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会不听师父的话了。”他恍恍惚惚道,只觉心如刀绞。
乌宓收回长鞭, 他有察觉此刻戚娄衣的不对劲, 但是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他扬起袖袍, 长剑一挥,轰的一声,冰冷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转而如同水上波纹一样消失不见。
直觉告诉他这个房间之后就是尽头。
乌宓环视周围一圈,这个房间无比的空荡, 什么都没有, 戚娄衣从地上爬起来, 低垂着头温顺的跟在他身边, 乌宓瞥了他一眼,训斥道:“脊背挺直,站稳!你以为你是谁的徒弟?这样出去可还有半点修仙之人的姿态?”
戚娄衣连忙站直了身子。
他长得好看, 是少年人的清朗隽秀,一身白衣再有仙气不过,看着上面的血迹斑斑,乌宓觉得有些碍眼,挥手就将那些血迹抹去, 他从纳物袋里拿出一颗丹药, 命令道:“吞下去。”
戚娄衣接了过来放进嘴里。
丹药入口身上的伤痕很快消失得一干二净,体内原本浮躁的灵力也渐渐安静下来, 他努力露出笑容来, “谢谢师父。”
乌宓冷哼一声, 不再看他,转而认真打量这个空旷的房间。
越往后东西越好,上一个房间是天阶功法,这个房间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他走往墙壁旁,手指在上面摸索,戚娄衣也跟着一起摸索,摸了一面墙什么都没触发,乌宓转而去摸另外一面墙。
咔擦。
听到声音他回头看去,原来是被戚娄衣找到了触发点,像是落叶掉入水中,一道涟漪从戚娄衣面前荡起,墙壁也开始有了变化,但是涟漪刚刚荡开,却骤然消失。
墙壁还是那道冰冷的墙壁,一点变化都没有。
戚娄衣看了看手指上的鲜血,又看了看墙壁,动静只有那一下,之后便再没有了声音,似乎是他的血还不够。
戚娄衣心下有些奇怪。
他摸着摸着,忽然想割开自己的手指用血试试看,听到声音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心情,直觉告诉他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一幕,似曾相识,却有不同。
在这动静只一下便消失后,他才产生了意外的心情,觉得不该是这样的,可到底要怎么样,他却是说不出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师父,好像是要用血,但是我的不行,你试试?”
乌宓走到他面前,未有犹豫割开手指,按在墙壁上。
与此同时,满身是血的青年走到门前,在他的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所有但凡和他遇到的人,要么被他一剑斩杀,要么狼狈逃离。
他将手覆在墙壁刚刚出现的门上。
只需要轻轻一推,他就能到师弟身边,师弟和他只隔着一扇门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近到他可望可及却不可动。
“不用怕,”他低声道:“没有谁会再可以伤害你的。”
包括我。
不会再伤害师弟……你的。
他收回手,另外一只手双指并在一起,在指尖狠狠一划。
猩红的血线从他的指尖渗出来,丝丝缕缕的,隔着一道冰冷的门壁,俩人的手指不可知的对在一起,不过一个眨眼便将墙壁浸染。
轰!
衣袍被骤起的飓风掀得翻飞不断,长发飞扬。
轰隆隆!
容祁风立刻退开,摘下脸上的面具扔掉,消失在原地。
仿佛是破碎的虚影,一道道门开始消失,先是缓慢的,肉眼可见的消失,然后转眼飞快扩散,几个呼吸的时间,所有的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巨大的水宫终于显示出它原本的模样。
壮阔而华美,仿佛是画家倾尽全力落在白纸上的彩色画卷,由完美纯度晶石铺就的地板就足以让这些修仙者为之疯狂。
浓郁到极致的灵气充斥着每个修士的身体,他们眼红的看着那些当做摆设的天阶法器,想要疯抢!
这可都是天阶法器!这么多的天阶法器!只需要一两件就可以扭转整个下界修仙界的命运!
