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养老本丸没有前途

    
    017
    审神者的一天（中）
    提着菜篮子, 樱庭苍到了厨房, 厨房不出所料在忙的又是歌仙, 家政刀转身厨艺刀, 歌仙真的是非常可靠（的厨房助手）呢。
    “主上，早上好。”
    虽然樱庭苍到厨房的时间已经明显不算早了, 毕竟七八点起来, 九点半送三日月出阵, 再到田地里转悠一圈, 到了厨房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歌仙，今天的话，你觉得拌饭怎么样？”
    “单纯米饭的话……昨天做出阵便当的时候, 剩下来很多。”
    歌仙忽然想起来, 昨天审神者做便当饭团用的米饭其实很少，这么说, 那个时候就已经在想了么？
    “那么今天的菜谱是……？”
    “鸡蛋拌饭你觉得怎么样？”
    歌仙瞬间茫然起来, 作为多年近侍, 他下意识的开始想起自己前两天看的账本，他们本丸已经穷到吃鸡蛋拌饭了么？
    这么发愣的时候，审神者已经系好了带子。羽织被放到了一边，而小袖仅仅是为了方便行动，把大袖的袖口缝了起来, 真正比较方便工作且不需要带子的, 是后来近代洋服传入后改成的筒袖, 而小袖仍旧需要带子在工作的时候绑起袖子。
    系上围裙，带上方巾。
    “误会了哦，是我和一位前辈学的，那位我记得是……才波，不，现在应该叫做幸平城一郎。虽然是一家小店，但是在料理方面完全说得上世界一流啊，熟练应用各国料理手法，融合为自己所用，日式和西式相结合，融丰富于平淡之中……”
    歌仙还没听明白，对面的樱庭苍已经开始滔滔不绝的夸了起来，相当吃惊好么，审神者这种水平居然这么推崇一个人。虽然，歌仙自己可以说是擅长料理的，但是面对水平高深到某种程度的情况下，他也就不是很懂了，只好装作听懂的样子，啪啪啪的给鼓掌。
    ——嘛，就像是经典物理学大家都懂，但是到了量子物理学就感觉自己在看天书一样了。
    但是歌仙还是没忍住问了一个问题。
    “那……主上和那位幸平前辈？”
    “我对甜点的制作还算擅长，所以和前辈换了一下食谱，毕竟偷学不太好的。不是鸡蛋，而是用鸡汤做成肉冻形式，盖在米饭上，只是因为表面还是会有一层蛋花，所以还是叫做鸡蛋盖饭。”
    这么说着的审神者已经开始拿着放在一边的纸笔，写起了菜谱。那是一手细瘦的字，樱庭苍的硬笔书法显然不错，俊秀隽永，婉转中透着棱角，倒是好看。
    ——幸好歌仙没问过软笔书法相关的，樱庭苍的软笔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估计要失望了。
    菜谱记述的制作方式，简单明了，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但这就像是上帝视角看迷宫一样，巧思谁都有，但当时得想得到。
    “一层鸡蛋和鸡肉冻就可以么？”
    “其他的话，做成配菜也行。米饭的话，我想用洋葱炒饭，白洋葱的风味比较淡，但却脆爽，做洋葱炒饭打底的话，口感会更丰富一些也好。”
    歌仙拿过菜谱做着标记的，随后又向审神者问道：
    “鸡蛋拌饭，配菜……那应该还有汤？”
    “剩下的鸡汤加水重新熬制吧，拌饭用的汤冻会稍咸，不适合用来做配汤，得加水稀释一下。”
    “这样的话，米饭上还需要其他的装饰么？放些小块的海苔片，和一小撮木鱼花做装饰怎么样。”
    “那装饰就交给你了，歌仙。另外，宗三那里我犹豫了很久了……”
    审神者提到宗三，很显然有什么想说的。
    歌仙落下最后一个字，抬头问道：
    “怎么了？宗三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您说的是他的态度的话，左文字家的三兄弟命途多舛，性格都偏向忧郁一些，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多包容一些，他们可能需要更多的耐心。”
    来了，果然左文字家的三兄弟容易引起审神者的误会，他上论坛求助的时候，有人回帖特意提到这些，幸好他早就做了准备。
    不行，他一定不能让审神者对宗三有什么误会，作为本丸前任近侍，让新老刀剑和谐共处是他仅剩的职责了。
    歌仙心中涌动着名为责任的熊熊火焰，他看着审神者，等待着审神者的回答，但出乎预料，审神者所说的并不是关于好恶的问题，不，或者说，并不是关于个人对他人的好恶的问题，他问的是：
    “我其实一直想问，是否需要给宗三单独做一套素的呢？”
    “——唉？为，为什么您会这么想？”
    难……难道说，这是要差别对待么？冷暴力？！
    不不不，差别对待可是本丸关系破裂的苗头啊！他要把审神者的苗头砍回去！
    歌仙背后一身冷汗，为了本丸和谐，操碎了心啊。
    “你看他身上是有佛珠的吧？连战装也是带着袈裟，虽然我对佛教以及各类宗派不是很懂，但是不是应该尊重对方信仰，单独素食之类的？我记得饮食也是什么——对，修行，修行的重要一环啊。”
    “唉？”
    因为这个关注角度有点儿奇妙，歌仙准备好的劝导因此全部作废，一时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说实话，其实他也没注意过这方面，仔细想想关于宗三在饮食方面其实没有什么挑剔的，给什么吃什么，似乎并没有太注意的事情。
