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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询问莫三,莫三那头还在骂突然出现的那个士兵头头,向来无往不利的他居然也在冲突中挂了彩,还因为是带头闹事的,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体里八成有内伤,疼死爹了!
那兵头头专往最痛的地方整他, 当着所有小弟的面,他觉得分外没面子, 这面子里子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此刻他正在附近的地下诊疗所疗伤。
“我在查那小瘪三的来头,我管他哪条道上的,看着就不像正规军, 敢在我们区不把我放眼里,让我以后怎么出去混?”莫三咬牙切齿,叶小川口风紧, 他也不怕传出去,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叶小川想到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男人, 有心想劝两句, 莫三想找的是面子, 但民不与兵斗。
“你当我傻,明的不来, 暗的还不行?爷我是做什么的, 就专干阴人这一行的。”莫三胸有成竹。
叶小川不再劝, 等莫三嘲讽完才说自己想找宋老,莫三也是个爽快人,直接叫小弟外号灶头的小年轻拿着钥匙找了上来,正巧这宋老到今天还没交房租,他正准备安稳下来后就把人赶出去。
灶头染了一头爆炸黄毛,跑到五楼汗流浃背,看到叶小川十分客气。叶小川给了他一瓶补充饮料,他咕噜噜地喝了大半瓶才好了一点,抹了把流不完的汗,感激地将水还回去。能不用异样眼光看待他们的人不多,叶小川就是其中之一。
两人敲了会门,没有动静,灶头耳朵贴着对门的墙壁,听了一会里头声音,对叶小川摇摇头。
当两人犹豫是否要直接闯进去的时候,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是之前回家的璐姨,她又走了下来,皮肤过分苍白,长发随着走动在空中一荡一荡,暗灰色的眸子,瞳孔比之前看到时越发灰了,歪着脑袋,疑惑地望着他们。
双方对峙了几秒,叶小川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灶头在坠机的事故现场待到结束,有看到那个扑向记者的女人,后来是被那群黑衣士兵带到空车上才平息了那疯女人闹出的风波。
“她好像也生了感染病,我把她带上去,再打急救电话。”将老宋的门钥匙扔了过去,他们常年收租,这里的住户基本都认识,知道这也是个可怜女人,要是病了她那丈夫说不定会把她扔出去自生自灭。
叶小川也随着灶头一同走过去,他们一步步上前,女人并没有攻击。
灶头松了一口气,使眼色让叶小川先进宋老的屋里找人,两人分头行动。
眼看璐姨由着灶头搀扶着走上狭窄的楼道,叶小川才收回视线。
叶小川又敲了几次门,才用钥匙开锁,屋内很黑,所有帘子都拉上了,一股霉味和其他极为刺鼻的气味传来,叶小川捂着鼻子甩了两下,这味道就好像长时间没人住一样,但刚刚这宋老还对他诡异地笑着。
本就做了没电的准备,拿出手电筒朝着屋内一照,房顶满是蛛网,覆盖上面爬着的蜘蛛比普通的大一倍,让他联想到攀爬到室内的爬山虎,都特别的朝气蓬勃。
地上是倒翻的是各种实验瓶子,五颜六色的液体流了满地,还有那泡在福尔马林的器官,一片狼藉,就连叶小川关注的三台监控屏幕也被砸出了个大洞,碎裂的屏幕掉在地上。
这样,就算他怀疑,也没有证据了。
窗帘紧闭导致白天视线也相当差,叶小川往里走了几步,连接客厅的所有门紧闭,他开门为讨房租还算正当理由,再进去就说不过去了。
“怎么样,他在不在?”灶头小跑下来,刚好看到手电筒照到的蛛网,一只颜色艳丽的蜘蛛还挂在细线尾端蠕动,他哆嗦了下,“这些该不会是那宋老头养的吧。”
“他应该去外面了,屋子里不像有人,”叶小川注意到兆头手腕上的咬痕,冒着血,牙印很深,“你受伤了?”
