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泱来到崔涵煦的别墅,崔涵煦早已为他安排了他的房间,日常用品都准备妥当,景泱更是完全忘记了与庄嵘有关的分毫,受降头影响,更容易全身心投入到崔涵煦的身边。
这个时候,经纪人秦恬打了个电话给崔涵煦。
“涵煦,今天你陪景泱去医院的新闻压不住,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能瞒着我,出了什么事我得给你兜着你知道吗?”
一想到未来可以靠景泱这个金主的支持获得更多影视资源,崔涵煦就得意地牵着景泱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秦姐,他现在就在我身边,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秦恬先是怔忡了一瞬,又叹了口气,“你应该一早就跟我说,行了你休息吧,注意点别被拍到。”
挂上电话后,崔涵煦见景泱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忽然心下吃惊,忙松开他的手,“阿泱,你先去洗澡吧,我的房间就在你对面,有事情可以喊我。”
崔涵煦见景泱这么听话乖巧,对自己也温柔了起来,虽然心里很开心,可是一想到是用邪术控制他的心智,就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相处起来也变得不自然,可是自己对他又不是不好,只要以后一直对他好,就不会愧疚了。
沐浴的流水声倾泻而下,景泱低头看着胸前的玉石,翻到刻着“妺”字的那一面,静静地看了许久,眸中那一抹温润之色慢慢变得清冷,沐浴完毕,他就把玉石摘下来。
他从庄嵘家带过来的猫娃娃被放在了床边,他顺手把玉石挂在猫娃娃的脖子上,崔涵煦站在门边敲了敲门,带了一盒饰品走了进来。
“这些都是我以前合作方送的,没戴几次,全部送给你。”
景泱欣然接过,“都好好看啊,你喜欢我戴哪个?”
崔涵煦见他脖子上空了,就随手拿起一条限量版银链,“你的气质应该适合这个。”
“好,你喜欢我就戴。”
面对突然那么深情的景泱,崔涵煦倒是有点水土不服,只好呵呵道:“那我先去洗澡休息,明天见。”
“嗯,明天见。”
崔涵煦回到自己房间的浴室内,看着镜子前的自己,脸有点发烫,他抬手轻抚了下,暗自思忖,明明自己不喜欢男的,为什么会那么不安和紧张?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只能自我安慰是心里的愧疚所致了。
稍稍吹了吹湿润的头发,换上一件丝质睡衣,倒了杯红酒,崔涵煦就站在窗前看着夜景,忽然腰间多了一双手,背后一暖,吓得他拿酒杯的手都在颤抖,景泱忙包住他的手稳住他,只闻耳边温声细语,“为什么才分开半个小时我就那么想你?”
崔涵煦心中猛然一沉,不禁在心里大骂降头师,说好的不需要他的情欲,为什么还这么直白!
不过就这么被他宽厚的身子拥住,竟然觉得很温暖很幸福,崔涵煦忽然在想,如果真的和景泱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件坏事。
景泱握住他的手就把他的杯子往嘴里倒,“你喝过的红酒,也像你一样格外让人迷醉。”
崔涵煦面上一热,真的是醉了,他转过身面向景泱,从他深情的眼眸里似乎能映出自己,他浅淡一笑,“如果你真能爱我一辈子,我崔涵煦未尝不能也将我的一生托付给你。”
景泱覆上他双臂,神色认真又温柔,“我景泱,一辈子,爱你,崔涵煦。”只是一说完,心中无缘由的一阵剧痛,景泱眉眼一颤,似乎以前也和庄嵘这么说过,只是很是奇怪,明明也是很深刻,为什么对庄嵘竟然已经毫无感情,如今能轻而易举就对另一个人说出一样的话?
即便知道是降头影响,崔涵煦却放下酒杯主动去拉开他的衣衫,并略带勾引意味地亲吻着他的脸,第一次亲男人的脸,感觉似乎还好。
景泱又因庄嵘斩了自己的桃花,被情降影响,失去了对爱情的自主意识,不觉不由自主地搂着他的腰,吻上了他的唇。
崔涵煦头一次被男人亲嘴,几乎全身颤抖地松开他,慌乱地闪烁着眼神,“你不要那么直接,我……我……”
景泱轻轻抚着他的脸,眸中泛起了怜惜,“好,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做。”
崔涵煦晃着神松了口气,“我明天有拍摄,你自己去公司上班。”说完就将他推出门去,把门锁上。
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远,崔涵煦才真正放下心来,回头看见那只被景泱喝过的酒杯,心里不禁打了个冷战,要是以后他每天都这么对自己充满爱意,那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也还没能让自己真的爱上男人,如果要避开景泱对自己的爱情,让他知道自己对他没有爱情,不就完事了?
