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昕把目光投向正走下台来的女行刑官,红绸袍在她身后猎猎飞舞,那身段多一点显肥,少一点则显瘦,正是那不肥不瘦的杨柳腰肢,不用说别的,这姑娘单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令人艳羡的风景!一张鸭蛋脸,似三九天里的雪一样白,又似刚煮熟的蛋清一样嫩。一双凤眼忽闪忽闪的,左顾右盼,神采飞扬。嘴角微微有点翘起,露出可人的调皮摸样。鼻梁翘又挺,朱唇赛樱桃。一对酒窝点桃腮,嫣然一笑倾全城。啊,真有沉鱼落雁之美!/p
昊昕心中禁不住微微颤动了一下,他不敢直视正朝自己走来的女行刑官。/p
原来女行刑官就是祥云客栈老板口中所说的国王的大公主,她觉得对面叫昊昕的青年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记不起来。他相当不简单!单是一曲美妙的笛音就能让刑场上的刽子手乖乖放下屠刀,并让数千人同时开怀大笑。笛声吹散了埋在自己心底多年的苦闷与烦躁,又像是用什麽神奇的魔法叩开了自己紧闭多年的心扉,心里顿生豁然开朗之感。/p
这时,大公主已经来到昊昕面前,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昊昕一番,只见他浓眉大眼,鼻直口阔,面带羞涩,膀大腰圆,站在那里如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好一个俊美英雄!”她心里不由赞叹,“他的身影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在林间?在草原?在山溪边?啊,对了,是在梦中。眼前这个谜一样的青年不正是那个她在梦中苦苦寻觅的人吗?不正是那个与她同马相拥、一块在草原上纵横驰骋的人吗?不正是那个在溪边、在林中她紧紧追逐的伟岸身影吗?他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带给冰雪中伫立的自己丝丝温暖;他像蓝天上飘来的一片云,载上了自己的牵挂;他像春天里的一滴滴雨,滋润了自己久旱的心田;他像山谷中吹来的一阵清风,搅动了自己一潭久久静寂的水;他像黑夜中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融化了自己;他像一头调皮的小鹿,撞开了怀春少女的心扉!她为他好奇,她为他着迷,她想知道他更多的秘密。”/p
拿定主意后,大公主决定会会这个令她朝思暮想的人,她努力抑制住自己咚咚咚跳动的心,一手卡腰一手按剑,用傲慢挑逗的神气朝昊昕努了努小嘴:“想要按你的主张办,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宝剑答不答应。”/p
“非要动刀枪不可吗?咱们可否想想别的办法。你是一个天仙似的美女,而刀枪无眼,我怕不小心给你破了相。”昊昕道。/p
“少废话,亮出你的兵器来。我师从雪莲仙姑,学艺十余年。今天,我倒要看看长白真人的弟子到底是纸糊的轿子——中看不中用呢?还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p
大公主说完,抽出她的天龙宝剑,但见那宝剑寒光闪闪眩人眼,剑气逼人鬼神惊。昊昕到底年轻气盛,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经大公主用话一激,他当即说道:“好吧,看来我今天只能好好领教领教公主的剑法了。”/p
昊昕后退一步,从腰间取出盘龙降魔笛,晃一晃,降魔笛立刻变得丈余长,台下的众人看得呆了,附近的士兵也纷纷从地上捡起刀枪,做出防卫状,台上的国王急忙喊道:“比武一定要点到为止。”/p
“ 你先出剑吧。”昊昕对公主说道。大公主也不客气,一招仙人指路便刺向昊昕。“嗬,有力道,有气势,是个女中豪杰。”昊昕心里夸道,手里忙一个玄辕献果,将来剑隔开,二人你来我往杀在一处。但见:天龙宝剑霸气高,利刃过处风啸啸。快似闪电霹雳鸣,一丝疏忽魂顿消。盘龙魔笛不示弱,金龙飞舞憾神惊。守似铜墙攻如虎,稍稍蹭着骨肉分。/p
