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王妃:妖孽殿下病宠成瘾

201 奇观

    
    “落英,你我多年挚交,这件事,我恳请你不要再追究下去了。他的死,是时局的错,不冤任何人,放下吧,真的放下吧!”
    魏夫人审视般地看着他,像是要把眼前的人看穿,过了许久,那张脸陡变森冷笑意,“果然是她。”
    凌越一怔,“什么?”
    “怕是你也没想到当年被你藏起来的吴家的那些人,其中有一个马夫被我找到了,就在前不久,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找到他了。”魏夫人仰天大笑,阴冷无比,“你以为我为何会答应雨澜进宫,你以为我为何要跟着魏侯入京觐见?”
    “你…”
    “他跟着你来浏州的那三年,每日都要看着那个女子的画像才能入睡,他喜欢金银花,喜欢白玉,十八年前,他明明好端端地在京中辅佐太后,却偏偏就在豫王回京勤王之前,被人杀了,除了她,除了当时还是豫王妃的她,还会有谁?!”
    “我警告你!别乱来!”凌越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声而道。
    魏夫人阴毒一笑,“你,果然和他爱上了同一个人。凌越啊凌越,你们…都是白痴…”
    说完便整了整自己的衣衫,面不改色地朝前方走去。
    “落英!”
    前方之人顿步,侧脸划出一丝决绝,“我,是一定会为他报仇的,而她,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一命还一命。”说完,毅然决然地朝前面走去。
    **
    “小姐得快点了,离凤栖宫开席都好一段时间了,再晚,皇后怕是要怪罪了。”
    魏雨澜懒懒地撑了个懒腰,“有什么好着急的…”
    “小姐…”丫鬟烦躁地叹了口气,“都怪那马车,也不知被谁动了手脚,让咱们赶不上皇后娘娘的宴会,真是可恶!”
    “除了那位弈王殿下,还能有谁?”魏雨澜漫不经心地说道。
    丫鬟大惊,“小姐是说,是说弈王殿下?!”
    “马车停在京城驿馆,闲人都不得擅进,也没那么大胆子。”
    “小姐的意思是…是”
    “那位弈王殿下根本无心选妃,我何必去自找没趣。若不是父侯和母亲非要让我来,我才懒得进宫找罪受呢!”魏雨澜淡宁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丫鬟有些好奇,“小姐,我听说弈王殿下文武兼修,俊俏倜傥,而且弈王可是皇上和皇后的嫡长子,大家都在说未来的太子也会是他,难得皇后器重小姐,小姐若是成为弈王妃,未来便就是太子妃,更甚者,入主凤栖也指日可待了…此等盛世姻缘,小姐怎的都不放在心上…”
    “王妃如何?太子妃又如何?”魏雨澜清扬一笑,“这深宫永巷便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战场,既无真心,又无自由,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
    “可皇上为皇后虚设六宫,独尊凤栖,小姐不是经常说,羡慕咱们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吗?如今怎么又说这深宫永巷是个杀人不见血的战场,毫无真心呢?”
    魏雨澜感怀地叹了叹,“我羡慕的皇上跟皇后的感情,而非权位尊荣。可是啊!这天下男子,有几个能如皇上一般情深意重,三千弱水唯取一瓢饮,又有几个女子能如皇后那般,能让自己的夫君心甘情愿相待至此的?”
    “可奴婢听说…”丫鬟压低声音,“皇后厉害得很,听闻在皇上还是豫王之时,便给青楼女子赐过红花汤,还有十年前,也曾将一位秀女给活活仗杀了…听说当时朝野震动,参皇后的折子快御史台和中书阁堆满了呢…”
    魏雨澜不以为意,“那你可有听过皇上怪罪。”
    丫鬟摇头,“没有。说也奇怪,皇上非但没有怪罪,对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
    “这不就结了。”魏雨澜耸了耸肩,“皇后即便这样了,皇上还是如此,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丫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这但凡有些门庭的府邸,男子谁没个三妻四妾,女子又有谁没经历过后庭相争的,唯独咱们皇后娘娘,这六宫之中无妃无妾,安宁静和,这等福泽恩宠,当真是前无古人,怕是后亦无来者了…”
    魏雨澜笑道,“所以啊!我宁愿嫁于凡夫俗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不愿入这深宫永巷,勾心斗角抢夫君。”
    “魏郡主好大的口气啊!”
