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当贤后(穿书)

30.第三十章

    
    从沈子轩的偏屋里出来,沈?O垂着眸,“先别告诉大嫂,一切以她身体为重。”
    跟在身后的邵阳和木怜应了声。
    如今暑气已去,原本热闹的小园子也变得萧条破败起来,沈?O踩在脆黄的树叶上,带起一地的“沙沙”声。
    没出一月,水怜以侍妾的身份正式入了沈子轩的院子。
    金氏的身子在放下家事后渐渐好了起来,在顾依依生产之前,她拉上沈?O一起去金台寺还愿。
    金台寺的香火依旧旺盛,沈?O陪着金氏上了两炷香就出了门,准备出去转转,金氏瞧着她进来心情不好,也由着她去了。
    “哎,又要冬天了。”沈?O感慨道。
    “小姐,如今天气渐冷,您可不能再继续不吃饭了。”木怜在身后劝道。
    沈?O望着远处的枯林,“我心里憋得厉害。”
    顾依依也好,顾悔也好,都算的上是受这个时代压迫的典型了,她虽然没经历过那些,但感同身受这个词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金台寺后有座小山,不是很高,却树木丛生,林木茂密。沈?O出了门后便瞧见了,问了寺里的僧人才知道后山上风景还不错,便带着木怜和邵阳爬了上去。
    半山腰的地方很宽阔,远远地贴着山的地方还有一户人家,不过此时门户紧缩,沈?O倒有些好奇了。
    “沈小姐?”那人逆着光从山上下来,见自己家门口站了个人,不觉有些好笑。
    沈?O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晋、晋王?”
    苏浠眉眼干净,皮肤有些偏白,他不如往日穿着丝绸华服,而是一身素衣麻布,身后还背了一个背篓。
    先皇后所出的嫡长子苏浠在早年便被封了王位,与沈?O关系也算得上不错。
    沈?O与苏浠的来往在各皇子中算多的了,先皇后与她母亲金氏一母同胞,若是在寻常家,她也应该唤苏浠一声表哥才对。
    不过自从秋?后,沈?O遇上他也会有些尴尬,毕竟立场不同后,很多心境都会发生变化。
    金家在先皇后去世后便渐渐没落,全凭着顺靖帝的旧情撑到如今,虽然一直苦苦支撑着苏浠,却依旧是徒劳,被窦家后来者居上。
    先皇后在生他时便身子不适,于是连带着苏浠也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病弱,不过倒是比后天得了病的苏?b看上去要健康些。
    “若是在平常人家里,沈小姐还得唤我声表哥,如今更是亲上加亲了。”苏浠笑着走到门边开了门。
    沈?O有些意外,“晋王住在这里吗?”
    她四下张望了下,苏浠似乎也并没有带侍卫出门。
    “沈小姐要进来吗?”苏浠开了窗。
    沈?O这才注意到屋内的样子,左手边是灶台,右手边是床炕,入门便是吃饭的桌椅,走个三两步便能将这里走个遍。
    沈?O犹豫了一会,还是独自进了门,让木怜在外头守着,毕竟这屋里小,站那么多人估计是要走不动路了。
    “晋王怎么住这在这里?”沈?O往旁边站了站,生怕挡了苏浠的路。
    “过半个月便是我母后的祭日,我便让大师把这山间的小屋清了出来,供我抄录佛经,等到那日烧给母亲以表心意。”苏浠将圆桌上的书本收了起来,堆在床边小小的架子上。
    “晋王辛苦了。”
    苏浠叹了口气,“不辛苦,哪怕全天下的人都记不得了,我作为儿子的,也该记得的。”
    “而且,我听母后说过,她与父皇初见便是在金台寺,那时候父皇还是五皇子时陪着先去的太后来此处上香,突逢大雨,被困在了寺里,便遇上了当时也恰好来还愿的母后。”苏浠的声音娓娓道来,“可惜,母后身体一直不好,生下我后便故去了。”
    “晋王殿下,我曾经听人说过‘昨日之日不可追’。”
    “我知道。”苏浠有点无奈,“可是有些事并不如理论上来得那么简单,表妹还小,自是不懂得。”
    沈?O被苏浠的称呼楞了一下,他之前还从来没有喊过她“表妹”。
    “表妹要留下用午膳吗?刚从后山采得新鲜的荠菜。”苏浠走到灶台便问。
    “晋王……”
    “如今我穿素衣吃野菜与寻常人无样,表妹也唤我一声‘表哥’吧。”苏浠打断沈?O的话,朝着她摇了摇头。
    “……表哥。”沈?O迟疑了一会喊道。
    想到后来他不太好的结局,沈?O也有些感叹,如今他沉心于佛经与农事到底有几分真假?
