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养老本丸没有前途

    
    019
    刀剑们陆陆续续先行回去了本丸。
    怠工了一个月, 总要开始干活了, 审神者本来就不上战场, 伤势好不好也没什么问题。
    樱庭苍每天时间就是躺床上，写写报告，观察一下异常点后续波动。
    不过现在看来, 波动显然不小。
    ……
    三日月并没有拉开他，那就是波动的结果之一。
    本来应该在爆炸时候拉开他的三日月，却忽然变动了世界线, 明明无论是三日月还是樱庭苍的记忆当中，都发生了的事情, 在别人眼中，却变成了另一件事情, 头脑中莫名被填入了另一个世界线的事情。
    而除开当事人两人，没有任何人记得之前的事情。
    不还有一个, 不过那就不是人了，是狐之助, 他提出了意见，让本丸的刀剑回去本丸或许可以屏蔽世界线干扰问题。
    刀剑回到本丸还有另一个事情，因为异常点的关系, 这里的历史线开始不稳定起来了, 时空的壁垒因此减弱，变得更加容易被时溯入侵。
    这已经不是可以再休假下去的时候了。
    托福, 樱庭苍每天要写的报告分量也多了起来。
    ——
    “主上, 有人来看你了！”
    安定推开门。
    红色的哥特萝莉扑倒他床边。
    “苍哥……”
    双层喇叭袖陪着荷叶边的上衣, 层层波浪边的小裙子、三四层渐变红色叠加的同样带着层层荷叶边的披肩。红色的衬衣掐出少女纤细的腰身，下身蓬松裙装更显得她纤弱窈窕，由红与黑渐变的颜色反衬出少女异常白皙的肤色和苍白的长发，而这样的颜色同时与她红色的眼眸配极了。
    标准的哥特萝莉，而且可爱又漂亮。
    那是他的“妹妹”栉名安娜，在研究所认识的同病相怜的妹妹。
    安娜站在床边，想要伸手抱住樱庭苍，然而几经犹豫之后还是把手放到了床边。她听说苍伤的很重，她来的时候也一眼看到了，病服下从胸口到肩膀、缠的厚实的绷带。
    她怕自己伤到苍，因此哪怕为之压抑自己的难过也不要紧。
    樱庭苍可不这么想，他现在看见安娜就一个想法：
    少女带着哭腔的一声“ao尼”也超级好听。
    呀，超卡哇伊！
    总而言之就是，我的妹妹世界第一可爱啦！
    甚至安娜没有第一时间抱上来的举动，他还觉得有点儿遗憾和伤心。
    “咳咳！好久不见呀，苍！”
    打招呼的是十束多多良。
    他就知道樱庭苍看见安娜，就看不见其他人了，如果不主动打招呼的话，这家伙八成不会注意到自己。
    “好久不见，多多良！”
    樱庭苍心情很好的和多多良打了个招呼。
    多多良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儿放心了，樱庭苍身体放松，露出的笑容毫无阴霾和忧愁的样子，看样子伤后恢复的应该不错。
    樱庭苍拍拍床边，和安娜说道：
    “坐上来吧，安娜。”
    床有点高，樱庭苍有些担心，想试着起来抱住安娜放上来，但是却被安娜拒绝，她轻轻踮起脚就轻松的坐到了床边上
    至于对多多良则是，手一指旁边，说道：
    “那边儿有椅子。”
    “这可是差别待遇啊。”
    多多良笑道。
    “因为安娜是我妹妹啊！”
    “安娜可是吠舞罗的小公主哦。”
    “所以才不开心，不过，安娜喜欢你们，我也不讨厌。”
    樱庭苍坐起来抱住安娜，又比划了一下安娜的身高，说道
    “似乎又长高了一点？安娜？”
    “嗯。”
    安娜沉默的握住樱庭苍左手，玉白的左手丝毫看不出曾受过伤的痕迹，她展开苍的右手，小小的手指来回滑过樱庭苍的掌心。
    ——那个位置，正是之前曾被敌刀贯穿过的地方。
    她的眼中有着挥之不去的愁意，在看见樱庭苍之后，这种忧愁，不仅没有减少，似乎反而增多了。
    “是啊，过几天的话，尊和出云还想带安娜去买新衣服，现在的裙子有点短了。”
    多多良笑着回答道。
    栉名安娜是吠舞罗的小公主不假。
    她在研究所受过不少的哭，但是她的性格却还是坚韧而柔弱，对人事物抱着善意，看起来怯弱，但是本质却比谁都有勇气。
    乖巧又可爱，而且还懂事体贴，这样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
    何况她今年才十一岁。
    十一岁，谁不是招猫惹狗的惹人生厌的熊孩子年纪呢？
    唯独她却乖巧懂事的令人心疼。
    没有人会不喜欢栉名安娜，没有人的。
    “裙子的话……我倒是有一套……”
    “……你怎么会有？”
    多多良一脸奇怪。
