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是世外高人

1.穿越?赶尸?

    
    “嘶——头好疼。”邵清皱着脸,双手撑着床板艰难地坐了起来。
    映入眼帘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小木屋,墙面剥落,空气中散发着霉味。
    屋子凌乱不堪,一个不大的书架,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鞋子衣服。书架旁边是一张高脚木桌,杂乱地放着几本书,还有两个造型怪异的纸碗,散发着酸爽的气味。碗花花紫紫,邵清努力辨认了一下上面的字,是“老坛酸菜牛肉面”,但笔画简单了许多。
    邵清诧异。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刚刚还在和千年鲶鱼精斗法,怎么一眨眼,就躺在了这个奇怪的房子里?
    未等她整理一下杂乱的思绪,便听“吱呀”一声响,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穿着一身寿衣,脸画成青面獠牙的男人。
    邵清眯起眼睛,在略昏暗的空间中打量了他一番。
    阳气重,火气旺,眼中有生气升腾。显然是个生人。
    她不禁好奇此人为何要画出一副僵尸的样子。不过,鉴于每个人心底都有一点阴暗不可告人的小小癖好,邵清选择沉默是金。
    此时正是七月,空气闷热。青面男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不停地扇着风,小心翼翼地防止汗水破坏脸上可怕的妆容。
    他不耐烦地冲邵清喊道:“快点收拾好了出来,今天村长带旅游团的过来了,该咱们出场了。”
    邵清愣了三秒。
    额?旅游团?什么鬼?她对青面男说出的这个陌生词语很是疑惑。
    但青面男心中火气大,并未察觉她今天的反常,扇着风满口抱怨地走了出去,留下邵清一人,满脸懵逼地执行“收拾”命令。
    收拾什么?怎么收拾?她掐指就是一个六爻神卦。
    可惜,没有显灵。
    *
    邵清满头雾水下了床,一低头,从头到脚有规律地抖了一遍,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裤腿和上衣袖子都只有一半,露出瘦弱的胳膊和小腿。
    噫——有伤风化!成何体统!
    眼睛被辣到了,视线有一丝模糊。
    然而这点不适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不是因为心大,而是眼下这个身体,并不是自己的。
    邵清自幼天赋异禀,拜在茅山玄零道长门下修习道术。虽然算不上强壮,但与瘦弱沾不上边。可这具身体,单薄的仿佛你打个喷嚏就能把她喷走。
    一头雾水地穿上床边一双露着脚趾、造型怪异的鞋子,邵清在房间里走动了一下,留意到木桌上摆着一个能照出影像的东西,心生好奇,凑了过去。
    镜中人十七八岁上下,面容秀美。弯弯的眉毛,圆圆的杏眼。皮肤由于营养不良而略带苍白。鼻子略微有些塌,显得十分可爱。唯一美中不足就是眉毛略淡,子息缘薄。
    唔,至少年轻了不少啊,邵清自我安慰。
    身为一名优秀的茅山弟子,秉承“既来之,则安之”的佛系人生观是最基本的素养。
    •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桌子上一个黑色的方形状物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还唱起了歌。
    “擦——什么鬼,吓死本道了!”猛然受惊,邵清暂时丢下了茅山弟子的基本素养,张大嘴巴一步跳开半丈远,提起十二分精神。幸好这里没有别人,看不到她的失态。
    手动调整了表情后,邵清分出灵力,探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小盒子,大跌眼镜。居然没有一丝妖力灵力的波动。
    嘶——这个世界的妖物,已经那么厉害了吗?
    玄零道长曾经曰过:“敌不动,我不动。”邵清决定谨遵师父教诲与这妖物白脸对黑脸。
    对了一会儿,妖物停下了。空气宁静起来。
    她继续盯着那妖物静静看了一阵,眨了眨酸痛的眼睛,最后满脸悲壮地把小盒子放进了短裤口袋。这东西触感凉凉,表皮光滑,说不出是个什么东西。邵清的手又一抖。
    茅山弟子教义之一:除魔卫道,大义舍身。
    她不怕……个鬼!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邵清苦大仇深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堂屋里还坐着许多僵尸打扮的青面人。
    青面男看到她这副样子走了出来,暴跳如雷:“不是说马上就好了吗?你那么长时间在做什么!衣服呢?铃铛呢?”
