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辞别图拔村人以后,依然是巧嘴头前带路,昊昕、凤鸣、木尔才重又踏上新的征程。一路上风餐露宿,渴了架起火煮从背阴处取来的冰雪,饿了啃几口途中好心人送的玉米饼,或是他们自己烤的兽肉干。夜幕来临,实在找不到可借宿的房舍,他们就在背风的山坳里或是树林里燃起篝火,昊昕、凤鸣、木尔才和巧嘴轮流值守,以防遭受野兽袭击。遇到莽莽森林,昊昕披荆斩棘头前开道,遇峡谷他们互相提醒路滑或山涧,遇到河流湖泊,数九寒天他们就冰上行。/p
一天夜里,昊昕等人找了个背风的土坡前宿营。适逢凤鸣守夜,昊昕、木尔才缩在草堆里沉沉睡去,巧嘴则躲在近旁的一棵树上打瞌睡。凤鸣向红红的火堆上又添了几根柴,火滋滋地燃烧着,火光照亮了她饱经风霜的消瘦的脸,原先的水嫩秀美渐渐消退,现在却悄悄蒙上一层薄薄的黑,然而她俊俏清澈的眼里多了份机警和成熟。/p
突然,附近的树上传来几声猫头鹰?人的叫声,昊昕打了个寒颤醒了过来,双手一下抓住了偎在他身旁的凤鸣的手,一股温热的电流迅速传遍凤鸣全身,凤鸣羞红了脸,朝昊昕投去温柔的一瞥,然后她关心地问:“你冷吗 ?”/p
昊昕使劲地眨了眨眼,见自己正抓着凤鸣的手,脸上立刻飞起一道红晕,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缩回双手,说道:“对不起,没吓着你吧。刚才我做了个噩梦,我们正在冰面上行走时,冰面突然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我们几个全掉进了冰窟窿里,并且被水下一个强大的怪物死死摁住。我用尽全力想浮出水面,却总也浮不出,身上感觉像有座山压着似的,我大声喊却一点也喊不出,我拼命挣扎着,却不见有丝毫转好的迹象,我感觉到好累好累,身体一点点往下坠,心想这下可全完了,突然就醒了。”/p
“奥,我没什么,我看你倒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火正旺,往前靠靠,烤会儿火吧。自从过了西洋大海后,昊哥,你现在变得又黑又瘦了,一路上除了大森林就是高山峡谷,平坦点的路还好说,我们都骑马,可哪里有什么正经路啊?遇到杂树丛生的森林时,你既要在前面用刀开路,又得赶路,人就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受不了啊。我觉得你接的这趟差事比从十八层地狱里走一遭还难!”凤鸣红着眼睛,叹了口气说道。/p
“我知道你跟着我受了天大的苦,受了天大的累。不过,当初我并没有请你来啊,是你非要死皮赖脸、要死要活的非要跟我来的,不是吗?”昊昕一脸调皮地说道。/p
“谁跟你死皮赖脸了?谁跟你要死要活的?我当初只是想,你和木尔才还有一只只会讲人话的鸟人手太少,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遇到事情大家互相有个照应。再说了,自从随你们西行以来,哪怕再苦再累、再难再险,我凤鸣从来没怕过,也从来没后退一步,哪怕是面对死亡!我没功劳也总该有苦劳吧,现在倒好,你把人家的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坏死了,我不理你了。”/p
凤鸣说完,眼里噙满泪花,小嘴嘟起来简直可以挂个油瓶,她一扭脸背过身去。昊昕温柔地用双手轻轻扳过凤鸣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乖乖,还真生气了?耍闹一会,放松放松心情,活跃活跃气氛不好吗?”,接着,昊昕又郑重地看着凤鸣说道:“不过,你得承认我们干的是前无古人的事,是事关数千万人生死攸关的天大的事,纵然前面是刀山是火海,是深渊是地狱,我们都要毫不犹豫、勇往直前地往前冲,并且还得完好无损的冲过去,你说是不是?”/p
