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断袖(重生)

37.爱妻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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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少年, 是裴照棠的心腹亲信, 不可能不会把刚才的遭遇上报。而她,虽然贵为少夫人, 算是他半个主子, 可她毕竟是个外人。
    算了, 他要说就说去吧。她还能怕了不成?她没忘记自己与裴照棠不过是签订了合约的假夫妻, 私底下他们是陌生的合作者, 既然是合作关系,他没理由管到她的私事上来吧?
    思及此,她内心安定了不少, 身体放松下来, 不再紧绷拘束。
    私底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那裴照棠既可以去找他的男“朋友”, 她当然也可以……但她不需要。
    秦柏那只花蝴蝶,她是铁了心不愿再与之往来了,恨不得永不相见才好。
    马车行到万花巷对面的拱月桥,蓝音挑起车帘,欣赏车窗外的夜景。
    此时夜色朦胧, 清风拂面,好不清凉。看那月色落在桥下的小河, 使河水被照得波光粼粼。
    桥上行人拥挤, 各自提着灯笼或晚膳小食, 游街散步。
    街巷万家灯火,一派光明。
    蓝音这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混迹在人群中。
    距离隔得远,她看不清他的面容,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负手漫步在桥上,如典藏画卷中走出来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身上不染半丝尘俗,优雅美好得不像凡间人。
    如此,他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尽管他走在人群中,融入凡间的热闹,可他依旧是形单影孤。
    但看他轻快平稳的步伐,似乎不在意孤单与否,反而很享受一个人的宁静。
    桥上有女子经过他的身边,惊艳于他清逸俊雅的容色,便羞答答地将一篮子的鲜花塞进他的怀里,然后欢喜羞涩地跑开了去。
    而他轻轻一笑,也没把一篮子花丢了,他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在河畔玩耍的小男孩,指着那卖花女的方向。
    蓝音看见那孩子拿着银子往指定的方向追去。
    裴照棠终于走近了,他看见挑帘对望的她,负手走了过来。
    蓝音本想放下车帘,然被他看见了,她便干脆不遮掩了。
    小范犹犹豫豫地看了她一眼,上前几步,附到裴照棠耳边悄声说些什么。
    蓝音用脚趾想,也知道小范对他说了什么。
    但见他神色不变丝毫,仍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末了,才说:“下次,不必跟我汇报这些。”
    蓝音清晰地听到这句话,慢慢放下车帘。
    不必汇报,是给予她自由的私人空间,还是……他本来就不在意,所以觉得没必要知道?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不管她是最好的,蓝音想。
    裴照棠弯腰钻进车厢,看见她第一句话便是,“让你等久了,你吃饭了吗?”
    蓝音掩下疑惑,刚刚小范不是跟他报告了如意楼的遭遇了吗,怎不知她吃饭没吃饭?莫非,小范方才跟他说的不是如意楼的事?
    压下思绪,她拎起食盒,在他面前打开,“在如意楼打包回来的,如果你也还没吃的话,就一起吧。”
    裴照棠看着她说好,尽管,两刻钟前他已在南风院吃过了。
    “对了,这些花,送给你。”他将一篮子的月季花送给了她。
    蓝音无言,睁着眼望他,无缘无故的要这些花干什么?
    她笑道:“裴公子魅力非凡,得佳人青睐。鲜花既是佳人所赠你的,我怎好占为己有?”
    她拒收的意思很明显,他跟没有觉察似的,折了一朵粉色的月季,靠近她,抬手插在她的鬓间。
    他扬唇笑,“鲜花理应配美人。花搁在我这里,只会令它迅速枯萎,如此岂不是浪费可惜?”
    不知是不是错觉,蓝音感觉他话中有话似的。
    伸手欲摘落,转念又想,这家伙突然给她戴花,兴许又有演戏成分,这厢不是要回府了么。
    想到这里,她倒任由那朵花戴在鬓间。
    回程的道路很平稳,没有颠簸,是以在车内进膳也还好。等抵达裴府时,两人已经吃完了。
    刚进府门,桂妈妈扶着裴夫人快步迎了上来。
    “你们两个,怎的这么晚才回来?究竟去哪了,连晚饭都没回来吃?”裴夫人犀利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一个半时辰前,我让人传讯到蓝府一问,亲家老爷说了,你们在黄昏时分就离开了。”
    婆婆一副严格审问的架势,看得蓝音心底发虚,好在她是那种越心虚面上越出奇淡定的人。
    “……娘,”蓝音笑容温婉,眼神如水温柔,小声说,“我跟夫君从娘家出来后,途经一片花园,儿媳瞧那花开得好,就央着夫君带我去观赏了。待到天色已晚,我们便到如意楼去用膳了。都怪我们没有传讯回府告知,白白让您担心挂念了。”
    裴照棠侧目,看她睁着眼睛,淡定地说着瞎话,唇角不禁浮现笑意。他握拳轻咳以作掩饰,顺着她的话头,对母亲说:“这事是儿子的不是,让您担心了,以后一有什么,我定会第一时间传讯回府。”
    裴夫人看这对小夫妻一唱一和的,越看越觉得顺眼。再瞧儿媳鬓间的那朵娇艳的月季,心头止不住地欣慰,这个儿媳真的选对了,婚后两口子的感情升温很快。
    虽然确信他们有了感情基础,但裴夫人还是不大放心,怀疑儿子去了白扬镇的万花巷见那个人。
    于是她似笑非笑地问:“你们去了花园,是哪个花园啊?这附近,我可从来没见过有什么花园。”
    蓝音心一跳,回眸看向裴照棠。
    裴照棠握了握她的手,状似安慰。他坦然道:“娘有所不知,清平县有一个落月湖,湖畔便有一个中小型的花园。这个时节,秋花开得正好,那里还有您喜欢的墨菊。有空,儿子带您去看。”
    裴夫人哼笑,“那好啊,有空你一定要带我去看,切莫以借口推辞不去。”
    “这是自然。”裴照棠神情不动如山,笑意清浅。
    审问结束了,裴夫人挥挥手,总算放他们夫妇俩离开。
    回到后院,蓝音关上门便说:“如果夫人她真的去赏花了怎么办?”
