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篮

    
    陈旭回到宿舍，拿了换洗衣服到楼下澡堂洗澡，正好碰上了楚逸。
    楚逸问他：“我刚刚看你好像跳不太起来，右脚还没全好吧。”
    陈旭拧开淋浴头，先洗了一把脸，道：“还行，好得差不多了。”
    楚逸笑了一下，“刚刚那个球太险了，明明给我才是最好的选择，我打那个平头小个子，至少有九成把握。”
    “那意义可不一样。”陈旭抹上洗发露，抓了抓头发，道：“和余韬有仇的人是我，肯定要我来解决。”
    “可以，够硬。”楚逸淡淡地说了一句。
    “而且，把我们拖入险境的明明是高寒啊，漏了多少次人，不然妥妥地零封他们。”陈旭吐槽了一句。
    没想到高寒正好走进了澡堂，叫道：“尼玛，说我坏话。”
    “我觉得陈旭说得很对啊。”楚逸笑了笑。
    “干！”高寒骂了一句，“我的锅，确实是我防得不好。”
    “得抓紧练啊大兄弟，马上就新生杯了，今天围观的人那么多，说不定就有材料的人，到时候他们专门找你那个点打，我们可补不过来。”陈旭知道防守对于赢球而言有多么重要。
    “没事，我可以用进攻来弥补我防守的不足。”高寒说起进攻就变得自信满满。
    “你的进攻……”陈旭和楚逸对望了一眼，简直说不出话来。
    “我擦，你们至于吗？”高寒叫道。
    陈旭拍了拍高寒的肩膀，道：“大兄弟，我觉得你还是练防守靠谱一点。你不是科比球迷吗？科比防守那么强，你怎么就光学他后仰？”
    “而且后仰还从来不进。”楚逸又补了一刀。高寒差点当场晕厥。
    陈旭洗完澡爬上六楼，就看到葛凡在走廊跟几个人吹牛逼。
    “我跟你们说，当时我在现场，都快看尿了。只见陈旭一个加速，如猛虎出笼，一个急停，似鹤立松间，紧接着手腕一抖，手中篮球如一道雨后飞虹，跨过防守者，直落篮筐，唰的一声，我的心当场被震碎了一地，太牛逼了。”
    围在葛凡周围的几个人纷纷表示不信，这也太浮夸了。葛凡登时急了，连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啊！”
    陈旭默默地走到葛凡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同学，请问你是逗比吗？”
    葛凡哇的叫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陈旭，指着他的脸道：“这就是陈旭，陈旭，你快告诉他们，我没吹牛逼。”
    陈旭漠然地朝围观群众解释说：“大家好，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说完就挣脱了葛凡的双手，转身进了宿舍。
    接着就传来葛凡被群殴的惨叫声。
    到了晚上，罗薇群发了一条短信，让篮球队所有人将队服的尺寸、号码和背后想印的字报给她。
    陈旭以前没穿过正儿八经的篮球服，挑号码这事一时有点拿不定主意。吉诺比利的20号，帕克的9号，韦德和艾弗森的3号，陈旭都很想要，仔细一想，穿20号骚气太重，穿3号容易撞衫，就挑9号吧。至于背后印什么字，就印名字的缩写cx吧。
    比赛前一天，队服到货了。黑白配色，简约低调，陈旭很喜欢，第一时间就穿在了身上，还让葛凡给他拍个全身照留作纪念。
    拍完照，陈旭把衣服脱下来，小心翼翼地叠好，摸了摸后背印着的“9”号，脑海里浮现出巅峰帕克化身超级跑车，一路狂飙，过掉四名防守者，面对最后一人，一个陀螺转身转到篮下，轻松打进的画面。
    陈旭心想，不能愧对这件9号球衣，明天一定要打出一名控球后卫应该有的表现。他把球衣放进书包，爬上了床。
    罗薇特地在篮球队群里嘱托道：“小伙子们，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开赛。你们十二点之前到场热身，都早点吃饭，别顶着一肚子东西就开始剧烈运动，会吐的。”