“你说的道理我懂,可我真不敢想象,我们能否顺利完成女娲娘娘交给的重任,早日重返家园。现在才半年多一点的时间,我们就遇到如此多难以对付的恶魔,天知道前面还会有什么花样的陷阱、圈套等着我们去跳,还有多少凶神恶煞在前面狞笑着想要我们的项上人头呢?”凤鸣不无忧虑地说道。/p
昊昕沉默了一会,捡起几根木柴丢进火堆,先前忽明忽暗的火堆又熊熊燃烧起来。突然,昊昕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他兴奋地站起来说道:“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众人拾柴火焰高’,经历了前番渡海危机后,我意识到我们两个的功夫都还欠点火候:你水下功夫不好,若非美鳍人心胸还算豁达,我们岂不吃了大亏?我分身术不行,也屡屡受制于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把我的水遁秘诀教给你,你把你的分身术教给我,这样,我们就各自多学会了一套本事,以后路上再遇到凶险时,我们更能应付自如,胜算也更大!”/p
“我师父在我临下山之前一再叮嘱我,不要轻易把自家功夫外传,依你之言岂不要违背师训?”凤鸣有点拿不定主意。/p
“我的傻妹妹,你我是同舟共济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前进的路上不知有多少天险在等着我们跨越,也不知有多少恶魔在等着我们去铲除,我若长本事了你该高兴才对,你若长本事了我更高兴,只有强强联手,所到之处才能无坚不摧。我师父长白真人常讲上善若水,教导我做人要虚怀若谷,有宽广的胸怀,虚心学习他人之长,补己之短,想成大事,唯此而已。我们的师父若把我们当外人而不倾囊相授,我们何来现在的本事?与其等着束手就缚,不如我们现在打破门规,互拜为师,挺过眼前的难关。再说了,你我师父皆同道之人,若是知道我们相互学习的情况,说不定他们不但不会责怪我们,反而会替我们感到高兴呢。”/p
凤鸣面若灿烂桃花,机灵地伸出一个指头说道:“好个互拜为师,我可以依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免谈。”/p
“说吧,什么条件?”/p
“用你的水遁术和土遁术换我的分身术,你先教我,答不答应?”/p
“我的亲妹妹,你也真够狡猾的,一个换俩。好,谁叫我是做哥的呢,咱们一言为定,请跟我来吧。”/p
昊昕捡了四五根干柴丢进火堆,火堆上立刻伸出无数条火舌四处张扬,照得坡前亮白如昼。随后,昊昕约凤鸣来到坡前的一块平坦的空地上,他把水遁和土遁的秘诀、要领一一教给凤鸣,并亲自示范给凤鸣看,凤鸣也把自己的分身术的心法和技法全传授给昊昕。不到一个时辰,昊昕和凤鸣均已牢记各自所学的心法和要诀,兴奋早已冲散了两个年轻人的睡意,他们边学边练,他们时而驾土遁追逐,时而用分身术捉迷藏。毕竟他们早已有深厚的功底,天明时分,他们均以熟练地掌握并能自如地运用各自所学的法术。等他们回到坡前的火堆旁是,木尔才依然鼾声如雷,咧着嘴大睡呢,他们相视一笑,各自朝暗红的火堆上又添了些柴,火舌憋了好一会,才嘶嘶地叫着从火堆里窜出来。/p
一日上午,万里晴空,昊昕一行又遇到了他们不再感冒的大海,一望无际的大海横挡在他们面前,浓浓的又腥又咸的海风裹着湿冷的空气打在他们身上,他们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前番在海上惊心动魄的遭遇的阴影尚未散尽,深不可测又神秘骇人的大海今又不请自来。想绕过无边的大海显然行不通,眼下只有横下心来硬闯大海一条道了,也不知能不能找到有经验的航海船家,肯把他们渡过海?”/p
想到这里,昊昕对凤鸣、木尔才说道:“咱们一块去找户船家吧。”/p
木尔才望了一眼波涛汹涌的海面,无可奈何地说道:“要是长翅膀的天使在来帮咱们一会就好了。”/p
凤鸣调侃道:“尔才哥,你还惦记着天上来的美妞啊,人家是仙女,你这辈子都甭想指望。走吧,我的呆傻哥哥。”/p
“我说正经的呢,小丫头片子净把我的心思往歪了处想,得,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p