一时间,台上台下爆发出阵阵热烈喝彩声。刑场内的人拍得手掌都红肿了,而刑场外的人看不到精彩的场面,急得直跺脚,有的恨不能挖个地道钻进来,要不市场内有士兵在维持秩序,场面恐怕早就不可收拾了。/p
这一仗,二人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八十个回合过后仍不分胜负。不过昊昕身高力强气势盛,越战越勇。大公主到底身材娇小,开始有点喘,气力似有不足,渐渐转攻为守,剑法也开始乱了。昊昕见状,使一招擎天柱架开来剑,一下跳出圈子,抱拳说道:“公主真是女中豪杰,佩服,佩服。”/p
大公主顺势收剑入鞘,用玉指理了理凌乱的鬓发,脸蛋上飞起一道红晕,她抱拳说道:“承让,承让,英雄好身手,谢谢你手下留情。请教一下,你手中的玉笛很好玩,说大就大,说小就小,还能当兵器用,它是什麽来历?”/p
“此事说来话长。玉笛本是我师父的随身宝物,是师父化天地之精气炼化而成,后来我领女娲娘娘的懿旨西行,临行前,师父就把这只玉笛送给了我。玉笛有灵性,用它可以吹奏迷音,通过不同曲调的迷音可以影响人的喜、怒、哀、乐等情绪。师父教我吹奏迷音的技法,希望我能用柔和的方法来制止一些不必要的粗暴杀戮,从中我还悟到了以柔克刚的道理。之后,我遇到了火烈小魔龙,他是天地间精气自然聚化而成。我们经过数番打斗之后,我用真诚感化了他,他为答谢我的不杀之恩,遂与玉笛融合为一体,生成了天地之间一件奇特的兵器——盘龙降魔笛。盘龙降魔笛能大能小,并能随我的意念幻化成各种形状的兵器,行金、木、水、火、土之仙术,是我一路降妖伏魔的好帮手。”昊昕顿了顿,反问大公主道,“俗语说‘不打不相识’,我们斗了这许久,我还不知道公主的芳名是什麽?”/p
大公主道:“听母后说,有一天夜里,她梦到一只美丽的神鸟在卧室外的一株梧桐树上高声鸣唱,歌声婉转动听,令人如醉如痴。第二天,她就发觉有了身孕,直到十三个月后才有了我。奇怪的是,我出生当日后就能下地走路,父王见了大喜,认为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遂为我起名为‘凤鸣’。”/p
“那你又是怎麽学来如此高强的本领的?”/p
“我长到八岁时,有一个仙姑突然找到母后,说我有仙缘,就把我带到天山上学艺。我吃尽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头,而且一学就是十余年。半年前,师父说我艺已学成,可以下山了。我回到了生养我的楼兰国后,恰逢胡图部落的人又来挑衅,于是,我帮了父王一把,教训了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胡图人,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一气赶出五百余里,并且抓住了他们的首领——单于。这不,才要处斩那些俘虏们,就被你的笛声给搅黄了。” /p
见凤鸣没多大责怪的意思,昊昕嘿嘿一笑:“公主剑法精妙,剑也是一把宝剑,世上罕有,你能讲讲宝剑的来历吗?” /p
凤鸣抚摩着手中的宝剑骄傲地说道:“这把剑叫天龙宝剑,它能削铁如泥,是我师父的心爱之物。师父心疼我,在我下山时就将此剑赐予我。据师父讲,铸剑的材料来自于天上坠下的一块陨石,她亲自用天山上的一处地浆火炼化陨石,又用铁锤反反复复地锻打,用天山雪水淬火,前后花费了三年时间,此后又用了十年的时间精心磨制,才有了削铁如泥的天龙宝剑,天下只此一把。刚才你讲到盘龙降魔笛有好多神通,能否展示展示,让大家都开开眼。” /p
昊昕会意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降魔笛变小,龙嘴朝向天空,轻轻一按机关,一股十余丈长的五行霹雳火嘎啦啦冲向天空。接着,刑场上就响起一阵阵掌声和叫好声,大家好像集体失忆了,现在是在充满血腥味的刑场上而不是在广场上欣赏精彩地杂技演出!/p