    不是，樱庭苍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准备女生的裙子啊？
    “本来是准备给安娜的生日礼物。”
    樱庭苍相当坦然的解释道。
    “那也太早了吧？？？”
    多多良忍不住吐槽道。
    ‘这才七月啊，看你的架势，怕不是出事前就做好了衣服，这也太早了吧？！’
    也难怪多多良惊讶
    栉名安娜的生日是在12月8日，这才七月半，就准备好了生日礼物，这样太早了吧？
    “唔，我放在客房了，想着你可能来住，所以放在了那里，安娜要去试试么？”
    “去试试吧，今年你生日的时候，我会再送另一套也来得及的。”
    “嗯。”
    少女低低应了一声。
    她跳下床，多多良跟着她，走到了客房。
    那是个标准的欧式装潢风格，多多良感觉不出到底是巴洛克还是洛可可之类的风格，但是能感觉到，可以说是很用心的装潢。
    墙壁是白底配上清新的花鸟以及浮雕着鎏金造型的花纹，雕着草木与人物的床柱，和繁多蕾丝与厚重床幔的红色大床，红框复古色编制着藤蔓与细小花蕾的地毯。
    ‘这是公主的寝室吗？’
    多多良忍住不想到。
    表面上完全没有看见什么放裙子的地方，安娜绕着走了一圈，在墙壁上找到了一处书柜式暗门，对于有着超能力的安娜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难找的地方。
    安娜打开门，门后是一整个步入式的衣柜，或者说是更衣间更合适。
    那件裙子就静静的放在那里。
    层叠的黑纱与真丝构成了这条裙子的内衬，这使得这条裙子，在走起路来带着一种如同流水般的波浪质感。
    而表面的外裙则堪称富丽堂皇，暗红色天鹅绒面料做底，金丝银线配合着其他颜色，绣出了各式各样的花朵，金牡丹、百合、满天星，又配合着各式的菩提叶、榭寄生。花叶被一一安置好，令人眼觉得眼花缭乱却不会觉得过度花俏。
    以及金扣的简约红色小马甲，配上黑色的多层菩提叶纹蕾丝荷叶袖，白色长筒袜和红色小皮鞋，红色的同款披肩，还有红色的蝴蝶结缎带，可以说是一整套的服饰都准备齐了。
    “呜哇——漂亮极了哦，安娜！”
    上衣有露肩和不露肩的两种，因为天气热，安娜选择了露肩的款式，少女洁白而圆滑优美的肩膀曲线因此露了出来，更显得几分纤细。
    多多良忍不住称赞道。
    然而安娜脸上的忧愁并没有散去，多多良不由问道：
    “怎么了？安娜？是哪里不合适么？”
    安娜摇摇头说道：
    “没有……”
    “呐，多多良……你觉得，什么情况，才会让一个人提前一年给亲人就开始准备生日礼物呢？”
    “额——”
    多多良被问的一愣，真是个好问题啊。
    他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任何人第一个会想到的答案就是：
    ——那个人觉得自己活不到送礼物的时间了。
    低着头的栉名安娜，丝毫不为自己收到礼物而高兴，敏感如她，难以察觉不到那个答案。
    多多良走过去，轻轻抱住安娜幼小的肩头，说道：
    “别想太多。安娜，你看他说了，今年还会送你礼物的不是么？”
    “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比起这条裙子，不如去期待十二月的新的生日礼物，他想看到的一定不是现在你通红的眼眶，而是你高兴的笑颜。”
    “所以，别难过了，安娜。”
    “苍不会看到自己惹你哭了，他也会不开心的。”
    “嗯。”
    安娜揉了揉眼睛，应了一声，试着给多多良笑了一笑。
    “嗯，就是这样，衣服收拾好了么？我们去给苍看看你穿上新裙子的样子吧。”
    “好。”
    少女跑进更衣室，将自己的衣服用袋子装起来，抱着袋子跑回来向多多良示意自己收拾好了。
    十束多多良，牵起栉名安娜的小手，走回了病房。
    “啪嗒。”
    是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樱庭苍停下翻看报告的手，自然的将报告放到两人看不见的右手边，抬头说道：
    “你们回来了，安娜，快让尼——”
    “哥哥”两个字还没说完，樱庭苍就看到了安娜的样子，老实来说，比他当初想的还要漂亮。
    栉名安娜，松开多多良的手，迈开几步，走到阳光下的位置，然后转了一个圈，随着她的旋转，裙子如花一般绽开，下裙就犹如盛开的花蕾一般，阳光也为她洒下梦一样的金色光辉。
    “好看么？苍尼？”
    “嗯，很好看！”
