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泱回到崔涵煦的别墅,把那杯子里的虫子放在另一个玻璃瓶里,紧紧盯着,想要再次打手印的时候,听到崔涵煦回来了。
根本控制不了心中的爱意,景泱盲目又温柔地出去把他抱在怀里,也控制不住大脑的行动,朝他脸颊耳垂不断亲吻。
崔涵煦也随他亲了许久才稍稍松开他,“阿泱,我很累,你能先让我洗澡吗?”
景泱并未松开他,“我也没洗,我们一起吧?”
崔涵煦微微一愣,也没有拒绝,就这样被他牵着进入浴室了。
两个人坐在浴缸里赤诚相对,热水漫过两个人的胸口,水中泡泡越来越多,崔涵煦就这样背靠在景泱怀中,两人之间的温度更加炽热,景泱撩起些许水滴落在他的脖子上,顺势就往他的喉结吸吮了下,崔涵煦身体一颤,感觉下身还有一只手从他的前胸慢慢游走到下体,整个人不禁一阵瑟缩,他哪受得了景泱的逗弄,很快就瘫软了身子,扭过头不断与景泱唇齿纠缠。
景泱吻着他的耳垂,冲口问道:“你爱我吗?”
崔涵煦的理智瞬间被抽了回来,“你爱我就够了。”
景泱心里没有衰减对他的爱,只感觉越来越意识到爱着的人相当陌生,若非他是天道转世,换做普通人定不能察觉这细微的差别。
尽管如此,景泱那一息尚存的理智还是无法战胜降头的威力,一旦沉浸在爱欲里,他就无意识地漠视了人伦天理。
在梦里,景泱依旧梦到他的两位护法在处理着他身上的问题,他尝试着和他的护法沟通,却仿佛隔了道无法交流,未几,他的元神却忽然被扯到了别的地方。
定眼一看,是个三进的四合院,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他清楚知道这已经不是梦境,而是有事情要让他处理,只是四周安然无比,毫无阴气,他不知道要做的是什么。
半晌不到,也进来了一个人,是庄嵘,当他们还在讶异地看着对方的时候,前方的正厅忽然出现了两个怨灵,正是他们当日在闫米身后看到的两位老人家,闫米前世的父亲和爷爷。
两个怨灵看上去依旧是恼羞成怒的面貌,而且是丝毫都不肯妥协的状态,庄嵘看了他们好一会,才和景泱说道:“他们不受香,定是闫女士又口出怨言。”
景泱定定看着他们,“她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难怪这两位也不愿意谈了,现在不会是要我们收服他们吧?”
两个怨灵齐声道:“她前世作恶多端,我们就是要让她这辈子破产。”
景泱怔道:“有话好好说,你给时间她,或许她能好好做人。”他用手肘推了推庄嵘,“既然不是要收服,让我们两个同时进来做什么?”
庄嵘思忖片刻道:“两位别动怒,何必为了她一人而影响了其他无辜的人,她的公司还有其他员工,你们报复讨债过后,就又会导致恶因,下辈子,就换做是他人来向你们讨债了,你们何不等她向你们道歉一段时间再看她是不是真心实意呢?”
两个怨灵果然面目上的怒意退去了一点,景泱也赞叹地看着庄嵘,感觉身边的人亲切至极,不禁心生暖意。
不到半晌,怨灵离开了,而他们却还在这个四合院里,按照之前收服精怪的场面来说,理应马上离开回到现实才对,他们都奇怪地看着四周。
就在刹那间,四合院还是原状,只是所处的时空变了,他们看到他们身处的是明朝末年一个大户人家,这户人在为一对双胞胎儿子大摆周岁宴,时空不断发生变化,从这对双胞胎一岁、五岁、十岁、十五岁到十八岁的时间里,庄嵘和景泱看到的都是幸福快乐的和睦家庭。
只是到了他们兄弟二十岁那年,父亲岐仲公去世,哥哥钟际明突然要执意离家,也不管母亲金氏和弟弟钟际清的劝阻,钟际明都一意孤行要离开这个家出家修行。
钟际清扶着金氏无论怎么哭喊,钟际明都无动于衷。
“父亲新丧,母亲久病,你竟要出家,难道你修佛看那么多经书不知道如此不孝的大罪将会有什么报应吗!你就是堕入畜生道都不足以偿还你的不孝之罪!”
钟际明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到大门,他紧闭双唇,即便和钟际清拥有相同的容貌,钟际清看上去活泼开朗,而他的面相却相当沉郁沧桑,一直郁郁寡欢。
“你敢走出家门我就诅咒你下辈子转世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若转世为人就父母双亡!”
