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养老本丸没有前途

    
    005
    《伪传·化猫》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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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是由其他仆人送来的, 名为阿庸的仆妇似乎地位是要比这些人高的。不过相较阿庸而言, 这些仆人的态度可比她有礼多了, 没什么多余的话, 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不过按照樱庭苍的感受来说，这些人, 也比阿庸像是假人多了, 一丝多点的情绪也没有, 平板无波的笑脸, 也像是刀削斧刻出来的木楞偶脸一样。
    他在晚饭后，叫住了收走碗筷的仆人。
    “请问，那位名为阿庸的女子很讨厌猫么？”
    随着这个问题问出来，樱庭苍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似乎在他提到“猫”的时候, 一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
    仆人先是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将之放到了门后看不见的地方, 随后转过身, 跪坐俯身行礼, 她没有起身，就是那样维持着行礼的卑微姿势，说道：
    “阿庸是府中的女关键，是随美香夫人过来的陪嫁，她之所以会讨厌猫, 恐怕是因为……先夫人的缘故吧。”
    她说道“先夫人”三个字的时候, 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 连那三个字都说的极轻，声音发颤，像是恐惧着那三个字所代表的人一样。
    “先夫人……？”
    “是……先夫人·抚子，抚子夫人原本是老爷大人的原配妻子，当年老爷为了报贫贱之时的一饭之恩才娶的她 ，但是抚子夫人无知愚蠢又粗鄙，不懂礼数。但是为了当年恩情，老爷一直忍耐着她，后来，老爷靠着军功渐渐得到贵人赏识，贵人见老爷一表人才，于是非要将女儿，也就是美香夫人嫁进来。”
    “然后？”
    樱庭苍没有放弃追问。
    仆人不得不继续回答下去。
    “先夫人抚子因此，被迫成为了妾侍。但是美香夫人认为自己父亲做的不对，但她作为女儿无力反抗父亲的决定，于是美香夫人对先夫人一直百般忍让，甚至甘愿对她执妾侍礼，夫人这么做，实在是……我们这些下仆也不忍。”
    “后来先夫人猖狂无礼到公然给美香夫人下毒，事情暴露后，老爷不得不处理她了，只得在给了她钱财和细软，将她用过的东西统统打包，命人将她送回老家。但是先夫人路上却遇到了山贼袭击，而重伤……”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仆人的讲话虚软不堪的讲话声音，在这处宅院回荡，三月的寒风仍未完全消退的从庭园刮过，然而却吹不动庭园外枯败的树枝，只剩下幽幽的呜咽风声小声的啜泣着。
    讲到这里，仆人浑身发抖的如同筛糠一样，明显是已经惊恐到了一定程度了，但是樱庭苍没有理会只是继续对仆人说道：
    “然后呢？继续吧。”
    仆人显然不乐意去说，但是仿佛无形中有什么力量强行令她开口，她不得不继续说道：
    “先夫人……先夫人……临死的时候，她养的一只黑猫一直在凄厉哀嚎，那只猫，是先夫人当年和老爷一起养的，先夫人临死的时候，一直在诅咒美香夫人和老爷，说他们会和自己一样，说自己会化作猫前来复仇，杀尽他们这些负心人……”
    “女管家阿庸是美香夫人的陪嫁，因为这些事情，她自然很讨厌猫的。”
    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长长的猫叫，仆人听到后，一声尖叫直接瘫倒在地。
    “啊——！！！！”
    这声尖叫，招来了不知道在哪儿冒出来的阿庸。
    她气势汹汹冲过来，喊道：
    “叫什么叫，出什么事儿了？”
    仆人瘫倒在地，显然已经吓破了胆的样子，她指着一处高声尖叫着说道：
    “猫！是猫！抚子夫人化作猫回来作祟了！”
    阿庸毫不客气的一个巴掌扇过去。
    “啪”——
    清脆的一声，在仆人的脸上，立刻显出了五个指印，强行止住了仆人的疯喊，然后她怒意腾腾的看向仆人所指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荡荡的，随风摇曳的瘦细枯枝。
    “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你眼花了。”
    阿庸满是无所谓的说道。
    随后，她向樱庭苍伏身道歉。
    “非常抱歉，让您看到了这样失礼的一幕，都怪这个仆人的胆子太小了。无论她说了什么，还请您不要介意，那都是一些嫉恨我家夫人，不想看她过得好的流言蜚语罢了。”
    说罢，她便带着还在瑟瑟发抖的仆人离开了。
    樱庭苍看着拉门上的影子远去后，和一期一振说道：
    “还真是令人耳熟的套路故事，不过，亲身经历感觉还蛮有趣的。”
    一期一振反倒是担忧的说道：