凤鸣又很感兴趣的询问了些昊昕的身世、来历,昊昕一一作了解答,类似传奇的身世和经历使两颗年轻的心越走越近,他俩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p
看到刚才戏剧性变化的一幕,台上的国王也禁不住暗暗点头:“年轻人真是不可捉摸,公主和昊昕信使刚见面时还像仇家似的拼死格斗,怎麽转眼间又成了旁若无人无话不谈的朋友了呢?不过,昊昕这小伙子倒是真有龙虎神威,不但心地善良,而且武艺高强,是个德才兼备的好青年。若是他肯留下来做我的左膀右臂,岂不大壮我楼兰国威!”/p
拿定主意后,楼兰国王命令卫士吹起肃静号声,随着牛角号声响起,刑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国王又命令内侍官拟旨如下:主使者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着有司一一查明,依法从重处罚;参加打仗的士兵一律服三年劳役,服劳役两年后,表现好的,经查情况属实,可予以提前解除劳役;无辜百姓立即释放,愿意回家的可以发给盘费,不愿回家的欢迎加入我国。钦此。/p
内侍官高盛宣读完圣旨后,刑场上围观的群众发出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声。众俘虏们一开始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他们相互确认死罪已免,纷纷长跪大呼:“国王圣明,国王仁义,国王的圣恩罪民万死不亡,甘愿永为楼兰国的子民。祝国王万寿无疆!国王万岁万岁万万岁!”/p
看到这激动人心的场面,国王在台上龙颜大悦,着手下立刻去处理俘虏事宜,又命人把昊昕叫到跟前,问道:“昊昕信使,与你同行的还有几位?”/p
昊昕答道:“大王,与我同行的一位叫木尔才,原是呼拉尔草原上哈鲁部落的大巫师,我偶尔救了他一命,他心存感激就跟我来了;还有一只聪明伶俐的鹦鹉叫巧嘴,它调皮又漂亮,是我们的领路向导。另外,我们的马和行李现在祥云客栈。”/p
“昊昕信使,带上木尔才和巧嘴随朕到昌乐宫庆贺庆贺,”楼兰国王一面吩咐昊昕,一面又对内侍官命令道,“把昊昕信使一行的食宿费结清,并把他们的马匹和行李一块带到宫中来。”/p
内侍官答应一声去了。昊昕朝国王躬身施礼道:“谢大王抬爱,让大王破费了。”/p
楼兰国王和颜悦色地说道:“区区蝇头小事,不必多礼。快叫上你的朋友,朕要在昌乐宫摆玉宴,庆贺今天对俘虏事件的圆满解决。” /p
昊昕回头招呼木尔才,木尔才正在和肩上的巧嘴逗趣呢。当听到要去楼兰国皇宫赴玉宴时,木尔才手舞足蹈地说道:“我与来弟一路西行,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虽说吃了不少苦头,但也长了不少见识。而今要去皇宫做客,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幸运,看来这次我又要开开眼了。”/p
“别光顾着孩子似的傻乐了,进皇宫咱们总得规矩点、礼貌点吧,尤其是巧嘴。尔才哥快跟上,迟了你就不怕卫士将你拦在殿外?” /p
“讲着毛病时总落不了我,好像我没一点好似的。”巧嘴有些不满。/p
木尔才做了个鬼脸,撇了撇嘴道:“谁敢拦我?到时我就提昊昕弟弟的大名,吓死他们。”/p
“呵,你们都长进了。”昊昕自言自语。/p
士兵们押着俘虏们回城堡去了,刑场上的人们也渐渐散去。/p
昊昕一行跟随着国王的卫队来到楼兰堡内的昌乐殿,从外面看,大殿高达数丈,飞角走檐,气势宏伟壮观,榫卯结构的殿身由数十根成人合抱的圆木支撑,门窗上镂刻着精美的图案,廊柱上用彩色颜料描龙绘凤,栩栩如生,令人目不暇接。踏着软软的绘着楼兰风情的花色地毯走入殿内,但见处处金碧辉煌,红灯高挂,古香古色的案几一行行整齐的安放在大殿中央,上面摆满了山珍美味和亮晶晶精美的酒具、茶具,刚刚开坛的陈年贡酒的醇香溢满了整个大殿。/p
国王坐在华贵的龙案后,安排昊昕一行坐在靠近龙案的案几前,数十名宫廷要员随后陆续走入殿内,席地而坐。宫娥彩女们如行云流水般进进出出,一派喜庆、忙碌的景象。 /p