    萧沣从假山上跳下来,悠然站在她面前,颇有些打量,“郡主宁嫁凡夫俗子,不嫁王侯将相,倒真是稀奇。”
    魏雨澜淡淡地看了看他,便朝他行礼,“参见弈王殿下,弈王殿下万安。”
    丫鬟一愣,便赶紧跟着她行礼。
    “怎么?本王脑门上刻字了?”萧沣有些好奇,“你怎知我便是弈王?”
    魏雨澜轻笑,“殿下从头到脚,这一身装扮,只差脑门上刻字了吧。”
    萧沣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眉峰微挑,“魏郡主倒是观察入微啊,这玲珑剔透的缜密心思倒和本王母后有几分相似。”
    “臣女何德何能,能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殿下言重。”魏雨澜瞥眼,“殿下若无事,臣女便先告辞了。”说这便转身离开,朝凤栖宫的方向走去。
    “喂!”
    萧沣见她走远,心中越发窝火。
    魏雨澜来的时候,宴会已经临近结束。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愿皇后娘娘吉祥安泰,长乐凤栖!”魏雨澜立于殿中,向高阶之上的人行稽首大礼,“臣女来迟,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魏郡主可真是胆色过人啊!连皇后娘娘的宴席都敢迟到…”
    “可不是吗?魏郡主怕是久居浏州,不知这京城皇宫的规矩了吧!”
    “难不成魏郡主是仗着皇后娘娘宠爱,便如此恃宠生娇,肆无忌惮了吗?”
    殿内,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幸灾乐祸之态,显而易见。明程只当不知,也不说话,只安然浅笑地喝茶。
    魏雨澜微微一笑,十分恭敬地朝两侧所坐的夫人小姐们颔首行礼,“雨澜久居浏州,不熟京城礼仪,今日来迟,让诸位久等,确实是罪无可恕,还请诸位姐姐们见谅。”
    其中有人不屑地哼了一声,“魏郡主可真是避重就轻,郡主让我等等了一会,算得了什么,只是,让皇后娘娘等,可就不太好了吧,这,可是冒犯凤栖,僭越中宫的大罪啊。”
    话音落,在场众人都掩面窃笑。
    明程依然垂头喝茶,浅笑不语。
    “这位姐姐方才说雨澜犯了冒犯凤栖,僭越中宫的大罪,雨澜不敢狡辩脱罪,只是雨澜有一事不解。”魏雨澜不疾不徐地看向她,颔首道,“姐姐在皇后娘娘尚还未下旨降罪的情况之下,贸然出面斥责降罪,是否也是冒犯凤栖,僭越中宫呢?”
    “你!”
    “好了。”
    明程放下茶杯,温然一笑,“今日本宫设宴,为的便是让人诸位后庭和乐,这样朝臣大人们才能安心国事,魏郡主远道而来,不熟京城路况也是有的,来迟也属情理之中,无伤大雅。”明程看了看安之若素的魏雨澜,笑道,“来人,赐席。”
    “是。”
    “派人去请弈王殿下吧。”
    “是。”
    明程话音落,殿内一阵娇羞的骚动之声。
    “弈王殿下到!”
    萧沣一袭玉清云落锦绣,着白珠玉冠,引得殿内的小姐们暗叹不已。
    “都说弈王殿下是如今这京城贵公子中长相最为出挑,当真是俊俏啊!”
    “是啊!真的好好看!”
    “那眉眼跟皇后娘娘真是像,深凝清润,真是俊朗非凡!”
    “是啊是啊!你看快看,殿下在看我!”
    “得了吧!哪有在看你,分明在看我!”
    萧沣立于殿中,朝明程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你来的正好,还不见过各位小姐。”明程笑道。
    萧沣扬眉,颇有些不耐地朝两侧颔首,“明朝见过诸位小姐。”
    “参见弈王殿下!弈王殿下万安!”
    萧沣走上高阶,来到明程身旁坐下,“母后,怎么这么多人啊!”
    “这你便嫌多了?你父皇差点没把这二十四州的郡主们都召过来呢!”明程替他夹了一筷菜,又拿出绢帕替他擦了擦汗,“跑去哪了,这般大汗淋漓…”
    “去帮母后寻那浏州郡主啊…”萧沣边吃下一口菜边悠声回道。
    “这么说你见过魏郡主呢?”明程笑问。
    “嗯,见过了。”萧沣突然一顿,将筷子放下,若有所思地看向明程,“母后,你说为何有人宁愿嫁于凡夫俗子,也不愿踏入这深宫永巷呢?”
