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沙雕系统合作的日子

    
    2018年10月12日，一个值得纪念的特殊日子。
    这一天，穷困潦倒的穷困潦倒有声电台获得了新生。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金主爸爸愿意斥巨资（五千人民币），买下1年冠名权，并打包赠送一个拥有性感嗓音的主播。
    金主爸爸在电话里播了一小段新主播的微信语音，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老板您说了算”，但路台长坚称对方声线醇厚，骨骼清奇，是他从业十年来见过的第一人才，这新主播要是不火，他直播吃翔。
    台里众人：“……台长，冷静。”
    “行！没问题！就按您说的，把节目名字改为《午夜十二点，听川川讲养生鬼故事》！”
    “好哒！No Problem！我保证给予修仙庄园有史以来最高的出镜率！微博、豆瓣、酷狗、喜马拉雅，只要电台有账号的地方，都会有它的巨幅广告和logo！”
    一众成员围着座机，大气不敢喘，唯有路台长在那点头哈腰道：“我们的美工可是美院杠把子，PS和美图秀秀用得飞起，您放心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拜托您。”对方过于恭顺的语气令人尴尬，薛灵予只想快些结束通话，“那个……你们当着姜老师的面，千万别叫他川川啊！”
    绝对不能让共工知道自己在人间的艺名是“姜户川柯南”，万一他老人家发作起来，腾起漫天洪水，全南沂的陆生动植物都要跟着受苦。
    路台长叠声答应着，又说了无数感谢的话，在薛灵予数次暗示自己还有公务后，漫长的通话可算结束了。
    系统对此的评价是：“壮士，您真是艺高人大胆，竟敢为水神大大取艺名，而且还那么难听。”
    薛灵予的笑容里满是心虚：“呵呵呵，人家问我主播的名字，我怎么好说真名呢？当然只能临时取个艺名咯！”
    系统：“姜狗球、姜臭坑也可以做艺名啊。”
    薛灵予悚然道：“你才是疯了，姜户川柯南好歹能强行和岛国的异域风情扯上关系，狗球和臭坑是什么鬼？你还嫌凉得不够快？”
    系统真情实意地脑补了一番，恳切道：“您真是英明神武！”
    “哪里哪里。”薛灵予谦虚道，“我就是求生欲强，呵呵。”
    *
    在此之前，彤彤说要发愤图强，吃完拌面、留下电台的联系方式后，就破天荒地跑到图书馆看书去了。
    薛灵予简单收拾了书桌，拎起打蛋桶，回修仙庄园继续做菜。
    系统适时提醒道：“还有74位等待试吃的小伙伴哟！”
    “知道啦！”
    薛灵予翻开笔记，上面以潦草的笔迹写着至少十五个做水煮杏鲍菇的方子，都是她从美食杂志或网上抄来的，食材大致相同，仅调料和做法有微小的不同。
    有的方子要求放小米辣，有的要放郫县豆瓣酱，有的需要白糖，有的则放姜糖，有的杏鲍菇得事先煎过，有的再三声明必须少放油……
    无论用那个方子，就之前试吃者的反馈来说，这道菜怎么做都是好吃的，但好吃没有用，系统只认它的标准菜谱。
    薛灵予霍霍磨牙，各地各人口味不尽相同，光一道回锅肉都能衍生出几百种不同的做法，这垃圾系统竟然只录入一种做法，布吉岛现在都提倡饮食文化多样性吗？
    不过，据沙雕系统说，他们星球的人民没有实体，她强烈怀疑纱鲷星系的人民也不用吃饭。而一个连吃饭都省略的种族，不明白饮食文化的多样性，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么想着，薛灵予看驱蚊扣的目光充满了慈爱：小可怜，这辈子估计是感受不到狼牙土豆的美好了。
    新鲜的杏鲍菇散发着迷人的淡香，她把所需蔬菜洗净，根据需求切片或切段，然后处理香料。薛灵予喜欢在炒制之前，用清水把香料洗一洗，再放在篮子里沥干水分。
    热油，香料下锅煸香，加郫县豆瓣酱炒出红油，加水，烧开后撇去浮沫……
    薛灵予全神贯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早已熟悉的工序，系统偶尔报一声数，告诉她还有多少嗷嗷待哺的试吃者。
    除去中途与电台沟通合作事宜以外，整个上午她都在厨房里埋头苦干，不断调整配方，终于在三个小时后，成功get系统的认可。
    谁能想到，水煮杏鲍菇缺少的最后一味食材竟然是香芹，而不是香菜。当初她死活想不起小茴香粉具有理气健脾的功效，足足做了快一百份什锦蔬菜炒饭，这次少说也试了几十次，累得她腰酸背痛。
    【恭喜获得完整版的水煮杏鲍菇食谱！】
    【恭喜完成主线任务0000030，获得金币x1000，经验x1000！】
    【主线任务0000031：在三个月内卖出亿万份任意产品，向钱看向钱看向钱看！】