    “表哥。”沈?O看着苏浠静静切菜的样子,有点动了恻隐之心,“……表哥,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心境,与种田为乐倒也是不错的主意。”
    她没有那个资格直接让苏浠别再参与夺嫡,她也做不到,只希望这样的只言片语能够打动他,虽然机会渺茫。
    “表妹说的是。”苏浠低着头笑了笑。
    “表哥也是最近学会做菜的吗?”沈?O看着苏浠熟练的动作问道。
    “是啊,我刚来时,每日炒出锅的都是黑色的菜,如今好歹有了些卖相了。”苏浠利落地将炒好的菜盛了出来,“表妹帮我端到桌子上去吧。”
    苏浠一共炒了三个菜,寺里戒荤腥,于是自然只有素菜,他又与沈?O说了一些刚来时干得蠢事,一顿饭也算是热闹的。
    午饭后,沈?O不便多留,也带着木怜离开了。
    苏浠送沈?O出了门,又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山坡上出现了一名年轻的男子,才朝着屋内走去,留了房门。
    “晋王殿下,宫里一切安排妥当。”
    苏浠拿了块麻布擦了擦手,“知道了,我相信那位的办事能力,希望她能有点用处。”
    “你告诉她,我在这金台寺里,等着父皇来的好消息。”苏浠补充道。
    “是。”
    两人又说了点其他的事,年轻男子便悄悄从山上离开,仿佛并未有人来过一般。
    洗碗时苏浠想到沈?O的话,与种田为乐?
    他冷笑一声。
    他可没有那样的好心境。
    除了权力地位,他什么都不想要。
    离先皇后的祭日渐渐近了,苏浠知道顺靖帝每年都会在宫里缅怀一番却很少大肆宣扬,他便找了之前安插入宫的宫女给她的主子出了个能够得宠的法子,果然不过多久便听闻钱婕妤升为了钱昭媛,顺靖帝也下了旨来金台寺祭拜。
    顺靖帝如今年事渐长,也越发怀旧起来,先皇后是他年少的回忆,自然也是怀念的。
    如今苏澈刚当上太子,风头正盛,也不是他出头的好机会,还不如暂且蛰伏,修生养息,凭借着故去的先后在顺靖帝心里谋一个好印象。
    毕竟活着的人是永远比不上已经离去之人的。
    十月初二,顺靖帝的依仗摆驾金台寺,太子随行,两人也不出意料的在寺里见到了粗布麻衣的苏浠,又听闻他为了供奉先后一直在此处抄写血经更加得感叹。
    “老三有心了。”顺靖帝感慨万千。
    如果他年纪也大了,越发的怀念过去,于是更加想念发妻,要不是钱昭媛提醒了他,怕是他今年也要忘了这么一回事了。
    “儿臣应该做的。”苏浠答道。
    “多亏了你的孝心,来陪朕说说话吧。”顺靖帝道,“太子也出去走走吧,整日帮朕处理事务也是劳累了。”
    本来苏浠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去上朝,顺靖帝在金台寺见到后,便经常传他入宫说话,偶尔也会提及让他任职的事,也被他以农务繁忙遮掩过去,顺靖帝也只能作罢。
    “三哥还是厉害啊。”茶室内烟雾袅袅,茶香四溢,见识到苏浠最近入宫的频率,苏灏也忍不住赞叹。
    “父皇老了。”苏澈掀开杯盖吹了吹,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顺靖帝年轻时对于这种手段见怪不怪,也是明了的厉害,倒是没想到,如今老了倒是糊涂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苏灏无奈地摇头,“父皇还准备明年开春去南巡呢。”
    “出去走动走动也挺好,父皇这些年殚心竭虑的也是辛苦。”苏澈语气平静,“再说,南巡还能顺便体察民情,也是好事。”
    “就怕有官员知道了,急急忙忙做个表面功夫,反倒是本末倒置了。”苏灏还是有点顾虑。
    “总归是有迹可循的,倒时多注意便是。”
    “父皇是不是要十一弟也同行?”苏灏皱眉,“那朝中的事该如何?”
    “父皇说是要与我一同体察民情。”苏澈点点头,“……或许会找人监国也说不定。”
    苏澈思考了片刻,唇边凝起一丝冷笑。
    “三哥?”苏灏倒时越来越不明白顺靖帝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如今七哥的势力虽然庞大,但是父皇却始终在暗中打压,你瞧着前几日革职的那批官员里有多少七哥的人?”苏澈说道,“父皇自是不肯放七哥独自在京中的,毕竟倒时天高路远,他便是想管也管不了了……”
    话音还没落,苏澈嗤笑一声摇头,“这么一说,父皇精明着呢。”
    “十一弟何解?”
    “你瞧如今三哥是不是风头正盛?原本金氏的支持也都重新起来了。”苏澈补充道,“七哥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再加上我,可不就是三方势力。”
    苏灏恍然大悟,“父皇这是……”他无奈地笑了笑,“父皇倒也是厉害,如今顾、金、窦三家差不多是势均力敌了。”
    苏澈眼神晦暗不明,常年舞剑的手指带着薄茧,沾了一点茶水,在檀香木的桌案上写了字。
    “父皇是想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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