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青春不算虚度

    
    我和秦北北约了一起去报名，一个多月不见，马老板理了板寸头，似乎变得更黑了。
    下午就要去上晚自习，明天正式开课，我和秦北北中午跑到麻辣烫店大吃特吃，互相说着各自的颓废史。
    “我睡了一个寒假，唯一的变化就是胖了六斤。熬夜看了好多言情小说，动漫也看了一些。”
    “我跑了一个假期，教练真的是尽心尽力，姐姐我大年初一还在森林公园跑圈，晚上就去喝酒撸串，其他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怎么你现在这么爱喝酒。”
    秦北北放下筷子激动地开始跟我说：“nancy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个教练以前上学就是小混混，不对，大混混，教练混的很好，有好多兄弟，后来去上体校出来当体育老师，他还经常带着猪蹄他们去打牌，经常带着我们一起去撸串喝酒，猪蹄都和他称兄道弟了。我特别喜欢这个教练，又年轻又帅。”秦北北说着还一副花痴样的笑了笑。看着她这少女一样娇羞的样子，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惊。
    秦北北他们教练在学校算是一个不小的传说，是那种坏坏痞痞的人，人长得干净帅气，他才二十出头，如果在学校做一个告白墙，教练绝对位列榜首。
    我骨子里还是比较传统，我不喜欢那种和学生嘻嘻哈哈打成一片的老师，我喜欢老师有板有眼的教书上课，我喜欢同学尊重老师老师关爱同学的相处模式。
    下午去到班里顾念晨已经到了，大家都坐在上学期的位置那里，我很自觉的走到顾念晨跟前坐下，他抬头看了我一下就继续低头看杂志了，这都2013了顾念晨还是对花火情有独钟。
    他穿着灰色的外套里面是白色的毛衣，头发长长了很多，洗的很干净，一点头屑都没有。
    朱堤是和秦北北一起进来的，大家“哦”的一声开始起哄。
    “我靠。”秦北北将书包丢在桌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黑板。“都不许吵吵了啊，吵吵啥吵吵。”
    朱堤笑着走过来坐下，秦北北坐下的时候又是一阵起哄。
    “你死开，别坐我跟前。”秦北北嫌弃的看了一眼朱堤。
    朱堤似笑非笑的回敬秦北北：“先来后到，该走的是你。”
    “就算是先来后到，那刚刚也是我先来的。”
    “强词夺理，上学期是谁先来的？”
    “上学期就是上学期。这学期是这学期。”
    “……”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高声辩论着，上课铃响了后开始小声地辩论，过了一会儿马老板从前门稳着步子进来两人才休战。
    “看样子大家都是按照上学期的位子坐的，那就这么坐吧，班委要换吗？”
    没人说话。
    “那就不换了。”马老板一个人自说自道。
    “顾念晨，你带上几个人去领一下作业本吧。”
    “去后操场那两间砖瓦房那那里吗？”
    “没错。”
    “男生都跟我走吧。”顾念晨说着合上杂志从位置上起来，朱堤挪了一步搭上他的肩嬉笑着从后门走了出去，沈泰鸿和高明跑着追了上去，杨大勇和其他人慢吞吞的起身，再慢吞吞的走出门……
    温雯雯转过来对着我笑，我挑眉回应她，齐晓刚开学就埋头学习了，方燕燕整了衣领又开始整衣角。
    男生们直到第二节晚自习快下才回来，杨大勇他们先回来，回来的时候每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顾念晨和朱堤进来的时候眼里是忍不住的笑意。
    发完本子老马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我迫不及待的问顾念晨。
    “杨大勇怎么了？刚刚出去踩着狗屎了？”
    “没，哪轮得到他走狗屎运。”顾念晨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道：“刚刚不是看他们不情愿吗，我就想了个办法给他们消遣消遣……”
    顾念晨说了一半忽然不说话了，我凑得更近了点抬头示意他继续说，他嘴角勾起一抹很有深意的笑容将声音压得更低了。
