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狐宫。
送走来栖和殿串门的慕容芸后,祝繁叹着气转身回到屋子里,想到已经身怀六甲的慕容芸,她不禁抬手抚上了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两年了,自她跟他成亲以来两年,一开始她也没在意什么时候会有小崽子,那个人说她小,自己本就还是个孩子,不着急要孩子。
她自己也想多玩一段时间,于是两个人就都顺其自然。
那人向来需求大,每每做起便是整夜,也是她体质非凡,否则依着那样的频率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了。
两人都知三色银狐子嗣难衍,所以在做的时候也就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想着左右不会这么容易,很多时候做起来就更放肆了。
然而两年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云妹儿家的馨儿都已经快两岁了,慕容芸也嫁做人妇身怀六甲,只有她,除了年龄什么都没变。
头一年的时候祝老太太还会催,天天各种补品往院子里拿,桌子上端,就想早些抱上孙子。
她家那老太虽没明说,却也是时不时地就盯着她的肚子看,念叨着什么时候让她抱上重孙。
她当时没当回事,但又拒绝不了老人家的好意,只得把那些个补品全倒进肚子里去。
然日子一天天过,吃下去的东西却没能起到半点作用,老人家逼得急了,甚至连偷窥他们的房事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而那人呢,分明就晓得有人在外面,却依旧做得过火,如此时间一长,两边老人家就不禁有了猜测。
一个猜想是不是自家儿子身子出毛病了,毕竟以前喝了那么多药,万一影响到这方面。
为此,还专门请了郎中来给幺子看,结果得出,三少爷没毛病。
于是,她家老太太就想是不是她身子骨有问题,瞒着大伙儿也给请了郎中来请脉,郎中得出结果,三少夫人也没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问题出在哪了?
再于是,两家老太太得出结论,该是他们这栋宅子有问题,请了江湖术士来。
那人索性就顺了老太太她们的意,买通江湖术士,就说此处不宜孕子,可适当出行。
搬宅子暂时是不可能的,江湖术士说了,除了这一点外,这宅子便是风水宝地,很多人想得都得不来的。
老太太想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他们家人自从搬到这里来后,日子越过越红火不说,全家人包括下人平时连个病痛都很少,的确是风水宝地。
所以,两家商量后决定,让这小两口出去散散心,时间多长都没关系,只要能怀上孩子就行。
当即二话不说就让人准备了行李把他们给送出宅子了,临走时两边老人家还特意把人叫到面前单独嘱咐。
至于嘱咐的那些话,祝繁光是想起来就觉得又臊又无奈。
碧落见她又在为子嗣的事唉声叹气,不禁劝说道:“王后,这种事还是得看缘分,缘分到了,自然也就来了,左右您还年轻,王上也不想您年纪轻轻便承受生产之苦。”
祝繁闻言抬眼看了她两年,沉重地叹了一声气趴在桌子上,闷闷道:“这个我当然明白,只是这事儿也太不确定了吧,回来三个月了,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啊……”
她是不想这么早就当娘,但老人家都那么大年纪了,总不能也一直让他们等着吧,早完事儿早交差不是么。
碧落也不知该怎么劝了,事关王嗣,其实狐族许多人也是盼着的。
大王子狐越蛮人一个,平时就仗着自己的身份耀武扬威的,二王子狐轻更不必说了,长得就那磕碜样儿,还没什么本事,就知大放厥词。
三王子狐袂虽看似正人君子风度翩翩,实则骨子里也是个黑的。
三位王子不管怎么看,都比他们的王上差到了十万八千里,尤其是自从得知他们王上是遵了曾经的神王之命来做了他们的族王,还是现任神王的亲太公,族人们在灵兽族中腰板挺直了不少。
即使晓得王上脾性不好,却想想杀的那些人也并非不该杀的,如此一想,那些个良善之辈便想着王上能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
一来因他的神族身份及那风华绝代的容颜让他们狐族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赚足了面子。
二来三位王子实在磕碜,向来爱美的狐族人怎会甘愿听从他们。
三来则是若王上继续在位,他族人不管邪灵还是灵兽,甚至连神王都不能将他们如何,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跟族人打成一片的小王后。