    邵清笑而不语:“……”茅山教义之二,不知情者不言。
    突然,那青面男手中的黑盒子响了起来,他讨好地笑着把黑盒子放在耳边,说了几句“马上到”。又匆匆在表面上划了一下,将黑盒子放在兜里。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青面男人气地头上冒火,指着邵清骂道:“你这小妮子怎么回事?村长的电话也敢不接,想造反了!”说完急匆匆地闯进了邵清的房间。
    哦,原来那个黑盒子是和远处的人通话。邵清摸了摸口袋中的手机,若有所思。
    黑盒子一事多亏青面男答疑解惑。茅山教义之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邵清决定大度地原谅他刚刚叫自己小妮子的不良态度。
    青面男已经从邵清房间里走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件绣着各种花花绿绿图案的黑色衣服。他走到邵清面前,火急火燎地将衣服往她头上一套,骂道:“死妮子快点,今天中了哪门子邪?半杆子打不出一个屁。”骂完朝她手中塞了一把纸钱,一串铃铛。
    “快走快走,这一波干好了,村长给咱们三千块钱呢。”众青面獠牙的活人纷纷从凳子上站起来,将邵清推了出去。
    她住的小木屋建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石上,墙体因为常年腐朽而破破烂烂。湘西多雨水,湿气重,所以黑色的屋檐斜的底底的。从她家到山下的村子里,只有一条窄窄的土路,路两边都是各种野草和灌木。
    身后的人小跑下了小道,一排站开,后一个的胳膊搭上前一个的肩膀,摆好了姿势准备出发。
    邵清看了看他们的姿势,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奇怪的衣服,琢磨道,这是要……赶尸?
    她哭笑不得,自己在茅山的时候,修习过祝由术,颇为向往。只是由于没有机会,未能试一下所谓的赶尸。如今可好,有机会赶了,赶的却是活人。
    邵清仰天长叹造化无常,顿了片刻,又由衷地补充:“这里的人挺会玩的。”
    她走到了这批摩拳擦掌的“尸体”的最前面,一边摇起了铃铛,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还时不时撒些手中的纸钱。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邵清略带嘶哑的声音伴着摄魂铃低沉的响声在湘西的野地里来回飘荡,身后还跟着一排身穿寿衣,青面獠牙,跳立前行的“僵尸”,乍一看过去还真教人毛骨悚然。
    大约走了半里地,迎面过来一个打着大手电筒的瘦小男人。此人约莫五六十岁,头发半白,古铜色的脸上千沟万壑,眼睛中闪着精光。
    两队人越来越近。邵清看清楚了他的面相,两眼大小不一,眼窝较常人略深。
    大小眼,深眼窝,主奸猾。通俗点,此人老油条一只。
    老油条看到了邵清,一张脸笑成了菊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亲闺女一般。
    鉴于面相,邵清对刚刚那个比喻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
    老油条招招手:“邵清啊,又在赶尸了?”
    邵清:“……”大爷拜托你不要用问“你吃了吗?”这种语气问出如此惊悚的问题。
    不过老油条大爷却没有功夫去琢磨邵清僵硬的表情。他转过身对后面一众吓得目瞪口呆地人说:“诺,大伙儿看,这是我们湘西光膀子村的特色之一:赶尸。
    这小姑娘叫邵清,是赶尸匠邵家的第183代传人。这小姑娘可怜啊,六岁时爹娘和姐姐都去世了。小姑娘今年才十八岁,就女承父业,赶尸的手艺没的挑。”
    众人听的一阵唏嘘。
    老油条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
    邵清也一阵唏嘘。其一,原来她来的这个村子叫光膀子村,难怪大家穿的衣服都露着胳膊。其二,没想到和自己发生寄魂的这个小姑娘如此可怜,子息缘薄就算了,父母姐姐也都去世了,难怪饿的瘦成一根筷子。
    唏嘘完,邵清断定这根老油条是传说中的村长,为了表示友好,她朝着老油条和他身后一群人礼貌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村长身后的人全部抖了一身鸡皮疙瘩。
    村长笑呵呵地拍拍邵清的肩膀:“邵清,村长不耽搁你的事了,快带着僵尸们去赶尸客栈吧。”说完领着游客继续参观。
    邵清掐指一算,一里地外有一个名叫“喜神客栈”的地方,应当就是所谓的赶尸客栈。
    赶尸小分队再次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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