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昏暗,但靖康王府内,此时却是灯火通明,靖康王李辰骁端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沉。这等涉及门风家丑之事,虽然被他及早封锁消息,但终归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到时他将再次成为大唐笑柄,“李普,这人一定要尽快处决掉,还有今天凡是知晓的下人,全部……”,在单手摆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后,便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目眼神起来。/p
其实大多人只看到李辰骁被皇帝恩宠有加,有权有势,风光无限,其实早已功高盖主,而皇帝能一直容纳这个弟弟原因,除了这个有些病入膏肓的国家需要外,最主要的便是李辰骁年轻时征战四方,给自己的生育留下了病患,导致膝下无子。而唯一的一个女儿虽然被赐予了瑶平公主的封号,可皇帝心里按的什么心,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当初在战场奔波时,王妃意外小产,最后撒手人寰,留下个半边脸上都是朱砂红胎记的女儿,也正是如此,皇帝几次想和亲都因为样貌被外使严厉拒绝,不管许诺再多的陪嫁之物,都无济于事。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样貌的丑陋在某些有心人的策划下,被传的举国皆知,导致瑶平公主李沐芸已经芳龄十八,竟还未寻到一个好人家。/p
李普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正当他作揖退下准备前去大理寺好生伺候叶清风之时,书房之门被人从外直接推开,差点撞到李普太监的脸上,“王爷稍等,九娘有话要说,普公公也暂且缓缓吧”,一道好听的脆生生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李普不用猜都知道来人是谁,因为整个王府,除了李辰骁去年新纳的所谓第九妾外,再没人敢如此毫无顾忌的随意进出王爷书房。只可惜,李辰骁对这个神秘的女人,那是相当的信服,李普即使心中有一万个残忍手段想要对付她,却也只能隐忍着夹起尾巴低声下气来做人。/p
“哦,是九娘啊,你不是在沐芸那儿的嘛,怎地突然到本王这里来了”,李辰骁虽然神情垂丧,不过面对九娘,他还是强做精神,认真对待起来,这也不难看出,这位九娘在他的心目中,地位绝对相当之高。/p
“王爷,九娘正是来为你解忧来了,普公公,你速速前去大理寺,连夜将那少年郎的底细查清,记住,不是让你弄虚作假,糊弄我们,而是要真真切切,这可关系到王爷的鸿运,切莫自作主张,坏了大事”,一股威势突然从门口缓步走进来的女子身上发出,让脑子内正弯弯道道的李普打了一个激灵,心中直呼此女莫惹最好后,匆忙应了声,便告退而去。/p
“咳咳,图九娘,本王与你们家族只是合作关系,你莫要这般使唤本王的人,还有,下次在王府,切莫再释放道势,天庆城内水深的很,你这点微末道行吓唬吓唬这些下人还可以,真遇到高手,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碾压于你”,李辰骁脸上有些挂不住的膈应道。/p
“咯咯咯,您说的对,好了,正事要紧,王爷可知这次可能是个绝佳的机会”,图九娘有些凝重说道,看到李辰骁正锁着眉静候下文,点了点头继续说起来,“当今皇帝,你的哥哥,如今是越发的昏庸,至于他的几个皇子,就目前看来,除了太子和四皇子外,其他几个都是扶不起的墙泥,不堪为用,可这两位皇子跟王爷都是相当的不对付,若是将来他们两个任意一个顺利继位,首先要铲除的绝对是你,谁让你手握半壁军权呢,我们图家选择与你合作,主要看重的是你的实力与雄才伟略,只可惜你却一直没再有子嗣,这也让家族许多长老打起了退堂鼓。皇帝又故意让沐芸成为了众矢之的,这样更不会有家族会不顾脸面的选择与你联姻,至于那些寒门子弟,又不敢高攀,至于那些所谓的书生们,个个都是好脸面,眼高于顶,绝对不会入赘进来的,我想皇帝也不会同意,王爷你无男丁,但沐芸却有着你的血脉,若是她能生出一个儿子来,未来大事必成。况且我刚刚已经劝说好沐芸了,她原本还要寻死的,在被我陈述一番后,说只要那少年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她愿意为自己的父王分忧,以报养育之恩”。/p
