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这些天,欧冰慢慢的适应了家里的生活,当现实劳累的生活逐渐代替刚刚回来时的幸福感后,她心态有些变化,家里看似什么都好,却又好像有很多不好,好的是,家里的亲情,吃的都是原生态的粮食和蔬菜,环境清新怡人,不好的是交通不方便,联系人也不方便,做任何事情都要靠人来完成。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家里没有任何的经济来源,完全靠天吃饭。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缺钱,缺的还不是一星半点,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真是不假。
在家里买东西也不方便,需要的最基本的生活用品,比如食盐,最少也要走十分钟才能到马路边上的小卖部买到,小卖部的东西通常会比镇上的贵那么一点儿,除非不得已,家里是不会去那里买东西的。
一般都是去镇上,也不是总去,都是凑在赶集的日子,周围好几个镇,为了不重复在同一天,赶集的日子不同。欧冰所在的镇赶集的日子是一,四,七,即每到这个包含有这些数字的日子,都是赶集日,在这天,四面八方的人会背一些,提一些,或者挑一些东西去镇上摆卖,换些钱财,再买一些家里需要的东西回来。
今天是九月一号,赶集日,也是学校报名的日子,母亲早早的起来了,今天她要捉两只鸭子去卖,还要把存着的十个鸡蛋也一并要卖掉。
欧冰也起的早,她也要去赶集,这是昨天晚上她缠着爸妈,缠了好久才让他们同意的。结果是妹妹也跟着捡了大便宜,他们俩姐妹一块跟着妈妈去镇上。
母亲用糠早早的就把鸭子喂饱了,从中挑了两只最大的,用谷草搓成一股绳,绑住鸭子的脚。背篓里铺上一层谷草,把绑好的鸭子扔进去,用网兜装上鸡蛋,背上背着鸭子,手里拿着鸡蛋,欧冰和妹妹跟在后面,嗯,出发去镇上。
临走前,父亲叮嘱母亲:“两个娃儿看好哈!”
母亲答:“晓得了,我会看好的。”
出门没多久,碰上同村的宋三娘,打了招呼,母亲和她聊了起来,都是说去集市上的事,要卖什么,要买点什么,什么东西价钱便宜,东西又好…。
就这么听着她们边说边走,走了二十分钟的小路,那小路弯弯曲曲的,一会儿穿过水田,一会儿爬个小斜坡,一会儿拐个弯儿,从别人家门口过,引得那家狗声声咆叫,或是走过别人家的养鱼的水塘。
小路出去是马路,马路就是比小路宽敞些,可以过车,但也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要是遇到下雨,马路和小路没什么区别,都泥泞不堪。
马路上汇集的人更多,都是从不同的村子出来的,或背着背篓,或挑着菜框,或是提个布袋子或者竹篮子,认识的人也更多,所以不断的有人打招呼,说上一两句。我们才在去镇上,有些早去的都已经回来了。沿着马路往前走,是一座小桥,叫吊钟桥,桥下是一条河,与欧冰家不远洗衣服的那条是同一条,她家的是下游那段,这是上游,这河长的很,贯穿整个镇,至于源头在哪里,又流向何方?欧冰不知道。
过了桥,是一座养老院,养老院什么时候建的也不知道,反正很多年了,恩,是那种跟欧冰家一样的泥土房,映像中,欧冰上辈子二十几岁回来的时候,这个养老院还在,后来是听说政府扶贫在靠近镇上的地方建了一间红砖房,这才才搬走的。
欧冰读书的时候进去过,房子靠着河建造的,屋子一间连着一间,门朝着流动的河水,门前是坝子,养老院周围的土地大都是属于养老院的,他们也种庄稼,种稻谷,种菜,当然,还栽种了一些果树,基本上是自给自足。
养老院过去五十米,是一家酒厂,白酒厂,隔壁村的人开得。用玉米,或是高粱凉的的酒,都是按斤称,当然,也可以用自己种的这些粮食去换酒,大部分还是愿意换成钱。
酒厂过去是中学,也是在靠河边建的,听人说,以前这里是个山坡,是坟场来的,但是地方好,风水好,然后改建学校了。上辈子欧冰读书那会儿,还挺怕的,尤其是上完晚自习之后。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胆小。
学校过去,在拐三个湾才能到镇口,这马路很奇怪,河对面很多人家住,这面除了学校周围有几户人家,那几个拐弯的地方,就中间有户人家,就几乎没人了,读初中的时候,社会上无所事事的混混都在这拐湾的地方收取学生的保护费。
镇口进去大概一百米就到镇中心了,其实就是两条街,这条大街卖粮食,蔬菜水果,生擒,调味品。另一条街称之为后街,卖布料,鞋子,衣服,首饰,文具店之类的,在两条街的交叉的地方,一头是卖手艺人编织的箩筐,背篓,扫把,簸箕,筲箕之类的,而背后房子是杀猪场。另一头是茶馆,茶馆不是专门喝茶的地方,而是打牌,打麻将,顺带喝茶的地方。要说欧冰为什么那么清楚,因为她爷爷就是这茶馆里的常客,每逢赶集,爷爷只要卖掉了他编织背篓,菜篮子,或是箩筐,有钱之后都会在茶馆里消磨时间,通常要到下午才回去。
茶馆旁边的巷子则是剃头发的,就是那种一条板凳,一个上了年纪的师缚,一张围布,一套简单的剪发工具,要剪头发的往那一坐,大概十来分钟,剪头发,剃胡须,修鼻毛,清理耳朵垃圾,就弄好了。这一般都是男人去的地方,女人很少有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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