    “主上，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上，不能在这里耽搁。”
    樱庭苍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副白骨蝙蝠扇把玩着，趣味盎然的表情，不知道是针对的所谓的“先夫人化猫作祟”的故事，还是针对的这副做工精致的七骨白骨蝙蝠扇。
    “一期一振，你信不信，明天我们离开的话，最后还是会回到这里？”
    “怎么会？”
    显然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并不在一期一振的认知之内，虽然自身就是神秘所成，但是无论是对敌还是生活，所见所闻都是活生生的切实所在，对于灵异神怪，实在是难以和现实联系上。
    更何况作为一期一振的刀生当中，可从来不像是笑面青江，有什么灵异传闻。
    “嘛，姑且这么看看吧。”
    随便做下了决定的审神者，面上始终怀着看不透深浅的莫名笑意。
    而后第二天睡醒后，樱庭苍二人，在仅仅通知了阿庸之后，就离开了宅院。
    两个人出门后，向着门前大路的左侧走去，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人，田地也仍旧是那副破败的样子，荒凉的街景，充分显示了在战乱时期的民生凋敝状态。
    然而就是这样的重复的景色，不知道何时，他们又渐渐的看到了一处令人眼熟的宅院。
    那正是他们刚刚离开的那处宅院。
    一期一振显然难以置信。
    他们这时出现的地方是门前大路的右侧，就好像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一个回环又走到了这里，但，那是在什么时候呢？
    一期一振面对这样异常的情况，开始思考之前所走过的路，可问题来了，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一条直路到底的□□，如何能又走回来呢？
    樱庭苍不慌不忙，只是淡定的又上前敲了敲门。
    门和上次一样，无声的打开了一条缝，还是那个名为阿庸的仆妇。然而她的样子，却像是并不记得两人的样子一样。
    樱庭苍笑意盈盈，说道：
    “我们是路经此地的旅人，天色將晚，再行赶路恐要露宿荒野。敢问可否询问你们主家，是否能借住一晚？”
    ——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话语。
    阿庸的回答不出所料也是一模一样的：
    “这两天姬君就要结婚了，怎么能放你们这些陌生人进来，走开走开。”
    这番景象，就好像是昨日的重演一样，令一期一振下意识的握紧了刀剑。
    连经过都是都是一样的，在几句争执之后，那位在仆人口中宽宏大度而又温柔体贴的大家闺秀出身的美香夫人出现在门后，同意了两人的借住。
    她这次却换了件衣服，舒服的春粉配草绿的服饰，换做了一身堪称艳丽的服装，深绿的打底，配上橘红的中衣，唯有最外是一层带着花纹的白锦，压下了显得有些过于浮夸的艳丽衣衫。美香夫人这次却没有露出脸，她用女式桧扇遮着脸，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白颈。
    没有什么意外，这次还是阿庸带着他们前往客房，然而这次却没有遇到名为猫泽的姑爷。除此之外，晚饭也仍旧是一个时刻，还是同一个仆人。
    这次樱庭苍没有再问她什么，于是也没有什么猫叫惊吓发生。
    但显然这次还是有不同的。
    比如夜晚令人辗转反侧的哀叫的猫声，凄厉的，在这个夜晚不断的重复，樱庭苍躺在床上，被这声音骚扰的几乎无法入睡。
    勉强入睡，也不过是在连连噩梦中重复着惊醒又入睡的过程，直到清晨。
    这样的折腾显然是没法令人有什么好精神的。
    “主上？”
    一期一振问道。
    这令樱庭苍早上的面色显然少了血色，眼下明显多出了一抹青色。
    “一期一振，你昨天晚上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不，并没有，难道您听到了什么么？”
    一期一振显然并不知道昨天的猫叫声，要不就是他被迫沉睡了没听见，要不就是这猫叫声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回想起昨晚的噩梦内容，樱庭苍不得不更加倾向于是后者。
    “今天还是先离开么？”
    一期一振想到昨天，有些忧虑，昨天也是拜别后离开，但是却又回来，如果这次也这样，很可能会继续吧？
    樱庭苍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他并没有决定离开，反倒是收拾了一下衣服，然后说道：
    “走吧，去找那个阿庸，前往拜会主人家，看来这场婚礼，我们是肯定要参加了。”
    临出门的一瞬，樱庭苍忽然回头笑道：
    “别担心啊，一期一振，如果有危险的话，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一期一振被笑容所安抚了一些，他对审神者的问题回答道：
    “这是当然的啊，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