崔涵煦带着一丝烦恼上床睡觉,只是他一觉醒来,面对餐桌上的早餐,和笑意盈盈的景泱,烦恼又无限增大了,原来中了爱情降头竟能让一个人变得毫无理智,他忽然又因为自己对景泱没有爱情而感到有些愧疚了。
由于一直在愧疚和不安的情绪中徘徊不去,崔涵煦一整天工作都有点不在状态,还好只是几组广告代言的硬照,Quentin和大春也没有跟他闲聊,只管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倒是同为代言人的人气女星何卿见他情绪有点低落,便一直提起气氛,找各种话题和崔涵煦聊。
崔涵煦原本就没什么情绪,见何卿生得妩媚艳丽,眼角眉梢都带着甜意,似乎天生就懂得勾引男人,忽然转念一想,用她来隔绝对景泱的歉意不正好吗?
于是崔涵煦就摆出一副让她勾引的姿态,“我家里有一瓶95年的Petrus红酒,待会收工后你要不要来品品?”
面对帅哥的邀请,何卿自然是不拒绝,优雅从容地答应了。
只是晚上回到家,崔涵煦搂着何卿正要亲密一番的时候,看到大厅中央站着一个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崔涵煦身子一震,被景泱定定的目光看得脸色发青,只是景泱非但没有任何生气和失落的表情,反而微笑地看着自己,还温情地关怀问道,“你回来啦?今天拍摄顺利吗?”
搂着何卿的手猛然一抖,顾不得何卿讶异的神情,崔涵煦又再次搂紧了她,对景泱冷淡答道:“今晚没事不要找我。”
景泱默默看着崔涵煦拥着一个大美女走进卧室,只好一个人静静地走到餐桌前吃下为崔涵煦准备的晚餐。
崔涵煦在卧室里面倒了杯红酒,何卿微微仰头,略带勾引的意味看着他喝了下去,崔涵煦没有感觉到被挑逗的意思,反而想起昨夜景泱喝红酒的神情,脑中思绪一片混乱。
干脆直接和何卿亲密地抱在一起,不断地吻着她的嘴和脖子,可是却又觉得相当无趣乏味,一丝兴趣都提不上来,更别说身体的反应了,明明是用女人来证明给景泱看他是不会和男人发生感情的,可是一想到景泱独自一人在外面,别说是隔绝歉意,现在更是觉得羞愧。
他惴惴地推开了何卿,也不管何卿恼怒和难看的面色,直接就把她赶出了家门,才稍稍缓过气来,回头又看到景泱在厨房处理吃剩的饭菜,竟然觉得他的身影孤独又可怜。
崔涵煦愠怒地抓着他的衣领,“你为什么可以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你看到我和别人亲密你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吗?”
景泱浅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昨天才说爱我,难道是骗我的?”
“我没有骗你。”
“那你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你一点都不变嫉妒不生气?”
景泱脑内似乎真的有怔忡一两秒,可是很快又被降头的力量遮盖,“只要你开心幸福就好。”
崔涵煦颤抖地手缓缓垂下,目中失神,心里哀然道:也对,自己也这么对降头师要求的,只要爱我就好,不干涉我和谁交往……
只是心里莫名一痛,他要的好像不止这些,他真正想要的是,景泱在有自主意识的情况下,真的爱上他。
崔涵煦悲然地走出厨房,景泱见他神色失落,只好洗洗手追上前叫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你在生气我先吃饭吗?那我下次再做你的饭菜等你回来再吃?”
崔涵煦眼眶一热,心中更加难过,“你不要再为我做这些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是为了……”见景泱定定地看着自己,几乎就失口把降头的事情抖了出来,“算了,或许是我做错了。”
景泱覆上他的肩,温柔道:“你也不用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好了。”
崔涵煦心里一揪,内疚地紧紧抱住他,“景泱,你一定要给我时间,我尽量让自己喜欢你,爱上你,你一定要等我,好吗?”
景泱也抱着他,笑得深情,“好。”
第二天,崔涵煦也欣然接受景泱做的早餐,愉快用餐后就一同去了庄氏集团开会讨论庄氏影业未来的发展。
几部小投资的影视剧,对崔涵煦来说都只是小意思,在当今男色横行的娱乐圈里根本就不足挂齿,他需要的是能展现个人魅力的国际化大片。
在其他职员都离开会议室后,崔涵煦锁上了门,回头按住了正要起来的景泱,轻轻抬着他的下巴,动了心念地俯下身子轻吻了他的唇一下,“阿泱,你也希望我有很好的发展是吗?这几部片子我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你觉得呢?”
