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带着些暧昧了。
“瑾。”小王爷一句受了极大伤害的情绪。
这又是要搞哪样?
幸好熄了烛火,身边的人看不见虞瑾冲他在无趣地翻着白眼……
可他还说。
“你愿等我吗?等我二十行冠礼后,我便娶你。”
……
无言不是沉默。
不行了,聂钰舛从未有如此迫切过,十四年,头一次会因个女子而冲动!
旋即,他立刻翻身将虞瑾压在自己身下,淡淡抬手轻画她的眉角,问:“瑾,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我有多想……你,想你下一刻……便成为我的全部。”
“嫁于我吧……”
呃,这算不算没有依据的指腹为婚?
虞瑾的脑袋开始混乱作响。她不是不知道聂钰舛在想什么,可又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王爷恼羞。
“王爷,你这算不算欲求不满?”虞瑾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是明目张胆地挑逗道:“京城的怡红院在欢迎你!”如此尤物,她自己都快把持不住了,某人还想着婚嫁之事。
矜持,矜持。
不过,有首描写人美的怎么说?
好像是——《猗嗟》中“猗嗟昌兮,颀而长兮。抑若扬兮,美目扬兮。巧趋跄兮,射则臧兮。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猗嗟娈兮,清扬婉兮。舞则选兮,射则贯兮。四矢反兮,以御乱兮。”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聂钰舛并不知晓虞瑾内心对他的臆想,不然脸色还会比现在更黑……
让他去青楼?!——玷污他一身清白。
王爷很受伤,闷声对虞瑾说:“我只想把我最清白的留给你。”
最清白的,最干净的,最美的……都给你。
“咳!咳咳……”虞大小姐的口水成功把她给呛着了,酸的一身疙瘩,只想快点把无关人员踢下床去。结果整个人被某位浪荡王爷用被褥裹成一只大白虫。
“啊呀呀!聂钰舛你个小贼人,放开我!我要掐死你,啊啊啊!”大白虫拼命扭动着,只露出一个头来,那些细细发丝都被整得乱作一团,嘴里还在叫嚣。
可聂钰舛看着她那调皮样,不但不放开她,还笑着上前抱住说:“不嘛不嘛,我就抱着你睡抱着你睡。”那些要拴牢别人一辈子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这下空气轻松起来了,谁也不会为难在嫁娶之事上。
不过小王爷在抱紧大白虫后,整个人气场一变,爆出的话还惊到了虞瑾:“今日我不知晓的事,你最好还是给我交代清楚,省得日后麻烦。”
气氛又到了令人讨厌的地步——安静。
“呵,什么事……是还有你,不知道的?你今天不都……”虞瑾打着哈哈,想糊弄过去。
可不要小瞧她的聪明才智,从聂钰舛说这话的那一刻起,她便察觉他整个人就换了个模样。
根本就不是原来虞瑾所认识的那位执挎王爷聂钰舛,就好像是,好像是……极怒盛放的狂躁。难保不在听了她的叙述后会斥她个狗血淋头,她可不想受这罪。
“不怕,我不训你,只是想帮你出口恶气。”哈,王爷居然懂她在想什么。
聂钰舛长长叹了口气后,他把卷住虞瑾的被子一解,顺便连自己也盖上——有点冷。还在被窝里把玩了下虞瑾的小手,虽然能感到她浑身一僵,但聂钰舛还是不依不饶地揉着。
“那便是今日你不在场时发生的事吧?”虞瑾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问道,聂钰舛表情一涩,也没说什么。
“嗯……”
得到许可后,虞瑾稍稍远离了些聂钰舛,才向他道来。
“聂清歌真是胡闹!”这位贵为兄长,但还是为自己皇妹所犯下的恶行而感到厌恶。
虞瑾觉得他还要再接着说下去,并且声音还会更响。也是怕他吵醒了家中离这近的仆人,便也没多想就伸出食指竖放在聂钰舛唇上,这倒让这位处于愤怒的兄长嘘了声。
听他不再吵了,她也便立马像烫了手似得收回手指,对聂钰舛说道:“你今后,还是不要再来了。”
聂钰舛要说话,但虞瑾抢先他一步继续说:“像你今日这般鲁莽,定要受罪。睡一觉等天明了,再走吧。”我们,还是分生点的好……
……
素脂一晚上期许,今日起了个大早。站在门外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后,什么礼节也不顾得就冲进自家小姐的房间:“你们怎么还没起来啊,都快日上三竿……了。”在见到屋里的场景后,她顿了小下。
小姐床边的帘帐扮演,露出虞瑾包扎起来的手臂,床榻上……好像只有她一人。
“小姐!小姐!”素脂上前推醒床榻还在熟睡的虞瑾。
只见她抬起未受伤的左臂随意揉了揉惺忪的双眼,一脸迷茫的看着素脂问道:“天亮了?”
