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凭本事坑死自己的

    
    .
    晚上十一点，林羲之洗完澡出来了。
    这会儿席宴还在书房，林羲之把浴袍换成睡衣，敷着面膜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最近林羲之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看席宴的演唱会DVD。从席宴第一场演唱会开始，他今晚看的已经是五巡了。
    五巡的第一场演唱会是在首都举办的，赶来看演唱会的粉丝坐满了能容纳数万人的场馆。
    人山人海，众星拱月。
    伴奏声响起了。
    远景中，席宴握着话筒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椅上，随着伴奏唱出了第一句。
    一个开腔，就夺走了林羲之的所有注意力。
    林羲之不懂音乐，但是他懂感情。他知道席宴的歌声中包含了怎样的故事，也知道通过声音传达那么复杂的情绪有多难。
    席宴极富感情的声音和他面无表情的脸形成了很大的反差，他唱得越是动情，反差越大。
    可惜从第一场演唱会看到现在，林羲之还是没有适应席宴的这种反差。席宴的歌声最煽情的时候，往往是林羲之觉得最憋屈的时候。
    席宴的不动声色就像一道封印，打在林羲之的心头，把那些因他的歌声而起的喜怒哀乐狠狠压了下去，永不见天日。
    林羲之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开启声乐导师模式疯狂吐槽席宴的恶劣行径。
    “席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我给你说过很多遍，唱歌的时候不要从头到尾都绷着一张脸，你怎么就是记不住？都唱了多少遍了还是这副鬼样子，你是在故意和我作对吗？你是一个歌手，歌手站在舞台上是为歌曲、为观众服务的……你再这样特立独行下去，我真的没办法给你A，你去……”
    “你让我去哪里？”席宴突然出现。
    “……”林羲之回过头，席宴这是全都听到了？林羲之展现了极强的求生欲，“以你的实力，当然是去produce 111当声乐……”
    看到席宴手中的一摞活页夹，林羲之如遭雷劈，顿时说不下去了。
    直到确定里面并没有他的白色活页夹，林羲之才松了口气，放松下来，“我本来想按照时间帮你分类的，可我又不知道哪些歌是哪一年写的，就先胡乱分了，没想到分完看着还不错。”
    席宴看了林羲之一眼，“以你的实力，分成这样确实还不错。”
    林羲之：“……说人话。”
    席宴：“你写在白色活页夹里面的内容，我看过了。”
    林羲之想起他小学生音乐笔记似的内容有点臊得慌，“我胡乱写着玩的。”
    席宴：“我觉得你写的很认真。”
    林羲之：“……”认真写还写成那样，席宴是在取笑他吧。就不能顺着梯子给他个台阶下吗？
    “谢谢，我先走了。”
    席宴说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站在门口换好了鞋，席宴回头问林羲之，“你的皮肤容易过敏吗？平时用的什么面膜？”
    林羲之条件反射道：“不容易过敏，用补水面膜就行。”
    “我知道了。”席宴打开门准备出去。
    林羲之反应过来了，冲上去拉住他，“等等，我们灵魂互换这么久，你从来没有给我的脸敷过面膜？”
    席宴说道：“没有，我从来没敷过面膜。”
    林羲之：“……”
    那席宴的皮肤怎么还这么好？吓得他自穿过来之后，每天晚上都敷面膜。
    席宴一走，林羲之就扯下脸上的面膜扔到卫生间里的垃圾桶，指着镜子里的人说道：“看到没，这片面膜，扔了都不给你用。”
    镜子里席宴的脸白白净净的，几天不擦油都不会干。
    有这么一张脸还用什么面膜，用什么面霜啊！
    林羲之蠢蠢欲动，想把他冷藏在冰箱里的面膜全部扔掉。
    在地下停车场等林羲之的除了司机师傅，还有池笑。
    池笑转头看着坐在他身旁的林影帝，“你再不下来，我就要上去找你了。”
    “张师傅，开车。”席宴没搭理池笑，只给司机师傅说了句话，就低头看自己手里的东西。
    席宴手中只拿着一本活页夹，剩下的都在他腿边放着。
    池笑随手拿起一本活页夹，“你看什么啊，看这么认真。”
    席宴在池笑翻开之前从他手中抽走活页夹，连带剩下的活页夹一起放到自己这边靠窗户的位置，“这些东西你不方便看。”
    池笑还记得活页夹封面上的字，“那些东西，是席宴给你的吧？”
    席宴点头道：“不是给，只是借我看看。”
    池笑坐直了说道：“你要看什么我都能找到，还用得着借他的？”
    席宴冷声道：“哦，那拜托你明天给我找一百多首席宴还没发表的歌曲。”
    “……”池笑闭嘴了。
    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池笑很不习惯这种安静。
    他和羲之经常一起坐车，羲之没工作需要做的时候就会和他聊天，有时候一聊就是几个小时。就连羲之看剧本的时候，也会每看一段时间就会和他聊两句，说是怕他一个人没事干寂寞。可最近，羲之和他一起坐车的时候只专注地做手上的东西，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他了。
    这些变化，好像都是在羲之和席宴相识后出现的。
    池笑问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打开扬声器和我打电话？有些话我不方便说给席宴听的。”
    席宴扭过头看着池笑，“是不方便还是不敢说？”
    他们最近确实把羲之逼得太紧了，池笑的脸色有点难看，“……羲之，你别这么说。”
    席宴的脸冷得像挂了一层霜，看起来有点渗人，“我同意和刘萋萋炒绯闻，同意参与录制《这就是演员》，不是为了让你们蹬鼻子上脸继续逼我做一些我讨厌的事情。”
    池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羲之，我们真的是为了你好。”
    席宴直直看着池笑，“你信你说的话吗？你信我就信。”
    池笑连笑容都维持不下去了。
    席宴蓦地想起林羲之写在白色活页夹中的东西，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有些事情，还是早点给林羲之说清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