“没事儿,这点小伤一会儿就好了。”灶头没在意,他刚才将女人带到楼上后,是女人的老公开的门,嘴里骂骂咧咧的,那女人的老公一个大掌就将女人拍飞在地上,然后就是一阵暴踹,灶头上前阻止,却被女人误咬了,应该本来是想咬那男人的。
叶小川看那牙印深度,想着她可能已经忍到极限了吧。
叶小川确定宋老不在屋子里,就把灶头带到自己屋里给他简单地包扎了下。
“小川哥你会的东西还真多。”吹了个口哨,难怪莫三哥老说小川哥是男人真可惜。
“别小看所有凭本事独居的男人。”叶小川哈哈一笑,我单身我骄傲。
看叶小川要做铁窗,灶头也留下来帮他一起做,两个男人做起来速度快很多,而这期间对门的宋老始终没回来。
他们用螺丝帽固定了所有门窗,做了简易的铁窗,只有打开关闭的功能,但叶小川已经很满意了。
叶小川晚上煮了冰箱里的筒儿面,冰箱里还留了点鸡汤冻,又加了几个鸡蛋,放了几片香肠,本来想放点他养在阳台上的葱,看到那葱长得足有半臂高,默默将它们搬到了门外。
高温让他才进厨房一会就汗如雨下,险些有脱水的迹象,灌了几口盐水缓解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煤气,他用的是基本被淘汰的煤气罐,与管道煤气相比最大的优点是安全系数高一点。
吃完后,灶头感谢着离开,叶小川想着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平时灶头倒是经常被那些阿姨伯伯形容成败类。
回到屋里,电视上放着医院里的病患都有渐渐恢复的预兆,与安准南说的一样,灾难正在过去。
画面中时不时传来欢呼雀跃的声音,原本紧张待命的医生护士表情也放松了,给平静的夜平添了几分喜气和安宁。
下一条新闻,各市出现的土坑正从最深的几米扩张延展,仿佛活物,警戒线内,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戴着口罩将一小杯土坑的样品放入器皿中。
“交警部门提醒市民出门小心,遇到这样巨大的土坑请绕道而行。”
那明天上班他还是早点出发比较好,说不定会堵车。
这时候还想着上班?当然了。
除非发生不可抗力的天灾人祸,不然公司学校一样照常营业,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大部分人还是要上学工作。叶小川定好闹钟,砍掉又钻进来的植物,检查了三遍门窗,将铁窗紧闭,又看了眼黑黢黢的对门,才洗漱上床,顺便踩死了一只营养过剩体积肥大的小强。
叶小川躺床上,一时睡不着,拿着手机翻墙看外网的新闻和SNS,也一样出现与国内差不多的情况,甚至有信奉教派的国度开坛施法等等,场面好不壮观。
他大致浏览了后,开了盏床头灯,闭上了眼。
他是被楼上的打斗声吵醒的,昨天白天事多,他睡得浅,再加上这是栋老楼,隔音设施不太好,凌晨的时候一点声响都能吵得人不得安宁,而楼上闹矛盾也不是第一次。
叶小川关掉闹钟,五点不到一点,夏天亮的早,现在外面应该亮了,植物没有再钻进来,不过这点高兴只维持了一小会,一打开铁窗,看到的是被爬山虎埋了小半层的窗口。
他又拿出军刀将它们砍掉,往窗口架了一台摄像机,是发小安准南暂时放他这儿的,他准备记录一下这个植物生长速度,然后去查查资料。
对着窗口植物架好相机,他做了会仰卧起坐,刚起来眼角余光就看到窗口落下一个人形物体。
眼皮跳了下,他跑到窗口看到摔在一楼水泥地上的男人,男人四肢呈现不合理的扭曲,血色掩盖了全身,男人死前似乎还不敢置信地瞪着眼,那画面看一眼就能做噩梦的程度。
是楼上那个家.暴的丈夫,从六楼的高度下坠不可能生还,叶小川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报了警后才颤着手拿起那架相机。
刚才应该都拍到了。
想拍植物却偏偏拍到这个,意不意外,惊不惊吓?
他翻着视频,将画面定格在男人出现在窗口的刹那,注意到了什么,将单帧画面不断放大,看到男人脖子上好几个咬痕,那咬痕从大小来看,和灶头手腕上的伤口差不多,是璐姨咬的。
那个柔弱的女人,居然会……
叶小川重新架上摄像机,连吃早饭的心情都没有,收拾了厨房垃圾,拿着垃圾袋出门,再次听到楼上嗙嗙嗙的声音,这个声音就是头撞铁门的,与昨天如出一辙,也许比昨天的频率更快。
璐姨想从屋里出来。
叶小川抬头看了眼,迟疑了几秒,加快了下楼速度,以现在警察忙碌的程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扔垃圾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蜷缩在垃圾桶旁边的人,棚户区经常会出现这样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裹几张报纸就能睡。
叶小川看了几眼,转身离开时猛地被抓住了脚踝,握得很紧,要把他捏碎的力道,轻易挣脱不了。
他转头,就看到一张衰老的脸,头发也凋零地只剩几根,瘦得皮包骨,叶小川用了几秒才认出此人,是宋老,但他怎么变得这么老。
一见到宋老,叶小川就立刻问监控器的事,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这次被我逮到了吧!
哪怕机器都被破坏了,不过只要能拿到那台机器的内部件,他可以让安准南试试恢复数据。
老头总也不看他,嘴里喃喃自语着听不懂的话。
叶小川眼看上班要迟到了,问得急,重复了几遍,老人嘶哑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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