这时,巧嘴插言道:“你们三人骑马跑的与我差不多快,不如我们分头找,这样能节省时间。不管找到找不到,正午时咱们还是在这里聚会,你们说好不好?”/p
“你们看,巧嘴不胡调八侃,脑子转得也快,聪明。那就依着巧嘴,我们分头找船,巧嘴往南我们往北,正午时分在此集合。听明白了吗,巧嘴?”昊昕做了最后决定。/p
“明白了。”听到夸奖,巧嘴得意地说了一句,就径直飞往南边。昊昕则领着凤鸣、木尔才纵马往北去了。昊昕等人沿海岸跑了近百里路,不但未见到一只船的影子,连人也未遇到一个,到处是光秃秃凌乱的礁石探身于海水中,任凭风吹浪打,还有荒凉海滩的冷眼。/p
正午时分,昊昕等人与巧嘴回到原地集合,巧嘴兴奋地告诉昊昕他们:“找到船了,找到船了,大小也合适,请跟我来。”/p
于是,昊昕等人顾不得疲劳,高兴地随巧嘴向南奔去。不久,他们来到一处避风的港湾,里面停泊着七八艘船呢。昊昕他们来到一艘较大的船旁边,昊昕朝船上高声喊道:“船家,能帮我们渡海吗?”/p
七个满脸横肉、虎背熊腰的大汉从船舱中走出来,为首的一个头扎红巾的白脸大汉粗声嚷道:“是谁要渡海?”/p
昊昕在岸边抱拳答道:“请船家行行方便,把我们全部人马渡到海对岸好吗?”/p
白脸大汉朝岸上瞟了一眼,见一对俊男女和肩上站着一只鸟的丑脸汉正朝船上张望,就道:“你是说人和马都要渡到海对岸吗?”/p
“正是。”/p
这时,一个头扎橙巾的独眼黑汉从船上走下来,懒洋洋地说道:“到海对面有千余里的水路,至少须有五十两银子作船费,你们有吗?”/p
木尔才满脸堆笑地走到黑脸汉面前说道:“我们前一次渡海时,银子全丢到海里去了,现在仅剩几两碎银,我这里有两颗红宝石,你看够不够你们的船费?”/p
木尔才说完,把两颗宝石递给独眼黑汉,独眼黑汉接过红宝石对着阳光看了看成色,又用手掂了掂宝石的分量,转脸朝船上的几位大汉点了点头,然后对木尔才说道:“你们都上船吧。”/p
昊昕、凤鸣、木尔才依次牵马上了船,把马全拴好后进入船舱坐定。独眼黑汉早已解了缆绳,打了个口哨后翻身跳上船,与另外三个汉子一齐升起船帆,这天恰好是顺风,船如刚离玄的利箭,飞也似的驶向无边的大海。/p
船刚离海岸不久,还可以看到成群成群的海鸥,它们时而掠过海面,时而又飞向蓝天,岸上的森林也渐渐变成模糊的影像,再到后来就都消失不见了。四周全是莽莽苍苍的大海,天似穹庐,海天一色,那湛湛的蓝把人裹在里面,时间久了,裹得人喘不过气来,耳边总是单调的海浪拍打船体的哗哗声,只有太阳用宽宏无私的爱默默地关注着船上的人,让人感觉到丝丝暖意。/p
船上一共七个船夫,除一个人在前面专心致志地掌舵外,其余六个人都在谈些无聊、下流的鬼话。当兴奋被翻炒得久了,接下来的便是疲倦,当疲倦象恶心的毛毛虫爬到人脸上时,睡意就来临了,而当睡意不可抵挡时,危险便悄然而至。/p
夕阳西下,还有一杆高就要沉入海里休息了,昊昕、凤鸣、木尔才经不住海浪的颠簸和单一无味,都不停地打起瞌睡来。突然,巧嘴大喊:“不好,不好,快醒醒!”并用喙飞快地叨了木尔才的手臂一下,可已经来不及了。昊昕等人刚从瞌睡中醒来,一张渔网就从天而降,把他们三个连同巧嘴都罩在网中,同时,三柄鱼叉闪着明晃晃的寒光顶在了三个人的脑门上。/p
接着,几声破锣似的声音传来:“一个也不许动,快把双手背过来。”/p
没办法,昊昕等人身上的渔网撤去之后,他们一个个被五花大绑起来,并被推到船舱的一角,看样子,他们是落到了海盗手里。这时,一个头扎绿巾的黄脸光头大汉凶神恶煞般地走上前来,伸出大手就夺去了昊昕的盘龙降魔笛、凤鸣的天龙宝剑和木尔才的紫葫芦,他仔细地打量了凤鸣一番道:“这姑娘皮色不错,是上等的货色,得留下来让兄弟们乐呵乐呵,把小白脸和大臭蛋直接扔海里喂鱼,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p
绿巾光头说完,咧嘴大笑,笑得让人心里发毛。“呸!你敢动本姑娘一根手指头,我让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凤鸣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红,她怒目圆睁地说道。/p