    陈旭躺在床上，一直抱着个球转来转去，整个人异常兴奋，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蠢蠢欲动，无法平静。
    葛凡听说明天有比赛，也很激动，一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去给陈旭加油。陈旭白了他一眼，“你是想去收集素材好跟别人吹牛逼吧。”
    “不愧是室友，果然很懂我，来，抱一个。”葛凡作势就想爬上陈旭的床，被陈旭一脚踹了下去。
    9月25日，天气晴朗。
    上午第四节课上到十二点，陈旭和高寒一个班的，两个人一下课就往球场跑，一边跑一边啃昨晚提前买好的面包，差点被噎到。到篮球场的时候，苏晓坡他们已经在热身了。
    穿着超短裙的罗薇朝陈旭两人疯狂招手，喊道：“你们两个快点啊，对面都热身半个小时了。”
    陈旭忍不住瞄了一眼罗薇姐白花花的腿，一颗心登时停滞了一下，急忙把目光移开，望着对面的材料新生。一个身穿24号球衣，一米八几的哥们运着球，起三步，滑翔上篮。底下有几个女生发出尖叫，“啊啊啊，吴瀚清好帅！”
    这人弹跳和滞空能力很好，这是陈旭对吴瀚清的初步判断。他用手肘碰了一下高寒，“诶，对面那哥们和你都是24号，你可别输给他。”
    高寒眯着眼打量了吴瀚清一会儿，觉得他也就是比较能跳而已，满不在乎地道：“我会输给他就有鬼了，待会儿看我用后仰射爆他。”
    “卧槽，千万别！”陈旭一听高寒要玩后仰就头大。
    陈旭扔下书包，把球衣穿上，拿着个球到场边，一边运球一边练习滑步。其他几个队友一直在练习上篮和投篮，苏晓坡和楚逸的手感都相当不错。陈旭数了一下，发现少了程鹏，便问罗薇：“罗薇姐，程鹏呢？”
    “我去！”罗薇也才发现程鹏没来，登时急了，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程鹏，连打了好几个，程鹏都没有接。队长林欢正好赶到，一听这件事，立马决定让李浩然顶上首发四号位的位置。
    李浩然点点头，道：“我打首发没问题，但是程鹏不来的话，我们可就没替补了啊，怎么轮换？”
    林欢道：“新生杯强度一般都比较小，实在不行你们五个人就打满全场。”
    陈旭心想，体力应该不是大问题，但是如果有人陷入犯规麻烦，没轮换是很致命的。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小兔崽子，不接老娘电话。”罗薇始终打不通程鹏的电话，骂了一句。
    督场和裁判已经就位，裁判吹响了离比赛开始还有三分钟的哨声。
    “你们练一下罚球吧。”林欢道。
    陈旭、楚逸、高寒、李浩然、苏晓坡五个人依次罚了三个球，大家手感还可以，就陈旭和李浩然各罚丢了一个。陈旭罚完之后瞄了一眼对面，那个叫吴瀚清的投进了一个三分。
    “陈旭，待会儿要小心点。”楚逸拍了一下陈旭肩膀，显然也留意到了对面的吴瀚清。陈旭点点头，“知道，待会儿我们把防守重心放在他身上。”
    “哔——”裁判吹响了离比赛开始还有一分钟的哨声。
    林欢把陈旭他们都聚在一起，道：“终于要比赛了，正好检验一下你们这段时间以来的训练成果。对面也全都是新生，不用怵他们，上去就是干，知道吗？”
    罗薇放下手机，凑过来道：“都打起精神啊，别上去两三下就被人干懵逼了，那就丢死人了。”
    林欢伸出右手，道：“来，我喊计算机，你们喊必胜必胜必胜。”
    陈旭他们纷纷伸出右手，搭在一起。罗薇的手正好放在陈旭上面，陈旭只觉得触感冰凉，柔若无骨，一颗心突突狂跳，本来对比赛毫不紧张的他，登时紧张了起来。
    “计算机！”林欢喊道。
    “必胜必胜必胜！”众人齐声喊道。虽然只有七个人，喊起来的威力一点不比二十个人小。
    双方十名球员走上球场，裁判抱球走到球场中央。苏晓坡站上中圈，面对材料的5号中锋，微微屈膝，准备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