“唉,说到底都怪本王啊,当年奔走之时,没有保护好芸儿她母妃,否则芸儿如今也不用活的如此之累了,她应该有个美满的婚姻与家庭的,若是让本王查出当年的幕后黑手,非要将其挫骨扬灰不可”,李辰骁手掌用力一拍椅子站起来吼道,因为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生育问题,都跟那班神秘的敌人有关,其实隐隐苗头都指向一个方向,只是没有证据,实在不敢朝那边想,“好,就等李普回来再说”。/p
燕齐民疑惑的看着靖康王身边的内侍普公公正阴沉着脸,指挥着几个衙役,将睡的晕沉沉的叶清风抬了出去,“奇怪,这少年郎身份不简单啊,不过这李普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这样被带走,不死也得脱层皮了,希望你能逢凶化吉,将来真能做个好人杰吧”。/p
“喔…好冷”,叶清风被突然泼下的冷水惊醒,瞪眼望去,只见自己双手张开,被捆绑在一个木架上,且自己的上衣外套,全被人胡乱剥的丢在一旁,由于泼洒的冷水,人冷的直打哆嗦,不过,一丝温暖逐渐从后背扩散而来,将身上的寒意,驱散的干干净净,“嗯……”,一声舒服的呻吟声从叶清风口中发出,这让坐在对面阴着脸的李普,嘴角不断地抽动了几下,心中。/p
一名衙役从外面匆匆赶了进来,趴下来跟李普一阵耳语后,便再次离开。“大胆淫贼,死到临头,还在装模作样,说,为什么要玷污当朝公主殿下,若能从实招来,许能留你一具全尸”。李普摆明了想坐实叶清风淫贼之名,只可惜叶清风认为自己快要死了,肯定不愿背负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哈哈哈,我叶清风做为中国的大好青年,才不会做出这种勾当,要杀就杀,何必在这废话,再说那什么公主,就她那副尊容,送给我还不要呢”。/p
“好胆,堂堂公主送给你都不要,你又算什么身份,来人,给咱家好生招呼着,只要别弄出外伤,其他随便,王爷那儿还等着回话呢”,李普脸色十分阴沉的吩咐后,便匆匆离去。/p
“哦,这少年真的如此张狂吗,咯咯,九娘很是好奇,倒是想立马见上一见呢,不过眼下还是王爷的事要紧,反正日后有的是机会咯,倒是沐芸若是听到了,怕是要一剑结果了他,都出了这种辱人清白之事,还敢这么倔,不是傻子,那就是神经病了,咯咯”,图九娘看似嘴上在打趣,其实心里已经对这个少年起了浓厚的兴趣,“王爷,事不宜迟,一切按计行事吧,迟恐生变,若是普公公亲自出马,得到的有限情报无误的话,那就恭喜王爷了”。/p
普公公听着听着,越发觉得有什么事在他走后发生了,果然,李辰骁匆匆整理下蟒袍后,便朝书房外阔步而去,“本王连夜进朝面圣,公主大婚,这事非同小可,并不是我这个做父王的能全权做的了主的了,李普,你速去将那叫叶什么的请到本王书房来,等下有要事相商”,简单交代后,李辰骁便连忙动身进宫去了。/p
“什么,大婚,完了完了”,李普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脸色青红一阵变化,心里憋的要死,冷汗更是迅速打湿了衣裳,“坏了,别整出祸事来,咱家得赶紧过去”。图九娘就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普在那儿独自寒战,“普公公,还不去嘛,这人要是没了,你可是百死不足惜呢”,随着九娘话落,李普如触电般弹起,像是踩了凌波微步般,瞬间消失无踪。/p
“咯咯咯……”。/p
李辰骁摸了摸腰间的皇宫禁令令牌,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因为皇宫门口,太子少傅,尚书左仆射裴寂正焦急的不断催促宫门侍卫将宫门打开,“裴尚书,这么晚了,不在府里香梦流连,却跑到皇宫来,看你表情甚急,难道有何大事发生”。/p
“哼,靖康王,休要得意,老实说,本官进宫正是为了来参你的,你就等着颜面扫地,丢人现眼吧”,裴寂,做为皇位有力继承人之一太子的忠实拥护者,如今在帝都天庆城内,可谓是春风满面,人生得意之时,所以人也越来越自大,而跟李辰骁结怨,正是当初太子想通过裴寂做说客,将这位皇叔纳为自己的麾下,谁知李辰骁毫不留情面的将裴寂扫地出门,以致彻底得罪了裴寂和整个太子集团。/p
“哈哈……裴老东西,你当本王怕你不成,不过想要进宫,嘿嘿,你慢慢等吧,本王先行去也”,李辰骁掏出禁令,鄙视的朝裴寂扬了扬手,便下马抛开缰绳,大步朝宫内走去,只留下裴寂吹胡子瞪眼的在那儿直跺脚。/p