    樱庭苍瞬间感到了词语的匮乏，因为除了脑海里盘旋的大写的“好、看”两个字，他现在完完全全想不到其他的词语了。
    安娜一笑，跑回樱庭苍的床边重新坐了回来。
    “安娜……你眼睛有点儿红？”
    “——！”
    多多良暗道不好，刚刚安娜差点哭了，眼睛肯定有点儿红啊。
    “是因为裙子太漂亮，所以高兴哭了么？”
    “……对。”
    安娜犹豫了一下，但是既然苍这么说了，她还是顺着台阶下了。如果苍真的追问起来，她就解释不过去了，毕竟她不擅长撒谎啊。
    “哈哈哈，没关系的，会送你一身更漂亮的衣服。”
    “嗯！我很期待！”
    ‘糊弄过去了，果然对上安娜，苍就没什么多余的怀疑了啊。’
    多多良拉过椅子坐在一边，松出一口气。
    “说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就想给安娜准备礼物？”
    多多良搭话问道。
    “嗯，只是提前准备而已。不过安娜身高长得比我想的要快，再不送的话，说不定到年底这条裙子就用不上了，早点送出去也行。”
    “……”
    “唔，不过，今年生日礼物，我是不是应该送大一点儿的呢？”
    小孩子长得比他想的要快很多啊。
    明明当年的安娜个头，还不是很高的呢。
    时间过得这么快么？
    樱庭苍忍不住感叹着想到这些。
    不过出乎他意料。
    “不要。”
    安娜很坚定的拒绝了这个说法。
    “刚合身的就好！”
    “但是穿不了多久的吧？你要开始长个头了呢。”
    “那样的话……”
    栉名安娜小心翼翼的绕过伤口，抱住樱庭苍的腰，贴在他身上说道：
    “那样的话，明年再送我一条新的裙子吧。”
    “……”
    室内一片沉默。
    没有人回话，安娜不安的抬起头，看向樱庭苍。
    樱庭苍伸手一下一下的抚过安娜的头，顺滑的头发就像是上好的丝绸一般，清凉滑顺，他看着安娜很久很久，才终于笑出来，说道：
    “好啊，下一次送你一条新的。”
    安娜跟着笑出来说道：
    “还有下下次。”
    “嗯，还有下下次。”
    “还有下下下次！”
    “有的有的。”
    “下下下下次？”
    “还会有的。”
    樱庭苍忍不住抱住安娜，笑闹道：
    “连你婚礼时候的裙子，我都会包了的！”
    “那、那个就还远了……”
    栉名安娜鼓起勇气，握住樱庭苍的手说道：
    “所以……答应我，苍尼，你一定要活到那个时候……”
    “……”
    又是一阵沉默，樱庭苍才说道：
    “好啊。”
    气氛一时间又变得有点沉重。
    多多良插话说道：
    “咳咳，所以苍你的伤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绿王？”
    “啊……那个啊……”
    “绿王比水流，他想办法袭击诸王又不是一两次了，之前青组宗像礼司的枪击案也有他的原因在内。”
    “……是……么？”
    多多良一脸懵逼，他是不太清楚这些事情的。
    阴谋这东西离他其实从来都很远的。
    樱庭苍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知道么？黄金之王快不行了。”
    “哎？你怎么知道的？”
    多多良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会有什么影响。
    “现在黄金之王对石板的控制已经开始衰弱，这意味着他的生命很可能也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可……”
    多多良并不明白，苍为什么会说这些。
    “听我说完。”
    “绿王比水流本来就对石板虎视眈眈，他之前曾经和黄金之王打过一场，结果是不分上下，再加上他现在的年纪，可以说他是马上就是最强的王了——只等到国常路大觉死后。”
    “但这个最强不是绝对的，如果完、好、无、损的周防尊和宗像礼司，乃至生也参与，三者联手，绿王比水流虽强，却还不到那个份上，何况本来是黄金之王好友的白银之王，也未必会放着不管。”
    “所以，你猜，为了夺得原本在黄金氏族手中管理的德累斯顿石板，他会做什么？”
    多多良因为震惊而睁大，随后又闭上。
    “……”
    ‘完好无损’。
    樱庭苍特意强调了这个词，多多良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
    “尊不会的——”