    清平县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无一处不熟悉,所以她知道落月湖根本没花园。
    “不要担心,这事我会安排好。”裴照棠隔起一面折叠式的屏风,将她推到里面去,“今日奔波了整整一天,你也累了吧,我让人进来伺候你洗浴。”
    搁下话,他就出门去了。不一会儿,有几个粗使的丫鬟婆子合力把一个浴桶搬了进来,然后添热水。
    而裴照棠一直没有进来,云翠说他去了书房。
    蓝音以为他是为了回避,结果等她洗好了,浴桶和洗浴的用品都收拾完毕,他还没来。
    于是她看了会儿画本,看着看着,她就困得睁不开眼,趴在桌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画本地掉落在地上亦无所觉。
    夜色深浓时,房门被推开,有人入室。
    修长的身影走近,将桌上昏睡的女子笼罩,他垂眸看着她,一直挂在唇角从未褪去的笑此时全然不见。
    每到黑夜,便脱去白天那层温柔的面具,表情陌生而冷淡。
    盯着她瓷白无暇的脸看了许久,他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之后,再将掉在地上的书放回书柜。
    蓝音发现这一觉睡得异常沉熟,醒来后腰背肩膀这三处还特别酸痛。
    她伸腰拉臂活动筋骨,再抬头,看见外头日光大盛,时候已然不早。
    她一吓,扬声叫云珠。
    云珠放下扫把,急急进房,见蓝音穿着一件樱粉色的中衣,披头散发跪坐在床上,赶忙问:“少夫人有何事吩咐?”
    她张口:“现在什么时辰了?”
    云珠答:“快到巳时了。”
    蓝音呼出一口气,她竟然睡到这么晚,她还没到北院西院请安呢!她生气道:“你怎么也不叫醒我?还由我睡到现在。”
    云珠委屈道:“那是姑爷吩咐的,让我不要叫醒您……”
    裴照棠?蓝音皱眉,这又关他什么事了?
    脑袋还有些昏沉,她揉了揉额头,慢慢下床来,目光不经意扫过书柜,看见那本灵异画本十分整齐地叠放在柜中,她顿时想起来——
    昨晚她就坐在中厅桌前看书,忽然就睡着了。那时候他还没有回房……
    翌日她就在床上醒来,画本也好端端地放在书柜上。
    这么说,他昨晚还是回房睡了,只是她一点也不知情。
    蓝音用过早膳就去找他。这时他在书房抄书写字。
    蓝音也不出声扰他心神,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才开口:“我早上晚起,你不叫我起来就罢了,还不让云珠叫醒我。”
    裴照棠吹干了纸上的墨水,轻声说:“看你睡得正好,我不忍打扰,想让你睡得更安稳满足些。”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如今已嫁作人妇,这样晚起会给公婆留下耍懒的坏印象的。”蓝音撇嘴,“你这是坏我形象。”
    “那,我给你赔罪可好?”他笑盈盈地说。
    蓝音双胸看他,“怎么个赔罪法?”
    他不假思索,摊开一张干净白厚的画纸,从笔筒取出一支纤细的毛笔,抬头对她说:“让我为你作一幅画吧。”
    蓝音从来没被人画过,感觉颇为新鲜,便同意了。
    一个时辰后。
    “画好了么?”蓝音发出第八次询问。
    她倚在庭院前的一棵金凤树下,因为久站腰酸腿酸,是以站姿有些僵硬别扭。
    来往的下人们见着了,个个低头偷笑,匆匆离去。
    裴照棠唇角微翘,说:“马上就好了,你再等等。”
    这一等,就又等了三刻钟。蓝音疲累,不停抱怨他,早知道就不答应让他画自己了。
    桂妈妈在一旁笑:“少爷和少夫人的感情可真好。”
    蓝音冲她勉强一笑。
    等他终于收了笔,桂妈妈掩嘴惊叹,“少爷的画技高明,竟把少夫人画得这样像……不对,这不是像,完全就是少夫人本人啦,瞧瞧,画得跟真人分毫不差。”桂妈妈夸赞不停,“不知道的,以为少夫人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儿!”
    蓝音一边揉着腰,一边走过来探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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