话说两边,李普不断抹着自己额头的冷汗,匆忙赶到大理寺,“还好还好,否则咱家这头颅怕是悬了”,衙役们都知道这个普公公的手段,所以吩咐下来的事,肯定是认真完成的,以致叶清风此时不断地抽着凉气,全身多处关节都疼痛难忍,只不过他有着他的倔脾气,硬是没哼出半声来,这倒让几个衙役佩服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把驸马爷放下来,好生伺候着”,李普尖声尖气急忙吼道,而喊话的内容却把几个衙役吓得腿脚一阵阵发软,不懂眼前之人怎么成了驸马爷了,不过还是赶紧手忙脚乱的将叶清风扶了下来。/p
“嘶……”,叶清风如今浑身锥心般的痛,更不用说独自站立,整个人如同一个软虾般,看见此,李普心中不由一紧,皱着眉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个箭步跑到叶清风跟前,拍开几个衙役的手后,赶紧蹲着,一下背起叶清风,“驸马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这里陪个不是了,王爷命奴才前来接您,您就委屈则个,让奴才背你先前去王府”。/p
不要说衙役心中一颤,就连当事人叶清风也是心里懵懂,实在不清楚这个阴狠狠的阉人,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殷勤,还有自己怎么会成了什么驸马爷,不过现在他浑身关节疼痛难忍,只是“呜”了一下后,便不再言语,至于李普口中什么驸马爷之类,他根本就没想去理会。/p
皇宫漱芳苑内,李辰骁正小心的陈诉着一些半真半假的事情经过,无他,任哪个男人被人打扰了美事,脸色都不会好看,何况还是一国之主的皇帝,“哦,瑶平公主竟然与一个普通平民私定了终身,而且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依皇弟的意思是,想准了这场孽缘咯”,本来不耐烦的皇帝李辰乾,在听到自己这个弟弟想招婿时,眼神暴射出一片精芒,随后听到只是一个普通平民后才收敛了些,不过心中警惕之心并未放下。/p
李辰骁自然看到了那片精芒,知道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肯定无法说动皇帝,那满盘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李辰骁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了他才苟活于世,若是无法让皇帝答应且赐下婚事,那最终自己的唯一血脉,肯定会选择自杀来保名节,那样他将真的一无所有了。/p
“臣裴寂有要事请求面见陛下……”,就在李辰骁整理好说词准备陈述时,一声很不合时宜声音突然传了进来,端坐在上座的李辰乾嘴角扯起了一丝莫名的笑容,直接挥手让内侍应诺了下来。“臣裴寂要参靖康王欺君罔上,不顾国家体面,包庇纵容,有损皇家颜面啊”,刚被领进门的裴寂,直接双膝跪地,大声呼叫起来,真难为了他一大把年纪。/p
李辰骁与裴寂各执一词,争的面红耳赤,而坐在上方的皇帝李辰乾却是闭目养神起来。一道细长的竹片递到了李辰乾的手上,这是影卫送来的情报,上面的,蝇蚁小字,简单的介绍了关于靖康王府内所发生的一切,“好了,裴爱亲,这件事情的经过朕已然知大概,不过终究涉及皇家颜面,怎么处理,朕还需好生思量一番”。/p
“皇上,大唐公主遭受淫贼玷污,实在有损陛下您的颜面啊,臣觉得瑶平公主理应自裁以死明志,这样才能保得大唐与陛下您的颜面啊,大唐国法对淫辱妇女者,直接绞杀,所以那个大胆淫贼,理应立即处死,以证国法”,裴寂直接撕破脸面,这是要李辰骁真的断子绝孙呐,而端坐的皇帝李辰乾眼中精芒一闪便又摇了摇头,恢复了慵懒神态,因为现在根本不能跟李辰骁正面撕破脸皮。/p
“不可啊皇兄,这件事情,臣弟虽然没有全部查明,但沐芸现今确还是处子之身,而那少年只是一个普通人,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内院,还需要进一步查实,不过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绝对不是十恶不赦之人,只不过他们两人毕竟发生了些不堪之事,臣弟也是在多番沟通较量下,才想不去将错就错,也好挽回颜面。只不过公主大婚,并非弟能自己做主的,所以才会连夜赶来禀于皇兄知道”,李辰骁皇兄臣弟的不断挂在嘴边,还不时拿眼神瞥着裴老东西,其目的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做老子的都不计较了,你还非要参合干嘛,更何况,这可以算是皇家家事了。/p
