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野人拖进山洞后(种田)

13.认清现实

    
    莫长安平日里也不是特别精细之人,我完全没想到让他给人家擦洗下伤口他会如此大的反应。
    本来方才的事情就对他有意见,这时候见他如此抗拒,便冷声道:“那我去。”
    可是未等我迈开步子他便伸手一把将我抓住,然后语气严肃道:“不准。你知不知道你什么身份?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怎么能随意碰别的男人的身体。”
    我学着那评书里豪侠的语气道:“医者不分男女,救命才是关键。”
    他一阵犹豫,接着咬牙道:“我去。”说完,又用一副威胁地语气对我道,“不准告诉任何人我给人洗过身子。”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是皇上啊,谁会在乎你这个。”
    他稍顿了一下,然后道:“我要是皇上早让人把你拖到后花园里沤化肥了。”
    要不怎么说男人一旦有了权势做女人的就得小心呢,看他这德性。我睨他一眼,道:“行,那在您当皇上之前还是快点给这位先生清洗伤口,再等下去人比外面的雪还要凉了。”
    他哼笑一声,这才将那人驾到后面的洗漱房里去。
    一番忙碌,终于帮那人把伤口包扎好,大概是伤势过重,此人迟迟未醒,但好在体温正常呼吸顺畅,看来这条命是捡回来了。
    晚上躺在床上时,我忍不住问莫长安:“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那种游历江湖的侠客?我以前常听人说江湖侠客一身白衣,行侠仗义,来去自由,潇洒得很。”
    他用惯用的鄙夷语气道:“哪有什么游历江湖的侠客,全都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骗子,这是遇见你,要是遇见别人,早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拿走后再将他抛到那山野深沟喂了野狗。”
    “山野莽夫的狭隘!”我脱口而出。
    话刚说完就后悔了,果不其然,我话音还未落净,莫长安那对长箭似的眼睛就狠狠钉在了我的脸上。他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道:“为夫在你眼中就这形象?”
    我忙道:“我眼瞎嘴碎,丈夫莫怪!”
    他瞥我一眼,道:“就你这种逢迎拍马的样子,你要说你是个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我都能信你。”
    知他嘴毒,懒得与他争论,干脆翻过身去睡觉。片刻安静,他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今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冲动了,但你有前车之鉴,我想告诉你,我已经很努力去试着相信你。”
    我以为他说的前车之鉴是我之前偷偷逃跑的事情,便道:“没事,本来我就是你出钱买来的,你哪怕真对我做出什么,那也是你的权利。”
    本是随口的一句话,却恨不得把自己说成已对生活无望,纯粹苟且偷生之人。
    他显然是意识到这一点,于是我话音刚落,他就直接搬着我的肩膀将我像翻土豆似的翻了过去。
    我们面对着面,身体隔着棉被,脸却只有一拳不到的距离。大雪的夜晚,窗前的光那么明亮,映照着他的眼睛也明亮得一塌糊涂。
    我又开始心悸,忙往后移了移身子。他却追着我过来,一边压着嗓音道:“你不准自暴自弃。”
    从未见人鼓励人是用这种命令人的语气,我不由发笑,道:“我这辈子虽然还没活多久,但也算是曾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大道理也是听过无数,哪怕这些话都是听后就当成耳旁风过去了,不过有一句话我却一直铭记在心:有手有脚的人,只要明日太阳照常升起,你就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所以,我不可能自暴自弃。我跟你讲那一番话是想告诉你,你尽管放心,以后我不会随意离开了。”
    他目光一闪,问:“这话讲得倒是精辟,不知是哪位贤圣所讲?”
    听他问起,我的意识不觉就回到了我所生的朝代。某日,在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之上,梁翰亲自审判一位醉酒后不小心说了叛变言论的将军,将军称自己替先皇立下过汗马功劳,求梁翰能够放他一条生路,让他解甲归田。梁翰倚在金銮宝座之上,用不急不缓地语气讲出了这句话:“有手有脚的人,只要明日太阳照常升起,你就会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只是,这句话的后面还有半句话:“我不能担任何一丝的风险,所以,你必须得杀!”
    将军一脸绝望倒在血泊中的画面犹在眼前,我摇了摇头,道:“一个杀人如麻的人。”
    莫长安听到我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道:“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内心应该是个阳光的人,只是你没真正了解他。”
    我努力想象梁翰阳光的一面,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第一次见他时他低头看花的场景。苦笑一番,我道:“谁知道呢。”
    莫长安却追着我问:“你没想过了解他吗?”
    当然想过。他是我的复仇目标,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全胜’,我自然是去了解过他,可是……我不觉皱眉:“他很少在人前表现出自己,我甚至都没见他大笑过。”
    莫长安:“如你所说,他应该身份特殊,权力越大越没有自由。”
    我听着不由一愣,反应过来,忙道:“你干嘛帮着其他男人说话?这完全也不像你。”
    他立刻道:“他是娘子你的朋友,我自然得当朋友对待。”
    我忙道:“他才不是我的朋友。”
    他目光一冷:“娘子,你这话说的就不讲理了,俗话说,良师益友,他教会了你那么厉害的道理,当然也是你的朋友。”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含糊道:“那他就是我朋友吧。”
    话音刚落,被子被撬了开来,莫长安将他的脚伸到了我的脚下。我整个人一颤,回头瞪着他道:“莫长安,你干什么?”
    他一脸委屈:“我冷。”
    他的脚分明比我的暖和,我想着踹开他,他却直接用脚夹住了我的脚。他力大如牛,我哪是他的对手,气急下,只好说道:“你再这样,我下去睡了!”
    “你要是敢离开这炕半步,我今儿就办了你。”他压着声音道,“你知道,我从不戏言。”
    有了前几次的吃亏,我自然知道这厮就一山林野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只得妥协。我回过头道:“身子不准过来。”
    “好。”他应了一声。
    感受到他脚上的暖和,心里也一阵暖和,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纠结。
    细说起来,我与莫长安已经结了夫妻,大可不用这样排斥他,可有一点我难以忽视,莫长安有很多地方太像梁翰,像到好多时候我都会将他们搞混。可假如他真是梁翰,除非他脑子坏了,不然他又怎么可能跟我这么个婢女躺在床上谈心,还一口一个娘子的唤我!而且,梁翰分明是个阴鸷之人,莫长安虽然有时候也喜怒无常,毒舌自负,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开朗的。
    他们行为习性相似,但性格又有着天壤之别。
    我便总认为是自己是多虑。
    推翻假象之后,我开始想着是不是自己强行在别人身上寻找梁翰的影子,以至于我开始思考自己对梁翰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这其中有师傅强加于我的仇恨,还有很多我理不清楚的地方……总之,我是不能带着这样的感情跟莫长安托付终身的。
    我虽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也不能做个三心二意的婊/子。在我将自己理清楚之前,对于莫长安,我一定得把守住自己的底线。
    思考间,我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莫长安低沉的声音在这时响了起来:“从今儿起,我也是你的朋友,你有什么烦恼大可跟我讲。”
    忍不住一阵感动,他却又冷不清来了一句:“当然,朋友之前,我还是你的买家,你得认清这一点。”
    看吧,这厮永远正常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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