钟际清的怒吼震慑家外的大街,然而钟际明依旧不为所动地离开,徒留弟弟和母亲伤心地站立在原地,久久不能缓过心神。
周身环境还是那个四合院,画面中的人物已然悄然消散,庄嵘和景泱震惊地伫立在原地,四顾茫然,面色惨白,那对双胞胎兄弟,正是他们两个的前世,也不知道是真的宿命轮回还是弟弟的诅咒一语成谶,今生的庄嵘也确实父母双亡了。
景泱神情仓皇,“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有这个前世?原来害你父母双亡的不是你自己小时候的一时贪玩,是我前世对你的诅咒……”
庄嵘惨然摇头,想要辩驳这个意外和他无关,双亲还在就离家出家,应该只是庄嵘个人的因果报应,可是他也无法解释景泱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个四合院里,和他一同看完他们的前世因果。
未几,他们的元神终于脱离了这个空间。
这次醒来,景泱看向身边的人,竟然有一刹那的怔忡,他下意识以为睡在旁边的人是庄嵘,他不禁一阵战栗,梦里四合院的情形又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因为庄嵘斩了桃花连他的感情也一并斩掉,为什么会那么挂念他,而且想起他的时候心口会隐隐作痛?
崔涵煦忽然一手抱了过来,景泱心里一阵奇怪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看了看睡得安详的崔涵煦,也不知道他梦里想的是谁,景泱掀开被子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他神色凝重地看着那个装着虫子的玻璃瓶,他已经清楚知道自己是中了某种邪术才会心智大变,他再次打出文殊师利心咒手印,同时默默念着咒语,“OmAraPaCaNaDhih……”
那几条原本还在蠕动的虫子竟然在景泱念完咒语后瞬间迸裂,爆出也是浓稠的黑色液体,粘满了瓶身,恶心至极。
崔涵煦骤然惊醒,环顾四方,不见景泱的身影。
“阿泱……?”
听见身后崔涵煦在找他的声音,景泱急忙拿一块布盖着玻璃瓶,转身面对崔涵煦,感觉已经有自己的一半意识在和自己身中的邪术对抗了,他也意识到这个邪术应该就是崔涵煦对他下的,目的是为了从他的大股东身份牟取利益。
本想和崔涵煦摊开讲清楚,只是当他走近前抱住自己,原本还清醒的对半意识又被那降头的力量覆盖回去,只好随他牵着回到他的卧室。
一整晚的相拥而眠,对崔涵煦来讲异常满足和幸福,只是他觉得景泱不太像之前那样无条件宠爱自己了,他感觉景泱开始变得时而惆怅时而又开心,似乎是有两个不一样的灵魂在景泱的身体里。
崔涵煦担心景泱会发现降头的存在,连忙趁景泱回庄氏集团的时候去找降头师,走进潮湿腐臭味的破木屋,见那降头师正在看着桌上被熄灭的几根蜡烛,眉间紧锁得把额头上的汗都挤在眉心处,他去检查神龛里的一只稻草人,果然在上面有几根银线断了。
崔涵煦见到那稻草人背后贴着景泱的生辰八字,便颤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降头师深沉应道:“他知道自己中了降,只是他的法力破不了。”
崔涵煦闻言忙道:“你赶紧再加重法力!不能让他知道他中了我的情降!”
降头师冷言道:“你还说你不需要他的情欲,现在要是加大力量,可能会危及他的生命。”
“那只是可能,也可能会没事的是吗?我不能接受他真的恢复自己的意识……我不能让他离开我……”崔涵煦已经有点慌忙,他只要一想到景泱如果不受降头控制不再爱他,他就难过得比剥去他的名利还要痛苦。
降头师阴冷笑了下,再次对着神龛点燃了一道符念了句咒放在毒物盅里一起燃烧。
燃烧殆尽之时,景泱心口猛然一痛,坐在他办公室里的崔同润见他脸色不对,急忙站起身,“你怎么了?”
景泱伸出手,“没事,我突然觉得心脏被什么抽着一样。”
崔同润面上一惊,不禁想到了他那宝贝儿子,只是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对景泱做了什么,“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你这几天很不对劲,你也是和庄嵘干一样的事情,你知道你自己身体出现了什么状况吗?”
景泱稍一怔忡,似乎应该意识到些不对,可是又没觉得哪里不对,“我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有劳崔常务关心了。”
崔同润见他状态还好,也不好多说什么,“那你注意点,我过来就是要跟你说一声,在公司上别由着那小子胡来,不然我就找庄嵘来收拾你。”
景泱轻轻地应了他一声,揉了揉胸口,也没想太多。
只是回到别墅,在他的卧室里不小心掀开那块盖着玻璃瓶的布,里头的黑色粘液竟然又变回了几条黑色虫子,而且蠕动得令人惊悚恶心。
景泱脑中的两个意识又开始进行对抗,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有股很大的邪力在心口翻涌,随时要爆发一样,他急忙打坐不停念咒,身边金色光圈笼罩的瞬间,似是打破了些什么,他头痛欲裂地喊了一声,崔涵煦闻声赶来,见景泱晕倒在地,惊慌地摇着他的身子。
“阿泱!阿泱!你不要吓我!你醒醒啊阿泱!”崔涵煦在慌乱中发现那个装有黑色毒物的玻璃瓶,脑中瞬间回忆起降头师说过景泱会有危险的话,心中悚然得一时哑然,几近急出了眼泪。
眼中的恐慌不断使他心脏钝痛,痛得他无法思考,只觉一瞬间心神俱裂,许久,终于大声哭了出来,“对不起阿泱,你千万不能有事,我不要名利了,我全部都不要了,只要你能醒来,我真的……什么都不要了……我爱你……我真的爱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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