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安伯窦满知道今天能活着离开就是赚到了,因此这会一点都不含糊,只要是凌玄逸提出的,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满足。
看着春安伯还挺上道,凌玄逸也就不用在多费唇舌。席凝羽那个爱财的小脾性,他可是明白得很,只要让这个春安伯赔出足足的银子,想必不会有错。
心里计议已定,凌玄逸看着卑躬屈膝的春安伯夫妻。“得了,大过年的你们跑来给人寻晦气,惊扰了席姑娘的心情,还害得她平白的生一肚子气。这为了让她平复心中怨愤,自然要吃些汤水药物,这调理费用,汤药费用之类的自然少不得。还有,被你们闹这么一场,左邻右舍的难免背地里议论。这些话传出去,有免不了要让席姑娘不安逸,这——自然也少不了银子!”
七算八算下来,凌玄逸估摸着一个差不多的数,便报给了春安伯。
“这怎么着也得六七千两银子吧,这样,看在咱们都是皇亲国戚,勋贵门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们家就赔个五千两吧!”凌玄逸看似非常大气的就免了一两千两,可是这剩下的五千的数字,早就让春安伯的脸色堪比苦瓜了。
可是再苦春安伯也只能忍着咽下去,谁叫这是他自己的夫人跑来惹的事儿呢。
此时的春安伯夫人,早就只能傻愣愣的听着看着,任由凌玄逸一口气坑了她们家五千两雪花银。
春安伯从怀里哆哆嗦嗦的摸出一摞子银票,然后扶着他那背时的夫人跌跌撞撞出了席凝羽的府邸,那些躺在地上的下人也被蟾儿命人一个个的扔出了大门外。
“世子爷,小姐说了处置完了请您进去喝杯茶,也好暖暖身子。”转回来的蟾儿,躬身请凌玄逸进去,想必此刻花厅内也早就备好了香茶。
凌玄逸巴不得呢,头里带着人就进了里面去。
溶王知道弄不过凌玄逸,再加上一到地方看出了是谁的宅子,第一时间溶王就聪明的没有掺和进去。
这会领着席霜出了席宅,一路上脸色也不会好看,“真是个蠢到家的,找宅子也不打听清楚背后都站着谁。这春安伯一家子,真是混账极了!”溶王走着骂着,可见这次是把春安伯彻底惦记上了。
走了一路骂了一路,终于溶王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席霜的事儿。“霜儿,倒是本王疏忽了,该死该死。”
想起席霜后,溶王赶忙的凑近席霜的跟前儿,脸上浮出温润的笑意,轻声细语的话语也自溶王口中说出。
席霜本来这一路,听着溶王一直在低声咒骂,脸色就不是很好了。这会忽然见溶王这么对她,一时半会没反映的上来。
溶王见状误以为是席霜恼了他,于是赶忙的打躬作揖,不停的陪着不是。
好不容易等席霜面色好转了些,其实不过是席霜这会才回过神,“王爷大可不必如此,民女不过是一个商贾人家的庶女,担不起王爷如此的!”席霜看着仍旧对着她赔礼的样子,很是谨小慎微的悠悠对溶王说道。
“霜儿说哪里话,本王向来是惯以花丛过,流连粉妆楼。可是自从与霜儿你相识后,便真的觉得以前那般太过虚度,太过荒唐……”溶王一番温柔贴慰的话,把席霜说的粉面含羞,桃花带煞。
听着溶王在耳边说的那些言语,席霜犹如坠入了五里迷雾中一般,晕头转向。尤其是当着溶王府的那些下人,溶王毫不避忌的大肆温言软语,又如何能让一个如含苞欲放年纪的女子,能够抵挡的住。
“溶王殿下,小女子……溶王……”席霜听的娇羞不已,浑身都犹如损软了一般感到无力。于是一跺脚,扭过身子就欲离去。
“霜儿你别走,今日还早,不如你在陪本王去转转如何?”溶王一把抓住席霜的狐毛披风,上前一步站在席霜的身侧道。
席霜闻言,默不作声的微微点了点头,便随着溶王向着街市上走去。
……
凌玄逸进了席凝羽府上的花厅,果然是香茗奉上,花果茶点一样不缺。
席凝羽自然也坐在主位,见凌玄逸带着陌影进来,也没起身,就那么坐在主位上冲着二人淡淡笑了笑。
便是这淡淡一笑,也让凌玄逸犹如被春风拂面,花香泌心一般,舒坦到了心底。
于是从袖囊里,抽出了春安伯给的那五千两银票,交给了身旁的蟾儿,让她转角给席凝羽。
席凝羽看着手中的十多张银票,笑的更腻人了。“多谢世子爷,这一下,又可以让眷幼堂施舍不少药物,救治那些贫困的病患了。而且,这些银子里抽出一些来,想必那些孩子也能好好给他们改善下条件。”席凝羽看着手里的银钱,还没捂热乎,就打算着怎么花销出去。
不过凌玄逸丝毫不在意这些,看她安排的紧紧凑凑,也只是淡然一笑,全没把五千两银子当回事过。
“若是不够你就说话,我再给你凑些!”末了,凌玄逸害怕那些银子不够席凝羽花销,又说了这么一句。
“紧够了,在让你那么折腾,岂不是要被人告到陛下那里说你,说你一个讹人银钱的罪名!”席凝羽说完,看着凌玄逸又道:“再说了,我不过是想多多救治一些那些贫困之人,又不是真的指着这手段过活的。”
凌玄逸看着席凝羽说完话后,一张张数着手里的银票,绝对不会把这女子当成一个视钱财如粪土的,尤其是她给自己瞧病看伤时,虽说没有特意开口要过多高的诊金。
但是凡是自己这边奉上的银钱,不论多少,都没见她客气过,一个字儿不少的笑纳了。
打那时起,凌玄逸就知道,这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
看着席凝羽数银子,凌玄逸饮了一口茶。“治病救人多累呀,操不完的心,一旦治不好还得被人骂个庸医无能的名声——”
凌玄逸说这话,瞧着那个连头都没抬一下的人。谁知人家愣是等数完了银票,才不紧不慢的交给人去放好后,才说了句:“那又如何?”
