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特别的难受!
感觉像是被人摁在了水中一样,无法呼吸,似乎下一秒就要死亡。
一种恐慌迅速地蔓延,令得他小腹都开始疼痛了起来,仿佛被火灼烧一样。
四周有液体在流动,能感觉得出来,是水。
好难受,鼻子和嘴里全是水,完全不能呼吸了。
咕噜噜——
水流滚动的声音忽然间传来,然后有人抱住了他,带着他往上游……
嘀~
嘀~
嘀~
“病人肺叶少量积水,进性胸腔穿刺排液。”
“病人意识正在苏醒,是否需要麻醉?”
“立刻进行麻醉……”
在手术啊……
嘀~
嘀~
嘀~
“四儿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溺水太久了。”
“怎么会出车祸?那司机他疯了吗?酒后疲劳超速驾驶,转弯的时候还急刹,真是……”
“四儿不会有事的,别太担心。”
是老妈和老爸啊……
嘀~
嘀~
嘀~
“喂,聂城,你这家伙可真行,出去一趟都能把自己搞成这样,赶紧好起来啊,马上就要军训了,用你的卖相帮哥几个拉拉联谊啊。”
“杨鑫卫,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聂城还昏迷着呢。”
“好吧,对了,穆盛霖那家伙怎么没来?”
“不知道,可能有事吧。人也看过了,先回学校吧,一会还有……”
军训吗,好像还有一周……
嘀~
嘀~
嘀~
咔嗒~
门被人打开了,有花香传来,还有纸张的声响。
耳边也传来熟悉的声音,“后天就军训了,你这样,似乎也没法参加了。”
“谁说的?”聂城张口就反驳了一句。
太过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伸手挡在了自己的眼前,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扫视了一圈,他才发现,房内并没有人,就连床头柜上的花束也落下了花瓣,但并没有枯萎。
很显然,刚刚见到的人和听到的声音不过是一种错觉,不,不是错觉,只是时间过了许久罢了,或许是一天?两天?
聂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总感觉自己做了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自己会许多奇奇怪怪且他完全不懂的东西,还看了一些从来没看过的电影和小说。
其中还包括了丧尸系列的行尸走肉,现在醒过来的一切,就让他感觉像是在演第一集的第一幕。
忽而,聂城揉额头的动作一顿,或许,那不是电影?
噌的一下从床上翻身而起,大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窗外,阳光明媚,草坪上的人们都是轻衣薄衫,牵着一线风筝,漫山平野一阵风跑,洒下一路清脆如铃的欢笑。
都是活人!
“呼~幸好。”聂城顿时松了一口气,放下拉着窗帘的手,目光不经意间一扫,倏地,浑身一僵。
痣!!!
在他的掌心,居然长了三颗痣!
“怎么回事?”他皱了皱眉,走进了卫生间,打开水揉搓掌心的痣,可能只是谁不小心点上的墨汁。
然而,任凭他怎么搓都无法洗掉,反而因为太过用力,掌心变得有些红肿。
抿了抿唇,干脆放弃了。
痣而已,长了又不会死。
擦干手上的水后,就准备上厕所。
聂城从小时候懂得上卫生间开始,用的就一直都是马桶和便池,卧室的浴室里也只有这两样,习惯了,也就从来不用男生专用的了。
但现在他上厕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想不出来,一直到洗手出了卫生间也没想出来。
这种想不出来的不对劲让他心里有点儿慌,闭着眼坐在床上继续去想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咔嚓~
这时,开门的声音响起,聂城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男人提着个保温杯走了近来,对上他的视线时微微一愣,而后扬起了嘴角:“醒了。”
“小哥,你怎么来了?不上班吗?”聂城问他。
这男人是他亲哥,聂琛,排行老三,27岁,职业警察,重案组。
“请了假。来看看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聂琛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淡笑着开口。
他家一家人的颜值都很高,即使是这个长年被日晒雨淋得皮肤微黑的三哥,也十分的俊朗,笑起来的时候更是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亲近。
但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家三哥很少笑,反而经常愁眉不展,大概是因为案子太过棘手的关系。
对于聂琛能来看望他,聂城是很高兴的。他家三个哥哥都很疼他,但因为工作的原因都很少在家,除了逢年过节基本上是看不到到他们的。
“没有,小哥你什么时候回警局?”
“下午三点,你先把饭吃了。”聂琛打开保温杯,拿出里面的勺子一起递给他:“妈在你学校边的嘉和苑小区给你租了个套房,一室一厅的。”
“一室一厅?”聂城咽下一口饭:“是不是有点儿小?我衣服放哪儿?”
“嗯,是有点儿小,”聂琛点了点头,“我去看了,两百平,复式的,还带一个小花园,装修得不错,你可以养猫或者养狗。
但是没衣帽间给你放衣服,只有楼梯背部专门装修了一个镶嵌式衣柜,也小,2*3而已。”
“的确小了,妈肯定在纠结到底给我拿什么衣服过来。”
一提到衣服,聂琛眼底就闪过一缕无奈:“是啊,妈这几天差点儿把家里拆了,衣服堆得到处都是,全是你的洛丽塔,那衣服又占空间。”
聂城颇感认同的点了点头,洛丽塔衣服的确是最占空间的衣服了,2*3的衣柜最多也就只能放12套,更别说还有其他的衣服,他总觉得他老妈会把他的衣柜给塞爆!
“你好好休息,李管家在外面,有什么事喊他就行。”
聊了好一会儿,直到两点五十了,聂琛给他掖了掖被角才站起身准备离开,走之前还嘱咐了一句:“不要再坐公交车了。”
“嗯,知道了。”聂城点了点头,右手撑在两腿之间,左手跟聂琛挥了挥。在对方掩门离开后,之前察觉的那种不对劲又涌上了心头。
右手因为这个疑惑而力道加深了些,忽地,他皱了一下眉,右手往下摁了一下,好像……
什么都没摁到!
再摁一下……
他脸色终于变了,“我……我的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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