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彤由孟良彦扶着,在一旁的软椅上做下来,孟良彦又为她倒了杯水,见她情绪稳定后,才对王氏回道:“岳母,彤儿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当真?!”沈亦章也是一喜,这意味着沈清彤在宁国公府能彻底站稳脚跟了,又见孟良彦对沈清彤如此体贴周到,更是满意。
“是啊,因为头一个月不稳,所以我们也没来派人禀报,彤儿这身子刚好一点,就说要亲自回来向岳父岳母报喜,还想在娘家住一段时间呢。”孟良彦见沈亦章也不提休妻的事,便转移话题道。
“好,好,想住多久都可以,夫人,还不快去叫人给女儿女婿的院子收拾好!”沈亦章笑道。
“对对,我先去忙,你好好照顾女儿女婿。”王氏点头道,现在女儿怀疑,一切都要好好注意,看看她的院子里有没有什么忌讳的,她都要亲自安排好了才放心。
柳姨娘见状,知道现在沈清彤是王氏的护身符,也知道自己现在再做什么,只会吃更大的亏,便也不再哭闹。
沈亦章见柳氏母女还这儿,便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带着清彤和良彦去老夫人那里。”说罢,也不管柳姨娘母女二人,招呼着女儿女婿就去长青院了。
老夫人早得了下人的禀告,早就带着府中女眷在屋子里等着了。
“祖母!”沈清彤进门,便甜甜的唤了一声,她是沈府第一个姑娘,生下来时就颇受宠爱,长大后又教养得极好,更是许给了宁国公府的二公子为妻,这出嫁几个月来,不算上回门那一次,这还是沈清彤第一次回府。
“给祖母请安。”孟良彦也行了个礼问安道。
“回来就好,快,快坐!”沈老夫人也知道沈清彤有孕的事,这可是重孙辈儿的第一个孩子啊,她也是真的高兴,更何况,这更关系到沈清彤在宁国公府的地位。
“这次回来,彤儿打算多住段时日,恐怕还要劳烦母亲多照顾一二了。”沈亦章笑道。
“这还用你操心?”沈老夫人嗔了一眼道:“瞧我们这儿都是女眷,你们在这儿我们都不方便说话,你还不带着良彦去你们爷们儿的地方说话。”
“瞧祖母说的,是良彦不懂事了。”孟良彦也笑了起来。
“是是是,我这就带良彦出去。”沈亦章也失笑道,“走吧,我已命人在书房备了酒菜,我爷俩好好聚聚。”
“彤儿,就麻烦祖母照顾了。”孟良彦道。
“你且放心去吧,在祖母这儿,我还能有事不成?”沈清彤笑道,着满屋子的人,对她这么黏糊,她除了有些羞涩外,心里也觉得甜蜜。
见沈亦章和孟良彦走了,众女眷才开始聊天。
“清彤啊,几个月了呀?”老夫人慈爱的问道。
“刚满两个月。”沈清彤低下头羞涩道。
“我见孟二爷对大姑娘要紧得很,可见是夫妻恩爱的。”刘氏也打趣道。
“大姑娘回来也是件喜事,今晚的家宴可要好好热闹热闹。”魏氏掌家,这一应事宜都是她安排。
“现在彤儿有孕在身,忌口的可一样不许出现啊。”老夫人道。
“老夫人放心,媳妇一定都安排好。”魏氏笑道。
“劳大伯母费心了。”沈清彤笑道,看见了坐在对面的沈如玉,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这位就是三妹妹吧?”
“正是,这就是前些日子刚接回来的三丫头。”沈老夫人见魏氏不欲介绍,便开口道。
“大姐姐好。”沈如玉见她提到自己,便也问了声好。
“之前我也不在家里,今日才算见着妹妹了。”沈清彤温婉的笑道,随后又对着身后的丫鬟道:“将我给三姑娘的礼物拿过来。”
“是。”丫鬟应道。
“三妹妹,这是大姐给你的见面礼,看看可喜欢?”沈清彤接过丫鬟手里的盒子,打开对着沈如玉道。
“这是……?”沈如玉看着盒子里的血红玉石,隐隐还能感觉到血玉散发的暖意。
“这是西域特有的鸡血暖玉,极为少见,收下吧。”沈老夫人开口解释道。
“祖母好眼力,这的确是西域的鸡血暖玉,佩戴暖玉啊,对女孩子有好处,你就收下吧。”沈清彤道。
“那就谢过大姐姐了。”沈如玉笑道。她刚刚迟疑,并不是因为被这鸡血暖玉震慑住了,而是因为,在尧殇给她的搜罗的那一箱子玉石里面,有一块跟这个颜色温度一样,但大小是这个五倍的玉石。
“大姐姐对三姐姐可真好,歌儿就没收过大姐姐这样好的礼。”沈清歌嘟着嘴道。
“等将来歌儿要出嫁了,大姐姐给你添妆的时候必定给你添多点!”沈清彤说完,沈清歌的脸便是一红。
其他人都掩嘴笑了起来,沈清歌的脸就越发红了。
沈清彤也笑了笑,完了又道,“三妹妹虽然从小流落在外,但也出落得这般好,真是不易,不过,三妹妹也是有福之人,往后啊,必不会再受苦受累了。”
“是啊,三姑娘在东齐的时候也只是不受宠的庶女,的确是吃了不少苦。”魏氏凉嗖嗖的道。
沈清彤一听,蹙起眉头,心中暗想,这大伯母是怎么了?不说沈如玉是未来的永定王妃,就算她要嫁的不是永定王,那也只是个早晚会出嫁的女儿,有必要这样吗?
