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十九号实验体

    
    在把查尔斯送回卧房之后，汉克转头看向一直保持着不长不短的距离跟在身后的十九，突然想起他好像还不知道这女孩的名字。
    名字？十九的脑中飞快闪过长官准备的资料，立刻神情一肃，一字不漏地念出来：「我的名字是琴.伊莲.葛雷，骨龄十六岁，出生地位于美国亚利桑那州凤凰城，父母不详，目前监护人为威克兰.梅耶尔。」
    汉克：.........
    他自动忽略这段自我介绍其中诡异的地方，面不改色地开口：「我带??去学生宿舍。」
    十九点头：「好的。」
    学生宿舍在建筑的另一头，要横跨中间的教学区才能抵达。他们经过几间空旷的教室时汉克不由感叹起来：「学校刚开始收的那批学生都是查尔斯靠着主脑一个一个找出来的。」
    那时的查尔斯即使刚经历与艾瑞克的分离也不曾动摇过信念，一手创办了"泽维尔天赋少年学校"希望让这里成为变种人的庇护所，只是一切才开始步上轨道就无可避免遇到了人祸。
    越战开打，几乎大半的学生和几名教师都被征召入伍，剩下不到十名学生也都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了这里，原本为了尽快摆脱下肢瘫痪和好友离去的伤痛而几乎全部身心扑在学校事务的查尔斯再次失去了所有。
    加上......汉克回忆起一年多前的某个夜晚，正为了剩下学生去留问题而焦头烂额的他拿着资料到办公室找查尔斯，却透过开了一条缝的门发现他正在听收音机的新闻。
    ——万磁王艾瑞克.兰谢尔作为暗杀总统的嫌疑人被定罪，确定明日开始入监服刑。
    他看到查尔斯在听完新闻之后握拳狠狠地锤了下桌面，不知道是为了万磁王的草率行事置变种人于更危险的境地愤怒还是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而不甘。
    抑或是两者都有。
    虽然十九不能理解汉克突然的伤春悲秋，不过这不妨碍她询问另一个问题——「主脑？」
    「一种脑波增幅器，可以让查尔斯连结世界上的所有人，感应到每一个变种人。」汉克道。
    连结世界上全部的人？十九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拒绝去思考几十亿个人在自己的脑海里讲话会是怎样的毁天灭地。
    在这点上，X教授不愧是世上最强大的心灵能力者，十九由衷想着。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闲聊，并且大部分时间都是汉克单方面在说话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宿舍区。
    「??可以自己选一间住......晚点的晚餐有什么想吃的吗？」作为住在与世隔绝的小镇偏郊的两个光棍单身汉子里唯一会下厨的人，汉克.居家好男人.麦考伊很自然地询问出声，正好几天前才去采买过一次食材。
    事实上他本来也不寄望十九真的会回答，只是问个形式而已，毕竟这女孩儿从一开始就是那副雷劈不动的冷淡样子，可他紧接着却被她猛然抬起头的动作吓了一跳。
    汉克发誓自己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光。
    「请务必一定要有焦糖烤布蕾，谢谢。」
    她的语速非常地快且不同以往那般平板，紧盯着他的模样就像是下一秒他就会从背后掏出两个烤布蕾递过去似的。
    「呃......好？」
    这辈子只吃过没做过甜点的汉克艰难地回答，不知道晚餐之前能不能找出上次那本甜点食谱大全被借走的女学生塞到图书馆的哪个角落了。
    目送他一步三回头消失在转角之后十九才随意选了扇门，满脑子都是待会的晚餐。
    自从某次跟着长官到法国吃过一次之后，十九明白了什么叫做惊为天人的美味，向来不挑食也对食物没有太大兴趣的她记住了那道小小的甜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吃第二次。
    现在......烤布蕾！
    对烤布蕾的想法直到进门之后才被她强制驱散，十九环顾四周，整齐的房间内摆着床、衣柜和书桌，只不过由于一段时间没人使用的缘故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灰尘微粒飘浮分布在整间沉闷滞涩的空气，在日光灯下忽隐忽闪飘摇不定。
