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必须要换衣服。
我知道正义大衣不好换,但你里面的衣服总归好换吧?又有血又破损了,确定不换?要知道淘【哔——】宝还给我标出来了“海军尺寸”,生怕我看不见呢。
我把衣服裤子还有特意买的绑带胶布什么的全部甩给他,然后背过身用手捂着脸再闭上眼睛:“你放心,我不会回头的。”
“……”
我后面那位海军中将大人似乎有些无语,正好我耳朵又很好,然后呢,表面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实际上我脑海里面的车已经飙上了秋名山,什么腹肌啊胸肌啊腰线人鱼线啊……
嘿嘿嘿,嘿嘿嘿。
忍住,忍住,不要荡漾,嘿嘿嘿。
“对了,换绷带要我帮忙直说。”
我声音很平稳,完全看不出来我一脸痴汉笑:“这个应该很不方便吧。”
对面细碎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我能闻到我再熟悉不过的云南白药味道,然后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那就拜托了。”
糟,糟糕了啊!
我揉了揉脸一脸壮烈地转过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视线,结果入目就看到他身上到处都有的疤痕以及左手手臂延伸到胸口的紫色纹身。
我……我默默地把视线转移到了他的伤口上,尽量不去看别的地方。萨卡斯基腹部的一道伤口已经基本形成了血痂,周围有着一点粉色和黄色褐色的痕迹,看上去确实有点可怕,但这是愈合的表现。
在这种情况下,我知道绷带已经基本用不到了,只不过如果太用力也同样会造成伤口再度破裂。既然伤口已经收拢,一直用绷带闷着也是很有可能会造成伤口溃烂的。
“能坐下么。”
我看着那一道伤口稍微回想了一下,就看到他动作有点慢地坐了下来。我索性也半跪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用指尖尽可能轻柔地触碰在了他伤口旁边的皮肤上。
“这里,麻痒,还是疼痛?”
“都有。”
“伤口很深,现在倒是已经开始愈合了。绷带不要用,纱布比较透气,正好可以用它稍微覆盖一下,我也买了医用胶带。我给你的那瓶云南白药呢?”
我轻柔地按压了一下他的伤口周边,确认那层薄薄的血痂已经固定住之后伸手接过他给我递过来的小药瓶。先把纱布展开对比一下上靠,我叠了两层,按照伤口的形状把云南白药粉洒在纱布上。药粉用的不多,就随意用了薄薄一层,看上去没什么用,但也能让愈合速度快一点。
虽然我觉得海贼里面人的愈合速度都是非人类速度。
“行了,你躺下。”
我毫不客气地指挥他,把胶带先贴在纱布上提前做好准备:“不然贴不好。”
“……”
额……怎么弄得好像我要上了他一样?
看他半躺着的样子我先给胶布哈了一口热气,小心地把纱布覆盖在伤口上。虽然血痂已经结上,但是我知道还是有一些地方还没有完全凝结,药粉与伤口接触传来的刺痛感我也非常两节,快速用手指把胶布按在了他的皮肤上固定住才松了口气。
全程正直,没有丝毫邪念。
真的,我发誓。
“还是要小心一点,伤口再崩裂就不好了。话说你身上疤还真多,受伤这么多次么。”
我处理完毕之后就转身把胶布纱布什么的收了起来,拧好云南白药的瓶盖叹了口气:“还真是危险的职业啊,海军。”
“你好像对这种伤口处理都很有经验?”
“也就这类外伤有点经验。”
我找了个箱子用来专门放这些医疗用品,随手指了指我自己的膝盖:“以前长高太快重心不稳,摔的次数多了去了。学骑自行车摔了七八次,医院都不用去,自己处理了就行。就是忍不住痒,伤口结痂那会儿老是想剥想挠,现在膝盖上还有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疤。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生存能力很高的啊,你还不相信?”
“没有,很相信。”
“既然相信,那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我气势汹汹地把纸箱一关,转过头看着他不能更理直气壮:“弄得我都不能好好休息了。”
绝对不是因为我太污,一切都是萨卡斯基的错!