“多谢大姐姐关系,如玉现在很好。”沈如玉懒得理会魏氏,但魏氏却不这样想。
早在那天当面撕破脸之后,魏氏就不愿意再对沈如玉装出慈母形象了,“是啊,三姑娘现在好得很,能攀上永定王这个大树,自然是很好。”
“大嫂的意思是说,永定王很看重三姑娘,三姑娘日后必定会夫妻恩爱,幸福美满的。”刘氏见魏氏越说越不成样子,连忙补充道。
“永定王自然是极好的。”沈如玉淡淡道。
“魏氏,家宴的事还没安排好,你亲自去看看吧。”沈老夫人也是面色沉沉,只想先打发走魏氏。
魏氏这才发觉老夫人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了,心虚的应了一声“是。”
等魏氏走后,屋子里的气氛又才活跃起来。
众人刚说了没一会儿话,沈清萍来了。只见她重新换了衣服和妆容,脸上铺了厚厚的粉,也掩盖不住她红肿的双眼,可见是回去哭过了。
“给祖母请安。”沈清萍声音还有点嘶哑。
“你来了,坐吧。”沈老夫人端起茶杯,神色淡淡的应付了一句。
对于沈清萍的婚事,一大家子人,除了沈亦章和柳姨娘,就没一个人是欢喜的。大家都知道了刚刚陈参将来过,又怒气冲冲的走了,没得带累了他们沈府的名声,是以没人对沈清萍有好脸色。
就连沈清歌这样单纯的小姑娘见了沈清萍来,也没有给她打招呼。
沈清萍是二房所出,自然就坐到了沈清彤身边,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让沈清彤看了越发心烦。
“四妹妹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当日宫宴上主动献舞的事都做出来了,就早该料到会有今日!”沈清彤是半点也不客气,这个庶妹,惯会跟那个姨娘一样,装得是柔柔弱弱,当初她还未出嫁时,可没少吃这二人的亏。
好在现在夫家给力,又早早的有了身孕,沈清彤现在是全然不怕这恶心的柳氏母女了,哪怕沈亦章再宠着她们,自己现在也是有底气的,沈亦章也要给自己几分颜面。
听沈清彤这么不客气的质问,沈清萍眼睛先是一红,随后柔柔弱弱的开口道:“大姐姐何必如此落井下石呢?今日清萍已经受到惩罚了,大姐姐不安慰就罢了,怎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我落井下石?我若真要落井下石,我怕你更你受不了!”沈清彤如今的身份位置,她跟不需要对沈清萍客气。
“大姐姐,你,你……”沈清萍柔弱装惯了,面对这样不婉转的话语,她一时间还真不知怎样应对,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我当是谁又在哭哭啼啼的呢,原来是四姑娘啊。”王氏打点好沈清彤院子的事,便赶了过来,“我家彤儿好不容易回来小住几天,怎么?碍着四姑娘眼了?”
“我,我没有这样想。”沈清萍又是梨花带泪,可惜,她爹不在这儿,加上她之前做的事,老夫人也不想为她说话。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王氏哼了哼道。
“好了,难得彤儿回来,来,尝尝祖母这儿新做的花生糕。”见王氏还不放手,沈老夫人开口转移话题道。
其实沈老夫人也知道王氏这些年心里苦闷,但沈清萍今年也要出嫁了,这样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王氏知道这样闹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但心中就是有口恶气难处,不过听到沈老夫人的话,她还是识趣的没再说了。
沈清彤从丫鬟捧着的碟子里拿了一块花生糕,轻轻咬了一小口,对着沈老夫人笑道:“果然还是祖母这儿的糕点最好吃,徐嬷嬷这糕点的手艺好,祖母真是有口福。”
“喜欢就再吃点。”沈老夫人见她喜欢,也露出笑容,又对着丫鬟道:“再端点上来,给其他主子尝尝。”
沈如玉并不是很爱吃甜点,但也还是吃了一块儿。这个花生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很受几位夫人姑娘的喜欢。
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也还算融洽。
只是没过多久,原本还在谈天说笑的沈清彤,突然脸色大变,王氏就坐在她左边,看见她脸色发白,额上冷汗都出来了,急忙起身。
“彤儿,彤儿?你还好吗?”王氏握着沈清彤一只手,焦急的问道。
“怎么会这样,快,拿着我的帖子去请太医来!”沈老夫人也站了起来,由着徐嬷嬷将她扶了过来。
众人一时之间都围了上去,沈清彤正坐在椅子上,紧紧咬着嘴唇。
沈清萍就在沈清彤身边,并没有第一时间凑上去,反而还后退了一步,方便其他人围上去。待看到其他人都关注着沈清彤时,沈清萍身边的一个丫鬟悄悄退了出去。
沈清萍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而沈如玉,早就目睹了这一切,并暗暗吩咐书香,跟了上去。
“大家都散开一点,这样围着大姐姐会让她透不过气。”沈如玉站在众人后面说了一声。
沈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便道:“都退远些,来两个人,将大姑娘抬到我房里去!”于是,又有丫鬟上前,将沈清彤抬去了老夫人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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