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三嫁:相公,读书啦

第一百零二章 二嫁傻夫

    
    时间一晃而过,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邬桥在一阵热闹的吹吹打打中,要嫁人了。
    “邬夫子,恭喜恭喜啊!”
    “嘿嘿,多谢多谢!您这边坐……”
    “徐大妹子,你们家乔娘有福气了咧!”
    “她婶子,借您吉言,借您吉言啊!快快快入座……”
    邬家本就单薄,邬桥这场婚宴却办成了流水宴。这是邬桥的意思,邬家这一年实在是多波折,希望趁着自己这场喜事,冲一冲晦气,能让邬家否极泰来。
    邬桥坐在屋子里,任由全福人给自己梳妆打扮。
    这不是邬桥第一次出嫁,因此这一套流程,实在是……不陌生。任由全福人把自己当成提线木偶一般扯来扯去,邬桥的眼睛却只盯着铜镜里的女子。
    这样貌美而又陌生的女子,眉如远黛,眼似流萤,唇红似血,肤白如玉,低头浅笑间,总让人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哎呦,新娘子太美了,那余家小儿可真是好福气啊!”
    邬桥低低的笑着,眼梢却提不起一丝欣喜。周小妹趁着人多浑水摸鱼跑进来,探出一个大脑袋:“乔姐姐,你在吗?”
    全福人一听,赶忙回头赶人:“出去出去,这地方哪里是你这小妮子来的,赶紧的跟你家大人一块吃席去。”
    周小妹一闪,躲过了全福人跑到了邬桥的身前。今日的她也被周氏收拾了一番,圆润的脸庞看上去多了几分喜庆,竖着羊角辫,带着浓浓的稚气。
    见周小妹捉狭似的朝着自己笑,邬桥便问:“小妹,你这般笑作什么?”
    “乔姐姐,你真美!”
    邬桥一身红装,因着婚期紧张,之前用过的嫁衣不太吉利,现去买也没什么好的,所以这套嫁衣是余家送来的。
    见周小妹这般说,邬桥并不羞,很自然的语气回过去,“新娘子都很美,小妹,等过几年,你也会这么美。”
    周小妹听了,大脑袋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见过可多新娘子了,只有乔姐姐你最美。乔姐姐你人最美,你的衣服也最好看。”
    邬桥噗呲一声笑出来,“你见过多少新娘子,怎么就只有我最好了?”
    周小妹翘起嘴,伸出手一个一个掰着指头要开始数起来,邬桥忙从梳妆台上拿了一个全福果塞到周小妹的手里,“好了好了,你可别说出来,不然我可就没脸活了。这全福果,吃了最有福气的,小妹拿去吃,乔姐姐希望你以后福气满满。”
    周小妹看着手里挂着福字的大红苹果,闻着都香香的,虽是诱惑,可还是还给邬桥,“乔姐姐,这个我不能要。这是乔姐姐你的全福果,小妹不能抢。”
    那全福人也正给邬桥戴头饰,听到周小妹这般说,也附和着说:“就是就是,邬家大姑娘,这全福果可不能随便给人吃,那可是把自己的福气分给别人了。”
    邬桥却摇了摇头,硬塞给周小妹,“乔姐姐这里还有好多,你快拿去吃。反正乔姐姐一人也吃不完,这福气总不能浪费了,小妹你就帮乔姐姐分担一点,可好?”
    这大红苹果,价格贵,一般只作为全福果用。
    邬桥第一次出嫁的时候,是邬镇去镇上买的全福果,而这次也是余家送的,满满一篮子,徐氏挑了最大的洗净贴福,放在了邬桥的妆台上。
    余家确实用心,因此邬桥的心里,对于这次出嫁是带着暖意的。
    周小妹盯着全福果眼睛轱辘轱辘的转,而后把全福果往自己怀里一塞:“既然乔姐姐要分福气给我,那我就把这福气最薄的一份收下,顺便也把乔姐姐的霉运分一分,总不能只有福气能分,霉运不能分的。乔姐姐,你说好不好?”
    邬桥伸手弹了一下周小妹的额头,“小古灵精,快出去吃席吧!”
    周小妹笑着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忙回过神来,往自己头一拍,“哎呀,瞧我这个脑子。”
    回转来,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护身符给邬桥,“乔姐姐,这是小妹前些日子跟我娘去庙里求的,保平安保姻缘反正什么都保,乔姐姐拿着,以后一定要顺顺利利,万事顺心。”
    看着这黄色小角符,邬桥眼中带着热意,她没有兄弟姐妹,这么多年来没有,而好不容易有的弟弟安儿又太小,所以邬桥成亲,是没有什么同龄姐妹过来添妆的。
    周小妹虽然只送了一枚小小的平安福,可邬桥的心里还是觉得很暖,人对爱太苛求,便会很容易满足。
    “谢谢你!”