之前买的那些毯子什么的已经到了,虽说不太厚也还挺舒服的。我总算能够把羽绒服脱了压在毯子上,再把包当枕头直接躺在地上闭上眼睛。
哼。
闭上眼睛我脑袋里面自动开始回放那一道伤口的形状和愈合成都,死活想不起来他胸肌腹肌啥样的我也是醉了。正好这个时候我感觉山洞的温度一下子暖和了起来,舒服地我没忍住蹭了蹭我的毯子,脸上还带出一点满意的表情。
“我先去看看别的地方了。”
“去吧去吧,晚上有星星了如果我还没醒就叫我起来。动作小一点,伤口再崩了你自己处理。”
我一点都没有挽留他的想法,反正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他走之前肯定会帮我都安排好的。
一瞬间周围安静了下来。睡意开始继续上涌,让我一下子就沉入了梦境。
我一直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梦,我至今记得我第一次到美国的那天晚上就做了个我被抓了然后动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请律师的沙雕梦,半夜醒来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幸好我室友不在,不然怕不是要报警。
就像是现在,我清楚地知道我在做梦,站在二次元横店取经地手里拿着花一个人不知道在干嘛。
周围没有人,只有无尽的蓝天和水域。我站在天空和水面的分界线上,有点迷茫地抬起眼皮醒了一下,发现也就过了半个小时萨卡斯基也没回来就继续睡。
然后第二个梦不得了,种花家留学生少女遭受不公平对待决定上场打官司结果因为法院肤色歧视判决少女有罪,一时之间美国华人群情激愤,少女有难八方相助——还给我剪了个电影宣传片出来,分镜看得我目瞪口呆,堪称好莱坞冲奥大奖片。
我甚至于还听到了片尾曲,激烈的摇滚唱着“Day by Day”……
嗯?这不是银魂的曲子么?
我睁开眼睛伸出手想要摸索我手机在哪儿突然惊醒,抬头就看到把我手机闹钟给关掉的萨卡斯基,上面显示的是晚上8点28分。
哦……我更新的时间。不对,我之前就关掉过这个啊,怎么还响了?
“我睡到现在?”
稍微算了算,我睡了整整八个小时,现在脑袋清醒,就是喉咙有点干。
缺水。
“嗯,我看你手机上面这个是闹铃,就帮你设置了一下。”
“闹铃?不是说你来叫我么?”
“……”
接过他给我递过来的水,我看到旁边我买的陶瓷碗里面还给我留了两块兔腿以及蔬菜。
行吧,我觉得我可以嫁了。
喝完一瓶子的水,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什么温度都摸不出来,只能喊一喊A8看看它在不在帮我测一下。
【太太你醒啦,温度已经是37度了,基本退烧,撒花~】
那就是对我来说还有两分热度,应该没事,明天早上起来应该就好了。
只不过让我有些在意的是……
我稍微动了动自己的手,看了一眼萨卡斯基之后也没说话,套上羽绒服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还伸了个懒腰:“那么,去看星星吧。外面天气怎么样?”