楼兰国王讲了一番祝酒辞后,欢宴开始,君臣们觥筹交错,喧哗一片。宴席中间,十几名着妆艳丽的楼兰舞女在冬不拉地伴奏下,摇着曼妙的身姿,跳着原始古朴、热辣奔放的舞蹈,其技艺绝不差天上彩娥仙子。随后,婀娜多姿的歌女们次第上场,她们一个个歌喉婉转,如黄鹂鸣唱幽谷,天籁之音绕彩梁绵绵不绝,把宴席的气氛推向了高潮。/p
酒宴完毕,国王问昊昕:“今日在刑场上我问你话时,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楼兰国也要遭受千年不遇的特大冰灾?也要全部迁到南方去?”/p
“是的,大王。冰川时期来临时,楼兰国将会受到毁灭性的冰灾冲击,贵国百姓的田园房舍甚至贵国的楼兰堡都将不复存在,因此最好的办法是全部迁到南方去。”/p
“那麽,那麽,我们数代人辛辛苦苦花费大量心血建立的基业岂不付之东流了?你,你,你的消息来源可靠吗?”国王由于紧张、惊慌以至结结巴巴地说道。/p
“消息绝对可靠,我有女娲娘娘赐予的金玉旨牌。请金玉旨牌现身宣女娲娘娘懿旨。”/p
昊昕话音刚落,金玉旨牌从他腰间飞至殿内半空,周身散发出道道红色光晕,照得殿内亮堂堂的,只听它开口说道:“宣女娲娘娘懿旨:截止今日,还有二百九十天,冰川时代就要来临。冰川时代来临时,每年冬季都会有持续数月的暴风雪,雪深可积达数丈,可轻易压垮人们的房舍,人畜由于极度缺乏给养皆不能长期生存。夏季来临时,部分冰雪融化,又会形成滔天的洪水,洪水裹挟着巨大的冰块和山石到处横冲直撞,毁灭一切,其所到之处,人们的田园、房舍将荡然无存,人、兽尸横遍野,这些都是我们人类不能承受之重。现在必须要迁移到南方热带地区,并注意避开高山峡谷以及平坦、低洼地带。”言毕,金玉旨牌重回昊昕腰间。/p
见此奇异情景,楼兰国王与群臣无不惊愕,纷纷起身朝半空施礼道:“谢谢女娲娘娘天恩,望女娲娘娘保佑我等平安度过这次大劫难。”/p
楼兰国王重新在宝座上坐定,昌乐殿上一时变得鸦雀无声。一阵沉默之后,楼兰国王对殿内群臣道:“天意不可违,众卿意下如何?”/p
“臣愿遵天意,悉听大王号令,吾王万岁万万岁!”/p
楼兰国王复对昊昕说道:“我国民愿遵从女娲娘娘旨意,举国南迁。听人传说,西行路上山高水险,妖魔鬼怪数不胜数,危险比山还大。昊昕信使,就你们这点人马,势单力薄,如何能平安顺利的走完全程?不如随我们一块南下,本王愿送你们俩美女数名,黄金千两,牛羊上千,外加两匹我们这里特产的能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你意如何?”/p
昊昕正色道:“女娲娘娘仁慈下界数万万生灵,德比天高,善比海深。我岂能为一己之私迷恋于财货之中而置数万万生灵的性命于不顾?我此行一定不辜负女娲娘娘的期望,不完成使命,誓不回头。” /p
凤鸣公主听了深受感动,她羞涩地插嘴道:“昊昕哥哥,不如我跟随你们一块去吧。西行路上一定惊险、刺激、好玩,而且,我有削铁如泥的天龙宝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全力打跑妖精。”/p
“真是孩子大了由不得爹娘,你翅膀长硬了怎的?西行之路漫漫长,哪里是什麽好玩的去处?又怎麽是一个女孩子可以随便去的地儿?凤儿,你现在已经长成大人,可不能再耍孩子脾气了。现在,你离开朕与你母后也该有十多年了吧,我们想你想的苦啊,难道你就不想我们?你在家才呆了几天就又想飞了,还不赶快回你的绣楼去。”国王瞪了凤鸣公主一眼,又命令内侍官,“把公主请到后宫去。”/p
凤鸣公主极不情愿地跟着内侍官走了,走时还不忘深情地看一眼昊昕。/p
看着凤鸣远去了,国王转向昊昕竖起拇指赞道:“信使有如此远大的志向,朕佩服!朕那个不懂事的公主有你一半就好了。刚才朕也是好心,既然你已立志西行,那麽朕也不勉强你,朕就送你两匹汗血宝马作为脚力,另加百两黄金作为路上之资。这是我们楼兰人的心意,希望一定要收下。”/p
昊昕坚辞不受。木尔才道:“你有一匹汗血宝马体力好,跑得快,我那匹马现在却有点吃不消了,老胳膊老腿的,恐怕再有个千里就会累垮,而我们往后不知还有几万里要走,我需要一匹汗血宝马,钱币我们还有些,不必费心。”/p
