歇歇就好。”
    小柔嘉又道:“婆婆你家住何处,需要我找人送你回家么?”
    老夫人的目光在她身后晃过,一个人也没瞧见,便有些新奇:“你这丫头才几岁,怎么独自出来玩耍了?告诉婆婆,是不是瞒着爹娘逃了学?”
    柔嘉摇摇头:“我是来寻人的。”
    “哦,那你寻到了没?”
    她迟疑了下,又摇摇头,看起来表情可怜兮兮的。
    老夫人穿着体面的丝锦衣裳,鬓边一支素钗,颜色淡雅,工艺却甚为精致。眼角虽已布满了岁月痕迹,但胜在五官端正,气度雍容,想必年轻时也是位优雅美丽的女子。她伸手摸摸柔嘉的脑袋,含笑道:“这样吧,你帮婆婆一个忙,等婆婆回家,我让我儿子帮你找人,可好?”
    柔嘉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不过娘亲身体不佳,还让她一个人出来,这个儿子估计也不怎么样。她来宋境是为了寻找帝君的转世,可她连他现在叫什么、住哪里都不知道,别说一个普通人了,就是皇帝老子来帮忙找,恐怕也是大海捞针毫无头绪。
    柔嘉歪头:“婆婆,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
    老夫人抬手指了指街角那家,食客络绎不绝出入的酒楼,从袖中取出一小锭银子交给柔嘉:“婆婆的酒瘾犯了,麻烦你到那边的高阳店,去帮我买一小坛碧光酒回来。”她脸上有几分孩子气,“记住,我只要碧光酒,别的酒不好喝,婆婆不喜欢。”
    “好,那婆婆你等着。”柔嘉颔首表示自己记住了,把银子捏在手里,径自往那酒楼去了。
    “陶掌柜,请给我一坛碧光酒。”伴随着稚嫩嗓音,某个小家伙踮起脚,把银子放到柜面上。
    正背对着他理货的掌柜,闻声回过身来,定睛一瞧,顿时眉开眼笑:“原来是岳小公子啊,又来帮你娘买酒么。”
    小岳霖今天提早从学堂下学,只因夫子说,默完他本月教授诗篇的学童,经夫子检查无误,可以提前离开,他是第一个交卷的。晨起时娘亲吩咐过,要他顺路捎带一小坛碧光酒,晚上好加菜。
    掌柜的从货架上,将最后一坛酒拎下,口中笑道:“岳小公子运气不错,之前酒曲保存不当,新酿的酒味道不对,我又重新酿造了,这是上一批的最后一坛,你再来晚些可就没有了。”
    掌柜的打开木栏,将找钱和扣着泥封的绳结一并交到小岳霖手里:“好拎么?”
    小岳霖点点头,道了声谢,他数了数手心里的铜板,反手将它们扣在旁边的桌上:“我爹说过,官不可占民之利。陶掌柜,你看你又多找钱。”
    陶掌柜嘿嘿笑了两声,岳将军抗金功勋卓著,军纪严明,临安百姓哪个不知。他身为节度使,俸禄高过宰相,多用于补贴军需,生活一直很简朴,家里连个丫鬟都没有,岳夫人亲自出来买菜,老百姓想多送一些,每每被他们夫妻退回。就连他们八岁的儿子小岳霖,也不是个好糊弄的。
    高阳店是南门这一带有名的酒楼,食客盈门,人声喧喧,近来在东南角置了一琴桌,有人弹琴卖艺,听者不少。这样的酒肆,跟临安莺莺燕燕的花楼自是不同,卖艺者不会是千娇百媚的歌姬,而是鹤发苍苍的老叟。
    琴音渐起,小岳霖觉天色尚早,便寻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安静听琴,边听还边记指法。
    掌柜的回到柜面后不久,捏着银子的柔嘉便进了门,听说碧光酒刚刚卖完了,一张小俏脸垮了下来。
    “小姑娘,真不巧,最后一坛我已经卖给岳将军家的小公子了,呃,下一批还得等上半月,真不好意思啊。”
    顺着他指向的方位,柔嘉回头。
    小岳霖抱着酒坛坐在那里,你看你看他,骨秀神清,文风蔼蔼,还是个琴痴,天上地下,前世今生,他就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柔嘉忽然就想哭。
    不过她现在是不会哭的,她高兴的不得了,她慢慢走上前。
    台上老叟一曲平沙落雁余音袅袅,岳霖不经意的回过眸来。
    小柔嘉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终于见着了心上人般,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她期期艾艾的抬手整理过发髻和衣衫,然后唇角微弯,绽放出生平最为欲说还休的羞怯笑意。
    本该是一眼万年的情景,不幸的是,小郡主现在不到八岁,处于她人生颜值的低谷,正在换牙。
    小岳霖乍见她笑起来,双唇间两个黑洞洞的豁豁,脑海中闪过的唯一念头是:啧,哪里来的傻妞?
    大帐内异常的安静,唯有炭火烧灼时极其轻微的吡啵声响,日光透进来变成一种昏黄浓郁的色彩。刑秉懿跪坐在榻上,绿裙婉约,身量纤巧,乍闻夫君赵构暗派细作,来打探她的行踪,顿时百感交集。
    她心乱如麻的失了会神,完颜宗弼的手已经从她的面颊滑下,腕翻指转,他手上翡翠戒指磨蹭过颈弯,那种冰凉的触感激得她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往后瑟缩了下。
    这种无法被谎言掩盖的戒备,完颜宗弼暗道有趣,他看得出来嘉国夫人很想讨他的欢心,她也该明白,作为一个漂亮的俘虏,讨他欢心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她不愿认命沦为金国贵族的玩物,一时又放不下出生以来所受的教养,那根深蒂固的礼义廉耻,尤其是听见赵构并没有放弃她,还在想方设法营救她出去之时。
    那个混入军营的宋军探子是由完颜宗弼亲自审问,有关出发前康王交代的事。另他稍感意外的是,赵构对自己身陷囹圄的父兄赵佶、赵桓二帝没有提及只言片语,只一心寻找邢妃和母亲韦太妃的下落。对天家皇子来说,生母只有一个,女人却可以有很多。依完颜宗弼对那帮宋廷谄媚庸臣的了解,即便赵构如今只是个疲于奔命的落魄皇子,身边也不会短缺了女人。能令他不顾暴露行踪,也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只有一个解释,他对刑氏是真的有情。
    从小培养的敏锐政治嗅觉告诉完颜宗弼,他有必要在其他人还仅仅把她当做一个秀色可餐的尤物时,先下手为强,把她留控在身边。说不定在将来在战场上,在宋室独苗赵构的心里,此女可抵十座城池。
    他向来不在军营中胡来,这一回,也许要破个戒。
    此时营帐之外响起守卫亲兵的话语,打断了他与刑秉懿的僵持:“王爷,启禀王爷,二殿下派人求见。”
    完颜宗弼重新正襟危坐,扬声命人进来,斡离不身边的侍卫官拎着一只红木的食盒入内,先向四殿下行了礼,才恭恭敬敬的道:“王爷,我家王爷听说您在城外被宋兵砍伤了手臂,此刻尚未用膳,特地吩咐小的,给您送几道热乎的膳食来。”
    金兀术点头:“替我多谢二哥。”
    那军士将食盒搁放在桌上,见四殿下白日里就衣衫半敞,刑氏又如惊弓之鸟随伺在侧,暗想外面的传言果真,他不敢多留,又躬身打一礼,便匆匆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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