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养老本丸没有前途

    
    019
    丽子消失了, 只留下了, 一地的黑水。
    那水的模样隐隐看着, 竟像是有长发在其中游动一样, 令人感到异常不适。三日月看着地上的黑水，那种奇特的感觉……？
    骨喰将鲶尾放到一边, 鲶尾自脱离黑水影响后, 很快就在骨喰的怀里睡着了。并不是身体上受到了什么伤害, 只不过抵抗黑水带来的精神影响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负担。
    天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居然能直接影响付丧神的本体。
    要知道，刀剑本体作为基础，可是被时管特别保护的。
    “别碰那东西！”
    慢了一步的狐之助才从楼上下来，它第一眼看见那个黑水后, 整个狐的毛都炸了起来, 紧张的直接向一旁的三日月大喊了一声，生怕三日月碰到那个黑水。
    它几步跑到黑水旁, 想碰碰, 但最终又忍住, 然后焦躁的绕着黑水走了一圈，才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
    “狐之助，那东西是什么？”
    骨喰向狐之助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然而却含着一丝焦躁。
    “这不可能啊……这东西是……”
    狐之助没有回答, 它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似乎是这东西的存在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
    “是什么？？”
    骨喰再度追问道。
    “是黄泉水啊！”
    “或者说是被黄泉水污染的水啊！这东西是彼世也就是地狱才会有的, 它是死亡的载体之一，是死之意志的表现，在彼世，大家都是死者，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如果在现世的话，就会诱因生人投入死亡，并且因为黄泉水的存在，生死之间的界限模糊，会导致本应前去地狱的死者，化作怨灵滞留人间……”
    狐之助痛苦的咬着尾巴，这种遇到黄泉泄露的事情，已经不是单人能够解决的了，它现在只庆幸时管本身也没指望单人解决，仅仅是下达的侦查任务。
    得知黄泉水涌溢到现世这条，已经足够让樱庭苍算作是完成任务了，这种情况下回去，也不会被说什么，毕竟历史异常点是第一次被算作任务试探，时管早就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了。
    “狐之助，那鲶尾的状况？”
    鸣狐直接问道。
    “黄泉水污染，回到本丸还有办法处理，在这里的话，条件不够，反而麻烦了。”
    “能打开传送，先送鲶尾回去么？”
    狐之助试了试，然而稍后它无力的说道：
    “打不开……而且和时管的联系也断开了。”
    “嘛……算是不出所料。”
    三日月说出了众人心里的心声。
    他稍稍沉思了一下之后，抬头和众人说道：
    “再去一趟白波丹野那里吧，可能会有什么线索吧。”
    ——
    众人再度来到了白波丹野的别院当中。
    “事情我知道了。”
    白波丹野凝视着鲶尾，他伸手去试着蹭了一下鲶尾脸上的墨痕，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并不能蹭掉，仿佛那块皮肤本来就是黑色的一样。
    他沉思一会后，起身走出门外。
    “稍等，我去拿一样东西。”
    稍后他拿来一个红色的灯笼，木制的灯笼被做的异常精致，小巧的飞檐，多面木格蒙着白纸将火烛完全围住，再加上相叠而成的多层底座，做工精致的很难想到是一盏灯。
    灯笼的木头被特意漆成了红色，加上内中散发出来的明亮的橙光，好像拿在手中便会感觉到温暖安心一样的感觉。
    “这是日上山神社中流传的忌火，也被称作清净之火。”
    这么说着，他将灯笼放在了鲶尾身边，正在他腰间佩刀的一旁。
    瞬间清净之火透露出来的火光开始不稳定起来，噼啪作响，里面的火烛尽管无法直观看见，但是谁都能发现其中火烛的光影在不停的摇动着。
    火光似乎被什么消耗掉了，而渐渐变暗，但是相对的，鲶尾脸上的墨痕在变淡。
    这样的情况不由让人舒了一口气。
    “多谢。”
    鸣狐道谢道。
    但是白波丹野却没有接过话，他说道：
    “如果你们是想要去找丽子的话，我推荐你们还是不要了。”
    “前天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吧？‘伴随着山鸣的祸津阳’，在祸津阳发生后必须用从日上山打到的净水湿身进行忌笼仪式，在祸津阳之后往往会有女人消失，这些消失的人绝不可去寻找。”
    “仅仅是这样的理由阻止么？”
    三日月忽然出声问道。
    白波丹野敛眸，没有回答三日月的问题，转而说起了别的：
    “传闻，山鸣即为巫女之泣声，日上山中有以巫女作为人柱以镇压黑泽夜泉，防止此世与彼世混淆的习惯，若大山鸣动，那么就意味着黑泽中镇压夜泉的大柱巫女已经要撑持不住了，若不及时更换大柱，夜泉涌溢而出会将此地的以前全部拖入‘隐世’之中。”
    说到这里，白波丹野忍不住望向了日上山的方向，他的眼中所流露的，并非是对于夜泉溢出的恐惧，而是强烈的、因为爱慕而产生的担忧。
    随后便是难以压抑的愤怒。
    “然而，这次的大柱崩溃，并非是由于巫女自身无法撑持而导致的。”