    她走到窗边扣开锁往外推，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只有几盏年久失修的路灯缀亮着，苍白的日光灯微弱地发散光晕，吸引了几只飞行昆虫。
    凭着极好的视力，十九看见了几公里外沉睡的西彻斯特城镇，少了大城市彻夜不眠的狂欢让这座小镇看上去宁静又祥和。
    盛夏的夜晚浮动着几分水气，呼吸间尽是微凉的湿润，让吸了不少灰的十九舒服得直想叹息，却又不能直接忽略那些悬浮粒子的存在。
    就算还没恢复嗅觉的运行，对灰尘的生理反应还是忠实地反映出来，她小小打了个喷嚏，眉头紧皱。
    显然使用还不熟练的精神力控制物品来打扫是不现实的，十九并不想把刚入住几分钟的房间直接弄成废墟，那样恢复太麻烦了，她又没有其他可以解决灰尘问题的变种能力......嗯？
    十九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身走到房间外，试探着伸出手对门内轻声打了个响指。
    虽然小姑娘说查尔斯明天才会醒，汉克还是打算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情况，只是还没等他走到查尔斯的卧房就听见一声尖锐的爆裂声，有点像突破音障时会出现的音爆声。
    发、发生什么事了？他一脸懵地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声音出现的方向——
    宿舍区。
    若是他此刻站在宿舍楼下就会看到唯一一个开着的窗口突然爆出一阵数量巨大的灰尘，干净的夜色在瞬间布满漫天的悬浮微粒，巨大的冲击力甚至让两扇窗户炸飞到远处的草皮上，跳行几下后滑行一段距离才停住。
    窗框多了丝丝细微的裂痕，蜘蛛网般向墙壁周围蔓延开来。
    十九收回手，看着全部被掀翻到墙边的家具以及不翼而飞的窗户点点头，总算是把灰尘都弄干净了，而且没有变成废墟。
    她的其中一个能力是把声音瞬间转化成冲击波，平时使用都是压缩成音刃发射出去，这次试着反向扩散开效果显得相当不错，就是待会还得去把窗户捡回来。
    等十九把家具摆回原先的位置，汉克才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边，他一脸愕然地看着墙上的大洞，洞外是黑沉沉的夜晚。
    「窗呢！？」
    「待会会捡回来。」十九将最后一个衣柜推回角落，头也不抬地回答：「只是在打扫而已，汉克老师不用担心。」
    ......他还真没看过打扫可以扫到窗户不见墙壁炸裂的，汉克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想起来当年被那些年轻的变种人学生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恐怖回忆。
    叛逆的青少年变种人。
    「好吧。」汉克面色忧愁地点点头：「我待会端晚餐过来。」
    十九顿时停下动作看过来，他赶紧补充：「会有烤布蕾。」天知道那本甜点食谱大全被丢到什么地方了，感谢发明网路跟搜寻引擎的人。
    她的眼睛又亮了。
    等待晚餐的同时，十九将手中的提箱放到已经整理完成的书桌上，出去寻找两片喷飞的窗户，找到时同样惨不忍睹，玻璃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摇摇欲坠随时有整片崩塌掉下来的危险，她蹲到窗户前，仿佛没看到尖利的碎玻璃直接将手掌贴在其中一面上。
    几十秒后整片玻璃光滑如昔。她用相同的手法将另一片恢复之后就带着它们回到了宿舍，从墙上的洞钻进房间。
    十九的指尖拂过龟裂的墙壁，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炸开的金属转轴在她摆上窗户之后先用劲捏回原本的形状，再修复成最初的形状。
    现在这个房间丝毫看不出之前又是灰蒙蒙又是一副被龙卷风扫过的模样，干净整洁得很。
    就在这时，摆放在书桌上的提箱侧边亮起了蓝光，十九表情一肃，放出精神力警戒周遭的同时快步走到书桌前，打开了提箱。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排整齐固定在下层的枪械零件，她伸手到亮着蓝光的侧边稍稍摸索，向外抽出一片带着符号的小感应板，手指飞快地在上头按出三十位密码。
    箱子上层的电子萤幕亮了，视讯接通。
    「在学校的第一天过得如何，my d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