如此算下来,族人们都希望下一任族王能是王上的亲子,自然也就眼巴巴地盼着小王后肚子里的消息了。
祝繁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想了会儿,心情实在称不上愉快,便想着出去溜达溜达。
刚起来准备出去,外面就响起了宫人们问安的声音,紧接着狐王大人一身金丝红袍踏入殿中,碧落识趣地在两人独处时退了下去。
狐之亦面无表情地进门,一言不发地进到内殿。
往日他从外面回来时哪一次不是亲亲热热的,突然这样,祝繁心里下意识就“咯噔”一声。
灵兽族王每隔一段时间会聚上一回,今日正好是各族族王相聚的日子。
此刻见他这样,祝繁便以为是跟其他族王发生了不愉快,跟了过去,一进去就看他一脸冷若冰霜地坐在太妃椅上,放着手的扶手已经被他给捏碎了。
祝繁走过去,不等她说话,男人便长臂一伸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狠狠地咬出她的唇。
祝繁吃痛轻呼了一声,却也没推开他,待他亲够了放开她才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闻言,狐之亦眉宇间的狠戾更盛,薄唇抿成一条线,眸光微红,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他想杀人的气息。
“三叔,”祝繁推了推他,化解了男人眼里的红光。
狐之亦眯着眸子,一只手放在了小妻子的小腹上,一边冷冷地道:“该死的玄虎,圣雪,竟敢嘲讽孤子嗣凋零。”
什么都这把年纪了连个小崽子都没有,莫不是要孤独终老,以后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
滚!
他有没有子嗣关别人什么事,屁的崽子,他只要他的繁儿就够了。
祝繁心里五味陈杂,忍着满心复杂问:“他们都已经有继承人了么?”
“关孤屁事!”狐王大人一想到那些所谓的好友们在一起说的话,他连平日里的优雅都放弃了。
“……”祝繁看了看他精致的眉眼,在他耳垂上掐了掐,拖着声音道:“三叔……”
狐之亦缓和了脸色,明显吃这一套,亲了亲她的唇,虽依旧沉着脸,但身上的戾气已经散去了,生硬地说了一个字:“有。”
祝繁抿着唇,又问:“多么?”
狐之亦皱眉,显然提到这个就很不耐,“多。”
祝繁:“有多少?”
狐之亦:“好几窝。”
祝繁:“……”
诡异的安静了片刻,祝繁问他:“圣雪太子他们那边也很多么?”
说起这个,狐之亦就气得牙痒痒,他跟圣雪王打得交道不多。
但每次都能被郎宸北那家伙给气得恨不得一掌拍死他,若非今日被其他族王拦着,看他不扒了那家伙的皮!
“问你呢,”祝繁拽了拽他耳边的头发。
狐之亦无法做到面对她冷着一张脸,便道:“狼崽子是兄弟俩,三个堂兄妹。”
“五个啊……”祝繁沉吟,心里更复杂了。
狐之亦知道她这段时间想得比较多,这会儿也后悔把情绪带回来了,抱着人往怀里紧了紧,安抚地亲了亲她的脸,问:“又想多了?”
祝繁腻在他身上,额头在他肩上钻了钻,瘪嘴说:“能不想么,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狐之亦摸着她的脊背,亲在她耳边,“总会有的。”
然而这话已经安慰不到祝繁了,她从他怀中坐起来,一脸苦兮兮地看着他。
“三叔,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我不能生啊,我体质特殊,没准儿那些个大夫查不出来呢?”
狐之亦被她这表情给逗笑了,在她鼻子上揪了一把,“尽瞎说。”
他早已找珞黛确认了,这具身体绝对与正常人无异,是能繁衍后代的。
祝繁抓着他的手,依旧瘪着嘴,“那就是三叔你不行,他们没看出来。”
狐之亦:“……”
是个男人都不会允许“不行”这两个字被加在头上。
狐王大人当即将小王后扔到那大床上,身体力行地用了大半日的时间,足足三个时辰来告诉他的小妻子他究竟是行还是不行。
天色暗下来,身下之人都快软成一滩水了,狐之亦抱着人清洗后将人放回床上,而后自己也上去将祝繁搂进怀里,未发一语。
祝繁双眼微红,声音沙哑得已经快说不出话来了,但见他一脸心事重重,不用猜也晓得他究竟在想什么,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
片刻的沉默后,祝繁再次往他怀里钻。
“繁儿?”狐之亦垂眸看她。
祝繁在他怀里拱了拱,说:“会有的,对不对?”
狐之亦晓得她在想什么,暗叹一声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嗯,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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