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虫虫,好丑的虫虫,哥哥糖糖怕。”糖糖一边说着,一边往哎嗨怀里钻去,白嫩的小手指着地面。
看那架势一点都不想看地上的虫子,苏子诺敛起眸子露出一点笑意。
有了哥哥,糖糖比以前更会撒娇了。
不过也是,就算是住出租屋,苏子诺特别撒的药粉,确实一点虫子的踪迹都不见。自己在龙堡的时候也是,一直不用任何驱虫产品,但是龙堡就是蚊虫不近。
“虫虫在哪里?”哎嗨立刻紧张的说。
哎嗨立刻蹲下扒拉草丛,修长的手指完全不惧黑色的花泥。
一夜的时间,让曾经高贵冷酷的少年荡然无存,不一会儿哎嗨就去捏住了一个肚子大大的,发须长长的蛐蛐。
“是它吗?哥哥让它给你道歉。”哎嗨冷酷的捏住命苦的蛐蛐。
蛐蛐心里大概想:我敢道歉,你敢听吗?
糖糖双手捂着眼睛,手指却裂开缝,看清了蛐蛐以后,小脸上浮现出嫌弃的神色:
“虫虫丑,而且坏。妈咪说它们不干净,哥哥也不抓虫子。”
哎嗨晃了晃蛐蛐,一本正经:“那哥哥就把它扔的远远的,来惩罚它欺负我们糖糖好不好?”
糖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糖糖看好了。”话语落,哎嗨便伸出手以最大力气把蛐蛐狠狠甩出去。可怜的蛐蛐变成了天边的星。
糖糖眼睛眯了眯,弯弯的宛如两道月亮:“哥哥好厉害~”
哪里厉害了?苏子诺在想,分明是智障。
苏子诺真没想到五年不见,当年可爱的天才正太,变成了智障少年,还惩罚蛐蛐……
但是苏子诺显然没机会表达对杂技的鄙视,这边,糖糖贴心的提醒:“哥哥手脏脏。”
哎嗨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手,就牵着糖糖一起去洗手离开了。
苏子诺叹了一口气,细想起来,糖糖根本没缓冲,就从苏子诺的跟屁虫变成了哎嗨的跟屁虫。甚至连被她亲口夸过的雷靳炎都比不上哎嗨在她心里的分量。
下午的时候,哎嗨给糖糖喂完了饭,一边拨通各位国外大少的电话。
那头还是惺忪的睡音,国内的下午,不过是大洋彼岸的午夜。
哎嗨故意把电话递给糖糖,糖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大叫一声:“起床了,大哥哥!”
果不其然单单一句话就把对面可怜的大少从床上震起来:“啊ERIC!是你吗?”
要知道对面可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如果是三更半夜被视频通讯吵醒,还被毫无防备的大叫一声,大少早就炸毛了,但是通讯的备注名是ERIC,是战家的大少爷,也是他们中间最优秀拔尖的战诺一,也是平日里甚少跟他们主动打交道的小太子。
这次却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而且是视频通讯,就算是哎嗨给他看得是恐怖片,他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那是你的女朋友吗?”大少爷立刻直起身体。
“看清楚。”哎嗨牵着糖糖,对着视频对面,声线冷锐。
大少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眼眸终于亮了亮:“你从哪骗来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我亲妹妹。”哎嗨勾起嘴角,笑容浅淡,眼眸柔和望着糖糖的头顶。
大少再揉了揉眼睛,更是惊讶的舌头都快掉出来了:“你……你从哪多出来这么个妹妹?”
战家的事,圈子里没有一家不关注的。战家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个小姑娘,还是小太子的妹妹。
“哥哥,哎嗨哥哥是亲哥哥,如假包换。”糖糖凑过来甜甜的道。
绚烂的笑容温暖宛如小太阳,让人心脏完全不设防,瞬间柔软下去。大少,挠了把头发,这才抽回凝滞的思维。
这个小妹妹……好可爱!
“糖糖,我是ERIC在美国的好朋友,叫声哥哥来听听?”手机听筒里传来大少故意放柔了的声音。
糖糖歪了歪小脑袋,乖乖就准备喊。
哎嗨眼明手快干脆利落挂断视频通话,垂眸板着脸道:“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以后不要随便叫人哥哥。”
糖糖搓了搓脸颊,亮晶晶的眸子中写满了疑惑。
“可是他不是哥哥的朋友吗?哥哥的朋友也是坏人吗?”
哎嗨被梗得说不出话,他脸色陡然沉下去。
然后垂眸用力地揉了糖糖的头一把,冷着声音,“哥哥的朋友里面也会有坏人。”
糖糖皱起秀气的眉头,摇了摇哎嗨的手,“哥哥和坏人交朋友,那哥哥也是坏人吗?”
