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除了地基是大石块,其余的都是泥墙,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屋顶上的青瓦也烂了些,泥墙也裂开了,远看就是一个危房,因着没人打理,床顶的上方用来堆柴的阁楼,横着的几根大圆木,说是大圆木,也不过就是足球大小粗壮,也不知道是什么树木,因为是横在半空中,上面又有许多干柴,几乎没有怎么腐烂,只是网了不少蜘蛛网,偶尔会掉下一些柴渣渣下来,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这些阁楼的大圆木,几十年了,似乎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没想到这些木头比她更早的驻扎在这个老屋里,却比她更结实。房顶的透光玻璃被外面的竹叶掉下来挡住了,透不进多少的光线,整个屋子不仅看着有些灰蒙蒙的,还很潮湿。
然后目光看向床的正前方,小时候用的米缸,中等一点的粉缸,装米糠的大缸,都是厚厚的一层灰覆盖着,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歪歪斜斜的靠着已经裂开的泥墙面边,旁边有两三把已经锈迹斑斑的锄头,在过来放着两个一大一小已经烂掉的不能用了的竹背篓。然后就是这个房间的门了,从这门出去是厨房,厨房里除了灶台,灶台那里的屋顶因为漏水严重,已经垮掉了一半,还好小灶的伦朗没有坏,将就能煮点吃的,让她这两个月不至于饿死,就还有有两个猪圈和一个关鸡鸭的棚子,靠近水缸的地方还有一口二十米深的氺井,氺井里的水早不能喝了,因离着粪池就隔了个猪圈儿,猪圈儿和粪池就隔了一面墙,大概三四米的距离,粪池里的水渗进了井里,井里的水不能用,只能去邻居家的那口井打水了。
厨房隔着的另一面墙还有一个猪圈儿,养鸡鸭的偏棚,从厨房的门出去,在坝子的左手方开的一个门,这个棚子是用石头搭起来的,棚顶是草和塑料薄膜搭起来的,里面有一条小道连着厕所,上厕所和冲凉都在里面解决。可惜在十年前就已经倒了,还有几块坚强的石块处在那,其他的整个偏棚堆满了竹叶和长满了杂草灌木。
回到欧冰住的这个房间,另一个房间的门是和厨房的门是个九十度的直角,那是养父母以前住的房间,欧冰想象着刚回来老家时进到那个门里情景,有两个一大一小连着的石头仓库,一个用来堆积谷子,一个用来放玉米高粱,麦子,还有其他的花生,豆子什么的。仓库的对面放着衣柜和书桌,往里还摆放了一张床,这些木质的已经被蚊虫蚂蚁咬烂腐蚀,没有灯,里面黑漆漆的,地也很潮湿。这个房间有个很小的窗户,只能容一个人钻过去的那种,开得位置很高,光线透不到太里面,房顶上是有透光玻璃的,只是被树叶遮住了,加上半空中的柴堆,又许久没人住了,整个房间显得阴森森的。
这个房间的穿过去是正屋,正屋里放着几年前父亲还在的时买的桌子和凳子,不过脚已经腐烂了。然后就是一些杂物,这个老屋,只有正屋最宽敞,也只有正屋的墙上刷了白的的粉,贴上了几十年前流行的塑料菩萨的画像和其他的塑料风景画,用石灰打平了地面的,可是这些已经不复存在,里面堆了一些玉米杆,却因为漏雨,腐烂的不成样子,其他的房间全是原汁原味的泥土墙面和泥土地面,还有那几块木板门,经历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靠外的那一面腐烂了表面,也有虫坑,勉强还能用一用,这个老屋也是坚强,快四十年了也没有跨掉,却也破败不堪了,正如此刻的欧冰,已到生命的尽头,说不定那一刻,就会轰然倒下,即便这样,这个老房子对于无家可归的欧冰来说,还能让她窝身经很不错了。
整个房子是从外看是横竖的造型,房子前面弄了坝子,就变成了方形的家,本来只有前后有竹林的,左右两边是土地,只是这周围的邻居有的在城市或者县城买了房搬走了,而在城市里没买房子的人家也都搬到上面靠近马路的地方建的房子了,这周围的老泥土房都是垮的垮,倒掉的倒掉,没人来看也没人关心了,靠近的这些贫瘠的土地就更是没人关心,没人种植了,几年下来,长满了树和灌木杂草,前后的竹林没人挖掉竹笋,长得也越来越多,多的几乎掩盖了这个屋子;以前的路勉强还有路的痕迹,但也被两边长满的杂草掩盖的差不多了。
自家的这个土房像是世外桃源般,四周几乎是被树林,竹林包围了,这周围的房子多数已经破败,加上这一带早没人住了,也没人从这里路过,如果不仔细找,都没人知道这里还有个房子,还会住着人。
前些年父亲的身体还硬朗的时候,欧冰回来过一次,那个时候政府要扶贫,出钱给没钱修房子,住在泥土房里的所有人家建新房,然后推掉这些代表贫穷的泥土房,父亲执意不肯,这是他亲手建起来的房子,他不舍得,六十多岁了坚持要住在老家,直到他死,那个时候欧冰还劝过,说这老房子留着没用,不要了,住新房子怎么都比这破旧的房子好啊,可父亲就是不同意,他说他要死在这个房子里,任谁说任谁劝就是不肯,最后这换房子的事儿没成。
空置了许久的房子,自然而然成了各种虫子蚂蚁的家,又没人修缮,这个房子已经破败不堪了,好在没有垮掉,靠着厨房的这个房间收拾一下勉勉强强能让人有个睡觉的地方,但也只是能避避雨,连风都挡不住,却总好过无家可归,欧冰也是庆幸,若非当初父亲的坚持,她可能要向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一样流落街头,连最后的栖身之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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