景泱眉眼一动,扶着崔涵煦的脖子就是一阵深吻,可是崔涵煦始终还是没办法接受男人的吻,他紧闭着唇,直到景泱松开他,“我不强迫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崔涵煦决定打破心理障碍,拉住景泱重新与他辗转深吻,景泱原本心中一窒,瞳色翻涌,可是随着降头控制心神,眸中又恢复了如常的瞳色。
几许缠绵,温柔缱绻,却已物是人非。
庄嵘原想收拾弘致留下的残局,正想落下一子之时,心口忽然一痛,放下了棋子,抬头望了望晴空无风的冲虚观景致,庭中树木庇荫,绿叶繁茂,反衬出蓝天的清透干净,庄嵘微微垂眸,似乎有些怅然若失,一直在旁垂首的元生不禁上前盖上两盒棋子的盖子。
“嵘哥,你到底是在修行还是来避世的?”
庄嵘眸中一顿,“大概两者都不是,我是在暂住的。”
“你没有地方住吗?”
“我那两座神尊,还是先安放在这里为好,我感应不到他们适应的其他地方。”
元生鼓了鼓脸,“那你的香油钱可得多添添了。”
庄嵘笑了笑,“元生,你在这里修行,俗家的父母都不管你吗?”
元生端坐在他对面,即便只有十五岁,眼眸澄澈恬淡得犹如看破红尘般云淡风轻,“我是孤儿,出生时可能被父母遗弃了,把我放在了冲虚观门口,是弘致真人收养了我,也收我为徒,既然和亲生父母无缘那就随缘不去想俗家的事情了。”
庄嵘眼色黯然,想起了被他斩掉桃花,感情牵扯那头的人,当时太上老君交到他手上的时候,景泱也是个孤儿。
看着元生面貌清淡,皮肤白净,晶莹细嫩得宛如出生婴儿一般可爱,庄嵘忽然思忖若是自己真的结婚生子,他这个年龄怕是已经有元生这么大的儿子了。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景泱了,他不是不能和女人结婚,只是他这辈子的心血都耗费在了景泱的身上,在当时的情况他不可能要求他的妻子为他接受一个半人半鬼的元神,而且作为一个普通女性也很难接受自己的丈夫是捉鬼捉妖之类的迷信之人,最亲密之人,必定瞒不过他的真实身份,他不考虑婚姻也恰恰是因为他这辈子的使命。
或许,是因为景泱,而不自知。
庄嵘舒展了心神,“你在道观里长大,自是远离了世俗纷争,过得也是安然。”
“每个人有各自不同的命格和生命所要承受的东西,并非说元生在此就是安然,入世就要经历动荡,既是众生平等,又何来对比,大家都是一样在遵循这个世界的法则而已。”
庄嵘有些定神,果然在冲虚观跟着弘致真人长大的弟子,本身悟性就是极高,更何况元生小小年纪就有此觉悟,以后必定能教化众生。
弘致翩然走近他们,捋一捋白须,看着被庄嵘破坏了的部分残局,不免一阵摇头叹气,“这棋局放在这不是给你玩的。”
元生闻声忙站起身恭敬地让出座位,“师父请坐。”
弘致摆摆手,定定望着庄嵘,“庄嵘,你现在如此惆怅,是否因为早前回去斩断了你和景泱的桃花而心情低落?”
庄嵘知道瞒不过弘致,只好悄然点头,“弘致真人是觉得我做错了吗?”
弘致又叹了口气,“对也好,错也罢,你选择了不同的路总会有不同的风景等着你,最终也会让你回到原本该有的位置,总归还是错不了的,这段时间就当是让你清净几天了。”
庄嵘感受到了弘致的弦外之音,斩桃花这个武断之举,确实不对,可是不斩都斩了,又能怎么样呢?而且当日斩桃花时,分明使出了请神指,也没有神尊来阻止他,或许也并非是全错。
“弘致真人,未来是有劫难要我和景泱共同面对吧?不然这情缘,又怎么会在一起是错的,斩掉又不对呢?”
弘致幽深地看着棋局,“芸芸众生,就犹如这棋盘里的棋子一样,下棋的人是不会提前跟你说要你如何进退,是生是死,都在一念之间。”
庄嵘似懂非懂,眼色茫然地看着棋盘上的棋子,盘根错节,高深得他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
“你们之间的红线还在,桃花你斩了也无用。”
弘致说罢便和元生悠然离去,庄嵘一人呆坐在棋局前,耳边传来素膳堂播放的道教乐曲,古琴和箫的音色深远悠长,庄嵘心里空荡荡的,一抹柔情的身影在脑海里迅速飘过,仿佛昔日一丝纠缠过的檀香烟缕流连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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