“好,爽快,那你就到朕的马舍里选一匹吧。”国王说完,命令内侍官领木尔才到马舍里选马。木尔才当即跟着内侍官来到马舍,他挑了一匹膘肥体壮的黑色汗血宝马,这匹马高大威武,毛色油亮,真是世间罕有。/p
在楼兰堡十里长亭,楼兰国王亲自为昊昕一行置酒送行,他从内侍手中接过两杯枸杞王酒,分别递给昊昕和木尔才说道:“二位英雄肩负重担,志大才高,希望你们早日完成女娲娘娘交给的重任。祝你们一路顺风,一路平安。”/p
昊昕、木尔才一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们一齐说道:“希望大王能率领楼兰臣民早日启程,一路保重,顺利到达南方宜居之地,我们告辞。”说完,他们飞身上马,随着两声清脆的鞭响,两匹汗血宝马驼着它们的主人绝尘而去。/p
夕阳西下,巧嘴飞在前面,昊昕、木尔才则紧随其后纵马狂奔。猛然间,他们隐隐听到身后有急促的得得得的马蹄声在马铃声的伴奏下由远而近地传来。昊昕和木尔才回头一看,一个身着红衣的姑娘骑着一匹白色的汗血宝马,正风驰电掣般地朝他们的方向赶来,不用猜,那姑娘除了凤鸣还能是谁?/p
昊昕和木尔才同时“吁”了声,刚刚停下马来,凤鸣已飞马赶到了他们跟前。马尚未停稳,她就喘吁吁地责怪道:“你们真不够意思,怎麽不打声招呼就撇下我走了呢?”/p
昊昕说道:“酒宴完毕后,我们连你个影子也见不到,如何与你打招呼?”/p
凤鸣红着脸激动地说道:“那,那我误会你们了。你们说可气不可气,我父王怕我跟你们走,居然派两个绣娘把我哄在绣楼里,教我绣花鸟虫鱼,还一刻不停地盯住我,实则想把我软禁在绣楼里。你想啊,我从小跟师父在山上,天天舞枪弄剑的,哪里受得了绣楼里的憋屈?他们不知道,本公主本事大着哩,我的分身术还从未向他们露过呢。于是,我偷个空,悄悄给父王母后写了个留言条,上面写着‘请他们放心,我会分身术,任何鬼怪也奈何不了我,我要帮昊昕信使完成女娲娘娘的使命,之后再回来和他们相见。末了,在下面写下我的名字。’随后,我用分身术留了个假身在绣楼里,真身则带了些散金碎银和衣物装在包裹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绣楼,来到马舍,骑上我心爱的‘雪上飞’就追你们来了。”/p
昊昕正色道:“感情你是偷跑着出来的,还不赶快回去!否则你的父王母后一定会急死!而且,我们这里也不收女将。”/p
凤鸣疯了似吼道:“人家一个姑娘放下公主身份,千里迢迢远离父母来帮你们,而你们竟然拒绝一个姑娘的善意和好心,把她扔到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你们于心何忍?良心何在?”/p
昊昕不急不火地说道:“别跟我狡辩,吼也没用。我知道你的本事,用不了半天,你就可以重新回到你的父母身边。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别让你父王母后以为是我们拐跑了你而牵肠挂肚,而我们也不愿意做不仁不义之徒。我们前面的路有千难有万险,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囫囵着回去向师傅交差,何况你一介女流之辈。你坚持跟着也没有用,我们不欢迎你。”/p
凤鸣急红了脸,脖子上青筋隆起,她哽咽道:“我是自愿跟你们走的,我给父王母后的留言条可以证明你们清白。正因为前面有千难万险,我才出于真心要帮你们一把,而你们非但不领情,还要把我赶回去。你们不欢迎我是吧,我,我,我这就死给你们看!”说罢,她一抬手,刷得声从身后拔出天龙宝剑,一下横在了雪白的脖颈之上。/p
木尔才急忙上前喝止了凤鸣,对昊昕说道:“昊昕弟弟,凤鸣是个好姑娘,明知咱们过的是刀尖上行走的日子,敢于放弃富贵奢华的生活来投奔我们就是要真心帮咱们,这需要非常大的勇气,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举动。但她又性烈如草原上的野马,你不答应她吧,说不定她还真会办傻事。她要来就来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心眼,就多一份力量,而且她还很有本事,关键时候定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呢,手无缚鸡之力,打仗更是外行,最多也就是能医点小病,给你做点后勤工作,不也没给你拖后腿吗?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p