    “而是人为的！”
    “自淀夫人来后，明明是刚刚上任的新任大柱，却突然崩溃。”
    有关任务的关键信息，忽然在众人面前被披露了。
    白波丹野到底是什么人，到底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会拥有清净之火，这样显然不是普通人会有的道具，现在显然不止追问的时候。
    “你是说，淀夫人以某种方式令大柱崩溃了？但日上山目前……”
    “因为作为大柱的黑泽之巫女还没有完全崩溃啊，她还在支撑着。但是前天的山鸣……那意味着最后一个中柱也崩溃了啊，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在支撑了啊。”
    白波丹野如此回答，然而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
    从语气来看，他似乎和现任的黑泽巫女，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听好了。”
    他回过头告诉几人。
    “目前日上山的淀夫人，乃是来自京都的大妖怪·羽衣狐。”
    ‘？？？’
    这样神展开的消息，令在场众人忽然有种不适应感，就好像忽然换了片场一样。
    “羽衣狐不知听从谁的教唆，从京都找借口来到了日上山，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毫无疑问，她的目的是令日上山的结界崩溃，打算以大量的杀戮，令和日上山同步感知的人柱巫女崩溃。”
    “日上山神社中的巫女和神官恐怕都已经死亡，如果不是作为人柱巫女反而受到夜泉保护，令羽衣狐无法直接动手，她也不会选择这样逼疯人的手法吧？”
    “后来也有几位姬君被带来山上，恐怕也成了羽衣狐的腹中亡魂。”
    “失踪的人一部分是被羽衣狐手下的妖怪所杀，一部分是山中无法被正确引渡的亡者所诱导自杀。而这些人在死后化作怨灵，会继续诱导他人前来自杀，形成恶性循环。”
    “要解决日上山的崩溃，唯有两个方法。”
    “一，放入新的大柱。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二，净化现任的大柱。但这个方法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当然，无论是哪种方法，你们都会面对羽衣狐及其同盟的阻挠，这是毫无疑问的。”
    白波丹野讲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迷雾渐渐在房间中充盈起来，他的身影变得朦胧不清，但他的声音却仍旧清晰的传递了过来。
    “那么，祝你们武运昌隆，来自远方的九十九神们。”
    他的笑容最终也淹没在了白雾之后，及至白雾消散，众人发现自己正坐在一片空地之上，没有什么别院，也没有什么白波丹野。
    ——
    似乎是作为病号的
    侧躺还带着笑的样子，显然睡得十分开心，口中还说着什么梦话：
    “主上……我想吃苹果糖……”
    白皙的脸上已经毫无墨痕，而且还似乎睡得很熟的样子。骨喰叹了一口气，抱起鲶尾摇摇他说道：
    “醒醒啊，鲶尾。”
    在摇晃中醒过来的鲶尾，一把抱住骨喰蹭了蹭，意识不清的含混说道：
    “等等嘛……我再睡一会儿，我梦见主上做苹果糖了，超好吃的……”
    嗯，总而言之，显然人是肯定没事儿了，可喜可贺。
    ——
    另一边，别院中，白波丹野看着三日月等人消失在眼前。
    不知从何处蔓延过来的水，渐渐将房间的地面盈起了一层黑色的水，流动的水有着如同流淌着的长发一样诡异的光泽。
    白波丹野正对的门前，一个身穿着白无垢样式的女子踏着黑水而来，虽是白无垢，然而那身衣服却像是被什么所污染，成了完全的黑色，如同丽子一样，她浑身湿透，黑色的水从她身上滴下，即使姿态娴雅，她的模样却仍旧显得阴森可怖。
    但白波丹野并不介意，他向她伸出手去，女子扶着他的手，缓缓坐下。
    “呀嘞呀嘞，把自己的麻烦交给别人真是不好受啊。”
    他故作轻松的对女子说道，然而对面的女子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对他说道：
    “最后的中柱也崩溃了，我也快了，丹野先生。”
    “……”
    “日上山的结界主要是由五名人柱巫女所维持，为了能让她们撑持的更久一点，日上山会为巫女举行幽婚仪式，由男方通过绘马选定对象，再由人将柩笼中巫女的灵魂招来，若男方见到被黑水打湿的巫女也没有动摇，便是成功，男子的灵魂会随着巫女归去柩笼之中，这也是为什么柩笼会比匪更大的缘故，若是失败，男子则会当场四肢粉碎死亡。”
    “所以巫女进入箱中才会穿着白无垢，就是这样的原因。”
    女子听到最后，不由自主握紧了他的手。
    “无论成功与否，皆是死亡。我在上山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他温柔的看向黑衣女子。
    轻声说道：
    “清夜，我这样的人，如果能成为你活下去的力量，太好了。”
    黑泽之巫女在这一刻也终于展露出笑容，伴着泪水，她站起身，两人的手没有松开，一重虚影被顺着两人相牵的手拉了出来，白波丹野顺着握着手的站起身迈向了黑泽清夜，两人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
    与其同时，在原地，另一个白波丹野声息俱灭的倒在了地上，黑色的水迅速淹没了他的身体，尸骨融化在水中，无影亦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