“晴天。”
嗯,不错,可以,看一眼星星我就能回来,然后继续……嗯,睡觉。
走出山洞我感觉到外面有了一点凉意,当然也没冷到让我无法接受的地步。抬头看着天上,说实话,我被那堪称是浩浩荡荡的星空吓了一跳。
真的是浩浩荡荡,我从未有见过如此壮丽的夜晚,从未有见过如此繁多的星球同时挂在天空之上。
天上仿佛是真的有银河,就像是那些拍出来的星空照片一样朝我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多到让我屏住了呼吸。
这是我在原本的世界从未见过的景色,或许它同样存在于地球的某个小小角落,但却是我没有亲身经历过的。在这样浩瀚的夜晚,我甚至于被震慑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结果不小心踩到了萨卡斯基的脚。
“对不起。”
我的视线依旧对准了夜空,着迷而又带着一点看不够的贪婪想要把这样的天空永远记在我的脑海之中:“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星星。”
或许是稀稀拉拉的这里一颗那边一点,又或许是夜空中只有最亮的一颗星,根本就称不上是星空。光污染,雾霾,尘埃,让我很少真正细致地观察过星空。在美国也是,我在美国的晚上根本就不敢出门,更别提好好看天了。
我喜欢风景又不喜欢旅游,对着电脑我是艾欧泽亚一个欢快的小矿工园艺工渔夫老咸鱼,在剑三我是个到处撒丫子跑路大唐风景区信手拈来的退休阵营斗士,在电脑屏幕外面的我可以看到无数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的美景。
然而就算如此,也没有我亲眼所见来的震撼人心。
“萨卡斯基。”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依旧抬着头看着天上,仿佛只是确认他在不在我身边一样,带着一点呢喃,一点缱绻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嗯。”
他就在我的身后,一动也不动地站着。说起来,我站起来好像最多就到他的腰,嗯……他腰挺细的。
我觉得如果现在有什么能够转移我的注意力的话,或许就是趁现在提一个好像还行也不那么容易被拒绝的要求了。
“从我背后抱着我,可以么?”
“是你的日常任务么?”
“是哦。”
我带上了一点笑意,不知道这是我给他的还是他自己找的借口:“你应该对这样的星空很习惯了吧,但是对我来说,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星空。”
不仅仅是因为景色,还因为你在我身边。
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被贴上了一个热源,他从我的身后抱着我,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温暖的安全感。我依旧抬着头往前看着,星光似乎有着不同的色彩,有些发红有些则是闪烁着金光,每一颗星星都是不同的,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在那些星星上的人看来,或许也是一颗很特别的星星吧。肯定是蓝色的,让人觉得一看就心情很好。”
“或许。”
“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天的哦,一辈子。”
“……”
“你也不用说话,就听我说好啦。我很唠叨的,从小时候开始说起吧。”
我一点一点说着小时候见过的那些不同样子的星空,就像是为了让他更了解我一样,事无巨细地把我能够记住的全部告诉了他。
至于会不会因为“我和他说了我的那些事情而他却对我闭口不言”而有感觉不公平,那么我可以说没有,完全没有。
我只是想要告诉他,我的经历是什么样的而已。
“你在我身边真好啊,我就很喜欢别人从后面抱着我啦。小时候过年还能放烟花,我耳朵很好,烟花爆炸的音效对我来说太响了,听多了耳朵疼,所以我外婆会站在我后面捂住我的耳朵。后来我长得比她高了,她就不帮我捂耳朵,改成我妈妈来。再后来我又比我妈妈高,比我爸爸高,最后除了我弟弟全家都比我矮。我那会儿我都要十多岁了,粘着我弟什么的虽然我是弟控还是很羞耻啊。而且这个年龄了还吵着要别人给我捂耳朵,多丢脸。”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感觉到他好像松开了手,然后抬起来,捂住了我的耳朵。
或许是因为熔岩果实的关系,我在第一天就知道他的手比我的手还要更暖和一点。我耳朵应该是有点凉的,一下子被捂住了之后除了听到的声音变得微弱之外,还觉得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太阳穴。
带着真实的粗糙感,还有一种坚定。
“萨卡斯基……”
我有些无措地想要扭头看他,却是被禁锢了一样根本转不过头。他好像把头低了下来,我不知道是要亲我还是要做什么,一瞬间好像真的和石化了一样僵立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他的呼吸擦过我的脸庞,和夜里的凉风汇聚在了一起,好像想要和我说些什么。偏偏我被他完全按住了耳朵,就算真的说了什么以我敏锐的听力也分辨不清。
这一刻好像漫长得让我觉得一辈子都要过去了,时间的流逝因为他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在他放下手的那刻也不知道是自觉还是出于什么原因,继续抱着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星空的勾起了嘴角:“你刚刚和我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
“骗人。”
“你日常做完了么?”
“……”
哼,拔?盼耷椋??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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