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写完了作业陶音又吩咐了明帮她做点小礼物送给叶楠,自己则是抱着一叠金融杂志去了咖啡馆,最近又接了一笔活,帮忙翻译商务原文期刊。
没想到能在店里碰见不算熟的熟人。
陆行正倚坐咖啡馆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本杂志,陶音瞄了一眼,封面有点熟悉,好像是汉克他们杂志社最新的一期,里面有自己发表的一篇文章。
白家别墅和这里的距离,可不短。
“真巧。”
陶音点点头:“是挺巧。”
陆行合上手里的杂志,后脑勺直接枕上沙发靠背,懒散地望向陶音:“你在这里干什么?”一双闪着暖光的桃花眼朝陶音缓缓盛开。
陶音不为美色所惑:“离家出走。”
“哦。”
陆行一点都不好奇,抖了抖膝盖上的杂志,继续看,对着的那一页正好是陶音的文章。
陶音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埋头啃着杂志,连陆行是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期间田芳来了通电话,关心了几句,顺便让陶音快点回来。
“妈,我姓陶不姓白,在外面住得挺自由的。”
“再怎么好能有妈在身边好?”
陶音在电话里半是笑半是感叹:“我也不知道,但起码没有人叫我处处吃亏,处处忍让,这点很自由。”
田芳沉默了。
接连两天叶楠都是顶着硕大的黑眼圈来到学校的,憔悴的面容连化妆品都掩盖不了。白曼曦还关心地慰问了一句叶老师怎么了,叶楠只能敷衍地说没睡好。
岂止是没睡好,这两晚只要一到十二点,手机就会自动弹出来一个视频链接,点进去是一张高清无码的她的照片,上面还有一行红色加粗的大字,我是小三?下面有两个按钮,一个写着“是”,一个写着“不是”,刚开始叶楠果断地点了“不是”的那个按钮,然后喇叭突然爆出来一句尖锐刺耳的怪笑声,之后就是一个女人唱歌的声音,嗓音难听,叶楠硬着头皮听下去,发现它唱的歌词是:“我是小三,不要脸的小三,我是老师,我不配当个老师......”最后伴随着女人尖锐的拖长音,叶楠啊得一声扔掉了手机,手机砸到了地上,里面的歌声一遍又一遍地传了出来,怎么也关不了。
知道手机没电了它才停下。
第二天晚上那个熟悉的链接又弹了出来,这一次叶楠没有理会,想着只要自己不点开就一定没事。
可是她错了,三分钟之后她没有点开链接,手机开始大幅度地震动,弹出来无数个页面都是各种小三被殴打被人唾骂的新闻页面,她颤着手去关闭,可是怎么也关不了,这时候那个让她噩梦连连的链接又弹到了最前面。
她只能选择点开,和昨晚一样的选项,是或不是。
叶楠闭着眼睛朝“是”的按钮点了过去。
清净了,终于一切都消失了。可是她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她亲自承认了她一直以来拒绝承认的东西,她是白盛天的情人。
可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她二十几年前就和他认识了,在国外相爱,怎么能算是小三了。
这一夜,就算没有女人尖锐刺耳的歌声,叶楠抱着肚子翻来覆去得也没有睡着。
连着几个晚上都是如此,叶楠的精神怎么可能好的了?她赶紧把这件事告诉了白盛天,盛天也答应过他会让人去查,可这都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心里越来越慌。
陶音在课堂上频频向她看过来。
“陶音,上课不好好听讲你在看什么看!”陶音带着笑意的注视恰恰触了叶楠的霉头,叶楠把粉笔一扔,快步走下讲台。
“是不是觉得上次考试考得不错尾巴就翘上来了,觉得自己不用听课了?”
“没有啊老师,”陶音无辜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距离叶楠不过咫尺之间:“老师,我觉得你今天脸色不好,我很担心才看了您好几眼的”
叶楠一瞬不瞬地盯着陶音看,显然不相信她会那么善良。陶音离得更近了,脸上盛满了担忧。
“老师年纪也这么大了,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陶音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她和叶楠两人能听到的音量。
“不然,可是会色衰爱弛的。”
“你!”叶楠瞪大了眼睛指着陶音往后踉跄了一步,眼神似乎能喷出毒液来,她颤抖着嗓音,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你,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陶音和在坐的学生一样茫然地看向叶楠,似乎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你还在这装,你怎么这么贱!”叶楠扬起巴掌狠狠地朝陶音的脸劈了过来。
陶音也没料到叶楠在教室里都能这么发疯,还好有所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叶楠毕竟个子高,又用了八成力气,纵然陶音躲过了一巴掌,下巴还是被叶楠的指甲挂破了一块。
陶音皱着眉往后退了几步。
“老师,你好好的为什么打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出现幻觉了?我昨天都看到你吐了,是生病了吗?”