昊昕看了一眼铁定要跟随他们的凤鸣,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还不把剑放下,这又不是在战场上表现英雄气概的时候。”/p
凤鸣喜极而泣,幸福的小眼泪涌泉般顺着白嫩的面颊流下,她结结巴巴地道:“昊哥,你,你,你确定要我留下。”/p
昊昕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你先别误会了,留下是留下,是暂时留下。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接下来一段时间得先看你受得受不得这份苦,若是受不得苦,趁现在离家不远,早点打道回府,省得父母挂念。第二,若是再耍公主脾气,成天动不动拿死来吓唬人,那就对不起了,立马给我滚蛋!我昊昕早已是从生死中滚过几个来回的人,从来不是被威胁吓大的,想死随便。这两条你全做得到吗?”/p
凤鸣擦净了眼泪,笑脸如花绽放,道:“做得到,做得到。在天山上学艺时,师父给我订了十条清规戒律,我都做到了。现在别说两个条件,就是再加上四条五条,我也能做得到。”/p
木尔才在一旁笑道:“这就对了嘛,以后我们西行队伍中又多了一名得力干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木尔才,年龄比你们都大,叫我尔才哥或者直呼大名都行。” /p
“我叫昊昕,比公主年长五岁,叫我昊哥、昊昕都可以。”/p
“我叫凤鸣,一十九岁,求你们别再叫我公主了,喊我凤鸣、凤妹我心里才感到舒坦。”/p
“那就叫你凤妹吧,这样来的亲切。”昊昕、木尔才齐声说道。/p
果然叫昊昕说中了一半,随后的几天里,凤鸣一时还真有点不适应。虽然她不是一直生活在蜜罐中,在天山上学艺时就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累,现在每天至少骑行数百里,有时连饭也顾不上吃,她也能忍受。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正处在如花的季节,要好的年龄,而整天和两个男青年生活在一起,肯定有诸多不便,因此,晚上露宿的时候,她只能和衣而睡。没有床铺,没有被褥,最多也就是找些柔软的干草铺在地上,为此她偷偷流过几次眼泪,但她是个要强的姑娘,她咬牙坚持了下来,再往后就慢慢变得习以为常了。/p
有了凤鸣的加入,昊昕领导的西进队伍壮大的多了。不久前还是一对冤家,打打杀杀的几乎以性命相拼,现在一对青年却是相见恨晚,悄悄话一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完,还不时飘出几句开心的笑声,把个木尔才羡慕得不得了。有时,木尔才暗想:“美如天仙的凤鸣要是和自己也亲热的聊上一天,不,哪怕是半天,或者是一两个时辰,也不枉活这小半辈子了。”实在无聊时,木尔才就拿巧嘴寻开心,唉,谁让自己天生就长了一副对不起人的面相呢?/p
一天,昊昕一行来到一个广袤的平原上,平整的原野里是一望无际的绿油油的禾苗,高大的乔木象列队的哨兵沿路整齐的排列着,有些树叶开始泛黄。看到有人来,一群鸟儿轰的一声飞起,又在远一些的地方落下,惊得正在吃草的野兔慌忙跳转身,撅着屁股一蹦一跳的逃走了。令人纳闷的是,一连赶了数十里路,所有经过的已水塘里都是腥臭扑鼻的黑水。昊昕一行又会遇到甚麽蹊跷事?他们会破解所遇到的难题吗?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解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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