    “多多良，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尊的确不会因为袭击而受伤甚至死亡，王权者就是不死的保证，盖然性规则永远保护着他作为命运的奇点，除非因为其他王权者或者达摩克里斯之剑掉落，他绝不会死。”
    “但是你呢？八田呢？出云呢？谁没有落单的时候？”
    他明明只是来探病的，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消息呢。
    “你说的还太远了啊。”
    樱庭苍皱起眉。
    是的，太远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争执的两个人，没有注意到趴在樱庭苍身上的安娜，身体有着不可见的颤抖。但渐渐的她抖动成团，樱庭苍注意力因此转到她身上。
    他握住安娜的肩膀，将栉名安娜翻过来，少女的眉头紧皱。
    “安娜？”
    他呼唤到，然而安娜眼神空洞不知道看向何方，她嘴唇喃喃嗡动，似乎在说什么，但是却又什么都听不到。
    “安娜？？”
    多多良也注意到不对，他急忙抱住安娜，轻轻晃动。
    “？！”
    她骤然倒吸一口气忽然坐起。
    茫然的看向两边的人，随后突然的扑倒了多多良，放声大哭起来。
    “多多良……”
    “我在。”
    “多多良。”
    “在、在。”
    “多多良、多多良、多多良！”
    “好啦好啦，我就在这里啊。”
    多多良不明所以拍着安娜的背，但少女的哭声毫无止住打的征兆，他只好看向樱庭苍，樱庭苍和他一样一头雾水。
    不知道怎么办的樱庭苍只好用一点儿粗暴的方式，他对安娜说道：
    【冷静下来，安娜，你看多多良不是还在这里么？】
    哭声渐渐停止，安娜坐起来抹去眼泪，还有些小声的抽噎。
    “安娜，你看到了什么？”
    樱庭苍问道。
    刚刚安娜的样子，显然是预知的样子。但是多多良从未见到她预知的样子，这个样子似乎也太过奇怪，是因为“看”的太远了么？
    但她又看到了什么？
    她是看到我出事了？
    所以才会那个样子？
    多多良一头雾水。
    “多多良……”
    “我在唉。”
    多多良以为安娜还是在呼唤他，顺声应道。
    但安娜要说的不是这个。
    “我看到，多多良，死了，就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晚上。”
    “——？！”
    多多良一脸惊愕。
    “……今年？”
    多多良小心问道。
    “嗯，就是在今年，”
    啊啊啊啊？？？？？
    多多良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生日前一天，难怪安娜会这样……
    “你是被人谋杀的……”
    “……被谁？”
    问到这里时候，安娜却也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说道
    “我不知道，他自称‘无色之王’，但样子却是一个白发少年的样子，根本不是生尼的样子。”
    “他开枪打死了多多良，那一声枪响后，我就不知道了。”
    “？？？”
    “？？？”
    现场因为栉名安娜的述说，出现了双重懵逼。
    ‘无色之王不是生，生出事儿了？’
    ‘我比无色之王杀了，还是权外者？’
    樱庭苍最先反应过来，说道：
    “我觉得还是绿王比水流的作为。”
    “有道理，但是……”
    “信息太少了。”
    “是啊。”
    两个人一起叹出一口气。
    天色渐渐走向了黄昏之时，多多良决定先不纠结这些了。
    “天色晚了，我先带安娜回去吧，绿王和这个事情我会告诉尊的。”
    “嗯，多谢了。”
    “安娜，向苍道别吧。”
    安娜跳下床，端端正正的像个小淑女一样和樱庭苍说道：
    “苍尼，要好好养病啊，再见，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嗯，安娜再见。”
    樱庭苍挥挥手，向栉名安娜道别道。
    “再见，苍，要好好养病啊。”
    “是是是，多多良妈妈~”
    最后，多多良牵着安娜的手，走出了房门，室内一时间又变得安静下来。
    “……”
    寂静之中，樱庭苍望了一会儿窗外，最终，遥控打开了灯，重新看起了本丸的报告书……
    “真是的，我也想出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