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心虚,但林若若面上一派淡定从容,她轻笑道:
“你从哪里听说我为了镇上少东家卖地契了?
人家腰缠万贯,需要我卖地契?
这说出去都好笑!”
洪英恶狠狠道:“林若若,你不要转移话题,我根本就没说你把卖地钱给少东家。。。
你别在这里装模作样,到处都在传你卖地契是为了贿赂少东家的随从,好趁此借机接近少东家!
我就不信你没听过!”
林若若做出一副无比好笑的样子:“你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亲眼见过呢!
你刚刚也说了是听说,那听说怎么可以当真?
如果听说的话都可以当真,那我听说你和邻村的一个小子好上了,还听说你和他钻了草垛子呢!
你如此不守妇道,是不是应该浸猪笼呢?”
洪英听了林若若的话,气的眼都红了,脸上清白交加,直接朝林若若扑了过去,状若疯狂,歇斯底里骂道:
“林若若,你这死肥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我什么时候和邻村的小伙子好上了?什么时候钻了草垛子了?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听说谁的,谁见到了?把人喊过来当场对质!
你这黑心烂肺的贱人居然想毁我清白!你该死!”
洪英的怒吼声里还带着隐隐哭腔,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林若若见洪英发疯般向她扑来,她直接制住了她的双手,冷笑道:
“这点难听的话就受不住了?
你刚刚在说我的时候不是很起劲吗?
不是觉得你‘听说的’都是对的吗?”
林若若说罢,看了看众人,视线再次回到洪英身上,声音陡然拔高了两个档次,厉斥道:
“现在事情落到你身上了,你就说‘听说’信不得了,还怒气冲冲扑过来要对我动手。
那你有没有想过,刚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我是什么感受?
有没有想过,我当时也和你现在一样,恨不得扑过去啃你的骨头,喝你的血。”
话里透着浓浓的□□味,火气十足。
洪英一把扯开林若若制住她的手,她恨恨的盯着她,眼神里好似淬了毒:
“就算我是听说有误,可你卖了自家地契是事实,你说说,你不是拿去贿赂少东家的随从了,那是干嘛去了?
到底是干什么,需要这么多的银子?”
话落,洪英见林若若有些晃神,得意笑道:“林若若,你半天不开腔,不会是心虚了吧?”
林若若淡然道:“我欣赏少东家是真,但卖地契却是因为我在赌坊输了银子,没办法之下才想此招。和少东家没有半点关系。”
林若若知道这话说出去,别人会觉得她不学无术,会觉得她可恶之极。
但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她是为了个男人才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也间接的表明了,她对于洪秀才的殷勤,不过是被骗了而已。
被骗,那只能说她傻,说她笨,却涉及不到人品,道德上面。
毕竟,她说了那么多洪秀才的事情,真四分,假六分的,也是间接的洗白自己。
本来单说洪秀才的事儿,她已经完全洗白了自己,但洪英咄咄逼人,愣是把少东家扯了进来。
她今天要不撇干净,那么,村民肯定会想,为了个男人都能干出卖地契的事儿,那她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她倒贴洪秀才,为了洪秀才偷鸡摸狗也不是不可能!
村民们心里有疑影,她名声又在那里摆着,一个花痴好色成性的人和一个身份贵重秀才娘谁值得相信,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还不说洪秀才娘今天没出面,如果她以后出面在一编排,那她不但没洗白,还多了一个骗子的标签,名声会更加恶劣。
而她要的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永绝后患,让村民们彻底相信她。
果然,林若若所料不错,她的话刚一出口,村民们看她的眼神就变了。
“林若若,你怎么这么不学无术?”
“林若若,你对得起你爹娘吗?”
“不孝!”
“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还敢去赌,不知所谓。”
“简直就是不守妇道。”
林若若听到这些谩骂,低头垂眸默不作声,好似知道自己错了般。
片刻,她再次抬头,红着眸子,含着泪,望着里正老爹房子的方向,直直的跪了下去。
本来她没想哭的,至少她没想大哭。
可跪下的那一霎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心里沉重不已,溢满悲伤悔恨,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村民们看着林若若跪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一时间,到没人骂她了。
哭了五六分钟,林若若才停止了哭泣。
她一停止,有个村民就好奇道:“林若若,你哭啥?你做了这么多丧良心的事情,你还好意思哭?”
林若若能说她也不知道吗?