    歌仙纠结的想了想宗三的性格和习惯，然后才对审神者说道：
    “暂时不必了，虽然审批袈裟和佛珠，但是宗三并非信仰佛门的刀剑，倒是他的兄长江雪才是，之所以会和袈裟有关，大概是和他的兄长和历史上的主人有关吧。”
    “真的……不……需要么？他似乎很消沉的样子？”
    樱庭苍显然还是不放心。
    “虽然很感谢您的细致观察，但如果您对他一个人区别对待的话，他可能会更加介意吧。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是他性格就是如此，太过在意，宗三可能会难以承受，但完全不在意，他也会难受。”
    “很抱歉这么说，但请不要觉得很麻烦。这是和他身前的经历有关，刀剑多多少少都会受到身前主人的影响，宗三只是受到身前主人负面影响比较大而已。”
    “尤其是在之前的事件当中……”
    歌仙没有再说下去。
    之前的战扩事件当中，遇难的六振极短当中，除开三条家的今剑和栗田口家的博多、信浓、药研和乱以外，还有宗三左文字唯一的弟弟——小夜左文字。
    亲人离丧之痛，他一点都不比前审星野雪乃少。
    “……抱歉。”
    他似乎提到什么不太好的事情。樱庭苍想起来拿到的资料，他接手这个本丸是星野雪乃辞职离开半个月后了，因为提到前审是自己辞职离开，所以好奇的问了一下辞职理由，多多少少，他对这个本丸之前遭遇了什么也有所了解。
    大概真说起来，也只能说是天降横祸吧。
    但罪魁祸首至今在逃，令人咬牙切齿，然而因为没有什么线索，反而只能选择放下，线索被扫的干净，虽然能确定是振四或者五花的刀，然而四五花刀剑的数量也不少，排查起来困难重重。
    这种事情提起来实在是有些沉重，樱庭苍感受到气氛的凝重，不由自主说了一声抱歉，他开了一个很糟糕的话题头大概。
    “没关系，是我的错才是，在您面前不该提起这些的。总之，希望您再给宗三一段时间，他只是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多谢指点，不过……未来如果江雪、山伏国广乃至数珠丸恒次来了要怎么办？？？”
    “嗯唔——”
    面对审神者提出的新的问题，歌仙兼定一脸苦恼……哇，这个确实是个问题啊。
    “算啦，不难为你啦，那么到时候再说吧。”
    “好的，现在开始准备午餐么？”
    “嗯，聊得时间稍稍有些长了，再聊下去的话，就未必做的出来鸡肉冻了吧，毕竟速冻也是要时间的嘛。”
    挽起了袖子，歌仙和樱庭苍分工明确的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汤之类的由樱庭苍负责，歌仙负责炒饭之类的。因为左手的后遗症，樱庭苍的左手没法儿端起炒锅颠勺，炒勺翻炒也手抖的厉害，这些姑且只能交给歌仙了。
    炒饭往往要求用剩饭而不是用新饭，主要原因在于剩饭在经过一晚上后，水分蒸发，制作出来的炒饭会更加松散好吃。樱庭苍深明这个常识，所以昨天在做饭团的就多焖了一些，放到今天中午刚好。
    ——顺带一提，出阵队伍的中午饭是审神者手制·幕内便当，其中组成部分为炸虾、章鱼香肠、腌菜、焯过水的凉拌菜以及鲑鱼饭团、木鱼饭团、梅子饭团等等饭团，最后还有用保温瓶装着的清汤。
    鸡翅切过三刀，划出深口，丢进锅里，葱姜同时丢进锅里，审神者考虑一下之后又丢进去几块猪皮，猪皮富含胶原蛋白，可以帮助成冻，而且猪皮可以使汤的味道更加醇厚，复合性的味道总是要比单一味道更加美味一点的，然后加入味淋、盐、酱油等调味，大火开锅捞去浮沫后转小火，一边小火慢炖一边继续撇去多余的浮沫。
    “说起来歌仙……我其实一直想试着做一下，但是又一直觉得太浪费了……”
    “什么？”
    歌仙刚刚切完洋葱，满脸泪花的看向审神者，只见樱庭苍一脸凝重的看着汤锅，似乎在下什么极为艰难的决定……
    “你听说过川菜中的传奇料理，清水白菜么？”
    “唉——？是说白菜过水么？”
    “不……”
    审神者看向歌仙，随后说道：
    “是在做好的高汤之中，不断的加入猪肉蓉、鸡肉茸，将高汤的颜色净化的如清水一般，但是却又滋味丰富充足的神奇料理……”
    一脸的跃跃欲试啊！
    歌仙眉头一跳，按下额头，审神者每天做饭都在搞事儿。
    昨天做饭团的时候也是，各种口味多到不得不把晚饭也改成了煎饭团。前天则是做小吃的时候做多了，全本丸几乎人手一盘炸鲜奶配一碗冰淇淋。
    药研这两天还过来说过，鲶尾糖吃多了好像有点儿牙疼的样子，让歌仙看着点儿厨房，不要让鲶尾拿冰箱里的甜点了。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主上，如果想要料理实验的话，能等下午没事儿的时候么？毕竟做坏了的话，好歹还有时间改成晚饭，现在做坏了，中午就真的要没得吃了。”
    “唉——？那就回头再说吧。”
    看着樱庭苍有些失望的样子，歌仙有些不忍，但是……
    歌仙：抱歉了！再不管的话，本丸就要变成审神者的料理实验场了！这个本丸现在急需一振管厨房的烛台切光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