    薛灵予盯着面板，惨叫：“亿万份？！”
    “对不起，那个是错别字。”系统冷静道，“应该是一万份。”
    修改过的任务提示重新弹出，薛灵予心有余悸，反复确定无误后，才点击确定，接受任务。
    以现在的销量来看，要在三个月内卖出10000份产品是相当吃力的，平均每天要卖出111.11份产品，而系统计算的网店目前的日均销量最好成绩是66份。
    为此，薛灵予还特意查询了日均销量的计算方法，什么DMS=DMS1X0.9＋DMS2X0.1，DMS1是前一天的销量，此公式针对三十天后巴拉巴拉……
    总之，感谢沙雕系统，让她能够远离数学。
    幸好我搞到了推广，薛灵予心里喜滋滋。
    虽然是个收听率常年倒数第一的电台，但因坚持的时间长，固定的粉丝依然有一些，知道电台找到新的金主爸爸后，粉丝还发微博支援来着。
    创业初期总是艰难的，有一个算一个啦。薛灵予乐观地想，路台长应该也不想直播吃翔，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为新节目造势的……吧？
    *
    她花了整整两天，才将试吃活动的菜肴全部做完，扎着打完包最后一份地三鲜，通知共工送货后，薛灵予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你需要一个帮手。”系统道，“以后餐厅开业了，你一个人绝对搞不定。”
    薛灵予虚弱道：“你说过只能召唤一次英雄，共工的负担已经够重了。”
    系统意有所指：“不一定非得是他嘛，你们修仙界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薛灵予盯着驱蚊扣看了一会儿，脑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退出空间，彤彤不在宿舍，书包也不在，应该又去图书馆了。
    这段时时间以来，那只鸟一改往常的学渣设定，有时间就泡图书馆，刻苦得不得了，只差没在额头勒条写着“头悬梁锥刺股”的布带。
    对此，舍长激动不已：“太好了，彤彤终于知道求上进了！”
    正好，薛灵予也想到图书馆看农业类的杂志，就给彤彤发了微信问，问清位置后，她连书包都没背，拿着笔记本就出门了。
    彤彤在第一图书馆二楼的三号阅览室，薛灵予进去的时候，她正握着手机，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中央林妖大学是不允许在图书馆里打电话的，但在每层楼的走廊尽头设有隔音室，不仅装有人类的隔音设备，更有老君的咒，供有急事的老师、同学在里面打电话。
    “我去打个电话。”彤彤随口招呼她，小脸绷得紧紧的，“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热水我给你接好了。”
    “好。”薛灵予压低声音，放轻脚步走到座位旁，生怕打扰其他学生。
    彤彤的电脑和钱包大喇喇地扔在书桌上，虽说有监控，她也不敢走远，就坐在那里等。几分钟后，彤彤回来了，眼圈红红的，明显刚哭过。
    怎么了？薛灵予比口型道。
    方才她闲着无聊观察阅览室里的学生，几乎人手一套《五年战研三年模拟》，看来都是准备十二月份考研的师兄师姐，修仙界的研究生比人间难考N倍，学生压力极大，她可不想引起公愤。
    在这间弥散着考研压力的阅览室，彤彤的求生欲难得爆表，也冲她比口型：单刻羽那只贱鸟！老娘迟把他剁成块块炖高汤！
    薛灵予懵然，无声地问：谁？
    彤彤抓起手机，噼里啪啦打一行字，给她发微信：“单刻羽，那只贱兮兮的金翅大鹏雕！”
    原来那位嘴贱的小哥叫单刻羽啊！
    薛灵予也抓起手机，回道：“他还在纠缠你啊？大哥，砍吗？”
    彤彤：“我们砍不过他[大哭][大哭][大哭]！”
    薛灵予安慰了她一会儿，见她情绪比较稳定了，这才问：“对了，上次你说的新式傀儡符，在哪里能买到？”
    彤彤打字的手可疑地停顿了几秒，抬起头看看她，露出纠结的神色。
    薛灵予秒懂，迅速回道：“卧槽，你别告诉我那符是单刻羽发明的。”
    就见彤彤悲苦地点点头，右手食指顺着两边眼角往下各划拉一道，作哭泣状。
    薛灵予的心瞬间凉透了，不好再问。不过，她相信修仙界还有其他办法，不一定非得傀儡符。
    彤彤问：“你急用吗？”
    薛灵予摇摇头：“我就是好奇，随口问问。”
    彤彤倒是高义薄云：“亲爱的，有困难就说，我愿意为了你找他要符！”
    然而这事牵扯到彤彤的人身安全，薛灵予怎么好意思开口，坚定地拒绝了：“真的不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