正当他们要有所动作之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禁锢一样,无法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天阶法器啊!近在眼前!可是我居然动不了!!”
“啊啊啊啊快挣脱开啊!”
“怎么回事!!!!”
“祁风师兄你知道这是原因吗!”有人大声朝白衣不染的容祁风问道。
容祁风自然也是无法动弹的,他的神色清明,和那些面目狰狞眼睛已经快要红的修士截然不同,在他的感染下,有不少心性上佳的修士清醒过来,连忙念清心决。
容祁风沉思了一会儿,轻声道:“大概是此方主人的禁制,我们是无法挣脱的。”
这个秘境都是天阶秘境了,能创立天阶秘境的只有飞升成仙的仙人,容祁风这么一说,修士皆面具灰暗之色,再没反抗之心。
那些天阶法器都成了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有的竟然哭出声来,“为什么要让我们看见而不让我们碰!这实在是太过分了!用心何其恶毒!”
秘境的主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他们看得见摸不着!
半空之中,一道人影浮现。
“嗯?我的秘宫居然被打开了。”
听到声音的修士全都抬头看去。
那是一个带着面具少年模样的人,身上有些许少年的稚气,似乎是沉睡了很久刚苏醒,他伸了一个懒腰,随即将手放在嘴边打了一个哈欠,青衫单薄的贴在他身上,他拉了拉有些不正的衣领,然后方才扫了一圈众人。
不过一眼,众修士皆跪在地上。
少年的威压实在太过恐怖,只是一个残影,都让他们觉得天压头顶,心如死灰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只想臣服在他脚下。
他们心里震惊。
修士纵然可以长生不老,面貌不变,可那也是有条件的,未到元婴,修士无法控制自己衰老,唯有到了元婴才能暂留。
然而那时的面貌已经固定,你若是十五岁修到元婴,那便是十五岁的模样,若是九十岁修到元婴,便是九十岁的模样,虽然有些东西可以让年老的修士恢复年轻,但是维持时间短暂,且代价极大。
不是有底蕴的大门大派大家族,或者是有大运气的散修,根本拿不到这些东西。
而就算是这些东西,也只是障眼法而已,本质上骨龄依旧没有变,一摸便清清楚楚。
而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声音也青涩,虽然戴着面具,却是能看见眼睛,无比清澈干净的一双眼,这是年老的修士绝对无法拥有的。
当下有人颤着声音问道:“前……前辈多少岁成婴?”
少年歪着脑袋,目光看向他,“成婴?那是什么东西?”
问话的人受不住他身上的威压,已经趴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就是……何时修成的元婴。”
似乎明了他在问什么,少年道:“我生下来就是这世间的至高存在,没有经历过你口中的成婴。”
他说得轻描淡写,满不在乎,修士们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生下来就是世间至高存在?!
这到底是何种怪物!
太可怕了吧!!
“不知……不知前辈能否摘下面具一见?”又有人颤颤巍巍出声问道。
少年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道:“不行,摇光说我不能摘下面具。”
摇光?
那又是谁?
回答完这个问题,少年百无聊赖打量着乌泱泱的修士,掠至容祁风时他似乎有些不喜,面具下的眉头皱紧,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戚娄衣身上,有些疑惑道:“你身上气息好淡啊,我记得你原来是没有这么淡的。”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那些修士都听不见他这句话,戚娄衣听见了,却是一脸茫然,“前辈是何意?”
什么叫原来?
少年却是不理睬他了,他看向乌宓。
端正跪在地上阴鸷冷漠的红衣修士和他对望,眼眸未有半分波动,少年挥手让那些人的时间停止,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再没有声音,天地清明而寂静。
他走到乌宓身边,蹲下身凑近了乌宓,两张脸靠得极近,他伸出手,手指摸上了乌宓的脸颊。
乌宓皱紧了眉头。
“我想起来了。”少年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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