素脂哪还管她,立刻就掀起被子翻找,还把虞瑾推过来推过去。
睡意立马全无!虞瑾坐起身对素脂怒吼道:“你到底在找什么啊!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小姐,我在找落红啊。你跟那位王爷昨晚是不是……嘿嘿!”素脂赶紧替她找来衣物,一边帮助她穿上一边问道。
看着自己丫鬟两眼投放出来的光芒,虞瑾不由得想扶额,但还是耐着心好生答应:“那有什么落红,他走了。”
“走了?”素脂惊讶。
虞瑾心里一阵无奈,重复道:“对,鸡报一更的时候走的。”
素脂眼里透出了深深的惋惜:“哎!可惜了可惜了,我还想看看美人呢。”
“看什么美人啊,还是和我说说京城里发生了哪些事吧!”虞瑾自己单手拿着绣鞋没有坐规地往脚上穿。
“是是!”素脂一把抢过另外只刚找回来的鞋子给小姐穿上,还在嘟囔着:“这鞋子,扔得让我好找。小姐你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我一定要好好再教你一遍。”
那鞋子……虞瑾眼前闪现过昨晚聂钰舛替她脱下鞋袜,鞋子也便随意一丢——真是的,连衣物都可以叠好,为何鞋子却不能摆放整齐呢?
看着自家小姐红得堪比朝霞的脸,素脂用力弹了她的额头一把。
“哎呦!”虞瑾回过神来看着得手的素脂,嘴巴一翘勾了她的鼻梁说:“你还是说说有趣的事吧。”
好好好,我的小姐。
东边开了家“云澜阁”,里面可全是男子做娼。
中心市街来了班戏团,到下月初六才走。
有来自远外的外邦人要来尉国。
那二十六岁还未嫁的长公主要与外邦人和亲了。
……
“长公主吗?”虞瑾喃喃道。那位皇帝子字辈最小的一位皇子,也是最大的公主,这么老了还未出嫁,也是稀奇。
她不由得咂嘴叹道,不过……“云澜阁”那里应该是个好去处了,反正今日休息明日才上学,那么就去那里好了。虞瑾眼里闪过一道狡黠的笑芒,她急忙拉起素脂又去换了身打扮——公子哥的打扮。
……
“小姐,这样真行吗?”素脂任由虞瑾拽着她到了“云澜阁”的门口,现在这里聚满了很多人,除了那些在门口招客的男子,来得全都是小姐妇人,极少数实为男子,“我们的打扮是不是有些不符?”
虞瑾看着周围穿金戴银的小姐妇人,再看看自己两人的男子装扮。
好像是不符,实则还为断袖,呵呵。
“不管了,今日便要瞅个热闹。记住,我现在叫景瑜,你叫苏荣。”虞大小姐满心斗志。
“是!”素脂也随着小姐一块胡闹。
……他们一进门,就扎进了男人堆里。
看着一群花枝招展的男子在阁中倚衣作秀,长得都凑合入得了眼,当然其中也有美丑差别之姿。
“小……公子,你要找哪一位?”素脂有些不解的看着虞瑾晃荡,问道。
“我,当然要找最好看的来见我!”虞瑾悠悠笑道,找上了在忙个不停地老鸦——一般这种作坊里的掌柜。
老鸦见一名穿戴整齐,眉目清秀的男子上前来询问“云澜阁”最美头牌,先是在心里啐了口痰,表示对这种衣冠禽兽的鄙视,然后不动声色地换上一副谄媚笑容答应道:“最美头牌是有,但不是最美。”
“哦?”虞瑾好奇了,“那最美的是谁?”
“公子有所不知了,最美的自然是我们阁主啊,连尉国最美丽的皇后娘娘都不比他。”老鸦得意极了,开始在那儿夸大其词,但一下又被别人叫走。
见老鸦走远,素脂才问:“皇后娘娘当年不是早就……,他又怎么知道比得过呢?”
“你小声点,这里人多,注意言辞。”虞瑾对她摆摆手说。
“是!”
但虞瑾又陷入了沉思:能有胆堪比皇后的,这后台到底是有多硬。皇后娘娘蔻逝前就被世人传颂美如天仙,蔻逝那时她才刚懵懂,要如果说阁主是见过皇后娘娘,那他的年纪也老大了吧,又怎么可能依旧美如初?
