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闲情,日子过得飞快,过年就是买年货,云凤是不用操持吃的,待客就是饭店。
买些穿的用的,也就是买一天。
云凤让酆俊和小安安回家看看,接他父母来这里过年。
两人就回了老家。
云凤和父母带上了小婷婷去江家峪和江雪慧家串门,幼儿班撤了,江雪慧就跟去学校干事,她没有文化,学校里的卫生是由学生轮班打扫,平常有三个清洁员,江雪莹怎么能让她干这个,在学校也就是闲着,江雪莹有空就唠唠嗑。
没有进腊月就回家准备年货。
云凤也得去她家拜早年。
先去的江家峪,拉了一车山货,一车山鸡、野兔、黄羊。
过年的时候饭店卖一阵子山珍,自己家也要吃,还得送人点。
三姥姥已经去世,江雪莹就给几个叔伯哥弟兄送点布料,衣服,点心,吃食,正月就不再来了。
一家人都泡了温泉,然后轻轻松松的去江雪慧家。
江雪慧也是一大家子人,柳青媛和对象带着孩子来她母亲这里过年。
柳青媛青睐卢雅郡,毕竟他们差十几岁,卢雅郡那个时候坚持不结婚,等卢雅郡和崔妍丽成了,柳青媛也就死心了。
三十几岁的大姑娘再不嫁,真就要闹婚荒了,云凤劝她多少次,卢雅郡和他没有缘分。
她和卢雅郡一起多少年,卢雅郡就不动心,看到崔妍丽就动了心。
云凤就给她介绍一个,江雪慧拼命的压制她快快结婚,柳青媛也没有了坚持头。
只有结婚了,生了一个小小子,比卢雅郡的儿子大了两岁。
男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独生子女,没有哥哥姐姐兄弟妹妹,家里没有一丝的牵挂,就把这里当家,过年过节往这里跑。
江雪慧匆忙的往外跑,江雪莹的电话她们已经到了村头。
一家人有二十口,江雪慧小儿子一家四口,外头的两个儿女和媳妇孩子们都回家过年。柳青媛一家三口,江雪慧的孙子还有媳妇孩子。
这年头家家的孩子都不多,如果像上一代人,聚一起就有五十口了。
云凤的车一到,呼啦啦就围上一大帮,喊姨的,喊表姐的,喊姨夫的,喊表妹的,喊妹夫的。
真是热闹。
迎进了家门,沏茶的,摆小吃的。一家人都在忙乎。
江雪莹喊:“别忙了,又不渴又不饿的。”阻止大家忙乎。
客人不渴不饿,也得有待客之道,江雪慧的子女特别的好脸面。
待人热情周到,礼貌周全。
一家人心地善良,没有弯子转子。
不止是云凤一家来,谁来都是这样客气。
云凤家里还得送年礼,江雪慧留住也是住不下。
江雪慧赶紧操持饭菜,非得让他们吃了饭走,云凤他们是在自己别墅吃了午饭来的,准备放下年礼就走,江雪慧最后还是没有留下。
云凤把山鸡野兔黄羊给江雪慧留下够过年吃的,还有给一家人买的衣服和布料放下就走了。
江雪慧一家送出有半里地才回来。
这样送,云凤的车也开不快:“大家不要送了,很快就会见面了。”云凤阻止他们继续走。
江雪莹说道:“表姐,免送了吧,过了年你就快回去,我等着你唠嗑呢。”
江雪慧说:“过了年孙媳妇要生了,儿媳妇忙,还得我看重孙子,可能是去不了。”
江雪莹一想也是,就没有太勉强:“等孩子大点,择了奶,就带孩子过去住。”
江雪慧在学校没有任何工作可做,拿着工资不落忍,打扫卫生江雪莹还不让她干,她早就想辞职,江雪莹不干,就跟她唠嗑也给她开工资。
她攒了不少的家底,就不想再找便宜,没有理由江雪莹不答应她回家,孙媳妇要生了正好是理由。
拿着工资不干活儿,不晚上她下得去的,江雪莹也没有话说。
江雪慧的岁数也不小了,快八十的人了,还挣的什么钱?到死钱也花不完,老头年轻做木工,现在还当师傅教徒弟,收入也不少。
他俩夫妻村了不少的钱,小儿子和媳妇儿现在搞养殖,早就发了财,孙子也是个能挣钱的,孙媳妇也能干,女儿女婿都是挣大钱的。
上头的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在城市有工作的,还给她寄钱,她挣钱还有什么用?坚决是不干了,不去找便宜。
人就是不一样,江雪慧是个真正的好人,想当年江雪慧要江雪莹住他家,江雪莹看他家困难,就投奔杨秋棠。
没想到云世远是那样的人,盯着她的孩子还害了她这个人。
江雪慧的男人送他去杨秋棠家,一直是规矩的,在他家住的时候,他也是特别规矩,没有生出一点亵渎的心思。
跟云世远真是两类人。
没有对比就不分好赖,所以江雪莹对这个表姐和姐夫是感恩的。
虽然只住了几天,却是有了深的感情,重要的就是感恩,那个时候没有目的的收留几天,也是不容易的,人穷,几个孩子还吃不饱,多了她一张嘴,就是要命的事。
所以她怎么也得走。
直到云世远搜刮了她的钱财,她才后悔了不如把东西给那个表姐家,生了孩子就让表姐抚养。
因为柳城禄工作的地方离江雪慧的地方近,自己怕江雪慧露了痕迹。
败露了孩子是她的,她的父亲是黑五类,就会牵连到孩子。
也就是有金银也买不到吃的,有金银也不能花,觉得杨秋棠两口子怎么也能养一个小孩子,就决定把孩子寄托给她那里。
杨秋棠想要这个孩子,也就答应了。
临走她只给江雪慧留下一枚金簪子,她说什么也不要,说是留个纪念,她才勉强留下。
当时她只说去杨秋棠家里躲些日子,因为父亲的身份有人找她的麻烦。
江雪慧并不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情。
她觉得杨秋棠结婚三年没有孩子,一定对孩子好的,谁想到杨秋棠还那么能生。
江雪莹想着想着落下悔恨的泪,低头用手绢悄悄抹掉。
眼圈有些发红,被云凤发现了:“妈,你哭了?”
江雪莹故作镇定:“哪有啊!上车时迷了眼。”
云凤有些不信,可是也没有深究,这是江雪慧不再来学校,母亲想她就想起往事。
云凤也不好说什么,劝只是无意义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会逐渐忘记往事,可是对苦难的记忆是没法儿抹净的,到死人都不会忘记伤害最重的事。
江雪莹的苦难那样深重,怎么会忘掉,她就是天天不去想,也不会把脑子里的记忆消除,伤害的越重,记忆越深。
这人这辈子活的真不易,多少痛苦,多少悲伤,多少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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