    明程浅笑,“这世上但凡拥有独立人格,不依附男人的女子,多是不愿在这深宫永巷的。”
    “那母后呢?母后还不是为了父皇甘心趟这趟浑水…”
    明程笑,“这是自然,若无你父皇,母后才不会趟进来。”
    萧沣似在思索些什么,灵眸一转,“母后不是喜欢那浏州郡主,儿臣倒要看看,你是否能如母后一般山崩地裂仍镇定如初,海枯石烂”说完,便起身,慢悠悠地走了下来。
    “诸位郡主,小姐。”萧沣走到殿中,开口道。
    “殿下。”众人皆放筷颔首。
    “本王素来喜好音律,也听说浏州剑舞惊闻天下,不知魏郡主,可愿与本王琴舞合作一曲?”
    魏雨澜起身,垂首应礼,“是。”
    太监们将琴台搬了上来,萧沣目色容雅,抚琴而坐。
    魏雨澜持剑伫立,脚步微开。
    萧沣挑起细弦,琴曲过前段,好似空山鸟语,溪过流石,引人遐想。
    只见殿内之人,一双纤长白皙的手从袖口微微露出,隐约可见伤口,身体随着笛箫的抑扬顿挫扭腰,昂首,扭身,下腰,舞姿大开大合,身姿曼妙,典雅清扬。微风拂来,撩起了秀黑的长发,随着舞姿的轻柔划过脸庞。
    萧沣眼眸意味不明地一笑,立马琴声峰回路转,急转直下,高音急律,激流勇进,萧沣抬眼凝望对面之人,指尖迅速划过琴弦,在魏雨澜舞姿的微弱间隔之间,恰到好处地嵌入每一个琴音,听来让人心跳加速,屏息凝神。
    魏雨澜眉心微伏,下一秒便见两条绸绫顺势而出,拂过萧沣前的琴弦,顿时,琴声低音响起,缓和曲速,与萧沣接合之处,竟听不出任何间隙,仿佛两者本身就是浑然一体。
    魏雨澜以绸绫和剑作舞,偏弱游龙,宛若惊鸿,随着舞姿在空中和琴弦上不断勾勒,配合着琴音起承转合。足尖点地,于空中旋转,似一朵绽放的水仙一般温雅皎洁。
    “天下奇观那!”佩灵笑道。
    萧沣微抬右手,将她的绸绫挡于琴弦之外,曲风顺势转变,再次将人从空灵山谷带到了修罗战场,大气磅礴,似江流滚滚而下。琴声越来越急促,带着一种毁灭的美,将曲调推入高潮!
    众人屏息凝神,深怕自己一个呼吸会影响殿中的这个“战局”。
    魏雨澜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脚下步子越发加快而急促,直到琴弦猝然静止,萧沣侧身飞起,扶起她,稳住即将失衡的步伐,一个飞跃,两人稳稳落地。
    “儿臣与魏郡主琴舞合奏献于母后,愿母后吉祥安泰,长乐凤栖!”
    魏雨澜想要挣脱他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干嘛。”
    “别说本王没提醒你,我母后脾气可不太好,你可悠着点!”萧沣在她耳边低声道,见她停了下来,眉峰微扬,“你可真是个犟脾气,步伐已跟不上我的曲,还要跳,当真不怕在这么多人面前出洋相?”
    魏雨澜看了他一眼,同样低声道,“若殿下真让我在凤栖宫出洋相,怕是皇后娘娘又要禁足于殿下了吧。”
    “你!”
    明程欢颜悦笑地看着两人,不禁鼓掌而赞,“好琴,好舞,甚得本宫心意,来人,赏!”
    “是!”
    众人皆殷羡地看着魏雨澜,都有些愤愤不平。
    “启禀皇后娘娘,浏州魏夫人求见。”
    “母亲…”魏雨澜起身探望。
    明程笑了笑,“快宣。”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愿皇后娘娘吉祥安泰,长乐凤栖!”
    “魏夫人免礼,来人赐席。”
    明程话落,却见殿中的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魏夫人?”
    “臣妾在。”魏夫人垂头之间,已变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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