怪了怪了,这会儿更要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叫来了老鸦,向他询问阁主何处。怎料老鸦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不屑的说:“阁主其实你这泛泛之辈见得到的。”
“苏荣,拿银两。”虞瑾举起手来说道。
“是!公子。”素脂取出了大把银票小心放在虞瑾手心。
接着虞瑾甩着大把的银票,对老鸦问:“我不为别的,只求阁主姓名。”
那老鸦见了银票,居然不为所动,真是好奇。
但又见他眼珠灵滑的转了几下,再拿过那一大笔钱财,说道:“阁主姓朱。”
“朱?哪个朱?哎哎,你别走啊,回来!”素脂还想再问问,就见老鸦走远去招呼客人了,她哭丧着脸对虞瑾说道:“公子,我们还是不清楚啊。”
怎料虞瑾在冥思中微微一笑,她对两头闷的素脂说:“这‘云澜阁’名字取得雅致,定然有后院,我们去后院寻。”
……
果不其然,这作坊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天井,也便是除外面嘈杂后的清静之地。
漫步在地面由石板铺砌的走廊中,虞瑾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大致又有点模糊,大概是住久了才会有的模糊念头。
走到天井里,那种熟悉的感觉更甚。
见满园春色提拔冉冉,还有些各季的草木,有一处角落里还凿有一个池子,栽种着夏荷,现在时候未到,否必然清香扑鼻。“这院子好美啊,这么心性的主人却要开个不像样的作坊。可惜了,可惜了。”素脂连连摇头叹息。
“姑娘这是何话?”虞瑾本想接素脂的叹息,但却比她更早了一位。
不错,就是这声音!
虞小姐欣喜地转过身去捕捉那人的身影,就见枝丫虚掩下,一身穿红衣的高大男子手中拿着把折扇,在园中落瓣漫天的桃花树下静笑看着她们。
素脂一见那男子,就移不开视线了:真的……有最美之人。
不能描述,只知他长发披肩,人样匀称,桃花眼长得妖人,细眉与女子比起又粗浓了些。烧人红衣在他身上却很相配,真的好美,轻笑宛转,眼波流动,遗失了心魂。
要说小王爷聂钰舛好看,那是一种刚主;要说这位阁主好看,便是一种阴魅。
哪管素脂失了神,虞瑾是见了那位漂亮阁主就扑了上去,大叫道:“七哥!”
东城八怪之七,朱惰。
他一见虞瑾扑上来,心里先是一喜又要慌得伸手去接住她。等虞瑾过来时,冲得他倒退了两三步,抱紧了再假装责怪:“先生怎如此鲁莽。”
“可七哥会接住我的,不是吗?”虞瑾恢复了调皮性子,眨着眼说道,“七哥对我最好了。”
完了,素脂已经傻在原地不动了:小姐和阁主、阁主和小姐、先生、七哥……混乱。
这模样,宛如一小妹在兄长面前撒娇。可朱惰看着虞瑾的笑,思念涌上心头,身下不由得难受——没天理了。他立即松开了手,转移自己的注意,问虞瑾:“你怎知道是我?”
“不要小瞧我的智慧,本来你就长那妖媚模样,这先是不确定的,不过见了这里我才猜出是你。”虞瑾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朱惰细细解释,“这里的布局,很多是仿效以前我们住过的地方的,我就说怎么看着眼熟。”
好吧,败给你了。朱惰无言捏了捏虞瑾的脸颊,看向了傻站在原地的素脂。“呃……那是我的丫鬟,不打紧,不打紧。”虞瑾干笑了几下,把目光投向了朱惰。
这目光里多是询问,朱惰无奈拉过虞瑾坐到一边的石椅上向她娓娓说出全部。
那日八怪散了,朱惰先是回到家,发现家中景气很好,父母也支持他经商,于是他带着爹娘给的注资。想着京城繁华,就打算来京城谋生,一路上碰见了不仁不义的事,那些“云澜阁”的男子们都是他一路帮助的烟花男子,大家一起到京城,因为是朱惰帮助他们,所以他们很愿意让他当老大。
他便成了阁主了……然后开张第一天就见到了她。
“七哥,我有个更好的法子助你。”虞瑾信誓旦旦地说道。
“什么法子?”朱惰开始好奇。
“记得我们八人么?你其实暗中可以把‘云澜阁’弄成一个秘密组织,专门去接黑市的活。一面可以扩充财产,另一面可以扩充势力。以后会对我们有帮助的。”
“好一个妙法!”朱惰寻思片刻,立即拍手叫好。
虞瑾看着他的一句一动,打趣道:“七哥连这些行云流水的动作都做得风流。”
“哈哈!”朱惰看着她回击,“你穿女儿装也很好看。”
她刚要回应,外面传来一阵骚动:“虞瑾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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