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就是祸水[重生]

30.致谢

    
    门外的上官允与荆无忧眺望向洛潇的背影,纷纷颇感疑惑。
    上官允挑眉问道:“师尊咋了,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
    荆无忧摇头不知。
    “算了。”上官允拿着药瓶准备进房,荆无忧拉住他道,“你干什么去?”
    察觉到这小子今天奇奇怪怪,什么事都得管着他,上官允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皱眉道:“什么干什么?你老缠着我才是在干什么?我进去当然给大师兄送药咯,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
    被一连串的干什么击中,荆无忧眨了眨眼,似是意识到自己确实过分警惕了,马上松开了手。
    “莫名其妙。”
    可一望到上官允前脚踏入,荆无忧二话不说,后脚就跟了上来,同他一道进入了房间。
    见状,上官允转过头,万分嫌恶地瞪着他:“小祖宗,你又跟来干嘛啊?”
    这次,荆无忧是瞥都不想瞥他,侧首望向一边坐在床榻上,托着腮盯着他们的凤迟龄,道:“我也来看望大师兄,你管得着吗?”
    上官允一噎,接着撸起袖子管一副想揍人的模样:“嗨你这兔崽子!”
    眼看他们真的要在自己的卧房里动手,凤迟龄在旁劝道:“喂喂你们两个,还让不让人睡觉?要打出去打,打死了也没人给你们收尸。”
    闻言,荆无忧连忙踹上官允一脚,随即站若松竹,面无表情,仿佛在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后者却是吃痛地单脚跳了一阵,为避免真的被赶出去,只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接着理了理表情走到凤迟龄面前,把手中药瓶递给他道:“这是给大师兄你的,早晚敷一次,药效保证立竿见影,不出七日就好了。”
    凤迟龄托腮看着他道:“你不觉得你说的话自相矛盾吗?”
    上官允挑眉:“有吗?”
    “七日,呵。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立竿见影是这么用的。”凤迟龄道,“嘘……看我眼神。”
    在上官允还想回嘴时,凤迟龄将一根纤长的手指竖在自己的面具前。
    “我正在用眼神杀死你,你感觉不到吗?”
    上官允愣了愣,表情古怪道:“什么眼神?大师兄你带着面具,我看不到啊,至于感觉的话……”
    好像确实有些冷飕飕的……
    凤迟龄道:“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上官允挑起眉摇了摇头。
    一把银白色光剑倏然横空降世,在上官允的脸颊边飞快划过,虽是杀气腾腾,却没伤他分毫,他忽然怒道:“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滚回去想!把你那破药也一道拿走,看到是你送的就来气。”
    殊不知上官允对此也没气愤,他抿起嘴,把药品放到床榻边上,说道:“我不管了,本少爷送出去的东西是不可能再收回的,师兄你用也好不用也罢,反正这药从今以后就是你的了,扔了也没关系。至于师兄为什么会讨厌我,不妨直说,我尽量改就是了。”
    凤迟龄握住小药瓶沉默了会儿,随后默默起身,冷声道:“我去扔。”
    荆无忧在旁劝道:“大师兄,尽管用不着,但这是二师兄一番心意,你就别……”
    “心意?”凤迟龄顿住脚步,用单薄的后背对向他们,手掌霎时攥紧,不过一瞬间的事,那瓶药品就在他的手心里化成了一堆齑粉,伴随着莹莹霜雪,消散在空气当中,他沉声道,“我不需要。”
    上官允眼看自己辛辛苦苦才翻出来的药瓶就这么被他毁了,想着好心活活被当成驴肝肺,两眼微微泛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哑声道:“大师兄竟然已经厌我到这种地步。好,我承认,擅自去后山是我不对,被那女鬼抓也是我活该,麻烦大师兄前来,还因此让你受了伤我更是罪该万死,反正我就是个爱惹麻烦的祸水,你们讨厌我也是应该的,大不了我滚就是了!!”
    说这些话期间,上官允狠狠怒瞪着对方,说完后随便抹了把泪,推开前来阻拦的荆无忧,拔腿就朝门外冲去。
    溯雪剑再次袭来,这次的劲道更快更凶猛,“挣”的一声,在他右侧的墙壁上戳了个极深的裂痕,寒气沿着墙壁蔓延,先前温热的空间陡然渗进丝丝寒意,“你他妈还是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讨厌你!”
    上官允被吓得都忘了伤感,一屁股摔在地,颤颤巍巍地仰望着定在墙上的溯雪剑,目瞪口呆。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爱惹麻烦所以讨厌你?我讨厌的是你的废话太多!”