“不如……你来做本世子的妃子吧,你看如何?”凌玄逸端着茶杯,看着端坐于眼前的那个女子,看似无意,却是有心的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出了这么一句满堂皆惊的话。
不论是席凝羽那边的丫头婆子,还是跟着凌玄逸过来的陌影和几个猇卫。
此刻都是一脸震惊的张着嘴,睁大了眼睛看着不以为然说出这话的凌玄逸。
只有席凝羽,微微了愣了一瞬后,‘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也很快的掩着嘴,将笑声掩了过去。
只不过那一双灵巧水润的双眼内,蕴含着让人难明的一抹神华。
凌玄逸也维持着表面的那一抹浮华笑容,内心里却是极为紧张的等候着席凝羽的回答。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对视了几个呼吸,“可是,你长得太妖孽,这西秦内怕是找不到谁,能如世子这般温良如玉,翩然飒爽。我若是做了你的妃子,岂不是要被人冠以妖妃之名,这比庸医二字,有何差别?!”
席凝羽的话刚落,就看凌玄逸那一抹笑容不断的自面上逸散开来。尤其是那双时不时闪着精光的双瞳,此刻能从其中看到毫不掩饰的欢喜之意。
凌玄逸在心底反复的琢磨着席凝羽的话,越想心内越是欢欣。于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站起身走近了几步,看着眼前席凝羽的如花容貌,和醉人风姿。
“席凝羽,妖妃又如何?本世子便陪着你妖祸这个天下,媚尽这一世繁华岂不正好!”
一句话从凌玄逸口中说出,让原本就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刺激的缓不过神的众人,再次被震得目瞪口呆。
席凝羽心中更是狠狠的震了一震,尽力的维持着表面上那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眼中溢出的那一抹期盼和向往。
站起身,席凝羽避过了凌玄逸的双眼目光。“今日就不在多留世子爷了,我也觉得有些乏了。”席凝羽向着花厅外而去,避让过凌玄逸的身体后,临出门之际又接着道:“祸害天下,你就不怕遗臭万年么?不过,若是你不怕。我,便考虑一下!”说完这一句,席凝羽才迈出门槛,身影消失于门外。
看着席凝羽错身而过,凌玄逸本犹如被人抽尽了浑身气力。可是蓦然听到席凝羽这临出门的一番话后,本落寞至极的面孔上,瞬间染上了如花的笑颜。
……
这是席凝羽第一次在皇都过年节,尤其是没有了老宅的薛妈妈温大叔,还有连泽迁等人的存在。第一次身边尽都是些妇孺女子,竟没有一个可依可靠的男子,多少都会觉得有些不踏实。
自己大可跑去两个兄长处,但是这一府上下,岂能尽数抛下。席凝羽只能留在自己的宅子内,天天的看着年节日日临近。
自从前几日跟凌玄逸那一番对答后,世子府那边只要凌玄逸不能来,那就见天儿的都有人来汇报,说的都是每日凌玄逸的踪迹。像是生怕自己误会他什么似的,弄得整个府宅内的下人,也时不时在下面议论纷纷。
今日一早又是来人通报,说是今日有事儿,来不了。于是将今天一天的行程,都一五一十的跟席凝羽报备了一番,席凝羽想想都觉得乐了。自己不过说是考虑一下,哪知道那头倒是这么当真的!
正在心里想着这几日的事儿,就见鱼儿和蟾儿走了进来:“小姐,大夫人过来了,就要到了二门里了。”
席凝羽听说是大嫂子洪氏来了,急忙披了一件火狐毛的披风,就带着两个丫头迎了出去。
“嫂嫂,怎么今日过来了,府中年节的事儿都忙碌完了么?”席凝羽刚出了门,就瞧见大嫂洪氏进了自己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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