    小心的把护身符放到胸口,目送周小妹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吹吹打打,更有唢呐声传来,邬桥知道,这是余家的人到了。
    余家也是人口单薄,因此来迎亲的,除了余中成,也只有秦管家陪同。听着外面秦管家散财的喧闹声,全福人拿着红盖头就要给邬桥盖上了。
    等到眼前一片红彤彤,全福人挑了一个红红的贴了喜字的大苹果让邬桥抱着。而后扶起她,慢慢往外去。
    徐氏抱着安儿在房门口,看到邬桥盈盈走来,眼角湿湿的,握着邬桥的手,“乔娘,去了余家好好当人家媳妇,切不可使性子,也不要担心家里。若有什么难处,就托人回来跟爹娘说。”
    邬桥反握住徐氏的手,伸手抱住徐氏,也抱住徐氏怀里的安儿,把头搁在徐氏的胸口,“娘,乔娘知道,乔娘会好好的,爹和娘在家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乔娘会担心的。”
    说着说着,明显声音哽咽带了哭腔,徐氏赶紧拍拍邬桥的背,“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快,可别花了妆,中成见了你可就不欢喜了。”
    邬桥噗呲一声收住了伤感的情绪,从徐氏的怀里起身,“娘,阿成才不会,您就放心吧!”
    听到邬桥如此笃定的声音,徐氏心里更是放心了:只要你们两情相悦,就好。
    邬镇从外面进来,牵了邬桥的手,“乔娘,就要上轿了,爹爹牵着你,莫怕……”
    邬桥伸手紧紧握住邬镇的手,“爹,乔娘不怕!”
    一步步,随着邬镇的手,往外。虽然盖着厚厚的盖头,可还是能感受到外间的大好天色。
    邬桥嫡亲的弟弟太小,徐氏的娘家又远,农忙时节家里过来了几个人就回去了。邬家坳更是不指望,所以邬桥只能由邬镇送出嫁。
    牵着邬镇的手,一步一步走向余中成。
    等邬镇把邬桥的手交给余中成的时候,明显的邬桥觉得身旁的人颤了下,“中成,乔娘就托付给你了。”
    余中成乐呵呵的,“岳父大人,我会好好对乔娘的。”
    这句话说的倒是令人满意,邬桥的心中也水润润的,只不知是谁教的,学的这样好。
    邬镇点点头,看着余中成扶着邬桥上花轿,听着一阵鞭炮声响起,“新娘上轿,出门子咯……”
    噼里啪啦一阵响,余中成也上了马,雄赳赳气昂昂,一路远行。
    随着邬桥的花轿远去,邬家的流水席也接近了尾声,宾客们也都各自归家,独留下邬镇拦着徐氏母子,看着邬桥远去的方向,怔怔不语。
    “这次,乔娘该是寻到良人了吧!”
    邬镇心中一叹,“定是,定是!”
    似是回答徐氏,也似安定自己的心。而相比逐渐冷清的邬家,余家一路却是热热闹闹。
    邬桥坐在花轿中,随着花轿的颠簸,人也上上下下,晕晕乎乎起来。
    突然花轿被人敲响了两声,“少夫人?”
    像是秦管家的声音,邬桥混沌的脑子有一丝清明,“秦叔叔?”