    “不是本子偶尔会缺少一两页或者印刷不到位吗，我就带着他们操场那个大路灯那里一个本子一个本子的检查过去。”
    “怎么检查？一页一页的翻？”
    “对啊。每一页都得翻。”
    “刚刚每人发了十二个本子，这一个班可就是六百多本啊。”
    “我们班第一个领的，他们可是翻了一个多小时呢。”顾念晨边说边笑着呼啦头发，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他们？你没翻吗？这不能服众啊！”我看着那二十几个男生的脸色就想笑，他们这会儿一个个都瞟向这边，又再艰难的把头转回去，时不时的交头接耳大概是在说顾念晨的坏话。
    “作为领导，我负责监督。”
    “没有暴动吗？”
    “当时有人愤愤不平来着，我舌战群儒夺得桂冠，在夜幕下陪着大家挑灯夜数，这都是为了大家的利益啊。”顾念晨将自己桌上的本子放回桌兜，翻开了那本花火。“作为一个领导人不被理解，我感觉很孤独。”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顾念晨和朱堤差点和那些男生打起来，当时谁也没想到顾念晨会提出翻本子一页一页查的想法，平时爱起哄的沈泰鸿是第一个去主动翻本子的，高明也笑笑没说话，杨大勇和其他几个人有些不服的嘟囔了几句，顾念晨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同学们，刚开学大家回到教室也学不进去，为了避免待会儿发书有人吃亏咱们就辛苦一些吧，再说所有男生都在这里了，很公平。”
    “我不介意本子质量有问题，待会儿有问题的都给我。”有人大义灭自己的说道。
    “那不行，不能让任何人吃亏，再说，要是有问题的太多我也不敢给你多发几本你说是吧。”
    “这天这么冷，谁要在这里翻本子啊，一块钱一个本子，有问题再买就好了，谁有病啊。”有人财大气粗的反驳。
    “我们班有三十个助学金名额，既然有人钱多的花不完到时候我跟班主任建议一下就不考虑他了。”有人权势滔天的回敬。
    “顾念晨你以为你是谁啊，老子告诉你老子不怕你。”有人很横的恐吓道。
    朱堤走过来站在顾念晨身边，两人相视一笑一起看向那位很横的同学，然后，二十多个人一起翻完了六百多个本子。
    那次之后班上同学不管做什么都积极的不得了，第一次班会的时候马老板一句话了结了翻书事件。
    “这次我要着重表扬顾念晨，作为班长，他很有责任心，能考虑到大家，以前总有本子不合格被混在书堆里发下来，这次顾念晨带领全班同学在路灯下一页一页的检查我很感动，班上的男生很优秀，顾念晨综测加二十分，其他男生都加十分。”
    马老板说完我开始带头鼓掌，稀稀拉拉好久那些男生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鼓掌。
    虽然综测对于我们来说什么用都没有，马老板此举只是为了告诉班里人，这件事他挺顾念晨。
    那次翻书检查找到八本有问题的顾念晨全部一个人拿了，第二天课间有人说昨晚着凉感冒了都是某某某害的，朱堤站起来吼了一句。
    “怎么，为班里做点事你这么不乐意，做人不能太自私。”
    舆论就这样又倒了回来，本来都在埋怨顾念晨仗着自己是班长刁难同学，很快又变成了个别同学没有责任心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粥。
    其实很多时候大家对这种事都是保持中立的态度，看到某人积极的去领书他有可能一起积极，看到某人耷拉着脸他也跟着耷拉，甚至吵起来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立场，往往是风往那边吹他往哪边倒。
    在杨大勇那里他是一起受压迫的人民群众，但在顾念晨这里他又可以是被不积极分子连累的人。
    “我本来不是针对你，我不想大家一起吹冷风的啊，但是你看啊，大家都这样我也不能为了你搞特殊，都是兄弟，海涵啊。”
    这是我为顾念晨想的借口，他当然不会去说，尽管他知道这句话一定有用。
    顾念晨不会去解释，因为他是个特别有立场的人，那天走在后面的人拉着脸不高兴的样子让他火很大，不怕得罪人，我很欣赏这样的顾念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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