    “上次师尊外出,你在背地里多嘴多舌也好;这次从后山回来,你又擅自跟别人提我受伤的事。有些事该不该说,说了有没有什么用,难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上官允啊上官允,我真的很想把你的嘴用针给缝起来,但是太血腥了,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你可不可以自己动手?”
    转头望着凤迟龄居高临下的模样,上官允坐在地上一头雾水,满脸迷茫,等过了会儿他才开始怀疑自己,战战兢兢道:“我……大师兄是因为我告诉师尊你受伤的事……才生气的?”
    看他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凤迟龄现在比起生气,更多是的无奈,心力交卒。
    他重新坐回榻上,语气有所缓和道:“你给我记住,三缄其口,少说废话,更是少在师尊面前提到我的事。下次若再犯,我真他妈把你往臭水沟里扔。”
    怔愣沉默许久,上官允表情无辜地嘟囔道:“知道了。”
    凤迟龄撑起一条腿,毫无仪态地道:“什么表情?无忧,打他。”
    在一旁观望好久的荆无忧忽闻此言,不知道现在是否应该擦掌磨拳蓄势待发时,上官允却忽然认真道:“大师兄,谢谢你。”
    窗外倏然吹进一阵晚风,刮得房中烛火时明时灭,凤迟龄身形一僵,然后手往身后探了探,一抓住被褥一角就往自己身上揽,失措道:“完了,疯了。”
    上官允:“……”
    凤迟龄:“被我骂疯了。”
    “……”
    凤迟龄:“还是被夺舍了?”
    上官允欲哭无泪:“大师兄!”
    在察觉到对方实属无恶意,凤迟龄才勉勉强强忍下对他的嫌弃,理了理被子,后背靠在床头,好整以暇道:“为什么谢我?我刚刚可是把你臭骂了一顿。”
    刚骂完就言谢,真不是欠?
    上官允却神色庄重道:“大师兄骂我是应该的,我其实性子本来就有些招人嫌,不然也不会被很多人看不起。”
    凤迟龄停顿许久,听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才道:“你要是谢我救你出来的话那大可不必,因为我也有责任,你若死了我也逃脱不了。”
    上官允摇头否认道:“不是因为这个。”
    这下凤迟龄奇了,道:“那是什么?”
    话音甫一落,上官允泯着嘴,这份羞涩在凤迟龄眼里就化作一份矫情,看的他鸡皮疙瘩直冒,然后就听到:“我谢的是在师兄和那个丑女人打斗的时候,说的一句话。”
    旁听到这里,荆无忧了然了,抱着臂膀点点头,心想着的确该道谢。
    可他虽明白,当事人却是云里雾里地摸不着头绪,问道:“我说过什么?”
    上官允答道:“大师兄之前说过‘但是我的师弟,还用不着外人来指指点点’,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我这个人,只要别人对我好,他们所说的话,我是一定会记住的。”
    “就比如说是我爹,虽然他表现得对我不甚在意,眼里只有后妈和我哥,但起码我心里明白他还是爱我的。”
    “平日里我被后妈教训,躲在房间里哭的时候,他都会悄悄跑来安慰我,这些我都全都铭记在心。遗憾的是我都没曾好好跟他道过谢,我想先把这份感谢寄托于师兄身上,希望我在哪天能鼓起勇气,有这个颜面对我爹也说这句话,所以——谢谢大师兄。”
    凤迟龄听得无动于衷,并没觉得由这平日里没个正经的纨绔公子,在说这些话时有多么感动,反倒是上官允自己,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抽泣起来,鼻涕眼泪狂飙,看得他非常无奈地在床柜里取出几卷纸,尽数递给了上官允。
    上官允双手接过,猛擤了下鼻涕。
    “……”凤迟龄咳嗽一声,“话是这么说,但对于你是废物这件事,我还是不否认的,即便这样你也要同我道谢?”
    将手中纸张捏成一团,上官允吸吸鼻子,尽量控制好自己情绪,郑重道:“也要道谢,反正师兄说过容不得外人议论我。”
    凤迟龄对他这突然看开的反应不是很理解,沉寂一段时间后,不耐烦地颔首道:“好了知道了,道谢我也领了,送的东西我也捏碎了,你们还有什么事,没事就都出去吧,我要睡了。”
    “那就不打扰师兄了。”上官允对他鞠了个躬,招呼荆无忧一道走,后者看了他一眼,也跟着道:“大师兄早些休息。”
    凤迟龄顺势躺下,抱着被褥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摆手道:“滚吧滚吧——等下。”
    上官允与荆无忧脚步顿住,放眼望去,异口同声道:“大师兄还有何事?”
    凤迟龄郑重道:“以后在我面前少搂搂抱抱的,两个男人,我看得反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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