    秦管家在余家的身份,既是仆也是亲,余老夫人依赖他,余中成也信任他。邬桥而后也知道,余中成一直叫秦管家为叔叔,邬桥便也自己改了口。这一声秦叔叔,倒比秦管家更让人觉得亲近。
    秦管家一听,果然喜笑颜开,“少夫人,花轿座位下有个盒子,里面放了糕点茶水,这一去还得两个时辰,少夫人饿了渴了莫要忍着,咱们家不讲究那些规矩,少夫人千万别拘束。”
    邬桥轻轻撩开盖头,一低头,果真见着座位下方一个小盒子,大开里面是四色糕点,另有一个小茶壶,分量不多,倒也精致。
    不由得心中那些怅然也少了许多,冲着娇子外道谢:“秦叔叔,多谢了。”
    秦管家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当不得谢,少夫人辛苦了,有什么事轻叩轿门,我就在一旁。”
    随后轻笑着点头,而后把抱着的全福果也放到盒子里,拿起里面精致的糕点,细嚼慢咽起来。
    因着人的心情变了,一路的忐忑不安也渐渐散去,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邬桥竟也觉得顺耳起来。
    就在不知不觉间,一盒子糕点,一口一个,正好不会沾坏口脂,等邬桥吃完了,伸伸懒腰,再发上一会儿呆,就听着外面周遭的声音变了。
    有各式各色的道喜声,鞭炮声,邬桥知道,这是快到余家了。
    抬花轿的人脚程极快,为了不让新娘子一路上憋屈,所以各个都似脚下生风,平日里三个时辰的路,愣是两个时辰到了。
    不过等到余家附近,脚程还是慢了下来。讨喜的人总不能都赶走吧,摇摇晃晃,终于在许久之后花轿落地了。
    “新娘下花轿!”
    随着一声高昂的声音,邬桥眼前的轿帘子被掀开,一只手伸进来,邬桥先是一愣。
    而后便释怀了,伸出手放到那手上,起身而出。
    一阵鞭炮声响起,邬桥往身旁的人一靠,耳中便传来余中成的声音,“漂亮姐姐,今天放了好多鞭炮,你喜不喜?”
    邬桥紧紧回握了余中成的手,“喜!”
    “那你怕不怕?”
    “不怕!”
    邬桥虽然看不见,可她知道余中成的眼睛必然是亮晶晶的,因为他的语气更是欢快了,“太好了,漂亮姐姐,你不怕鞭炮,那咱们一会自己去放鞭炮,好不好?”
    邬桥嘴角带着笑意,也不知余中成看不看得见,虽不忍拂了他的兴致,可还是悄声说:“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等明日再去,可好?”
    这样带着商量的语气,不是呵斥,不是不许,余中成的心里愉快极了,“好!”
    想到余中成这样的听话,邬桥顿觉这深宅大院的日子好过多了。
    从容的拜堂,送入洞房。
    又在一众亲友的哄闹下,邬桥被掀了盖头。
    终是被揭开盖头,不似第一次的时候,连盖头都没来得及揭,那章家公子便没了魂。
    邬桥看着站在身前,身长玉立的余中成,就那样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一旁各色人等,也不知谁是谁,可就这般,邬桥的心中就极欢喜了。
    “漂亮姐姐,你今天真漂亮!”
    余中成一句称赞,让邬桥羞红了脸,低下头不语。一旁早已等候的嬷嬷早端着煮好的汤圆过来,夹生的汤圆很不好吃。
    余中成见邬桥紧皱着眉头,低头看着碗里的汤圆,眼睛忒尖,嘴巴也忒快,“这怎么是生的,不能吃不能吃!”
    说着上来就要抢,邬桥有些无奈,可到底被余中成抢了去,那嬷嬷便好说,“少夫人,生不生?”
    邬桥红着脸,答,“生!”
    就在一众的调笑声中,余中成不明,这有什么好笑了。
    很快人群散去,邬桥也被丫鬟伺候的去了大妆,钗环尽卸,邬桥一头乌发披在身后,8月的天气虽还有些燥热,可夜间也是凉了。
    只是邬桥却被丫鬟换了一身提前就准备好的薄衫,透明的寝衣,露出曼妙的身段,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余中成不似一般新郎官,并没有出去应酬待客,反而实在一旁无聊的等着邬桥,丫鬟退去。
    他才走上前来,望着邬桥,脸上也红红的,“娘子,你真好看!”
    无论余中成心中心智几何,可到底是个成年男子的身段,邬桥作为新嫁娘,自然心中有些羞涩。
    见余中成改了称呼,便问:“怎的叫我娘子?”
    “方才方姑姑说的,说漂亮姐姐如今是我娘子了,以后就要叫你娘子。娘子娘子,好不好听?”
    原是被人提醒。
    邬桥嘴边的笑容荡开,“很好。”
    就这样两人一个坐着,一个低头看着,一时间气氛有些让人脸红心跳。
    邬桥突然起身,一下撞到余中成的下巴,“哎哟!”
    “啊,撞疼你了吗?”