叶楠停住了还要打人的动作,眼神已经不能用怨恨来形容了,她捂着肚子瑟缩着退到讲台边,指着陶音语不成句。
“你,你还知道些什么,你说,你说啊!你是怎么知道的!”陶音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连白盛天都瞒着在。
陶音收到了叶楠在手机上挂医院妇科的记录,只是试探一下叶楠而已,没想到被自己猜中了,叶楠怀了孩子,八成是白盛天的。
“陶音!你太过分了,在课堂上就敢顶撞老师,你是疯了不成!”白曼曦见其他人都沉寂下来默默看着,忍不住跳了出来指责陶音:“你信不信我立马去告诉教导主任,看他怎么惩罚你。”
“啊,陶音,你下巴流血了!”夏柠把陶音拉回了座位上,忙从书包里找出创客贴给她,担忧地看着陶音胡乱贴上去。
“白曼曦,你不要总是针对陶音好不好,明明是,明明是叶老师先冲过来打陶音的,莫名其妙!”也许是见到白曼曦恃强凌弱心生不忍,也许是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让夏柠对同桌产生了一种袒护的心理,这一次她勇敢地站了出来替陶音说话。
“陶音你别听她的,就算教导主任来了也没事,我会和老师说明事情的经过的,你没有错,不要怕!”夏柠握着陶音的手十分诚恳地安慰她。
陶音想对夏柠笑笑,可是只要牵动脸上的肌肉,下巴就一阵伤口撕裂的疼。
“我没事,放心吧,”陶音低声地回了夏柠一句,抬头看到正在讲台边抱着叶楠安慰的白曼曦心里觉得好笑。
要去打小报告就去吧,也不知道你抱着安慰的那个女人还能不能当你的老师。
陶音下巴疼得厉害,张嘴说话都疼,懒得同白曼曦浪费口舌。一遍无聊地等着教导主任过来,一边想着待会要不要先去医院打个破伤风针,被疯女人挠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细菌。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刘主任被白曼曦叫过来,当着白曼曦的面不敢发火,只能抱怨叶楠又给他捅出什么篓子了。知道这件事又和陶音扯上关系,刘主任真恨不得把叶楠直接扔出学校。好好的一个老师,成天和学生计较些什么,他一个德高望重的教导主任是专门来给她擦屁股的吗?
“主任,我就好好地在上了,叶老师突然冲过来二话不说朝我发火,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觉得老师脸色不好就让她多休息,结果叶老师抬起手就打我,”陶音抬手摸了摸下巴,把自己的伤口露在刘主任面前。
“就是,刘主任,我可以保证这件事陶音是受害者,她什么都没做!”夏柠义愤填膺道。
“是这样的吗?”刘主任看了脸色发白的叶楠一眼,对方不说话,只低声喃喃着什么,见状刘主任又看了看一教室的学生。
“叶老师今天确实很奇怪,发疯了一样。”几个学生异口同声道,他们也不是替陶音说好话,就是觉得叶楠太吓人了,跟个疯婆子似的,这次要是算了,万一下次她的巴掌对着自己呢?
这种人还是早早弄出学校吧,省得摧残祖国的食人花们。
除了白曼曦以外,其他人众口一词倒叫刘主任讶异。
“行,叶老师,你先跟我出来一趟。”
叶楠仿佛完全没有听进去,最后还是白曼曦搀扶着她慢慢离开教室的。
陶音向老师请了两天的假,去医院做了消毒又打了破伤风针,正准备去休息的走廊坐会。
一出门就正对上靠在靠在座椅上的陆行。
陶音的下巴抱着纱布,其实没那么严重,她特地让护士给包的看着严重点,护士小姐姐很年轻,问她是不是想趁机多请几天假,陶音弯着眼算是默认了,小姐姐揶揄地瞪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照她的要求包好了伤口,看着就伤得很严重的样子。
陆行一看到走进大门的陶音立马就撑着扶手要站起来,膝盖直到一半又弯了,重新挪了回去,正襟危坐,矜贵地朝陶音扬了扬下巴,语气冰冷。
“你下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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