李辰乾用手指不断轻触着椅子扶手,可想心中也在计量,他本意当然想乘此机会,彻底绝了这个让他寝食难安的祸患,只要李辰骁没了后代子孙,自然就失去了篡位的可能,本来想通过和亲,将这祸患送离大唐,这算是最好的选择,自己也不用背负什么骂名,却不想外国使节们打探到李沐芸的容貌后,全都拒绝了。最后只能通过影卫散布一些谣言,让大唐无人敢跟靖康王府结亲,“唔…想我大唐乃泱泱大国,一国公主竟然遭遇如此不堪之事,实在是有损皇家威严,图遭蛮夷笑柄,所以……”。/p
裴寂这些老东西们,自然都能摸到些皇帝的心思,没办法,谁叫靖康王政治武功在大唐都是首屈一指,早以功高盖主,若不是这个千疮百孔国家需要他的威慑,加上没有男丁后人,否则早就被各种阴谋诡计陷害了。一丝笑容已经从裴寂菊花般的脸上绽放,因为他赌对了,皇帝心中这个坎是绝对过不去的,而且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若是让李辰骁有了嫡系血脉男丁,那他只要振臂高呼,反叛者绝对附庸无数。/p
李辰骁心中一抖,要知道金口玉言,为了女儿,更为了自己,只能咬了咬牙,打断了皇帝李辰乾的话,“皇兄,想想靖康王妃吧,十八年前,为了救您,怀着瑶平公主的她,不顾危险,替您挡了一箭,最终导致小产,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就撒手人寰,您就不能给沐芸一条生路吗,还有,如果皇兄您能成全他们,赐下姻缘,我愿交出东北虎啸军军权,而且会让芸儿他们远走他乡,没有情况,不得进京”。/p
裴寂心中一抖,东北虎啸军军权啊,这是多么引诱人的权柄,他知道这次皇帝肯定会妥协了,说到底,皇帝怕的就是手握半壁江山军权的李辰骁,而主动交出东北军权后,这种忌讳将会拉到最低,再加上靖康王妃的那段感情牌,实在是没有再拒绝的理由。/p
李辰乾本来对这种打断自己说话的行为很是恼火,不想李辰骁的话如同一场甘露,一下子淋湿了那颗狠辣的心,“好,既然皇弟如此说了,本来嘛,这种皇家私事,又何必这般兴师动众呢,不过瑶平公主婚后,只能在天庆城逗留半年,随后朕会封赐驸马一官半职,就到甘州府去吧,具体什么职位,明日早朝再议”。/p
李辰骁和裴寂心中都是一抖,甘州府,此地鱼龙混杂,土匪横行,更是大唐跟丘奇国接壤之地,而且早闻甘州边境守军与当地土匪有所勾结,所以几任甘州刺史都是在任期间,暴毙而亡,致使现今,无人再愿意前去上任,“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朕乏了,明日早朝再议后,会有一份赐婚与加封圣旨送于靖康王府,另曾经准备和亲的嫁妆,也将一同赐下”,李辰乾摆了摆手后,便起身离开,本来想留宿漱芳苑的,被扰了兴致后,也没了兴趣,这也让珠帘后的莲妃窦艳将李辰骁与其口中所说的叶清风和瑶平公主给恨上了。/p
靖康王府,书房,叶清风毫无形象的瘫在椅子上,这里的家具,就跟中国古代一样,都是些木头制成,虽然珍贵,却没有地球上的软皮沙发舒服。李辰骁匆匆赶回时,图九娘早已回去休息了,对于女人,再天大的事,也无法跟自己容貌可能衰老相比,至于叶清风,她暂时还不想去过多接触。“李普,下午送去大理寺时,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p
“这……王爷……”,李普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p
“哼哼,还不是这太监滥用私刑,小爷我何曾受过这么大的苦过”,叶清风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么晚了,这什么王爷将自己又从监牢里捞出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不过从李普太监口中多少了解了,那就是自己可以不用死了。/p
懵懂的少年,这是李辰骁心中给予的评论,这也让他的计划能够很好的实施了,“李普,今天太晚了,先送这少年去洗漱休息吧,一切事宜,等明日早朝会过后再议吧”。/p
“诺”,李普连忙点头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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