“哥哥不是。”哎嗨眸色有些复杂。
糖糖撑着小下巴,眼神眨巴眨巴,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可是妈咪说坏人的朋友也是坏人,不可以和他们说话。”
哎嗨总算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眼见糖糖张嘴还要说什么,他立刻蹲下身体:“以后不许随便叫人哥哥,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糖糖似乎还不明白,苏子诺忍不住柔柔的声音响起:“哎嗨的意思是,糖糖只能有他一个哥哥!”
“妈咪!”哎嗨气地英俊的脸都扭曲了一下,牵起她的小手往房间里去。
苏子诺笑得转过身,从一早开始,哎嗨就破天荒的给各个同学,朋友——主动联系,主题当然只有一个,展示自己的小妹妹。
但是因为糖糖特别讨喜,几乎所有人都惊艳的喜欢,于是看着他们盯着糖糖想要从屏幕里伸出手捏一捏糖糖的样子,战诺一小少年又神奇的赌气了。
如果苏子诺不把话挑明,哎嗨不知道又要气多久,又不会停止告诉全世界有妹妹的行为,只会不止的循环,所以苏子诺无奈做这个坏人了。
远远的,苏子诺听到糖糖暖暖的声音传来:“哥哥,以后我只叫你哥哥,其他的哥哥,我都叫他们大哥哥。”
“嗯。”哎嗨简短的应了一声。
哎……苏子诺想,哎嗨这个妹控的劲儿,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客厅里佣人们正有条不紊地打扫着清洁,不过是一天时间,龙堡内内外外都在雷靳言手段之下被安置的服服帖帖。
此时楼上,一缕阳光穿越晶莹剔透的玻璃,不偏不倚落到战勋爵英俊的脸颊上、眼睑上。战勋爵似乎觉得不舒服,睫毛忽然颤了颤,长眸骤然睁开。
因为不适应光线,他抬手挡了下。
战勋爵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中吐出“思瑾”两个气音。
没有人回应他。
他撑着床面坐起来,眼眸中的困倦很快一扫而空。
目光冷静的扫过整个房间,汇聚在站在窗前的女人身上。
她背对着他,身形小巧却玲珑有致,长发如瀑披在肩头。隐隐能看见侧脸,肌肤吹弹可破。
不是岳思瑾,战勋爵拧了下眉。
“你醒了。”苏子诺转身,脸上的伤疤已经被她取掉,露出原本完美无瑕的肌肤。
之前的清洁工服饰也被她换成惯常穿的休闲装,畏瑟胆小的气质也洗去,换作现在的冷静优雅。
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颊边轻轻晃动,清丽而婉约。
战勋爵的长眸眯了眯,看着眼前的女人,似乎……醒来找不到岳思璟这件事,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醒了。”苏子诺波澜不惊,放下手中的论文,走到床边,自然的轻握他的手诊脉。
冰冰凉凉的触感顺着神经末梢一直到达大脑皮层,阳光在她发烧跳跃,她微垂着眸子,眉眼动人不已。
宁静而温婉,那种看着就让人心静下来的温宁。
以至于,战勋爵都没有第一时间询问岳思璟的消息。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苏子诺松开手,她转身端起早就准备好的水递给战勋爵,“喝点水会好一些。”
战勋爵皱眉,大手接过苏子诺递过来的杯子,是他惯常习惯的瓷杯,里面的温度都是他习惯的温度。
战勋爵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隔着时光,猛然到了自己面前。
“岳思瑾现在被关在军部。”苏子诺给战勋爵垫好枕头:“你曾经被她催眠过,接下来的时间你要接受一些催眠的恢复治疗。”
战勋爵手顿住,他没想到苏子诺会主动提起岳思瑾。
更没想到岳思瑾……催眠自己?
岳思璟会对自己不利吗?
眼前忽然恍惚了一下,心脏中对于岳思瑾的爱意匍匐着涌出来,他拧起眉头口气也有些冷硬,“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被催眠过?”
对于自己的意志力有多强大这方面,战勋爵有足够的自信。在军中他经历过无数次催眠测试、药物测试,都是全球顶尖的技术。
对于催眠早已脱敏,想用催眠来控制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证据是我是个医生。”苏子诺手指蜷缩,面上却十分冷静,口气平静道,“还有,我们的孩子糖糖。”
战勋爵眼眸微微一晃,思绪滞后于语言,他眯了眯眼睛:“我们的孩子?”
“对,糖糖是你和我的孩子。”苏子诺深吸了口气,仍维持平静道,“她和哎嗨一样,都是我们的孩子。”
说着她起身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战勋爵。
那就是糖糖的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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