“哈哈哈,都成阶下囚了,还在这逞什么能?不过,我最喜欢你这样有个性的辣妹子,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闹得哥意乱,闹得哥心慌。我说的对吧,哥儿们?”一个扎着黄巾、长着青红胎记的花脸大汉走上前,他边说边扭头朝另外几个海盗夸张地挤挤眉咧咧嘴,又道,“关门的狗,瓮中的鳖还敢嘴硬!过会儿,有你高兴的时候!”言毕,他强咽了口唾沫,痴痴地淫笑着。凤鸣气得把头扭到一边。/p
一个头扎青巾的红脸大汉朝昊昕等人命令道:“你们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统统都交出来,可以饶你们小命,否则可休怪我们海上七煞无情,小心把你们全扔到海里喂王八!”/p
昊昕说道:“我有一个百毒不侵的宝珠吞肚里了,必须用手才能拿出来,大哥行行好,求你们先给我松松绑,等我把宝珠取出来后,你们再把我绑住也不迟。你们看,我们一个个弱不禁风,又手无寸铁,四周是一片大海,纵然跳到海中,也只能丧身鱼腹。再说了,你们还用鱼叉指着我们脑门,不等我们跑,鱼叉一动就是仨窟窿,难道你们七个壮汉还怕我们两男一女不成?”/p
一个头扎紫巾的光头大汉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小子想耍滑头,想糊弄我们,宝珠哪有藏肚里的?真要藏肚里的话,两天不就随屎拉出来了。既然你们能用宝石当船费,肯定还有更多的宝贝,你们只要说出宝贝藏在哪里就行了,我们自己来拿。快说,宝贝都藏在哪里了?”/p
昊昕说道:“大哥,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何必非要洗劫我们这些正经的行路之人?我奉劝你们怎么绑我们的还是怎么给我们解开,这茫茫一片大海可没处买后悔药!”/p
一个头扎蓝巾、满脸癞皮癣的大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哼,嘴还挺硬,你小子真不是省油的灯!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专干海上买卖的,打从爷这过,留下买路钱。要说理由嘛,老子手中的鱼叉就是理由!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交还是不交?”/p
昊昕又道:“我们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包裹里,而包裹你们已经搜过了,就那么些东西。你们还让我们交什么?”/p
红巾白脸瞪着眼,恶狠狠地说道:“别同这个家伙磨牙了,过来两个人先把他扔到海里,让他洗个冷水澡清醒清醒。”/p
立刻,红脸汉和花脸汉快步走到昊昕身旁,一边一个双手抓住昊昕的左右臂,想把昊昕架起,可无论他们如何用力,昊昕却像落地生根一样纹丝不动。这时,凤鸣对昊昕说道:“徒弟,来点花活。”/p
昊昕会意,突然“嗨”的一声,双臂一用力,红脸汉和花脸汉立刻像皮球一样弹出五尺开外,重重地摔在船板上,“哎吆”不止,与此同时,绑着昊昕的绳子也被昊昕挣断。旁边拿鱼叉的两个海盗见状,迅速用鱼叉朝昊昕刺去,却发现刺中了一个稻草人,就在船上众海盗尚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昊昕一掌打倒绿巾光头,并从他手里夺过盘龙降魔笛,对着拿鱼叉的三个强盗按下降魔笛机关,三个海盗立刻变成了冰人,一动不动。其余的四个海盗见状,都扑通一声跪到,爬到昊昕面前,磕头如捣蒜,口中不住地告饶:“神仙饶命,神仙饶命,我等下贱之民永远不敢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如有违背,愿永坠十八层地狱。”/p
/p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