显然不能。
林若若擦了擦眼泪,哽咽道:“我是后悔,后悔自己听信一个混混的谗言,跑到赌坊输的身无分文,还借了一大笔钱想要翻本,结果本没翻回来,欠的更多。
没钱还债,赌坊的人找到我,说我要是不还钱,就要剁掉我的手,无奈之下,我才打上了地契的主意。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爹就不会气病了,更不会现在连饭都吃不饱。
我不是人,我就是个畜生。”
话落,林若若再次埋头痛哭,哭声里全是悔恨,痛不欲生。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使劲的朝自己脸上左右开光,啪啪啪......
哭声伴随着耳光的啪啪声,倒是有几分知错,浪子回头的样子。
村民们看着林若若下死手打自己,也有些不忍了,纷纷让林若若住手。
有几个人还好心安慰,让林若若以后好好做人。
林若若疼的骂娘,手还不由自主的往脸上扇,直到众人过来制住她的手,才被迫停下。
“林若若,你说你现在这样是干啥?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人群里一个人说道。
“是呀是呀,你说说你干的那些事儿,你爹在背后又有多难做?”
林若若红着眼眶,含着泪水,满怀感激的望着村民们:“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以后一定会改的。”
洪英见林若若就是装装可怜,所有人都偏向她了,甚至还有人安慰她。
她想着村民对她们两人的态度,天差地别,真心忍不了,她死死的瞪着林若若,爆发道:
“林若若,你明明做都做了,现在在这装什么可怜,有什么用?
不就是想要博取别人同情?真是令人恶心!”
林若若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眼泪,怒目直视洪英,声音沙哑:
“我装可怜?装没装,在场这么多眼睛会看不到?
论恶心,我也不及你们洪家万分之一。”
林若若敢这么说,是因为她刚刚根本就没装,脸现在又疼又肿。
洪英怒道:“那些都是你胡说八道编排出来的,我哥可是秀才,怎么可能会看上你那些小恩小惠!
我娘是秀才娘,身份贵重,更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说罢,望着众人道:“你们别被林若若那死肥婆给骗了。”
林若若扯了扯嘴皮:“是不是我说的那样,我相信,村民们都是长了眼睛的。”
林若若说完,就见洪英吼了句:“林若若,等我哥回来,你别巴巴来求我。”
说罢,气急败坏的挤开众人,快步跑开了。
她在这里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她原以为自己说了那么多,村民们肯定会相信她说的。
可看到村民们望着她的眼神,不屑,嘲讽,鄙夷甚至还有恶心,她就想哭。
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哥哥是秀才,自己长的又好,出门在外,哪个不喜欢她,讨好她的。
被如此对待,还是头一回,她怎么能受得了。
周围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了,天色也不早了,快速散开,各回各家了。
林若若边捂着脸,边慢悠悠的走着。
脸上火辣辣的疼,那种滋味,真是难以言说。
她是想装装可怜没错,可她没想对自己这么狠。
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天说到里正老爹时,心里就有种难以言表的悲痛。
所以,当时她忍不住哭的撕心裂肺,更忍不住,骂自己为畜生,甚至下死手打自己。
但不得不说的是,经历了这一遭,林若若觉得除了脸火辣辣的疼外,她整个人都轻松了,甚至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舒坦。
好似,她现在才真正的契合了这具身子。
林若若也解释不通是为什么,她想今天的反常是原主最后一丝意识在作祟,如今把它发泄出来,原主就再也不存在了。
别问她为什么,反正她就是这样感觉的。
林若若拿着篓子到家,天色已经擦黑了,她刚院子,就见小旭泽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水。
她正欲用最亲切的声音喊他,可她还没来得及喊,小旭泽先看到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大恐惧。
手里的碗瞬间掉落在地,只听见落在地上破碎的清脆声。
小旭泽好似受到了巨大惊吓般,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小屁孩直直坐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林若若正想上前哄,可她还没来的及过去,就见男人面容焦急,光着赤脚从屋里跑了出来。
男人看到小旭泽哭的大声,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他把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旭泽不怕,不怕,乖呀,爹爹在,爹爹在这儿。”
等小旭泽情绪稳定一些,男人抬眸望向不远处肿如猪头的林若若,神色晦暗难辨。
林若若本想问他什么时候醒的,可看到男人那要吃人的神色,她暗叹糟糕,他不会以为是她把小旭泽弄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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