    余中成摸摸下巴,“不疼!不过,娘子你好香。”
    邬桥自是不答,正要走到床边去,外边丫鬟敲门,“少爷,少夫人,秦管家准备了酒菜,让少爷少夫人垫垫肚子了再睡。”
    余中成嘟着嘴,似乎怪丫鬟打搅了自己,冲着窗外嚷道:“我不吃,端走。”
    邬桥却是有些饿了,这桌上也只有些糕点,便冲着余中成说,“阿成,我想吃一些。”
    余中成一听,忙走上前开门,冲那已经转身的丫鬟喊道:“快端进来,娘子要吃。”
    这后面简单的四个字,却让邬桥心中有些怪怪的,可等丫鬟离去,看看一脸讨好的看向自己的余中成,邬桥也只笑笑,“往后可不能说娘子要吃之类的,这样不好!”
    这是邬桥今日第一次说余中成,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便是今日余中成要拿着她去放鞭炮,她都没有这般说。
    一时余中成撅着嘴问:“为什么不好?”
    邬桥很有耐心,“会让人家以为,你什么都听我的。”
    余中成这就不解了,“我就是喜欢娘子,听娘子的话难道不行吗?”
    邬桥一时语塞,见余中成很认真的样子,又觉得好似也没什么问题。虽然他已成年,可心智太小,倒也没错。
    只好苦涩一笑,“走吧,你也随我一起吃点。”
    两人一块在桌边吃吃喝喝,想来余中成并未喝过酒,邬桥也是如此。因此二人贪杯,各喝了两杯送进来的果酒,都觉得浑身有些燥热。
    而邬桥隐隐觉得这酒,好似有些其他的效果。
    一边吃一边说话,余中成是个小儿心性,总是东一句西一句,想到什么说什么。被邬桥问上几句,心中更是欣喜,忙去柜子里搬出自己的宝贝,各色刀剑石头,要分享给邬桥玩。
    邬桥带着心中的燥热,被余中成塞了一手的玩具,更陪着余中成玩阵地对杀,来来去去,夜已深。
    可余中成好似精神头正好,红着脸,眼睛也亮晶晶的。
    邬桥打着哈欠,“阿成,你困不困?明日还要认亲,不如我们早些睡了吧!”
    余中成明显有些不愿意,还没玩够呢!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玩伴,不过见邬桥好似累了,也只好悻悻的收起东西,“好吧!”
    见余中成听话,邬桥随他去净了手,又重新洗了脸,更帮着余中成擦了擦。
    余中成好似很喜欢邬桥这样子,紧紧闭着双眼,“娘子,还要,还要……”
    外间听房的丫鬟,听见了,叽叽笑,不待余中成跑出去赶,便笑着跑开了。
    两人一道从净房出来,看着大红喜被,龙凤双烛,邬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倒是余中成,伸手拿着邬桥的手,“娘子,你怎么不走了?”
    邬桥朝着说话的余中成看过去,他已经脱去了外衣,只穿着薄薄的中衣,脸上带着水汽,陪衬着长的极好的面孔,眼中带着浓浓的欣喜。
    邬桥的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脸上也有些发热,便是方才褪下去的燥热又升了些。
    而被余中成的手抓着的地方,隐隐发热,皮肤上好似起了一层涟漪。邬桥看着余中成,脑子也混沌起来。
    “阿生……”
    这一声,连邬桥也觉得带着说不尽的缠绵,蹙眉,回头看看方才喝的果酒,邬桥总觉得自己是因这果酒而异样。
    余中成打打哈欠,把邬桥用力一拉,拉到床边,自顾自的爬上去,“娘子,快上来呀!”
    邬桥衣裳单薄,本也有些冷了,自也上去。
    余中成把自己裹到被子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邬桥,等邬桥也躺下来了,一把就把邬桥的腰身抱住。
    猝不及防的,邬桥整个人都僵硬了。
    到底是男子,今日又是二人的洞房花烛夜,邬桥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余中成抱住邬桥以后,把头方才邬桥的脖子上蹭了蹭,“娘子,终于可以抱着你一起睡了,真是太好了。”
    这一句,好似情话一盘,带着蛊惑作品,邬桥的心颤颤的,在这一刻,余中成好似真的就是邬桥的良人。
    可邬桥等着等着,等到的只有余中成均匀的呼吸声,那一丝丝期待,让邬桥很难受。明明知道就是如此,为何会羞涩,会期待。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可邬桥还是觉得一盆冷水由头浇下,让自己的心也跟着湿了。
    心湿了,人也清醒了。扭头再看睡梦中的余中成,邬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拿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邬桥起身换了一身中衣,看着被自己丢在一旁的纱衣,好似在嘲笑自己一般。
    邬桥怔怔的看着窗外,明月高挂,月凉如水,“这一生,如此,也好。”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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