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阳光不燥,微风正好。
京城医院VIP病房
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名少女,五官精致却又有些苍白,人很瘦弱却是个美人胚子。
“易瑾,你说这丫头会不会有事啊?”
“没事!只是昏迷了过去。”男子懒散的嗓音的说道。
“我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可千万不能有事。”时雅透过窗户看着病床上的少女苍白的脸庞,眸子里神情难辨。
“放心吧,只是过敏而已。”
而在此时,病床上少女的意识渐渐回笼,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入眼是一片雪白,四周掺杂着消毒水的味道,猛然翻身坐起,凌厉的眼眸带着些许缭绕着丝丝杀气,警惕扫视周围,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疑虑。
这情况不对啊!
如果没记错,她不是应该被自杀了嘛?
易眠举起洁白无瑕的双手看了看,手是自己的,戒指还在,猛然漆黑的眸子猛然一顿,神色复杂。
这是她的身体没错,不同的是她的手上有着长年玩枪的茧,但此刻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一名中年女子快步走过来,面容急切的开口,“眠眠,你终于醒过来了,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痛,小瑾,快喊医生。”
眠眠?
看到站在面前的人,原本所有的猜测都被证实了,许是因为刚刚醒来,此时全身有些无力,只是缓缓向里面移了一点,与他们保持距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让人觉得很压抑。
这一幕幕如此相似,上辈子也是这么发生,她眼前的这位女士,带着不知道似真似假的关心,哭丧的说她是她弄丢了十七年的女儿,或许是出于对她的感激,她跟着她认祖归宗。
随后,迎接她的不是家人,是一场接一场诬陷和漫天的流言蜚语,随波而来的还有杀人未遂。
她从来都不是软柿子,最后她结结实实的废了慕冉一条腿,然后离开了慕家。
也是同一天,她带着满身的伤奄奄一息的闯进了军方机密处,用本该送给慕家的设计图换来了生路,七年的起起落落也都是从哪一刻开始。
时雅看见易眠往里移动,眼底有着心疼和自责,像是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的宝贝女儿,没有留在她身边。
不一会,病房大门被推开,一个年过半百的医生来到了vip病房,仔细检查病床上躺着的女孩。
“慕夫人,慕小姐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这次算是轻的,但切记以后不要再碰了,她的身体承受不了。
时雅听到这话,放了心:“好,好,谢谢医生,会注意的,我还以为很严重呢,吓死我了。”
医生欲言又止,病人送过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可现在看来,哪像有病的样子,有些疑惑地离开了病房。
他得回去好好问一问情况!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一颦一笑都带有世家的气质和风度,很典型的名门贵妇。
在二人交谈的时间里,易眠慢慢梳理着思路,思绪渐渐也清晰起来,她确实重生了,重生回到了17岁刚出北海的时候,那时的她还没有走上那条不归之路。
至于为什么在医院呢?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刚回京都,一杯芒果汁,导致她直接昏厥甚至休克,如果不是遇到了好心人她可能活不到25岁。
只是上辈子她醒在两天后,而今,只是昏迷了几个小时。
“女儿,要怪就怪妈妈没保护好你,没有陪在你身边看你长大,以后再也不会弄丢你了,跟妈妈回家吧。”女子激动的拉着易眠的手,两行眼泪直直的掉,又是自责又是愧疚。
易眠憋了憋眉,眸中晦暗一闪而过,尴尬的抽回手,面带微笑,“夫人,我想您可能认错人了。”
别人可能没注意,但是对面少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感受到少女身上抹无形的阴冷,这一刻他才真正清楚,刚进病房的那一抹危机不是错觉。
“打扰一下,她刚醒,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您总该给她时间去接受。”慕易瑾笑着说道。
易眠测过脸,一张精致白皙且莫名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头,两道剑眉下,眼如猎豹般敏锐的眸子,那漆黑的眸子里透露着锐利还夹杂一丝好奇,薄唇上扬,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
这个男人前世她见过,看似温暖如玉,实际为人心狠手辣。有传言说他18岁之前是王牌雇佣兵,只是突然有一天退出道中,走上贩卖军火的路,在军火商局受限制的东南亚硬生生的闯出来一条道,一步接着一步占据军火市场,她死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金字塔顶端。
至于现在的南瑾,应该才二十四岁,但已经是东南亚鼎鼎有名的军火商,眼前这个玩世不恭的少年莫不是假的吧。
还有他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她无从得知,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打破了什么?还是说上辈子他也出现了,只是她在昏迷之中而已。
感受着男子的好奇,她眼底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毫不客气的迎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对,眠眠刚醒。”女子轻轻擦拭眼泪平复好心情,露出温柔的笑容。
“抱歉,我想您真的弄错了。认亲呢,要有确定的事实依据,不是在大街上乱寻。”
少女依旧微笑,清淡的笑容尤为优雅,却多了几分冷意。
“有,你的年纪,你同小瑾这张相似的脸,同样的花生过敏,还有刚才的DNA鉴定,你就是我女儿,是我时雅也是慕家的女儿。”时雅一双眉眼里是满满激动,拉着易眠的手急切的证明。
易眠面色有些抽搐,难以置信,现在的医院效率都这么好的嘛,她才昏迷三个小时,DNA鉴定结果都出来了。
将目光再次撇向南瑾,难怪她感觉这张脸有点莫名地熟悉,的确是和她像极了,或许她明白了当年为什么白雅只一眼便确定她就是她女儿。
就凭南瑾这张脸至少是她哥哥中的一个,可慕骁一共就两个儿子,大儿子慕柏奕她见过,是个军人一身正气。
小儿子她没见过,只听说是个纨绔子弟,目光再次转向有些玩世不恭的家伙,似乎发现了什么,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看来,慕家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这场戏越来越精彩了。
易眠恍若不知地低下头,认真的想了想,露出一丝浅笑,有些夸张的问道:“慕家,那个军旅世家?”
“对,就是那个慕家,只要你想以后你就是慕家大小姐,拥有衣食无忧的生活,有显赫的背景,成为京都上流社会所有名媛最羡慕的存在。”时雅点头,看向易眠的目光变了变,目光里多了一抹不屑。
“呵,还真是名门贵妇,张口闭口都是慕家,即便是慕家又如何,我不稀罕,我也不想和你们玩。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请您离开吧。”易眠的声音极为疏离冷淡,脸上再没有一丝表情,仿若刚才那抹笑只是错觉,在两人的注视下,转身下床,一脸坦然走进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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